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和科学 （评《共产党宣言》，论《共产主义原理》之六） ...

2007-05-12

通常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所谓的辩证唯物主义就是辩证法但强调物质和存在是第一性，而思维和意识是第二性。所谓的历史唯物主义就是辩证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中的应用：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又反作用于社会存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基本矛盾。其实，以人为本，没有人就没有意义，就没有物质和意识。所以，以人为本就代表了物质和意识之间的平等，没有谁决定谁，有的也只是它们之间的作用和反作用，其中最说明问题的例子是：“人们的观念、观点和概念，一句话，人们的意识，随着人们的生活条件、人们的社会关系、人们的社会存在的改变而改变，这难道需要经过深思才能了解吗？（二、无产者和共产党人）”。如果改成：“人们的生活条件和社会关系，一句话，人们的社会存在随着人们的观念、观点和概念即意识的改变而改变，这难道需要经过深思才能了解吗？”也是不错的。不过，逻辑和辩证法以及形而上的范畴则是一切知识的起点，同时也是终点。既然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是它的哲学，那么，我就用哲学的方法，也就是逻辑和辩证法以及形而上的范畴来对《共产党宣言》和《共产主义原理》作些评论。

先就辩证法开始：

辩证法是二元论的，是缺一不可的。《共产党宣言》中的经典例子有：

1）“如果说无产阶级在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中一定要联合为阶级，如果说它通过革命使自己成为统治阶级，并以统治阶级的资格用暴力消灭旧的生产关系，那么它在消灭这种生产关系的同时，也就消灭了阶级对立和阶级本身的存在条件，从而消灭了它自己这个阶级的统治。（二、无产者和共产党人）”。

但也有错例：（不符合辩证法的二元论）

1）“……。于是，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资产阶级赖以生产和占有产品的基础本身也就从它的脚下被挖掉了。它首先生产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一、资产者和无产者）”。

再从形而上的范畴入手：

内容和形式是形而上的两个不同的范畴，但它们又有辩证关系。《共产党宣言》中的经典例子有：

1）“如果不就内容而就形式来说，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首先是一国范围内的斗争。每一个国家的无产阶级当然首先应该打倒本国的资产阶级。（一、资产者和无产者）”。

但也有错例：（内容与形式的错用）

1） “因此，把资本变为公共的、属于社会全体成员的财产，这并不是把个人财产变为社会财产。这时所改变的只是财产的社会性质。它将失掉它的阶级性质。（二、无产者和共产党人）”（形式与内容的置换。这里财产是内容，而资本是财产的一种形式，所以资本只能变为产品、工具、资源等等，而个人财产才可变为社会财产）。

2）“从劳动不再能变为资本、货币、地租，一句话，不再能变为可以垄断的社会力量的时候起，就是说，从个人财产不再能变为资产阶级财产的时候起，你们说，个性就被消灭了。（二、无产者和共产党人）”（形式与内容的置换。这里资本等是财产的一种形式）。

最后来讲逻辑：

（一）先从定义入手。定义要有特性，要有排他性，如果没有这些，那么用它所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意义的。之前，我已经在其他章节举了些例子，这里再举些其他的。

1）“资本是集体的产物，它只有通过社会许多成员的共同活动，而且归根到底只有通过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活动，才能运动起来。因此，资本不是一种个人力量，而是一种社会力量。（二、无产者和共产党人）”改成：任何劳动产品（包括资本）是集体的产物，它只有通过社会许多成员的共同活动，而且归根到底只有通过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活动，才能运动起来。因此，任何劳动产品（包括资本）不是一种个人力量，而是一种社会力量。所以，这里对资本的结论是没有特别意义的。

（二）推论。基于同一前提的推论要一致，而不能有矛盾。

1）“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生产关系，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反之，原封不动地保持旧的生产方式，却是过去的一切工业阶级生存的首要条件。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资产者和无产者）”。

相矛盾的－－“社会所拥有的生产力已经不能再促进资产阶级文明和资产阶级所有制关系的发展；相反，生产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关系所不能适应的地步，它已经受到这种关系的阻碍；而它一着手克服这种障碍，就使整个资产阶级社会陷入混乱，就使资产阶级所有制的存在受到威胁。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一、资产者和无产者）”。

2）“共产党人不是同其他工人政党相对立的特殊政党。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他们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则，用以塑造无产阶级的运动。”“共产党人的理论原理，决不是以这个或那个世界改革家所发明或发现的思想、原则为根据的。”“这些原理不过是现在的阶级斗争、我们眼前的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的一般表述。（二、无产者和共产党人）”。其中请注意：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则，用以塑造无产阶级的运动；决不是以这个或那个世界改革家所发明或发现的思想、原则为根据的；这些原理不过是……真实关系的一般表述。

相矛盾的－－“共产主义的特征并不是要废除一般的所有制，而是要废除资产阶级的所有制。”“从这个意义上说，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共产主义并不剥夺任何人占有社会产品的权力，它只剥夺利用这种占有去奴役他人劳动的权力。（二、无产者和共产党人）”“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四、共产党人对各种反对党派的态度）（这些都是原则，而不是真实关系）

3）“在德国的条件下，法国的文献完全失去了直接实践的意义，而只具有纯粹文献的形式。它必然表现为关于真正的社会、关于实现人的本质的无谓思辨。这样，第一次法国革命的要求，在18世纪的德国哲学家看来，不过是一般“实践理性”的要求，而革命的法国资产阶级的意志的表现，在他们心目中就是纯粹意志、本来的意志、真正人的意志的规律。”；“他们在法国的原著下面写上自己的哲学胡说。例如，他们在法国人对货币关系的批判下面写上“人的本质的外化”，在法国人对资产阶级国家的批判下面写上所谓“抽象普遍物的统治的扬弃”，等等。”；“法国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文献就这样被完全阉割了。既然这种文献在德国人手里已不再表现一个阶级反对另一个阶级的斗争，于是德国人就认为：他们克服了“法国人的片面性”，他们不代表真实的要求，而代表真理的要求，不代表无产者的利益，而代表人的本质的利益，即一般人的利益，这种人不属于任何阶级，根本不存在于现实界，而只存在于云雾弥漫的哲学幻想的太空。”（三、社会主义的和共产主义的文献：1．反动的社会主义：(丙)德国的或“真正的”社会主义）。其中请注意：“哲学胡说”和“不代表真实的要求，而代表真理的要求，不代表无产者的利益，而代表人的本质的利益，即一般人的利益，这种人不属于任何阶级，根本不存在于现实界，而只存在于云雾弥漫的哲学幻想的太空”。

相矛盾的－－“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活的劳动只是增殖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的一种手段。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是扩大、丰富和提高工人的生活的一种手段。因此，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是过去支配现在，在共产主义社会里是现在支配过去。在资产阶级社会里，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独立性和个性。”（相对于“哲学胡说”）“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也可以说：每个人的自由发展就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相对于“代表人的本质的利益，即一般人的利益，这种人不属于任何阶级，根本不存在于现实界，而只存在于云雾弥漫的哲学幻想的太空”）。

（三）因果关系。因果关系之间不能有省略，否则结论就会有错。

1）“大批资本家投身于工业，生产很快就超过了消费。结果，生产出来的商品卖不出去，所谓商业危机就到来了。工厂只好关门，厂主破产，工人挨饿。到处出现了极度贫困的现象。过了一段时间，过剩的产品卖光了，工厂重新开工，工资提高，生意也渐渐地比以往更好起来。但这是不会长久的，因为很快又会生产出过多的商品，新的危机又会到来，这种新危机的过程和前次危机完全相同。因此，从本世纪初以来，工业经常在繁荣时期和危机时期之间波动。这样的危机几乎定期地每五年到七年发生一次，每一次它都给工人带来极度的贫困，激起普遍的革命热情，给整个现存制度造成极大的危险。（《共产主义原理》第十二个问题：工业革命进一步产生了什么结果？）”。

这其中的最后一句省略了破产的厂主，这个工人挨饿的因，所以就没有得出资产阶级和资本家也有普遍的革命热情来想办法消灭或减少现存制度所造成的危险。

除了哲学外，顺便也谈一下科学，尽管它在《共产党宣言》和《共产主义原理》所占的份额很少，而且还有严重的错误。

1）劳动和其他任何商品一样，也是一种商品，因此，它的价格和其他任何商品的价格一样，也是由同样的规律决定的。正像我们下面将看到的，在大工业或自由竞争的统治下，情形都一样，商品的价格平均总是和这种商品的生产费用相等的。因此，劳动的价格也是和劳动的生产费用相等的。而劳动的生产费用正好是使工人能够维持他们的劳动能力并使工人阶级不致灭绝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数量。工人的劳动所得不会比为了这一目的所必需的更多。因此，劳动的价格或工资将是维持生存所必需的最低额。但是，因为买卖有时清淡有时兴旺，工人的所得也就有多有少，正像厂主出卖商品所得有多有少一样。如果把旺季和淡季平均起来，厂主出卖商品所得既不多于他的生产费用，也不少于他的生产费用，同样，工人平均所得也是既不会多于这个最低额，也不会少于这个最低额。大工业越是在所有劳动部门占统治地位，工资的这一经济规律体现得就越充分。（《共产主义原理》第五个问题：无产者是在怎样的条件下把劳动出卖给资产者的？）

如果“商品的价格平均总是和这种商品的生产费用相等的。”和“劳动的生产费用正好是使工人能够维持他们的劳动能力并使工人阶级不致灭绝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数量。”这些经济学原理成立的话，那么第一句就否定了剥削或利润的存在，而第二句就否定了剩余价值或资本的存在。

2）“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里的积累，是资本的形成和增殖；资本的条件是雇佣劳动。雇佣劳动完全是建立在工人的自相竞争之上的。资产阶级无意中造成而又无力抵抗的工业进步，使工人通过结社而达到的革命联合代替了他们由于竞争而造成的分散状态。（一、资产者和无产者）”。

如果接着最后一句往前推，则结果会是：从而结束了自相竞争，进而雇佣劳动就会消失，资本就不再存在，最后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也被结束。好像就是甘地在印度所作的，但它的结果是资本和资产阶级依然存在。这是因为劳动的垄断本身就是在形成或创造资本。

3）“社会的活动要由他们个人的发明活动来代替，解放的历史条件要由幻想的条件来代替，无产阶级的逐步组织成为阶级要由他们特意设计出来的社会组织来代替。在他们看来，今后的世界历史不过是宣传和实施他们的社会计划。”“他们想通过和平的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企图通过一些小型的、当然不会成功的试验，通过示范的力量来为新的社会福音开辟道路。”（三、社会主义的和共产主义的文献：3．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

如果没有科学实验，那还是科学吗？！科学实验是科学发明和发展的主要手段，而处于最高级的社会科学是最需要科学实验去尽量避免社会的动乱和大众的损失。但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对此却抱着否定或消极的态度。

总之，且不谈马克思主义哲学本身，以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共产党宣言》和《共产主义原理》中的应用而言是错误百出的，所以再就马克思主义哲学成就如何的问题而言，则是可想而知的了。反正，我是不以为然的，但是这也不妨碍马克思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地位，毕竟他的思想给了许多人启迪，这其中也包括了一百多年以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