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陆胞的祖国情结国家认同

海外陆胞的祖国情结和国家认同

 矫海涛

国内微信一位群主，邀请我入群，做一语音讲座。据介绍，群里有通天的专家学者和官员，可以对话交流。既是这样，也就应了。讲座于北京时间七月三十一日晚八时开始，一小时结束。以下是讲座内容：

各位群友，晚上好。

刚看到最新消息，中央统一战线工作领导小组成立。国家重视发展壮大爱国统一战线，凝聚人心，汇聚力量，对海外大陆移民群体来说，应当是个利好。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跟大家在线交流，探讨有关上千万海外大陆移民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的国策，同时，开诚布公地让高层了解海外统战对象最关心什么，最需要什么，对症下药。

先自我介绍一下。姓名，矫海涛。海外大陆移民，有加拿大公民身份和美国永久居民身份，出国已二十多年了。最近十几年来，一直在从事海外大陆移民社区公益服务。曾多次面对面或书面向国家高层反映海外民意，开始是呼吁承认双重国籍，逐步发展到呼吁立国民法，发海外大陆同胞证，回祖国自由探亲免签。先后实名发表过数十万字的相关专论。

今天，大家关注这个讲座，都是想了解些海外的真实情况。我以个人的公信力担保，这里所交流的信息，都是真实可靠的，有多次成千上万公众签名民意基础的。

进入正题之前，先告诉大家一个海外移民心照不宣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移民海外的兄弟姐妹最关心的，其实只有两个字：身份。在人家的国家里，新移民要从零起步打拼，要落地生根，要谋生，相当不容易。最重要的，首先必须解决身份问题。从学生身份、工作身份，到永久居民身份、公民身份，是一条很不轻松的移民路。搞不好，人家说赶你打道回府，你就得走。移民法庭不相信眼泪，不走就驱逐出境。从坐满永久居民规定的“移民监”，到熬到外国公民身份，通常还要五到六年。等到工作生活安定了，想回家探亲，或者回流、告老还乡，就会发现祖国这一边归路被堵死了，不但居民身份、公民身份没了，国民身份也丢了。堂堂一个中国人，没祖国了，不是中国人了，郁闷不郁闷？想回祖国自由，还得回过头来，关心祖国的改革开放，呼吁立国民法，发海外大陆同胞证，找回中国国民身份。

说这些，就是想让国内同胞理解，身份问题一直困扰着每一个海外大陆同胞，困扰着每个移民家庭。这是中国移民比其他国家移民更不容易的一个特殊之处。现代文明国家不讲什么这个籍那个籍，你是中国大陆出生的，就是中国人。比如，申请美国绿卡，有加拿大公民身份，按中国的国籍观念，你就是加拿大人，但美国不管你什么加拿大公民身份，还是根据出生国家，认定你是中国人，必须跟中国大陆来的移民一起排队，等移民配额，一排就是好多年。

外国政府认定你是中国人，祖国政府却认定你是外国人，两头都不拿你当本国国民，里外不是国人。不是什么好处两头占，是两头难：落地生根难，回祖国难。总之，海外大陆移民是一个弱势群体。弱势的原因，如果不是移民身份、国民身份没整明白，恐怕就只能怪父母把你生在大陆。如果生在台湾、香港，拿绿卡也好，回祖国也好，都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烦恼归烦恼，祖国还是祖国，没办法选择，如同没办法选择父母一样。常言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海外大陆移民不会因烦恼就不认祖国、不爱祖国。每当国家有难、有需要的时候，海外大陆移民群体都会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比如抗震救灾，支持奥运。刚获悉申冬奥成功，支持冬奥，海外大陆移民也是不会落后的。

前几天，群主邀我以“海外华人的爱国情怀和国籍认同”为题，介绍一下海外大陆移民社区的情况，加深海内外同胞之间的理解和良性互动。这个建议不错。海内外同胞本来是一家人，只不过由于天各一方，社会环境和人生经历不同，对许多事情的看法，常有所不同。今天的交流，就先从这次讲座的题目说起吧。

对“海外华人的爱国情怀和国籍认同”这个讲座题目，国内同胞的感觉和我的第一感觉，可能不太一样。在群友们看来，海外华人、爱国情怀、国籍认同这三个主题词没问题啊，相当正能量，是不是？不过，从海外的角度看来，这三个主题词，与海外大陆移民群体的主流民意诉求，特别是与我本人的看法主张，出入不小。角度不同，感觉不同，容我解释说明一下。

首先，海外华人这个提法，我已经多年不用了。什么原因呢？两个原因，一个是，海外华人不是中国人的说法，外文极难对译，与现代文明的国际共识不合，我不赞成。另一个原因是，海外华人这个词，范围太大太模糊，包括了港澳台胞，甚至还包括了一些不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东南亚华裔后代。作为海外大陆移民社区的民间人士，我接触港胞、台胞和东南亚移民不多。所以，要我来讲海外华人如何如何，不好说呀，谈谈海外大陆移民同胞，也就是陆胞，还差不多。

第二，我爱自己的祖国，也赞成讲爱祖国。但如今的爱国说法，再加个主义，往往与爱祖国不是一个意思，甚至掺杂着狭隘偏见，被用来抹黑出国打拼的陆胞。比如，常有人说，移民海外就是选择离开，就是不爱国。这么说，难免招海外陆胞烦啊。情怀这个词，文学色彩比较浓，讲起来不如心理学的术语“情结”准确。心理学方面的情结，指的就像那种“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的心理状态。讲祖国情结，比讲爱国情怀，更贴近于海外陆胞，是不是？

第三，我不赞成讲国籍认同。为什么呢？因为我主张废除国籍。国籍这个中文词，关键是国家的“籍”，是中国特有的，说白了，这个国家的籍，讲的是人身地域依附关系。离开了中国这个地方，就等于没了中国的籍。后面还要细说，这个国家的籍，把居民身份、公民身份与国民身份搅和在一起，把个人后天的、社会的、行政的归属关系与先天的、自然的、国家民族的归属关系混为一谈。所以，讲国籍认同，认同什么，说不清楚。国籍不等于国家，不如讲国家认同，更容易理解。

磨合了不同角度的认识，经过推敲，这次讲座的题目定为：《海外大陆同胞的祖国情结和国家认同》，也就是说，海外华人改成了海外陆胞，爱国情怀改成了祖国情结，国籍认同改成了国家认同，不知道大家感觉怎么样？为什么要这样咬文嚼字呢？如果暂时还不理解，不必着急，等交流完了，大家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围绕题目，下面先来说说海外陆胞是个什么样的群体。

我前几天刚发表过一篇海外主流民意万言书，一万五千多字，迅速成为社区关注热点。美国倍可亲网站，一家点击共享就超过两万人次。万言书的题目是《立国民法发陆胞证废国籍户籍三大道理》，首次采用了陆胞的提法，用来区别海外大陆同胞与港胞、台胞。这种新提法，比海外侨胞、海外华人、华裔等提法都更加具体明确。

海外陆胞，指的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代海外大陆移民同胞。这是一个与海外港胞、台胞和东南亚华裔后代有明显区别的新移民群体。据国家有关智库统计，海外陆胞目前数量大约有一千万，而且正在迅速增长，在海外的群体增长速度大大高于港胞、台胞。海外华社港胞、台胞、陆胞社区三分的局面，正在向以陆胞为主体蓬勃发展。以加拿大为例，港胞、台胞移民，每年合起来不过几千人，陆胞新移民则几乎每年都超过三万。

与港胞、台胞和东南亚华裔后代不同，上千万改革开放后走出国门的第一代海外大陆移民，全都出生在中国。按照现代国际社会的共识，出生在哪个国家，或者父母一方是哪国国民，就是哪国国民。第一代海外陆胞群体，毫无疑义是与生俱来无可否认的中国国民，是祖国的骨肉亲人兄弟姐妹和海外同胞，绝大多数是祖国一手培养教育出来的高素质人才，是国家强盛民族复兴不可多得的人才人力资源和巨大财富、无价之宝。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自动放弃给外国，当外国人对待。

一个国家，如果连自己的海外国民都不信任不依靠，甚至当异己势力防范排斥，还能信任谁依靠谁呢？没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胸怀，就不可能建立和发展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实现和平统一民族复兴的中国梦。首先，善待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陆胞，不认同或不愿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港胞、台胞才可能被感化、被吸引，形成爱国统一战线。如果海外大陆移民这一块都心寒了，港胞、台胞更不用说了。海外陆胞回祖国不自由，怨声载道，不要说外国洋人奇怪，连港胞、台胞都看不过去，不单单影响国家的国际形象面子，恐怕连民族凝聚力、向心力的里子也保不住了。最近，伊朗核协议签定，美国的以色列犹太人万众一心，聚集到纽约市上街抗议，显示出强大的影响力。试想，如果中国遇到类似的麻烦，国家核心利益受到挑战冲击，能够信任依靠的海外族群，除了海外大陆移民社区，还有别的指望吗？还能指望不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其他族群吗？

大家都知道，在回祖国自由探亲免签享受国民待遇方面，不认同或不愿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港胞、台胞都有回乡证，唯独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海外陆胞却没有证，面临签证回祖国难的种种刁难困境，是不是搞错了呀？官方常以六千多万海外华人或海外侨胞不能如何如何为借口，回应改革开放后出国上千万海外大陆移民同胞回祖国自由探亲免签的诉求，让外界感觉数量太多，一刀切难度太大。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啊。港胞、台胞早有证了。东南亚四千多万三代四代华裔早就不认同祖国、难得再回祖国寻根了。真想回祖国探亲或者海归的，就是一千多万陆胞。陆胞和陆胞证的新提法，明确切割了六千多万与一千万的不同范围，对国家调整有关政策，具有重大实用价值。颁发海外陆胞证，破除所谓“国籍”作茧自缚的限制，破除所谓“千人计划”关卡的限制，敞开回祖国自由的国门，大批具有国际视野、经验的高端人才，将会像加拿大三文鱼回游祖地一样，在大海闯荡长大之后，逆流而上，年年形成海归潮，何愁强国兴族无才？

接下来，再谈谈海外陆胞的祖国情结。

祖国情结，与思乡情结相似，是海外陆胞人之常情，自然而然就有的。比起人在自己国家客居他乡农民工的思乡情结，移民海外人在他国，祖国情结更为强烈。每逢佳节倍思亲，不仅思念高堂亲人，而且也思念祖国的风土人情、乡音文化、山山水水。许多海外大陆新移民经常发感慨，不出国，真不知道自己这么爱祖国。爱祖国的情结，离祖国越远越强烈。

前几年，我在泣血长文《不承认双重国籍的三大恶果》中，分析了海外陆胞的祖国情结变化三个阶段。这个分析，是经过多年仔细观察总结出来的。

第一阶段，定居海外开始五年，忘不了国内的喧嚣和感情联络，思乡心切，始终把自己与祖国绑在一起，许多新移民听到国歌、看见国旗就激动，听了《常回家看看》的歌声，就情不自禁内心酸楚。 想家啊！

第二阶段，定居海外五年至十年，入乡随俗，因应安定工作、生活的需要，水到渠成有了外国公民身份，开始感受到回国不再自由，成了国人眼里的外国人。对被自动丧失中国国民身份感到困惑，有种孩子被母亲遗弃的感觉。随着溶入海外社会生活，开阔了视野，开始呼吁回祖国自由。

第三阶段，定居海外十年以后，越来越觉得祖国已不再可亲近，对国内的官僚腐败愈加不满，千呼万唤不回应。看到全世界都在开放民主进步，痛感自己与祖国母亲之间已被现行国籍法一刀两断，前不如满清、民国，下南洋后还有回国自由，现不如香港、台湾同胞，因为他们国际移民之后，都还可保留原有国民身份，也有回祖国自由。中国心一再受伤，海外陆胞与祖国政府间的感情鸿沟自然越来越深。

不再承认有外国公民身份的海外陆胞是中国人，不但殃及第一代，而且殃及第二代、第三代，以及世世代代子孙。海外陆胞的二代、三代对祖国的感情、语言、文化越来越淡漠生疏，第四代往后，差不多就成了真正的“黄香蕉”孩子，更难认同祖国了。

以上海外陆胞祖国情结的变化过程，说明一个严峻的问题。如果不废除现行中国国籍法，绝大多数改革开放后出国的海外陆胞，或将重蹈东南亚华裔的覆辙，一代一代与祖国渐行渐远，祖国情结越来越淡。真到了你不认我、我不认你，六亲不认，不再认同祖国那一步，就覆水难收了。海外陆胞现在是一千万，几十年后，就会是又一个四五千万的庞大族群。这个族群有没有祖国情结，对国家核心利益，对民族复兴大业，影响不可低估啊。

最后，谈谈海外陆胞的国家认同。

虽然中国现行的国籍法不承认有外国公民身份的海外陆胞是中国人，但是，绝大多数第一代海外陆胞发自内心认同自己是中国人。从总体上看，港胞、台胞和东南亚华裔后代不但在感情方面，而且在国家认同方面，是不能与海外陆胞相比的，没法比。海外陆胞也有个别人有了外国公民身份之后，在国家认同方面犯糊涂，搞不清自己还是不是中国人。那都是个别的。主要的原因，不是品德政见问题，而是中国国籍法造成的认识误区。

中国的户籍制，是从秦代传下来的，相当封建落后。现行的中国国籍法，实际上是把户籍制的统治理念放大到国家层面。限制中国国民的国际移民自由和回祖国自由，定居国外，就可退出中国国籍，无中国户口居民身份，有了外国公民身份，就自动丧失中国国家的“籍”，不再是中国国民或中国人。这就是所谓中国国籍，或者是中国国家的籍的真实含义。

国家认同，不等于国籍认同。国内同胞，生来就受国籍、户籍的束缚，习惯成自然，或许以为没有国籍、户籍，天下就会大乱。真是这样吗？这里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就是美国没有中国这种人去了海外就自动丧失了的国籍，也没有什么京籍、上海籍、新疆籍、陕西籍等等，更没有什么农村户口，城镇户口。美国城乡均衡发展，差别很小。两百多年了，并没有因为没有这个籍那个籍天下大乱。美国国民，不但国内迁徙居住自由，想去哪里住，就去哪里住；移民到国外也很自由，不论拿了什么外国公民身份，都仍然是美国人，任何时候回美国都是自由的，不需要办什么签证，更不需要绿卡。签证、绿卡都是给外国人用的。有谁听说过美国移民局给美国出生的国民办签证、绿卡吗？最近一段时间，中文媒体经常报道美国人放弃公民身份，说这些自愿放弃美国公民身份的人是放弃美国国籍。其实，就是利用国人的落后国籍观念炒作而已。放弃美国公民身份，只是放弃公民权利和海外纳税义务，美国人还是美国人。即使像斯诺登，美国政府废了他的公民身份和护照，也还承认他是美国人。

美国和国际社会有几个英文专用词，与国际移民关系密切，在这里顺便说明一下。一个是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讲的nationality,说的是一个人的出生国家、民族血缘归属，中文翻译为“国籍”，被理解为国家的“籍”，与国际共识说的不是一回事。与nationality直接对应的英文词是national，中文翻译成国民，这个是对的。也就是说，国家归属关系，是由国民身份决定的、对应的不是其他身份。英文citizen,中文翻译成公民，也是对的。但是，公民身份属于行政归属，不能等同于国家归属，本国人、外国人都可以有同一国家的公民身份。另外一个英文词resident,中文翻译为居民，没有问题。美国永久居民身份，就是通常说的美国绿卡。

许多国人对英文national国民这个词不太注意，以为citizen公民就是美国国籍，或者是美国人，确实是个很大的认识误区。前几天，一位中国孕妇，怀孕八个月了，持美国旅游签证来美国生孩子。如果成功，按美国现行法律，就是生了个美国national国民，而不是公民。公民至少要符合法定年龄才行。可惜，一下飞机，就被海关发现，认定为签证欺诈，立即遣返。遣返的理由，第一条就是非美国citizen公民或national国民。由此可见，national国民身份的重要。只有美国出生的，才是美国国民national，才是美国人。是不是美国人，跟美国出生证明有关，与有没有美国公民身份没关系。只要出生在美国，就是美国国民，不论在哪个国家长大，都是美国国民。比如邓家有个孙子，出生在美国。有人说他是美国公民，错了。还没长大不会有美国公民身份。他是美国国民，这个是没有问题的。他的美国公民身份可以自愿履行法律程序放弃，但美国国民身份没有办法放弃。

与现代文明的国家归属理念相比，中文的国籍用居民身份和公民身份来判别一个人是哪国人，明显落后于时代。现代文明国家和国际社会的共识是，出生在哪国，或父母一方是哪国国民，就是哪个国家的国民，那个国家就像生身父母一样，是其命里注定无法选择的祖国。生在中国，或父母是中国人，就是中国人。判断一个人是哪国人，或者是哪国国民，看的是先天的、自然的、血缘的国家民族归属关系。与生俱来的国民身份、国家归属，与有没有后天的、社会的、行政的这个籍那个籍无关，与有没有居民身份、公民身份以及护照旅行证件等，是两码事。特殊情况下，有人在其他国家出生、或者父母一方是其他国家国民，才会有双重国民身份，是两国人。邓孙就属于这种特殊情况。第一代海外大陆移民今生今世不会有双重国民身份，换个说法，不会有中文说的双重国籍。这个与有没有外国公民身份、居民身份没关系。

一个人在自己的祖国，作为与生俱来的国民，其国民身份、公民身份和居民身份三者，在归属关系上，一般情况下都是一致的。在自己的祖国，国民到了法定年龄，就自然成为本国公民，有权利和义务参与国家社会管理。在自己的祖国，国民具有生来就有的居住权利和自由。但是，一旦离开自己的祖国，移民到其它国家，国民与其祖国和住在国的国家归属关系、行政归属关系就会变得不一致，国民身份与公民身份、居民身份出现多样化。尽管如此，一个人是哪国人，是哪国国民，生来注定。体现行政归属关系的公民身份和居民身份可以改变，而体现国家归属关系的国民身份则无法改变。

谈到国家认同，需要多说几句。国家认同，与国民身份密不可分。一国国民，必须认同国家。反过来说，不是国民，自然不必有国家认同。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谈不着认同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道理是不言自明的。

自辛亥革命终结封建王朝统治起，国民，就是国家主人，就是国家之本，就是天下为公的公。可悲的是，由于国共内战，国民党失败，国民一词，几乎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政治忌讳。经过几代历史变迁，国人对比居民、公民身份更重要的国民身份，已经相当陌生，甚至没有了国民这个概念。许多人只知道自己有居民身份证，是中国居民或公民，不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中国国民，国民身份终身不能改变，与之相关的国民权益和国民待遇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被剥夺。海内外大陆出生的中国人，搞不懂有了外国公民身份，中国移民还是中国国民，还是中国人，还要认同祖国，活了大半辈子，不清楚自己是中国人，实在是半个多世纪以来生为炎黄子孙的一大悲哀。

没有明确的国民身份，就没有现代国民地位、国民权益、国民待遇，更谈不上国民的自由和尊严。这是困扰海内外中国人诸多问题的症结之所在。加拿大梁姓姐弟持合法有效签证，回自己祖国小住21天，因为没有像刑满释放人员一样，二十四小时内到当地公安报到，就被湖南岳阳临湘市公安局以“非法居留”为名，罚款一万五千人民币。去年九月，家中老母病危，我原以为国家已经有探望危急亲人可到北京办理落地签证的法律规定，买张机票就能登上回国航班，结果在美国波士顿机场换机，被祖国的海南航空非人道拒登机。最后被折腾得疲于奔命，苦不堪言。所有这些六亲不认的遭遇，归根结底，只能怨海外陆胞的中国国民身份不被承认了。

海外陆胞常常百思不得其解，中国培养起来的人才，外国不在乎什么“国籍”“户籍”，争先恐后挖去移民，但祖国却以“国籍”“户籍”为闸，紧紧关住回流大门，国际人才流动只出不进，只输不赢，道理何在？这个问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生老病死都不得不朽在山寨里，不是现代中国人命中注定的“爱国”活法。上千万海外陆胞凭能耐闯天下，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在住在国尚且用不着低三下四，回自己家探亲，回馈报效祖国，更没有道理受到刁难排斥。祖国政府像善待港澳台同胞一样，善待海外亲人，发陆胞证，“来去自由”，利国利民，人间正道，国务院只要发个规定就搞定了，何乐而不为之？

有关立现代文明的国民法取代现行国籍法，我在万言书中提出，新的中国国民法，理应包含以下基本要点：

1.出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或父母一方是中国国民所生子女，即为中国国民。中国国民身份与生俱来。

2.中国国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人和国家法定自然所有人。天下为公，中华人民共和国归全体中国国民所有。

3.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全体中国国民的祖国。国民个人不因政治、法律、种族、宗教、信仰、年龄、性别、健康等任何原因受到歧视，不得被驱逐离开祖国，或阻止其返回祖国。

4.中国国民享有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规定的基本人权、国民的基本自由与尊严，其中包括国民身份不可被任意剥夺、国际移民自由、回祖国自由、国内居住迁徙自由等，并受法律保护。

5.中国国民符合法定年龄规定，自然具有中国公民身份、公民的基本权利和义务。

6.中国国民具有公民身份，符合法定年龄、资格条件的，可竞选、当选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国家领导人公职。

7.非中国出生不具有中国国民身份的外国移民，合法移民中国后获得中国公民身份的，不能竞选、当选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国家领导人。如犯有恐怖、叛国、间谍等严重罪行，外国移民获得的中国公民身份可依法取消，并驱逐遣送回其祖国。

8.国际移民获得外国公民身份的中国国民，其中国国民身份不变。可凭中国出生证明或其它合法证明，申请领取中国海外大陆同胞证和香港、澳门、台湾同胞证，享受中国国民待遇，享有回祖国自由。

9.国际移民的中国国民申请领取中国海外大陆同胞证的具体办法，由国务院负责制定。

10.中国国民获得外国公民身份后，如本人自愿放弃中国公民身份，可按相关法律规定办理，其国民身份不受影响。放弃中国公民身份的中国国民，可以申请恢复中国公民身份。

11.依照中国国民法，废除中国国籍法和户籍制。

12.中国国民法自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之日起生效。

以上要点，只是为了集思广益而抛砖引玉，供大家探讨参考的。看了就会明白什么是国民法，国民法是管什么的，与海内外同胞的国家认同和切身利益有什么关系。

培育最具有凝聚力、向心力的国民意识和国家认同，是民族复兴强大精神力量的基础。爱国统一战线，爱祖国是前提。认同祖国，捍卫与生俱来的中国国民身份，不甘于接受被自动放弃给外国的命运摆布，要求回祖国自由，探亲免签，正是改革开放第一代海外大陆移民最有觉悟最炽热的爱国表现。立现代文明的中国国民法，唤醒国民意识，强化国家认同，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当务之急，必将带动实实在在的改革开放。这些观点，就不再详细解读了。

时间关系，今天就讲到这里。欢迎大家提问。

最后，盼海内外同胞同心同德，同为中华民族的改革开放文明进步鼓与呼。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