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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别离歌】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 南唐 李煜 《破阵子》
那年的她一定是静静地读完丈夫的信的,因为不知,所以无可为,只有等待着那无可逆转的时刻的到来的。在仓促地翻箱倒柜盘点整理之余,她也许也曾像每一个怀孕的母亲一样,抚摸一下自己的肚子,那未出生的孩子,和早春寒峭的天气一样,都是未卜的。那年的南京,是不是特别的寒冷?
若干年后同样的一个早春的下午,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读着那封泛黄的信的时候,不禁这么想起她来,想像她离开的那一天的情景。
信是我在一个老旧的公文袋里找到的。老家的房子终于给拆了。外婆问母亲要不要?虽然迟疑,母亲还是把它带回来了。
母亲说,她对她这个姑母,已经没有感官上任何印象。可外婆总说,母亲是姑母最疼爱的侄女,因为母亲像极了她。而母亲,每回就这么木木地听着,不说一句。外婆只得一声叹息。后来有几次,我偶尔从三姑六姨的亲戚那里听来,原来母亲当年的第一次考大学,就因为有人检举她在台湾,而被定成里通外国,政审不合格。
“德媛吾妻,见信如晤。今情危急,汝当即随健宜南下。。。”信的字里行间,都可以读出当年那个大厦将倾安有完卵的岁月。虽然有国破家何在的凄凉,可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能如何?当我想像着她坐在那风雨飘摇的公馆里,读着丈夫从上海拍来的急电,我似乎也能感到那切肤的痛。像原本在溪流中徜徉的小船,一下子给抛进了大海,惊涛骇浪里还有不知底的黑暗,那种无端的恐惧,切切实实触手可摸。我似乎看到她当年迷茫的眼神,就像离开大陆前她给家里的最后一封家书写的一样:“。。。吾不知将来,茫断而心焚。。。”可攻城的炮声,一天天迫在眉睫,离乡已是必行之事。我想,当年的她也许开始还茫然,后来也就横心一条,在短短的两天里,就解散了公馆的人。其中的一个,就是老家西街口的刘家的奶奶,当年去上海投奔了她,后来又跟她从上海去了南京,可最终还是选择跟了刘家公公回了老家。
除了信,公文袋里还有她手抄的一篇《破阵子》。蝇头小楷,秀气端庄,一如那黑白照片里的她。 词中那句“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多年后又出现在她的家信里。那时正值城里的文华阁被拆,后来迫于舆论又重建的当口。大堂叔给台北的她,写了封信,告诉她文华阁要拆了,勾起了老太太的一掬眼泪。她说,当年走的急啊,没回去看看,竟成了一个永远的遗憾。
J.R. 《南窗札记》
2013. 03.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