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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春节的前三天。美国北部的冬天下午五点半,滴水成冰,西天犹自挂着一抹残红,东方已是灰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南面的天际线上,高楼大厦上霓虹灯明灭闪烁,似乎是另一个世界在弹冠相庆。街灯惨淡,映着路边块垒不平的雪堆,车灯从昏茫中切出一条三码宽十码长的光胡同,蔓伸出去,仿佛星球大战的片头。
上下班这条路,我开了至少千百遍,真是闭着眼睛,不,眯着眼睛也能周转自如。心头正在启动自动驾驶模式,灵魂方进入心猿意马的空灵境界......忽听乒乓吱啦一串儿声响,无需任何大脑指令,我的脚自动踩了刹车,车也自然而然停了下来。右侧前方也停下了一辆车,与我的车头亲密无间。撞车了。我依速直行,那辆车从小街口出来右转,连转向灯都没打,怎么说也不会是我的错。
我打开紧急信号灯,下了车,对方也下了车。跟在我身后的同事也停车下来了。定睛一看对方的车我就暗道不妙:又破又锈,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大车,车身上还有一溜大小均匀的洞眼,估计弹道专家一定会很感兴趣。一看对手的人我更傻了眼:我六尺高,这位居然比我还高近一个头,而且长宽相差无几,就是个格瑞斯里熊套件袄子。
照例问候彼此是否OK,随后的对话就非常有意思了:
我:“请问你有保险吗?”
他:“人啊,没! No, man!”
我:“那我能看看你的驾照吗?”
他:“不干!No,you can't! ”
我:“那么对不起,我得叫警察....”
他:“不行!No! You don't! ” 他的大手如同熊掌一般,拦住了我的手机。
我:“哈?” 我被这一连串三个No!砸蒙了。
他:“你要叫条子,我就得坐牢。人啊,过节呢! If ya cal' th'ops, I'll goto jai. Com'n man, t's 'oliday!"
我:“那怎么办?”
他:“你开这种车,你有钱。给我50刀,我要修前杠!ya drive ..., ya has mony, jus'giv me 50, i'an repa'my bumper!”
(disclaimer:这种文词构句是老老实实抄自大文豪马克吐温的,不是俺的发明哈,坦白说俺的清阁利息口气更重。不过据说咱们以后四年都不必政治正确了,爱怎么踩咕别人的口音长相行为性别族裔都成。上周我亲耳听到人叽歪犹太人,料来悻悻骂俺们请客的会更多。怎么办呢?if u can' bea 'em, jon'em~就怕join不进去。)
不得承认,这位熊老兄吐字韵律感极强,每句话都如饶舌说唱,嗓音也深沉浑厚,令我如闻雷鸣,恍若被大师醍醐灌顶:原来人话也能酱讲啊!而且这种逻辑思维,让最激进的共产主义者革命党人听来也会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这老兄还是好人,以他的体魄,完全可以喝令我把整个钱包留下来,否则就让我从受害者直接晋升受难者,为打土豪分田地建功立业。
我的车是大部分拿月薪的啃瓜百姓都能买得起的,只要你肯映雪囊螢读二十多年书再兢兢业业每天上十个小时班。其实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介意花些小钱抹平社会鸿沟点饰贫富差异,问题是社会救济毕竟是杯水车薪,阶级矛盾激化终将愈演愈烈,而置身于火山爆发前夕....打个寒噤,回到撞车现场。
这时我的同事已经捏着手机绕着圈儿,把车祸现场都拍了下来,过来拉我:“走吧,算你倒霉。找自己的保险公司去得啦!”
万幸两辆车都撞得不算太厉害,还能开,我们彼此翻了几个白眼也就了事。气哼哼地回了家,恶狠狠地瞪着没完没了追问不停好奇忒重不识起倒的婆姨,马上打电话给保险公司。保险公司当然要问我为什么不留对方的驾照,我说人家不肯给;为啥不叫警察,我说人家拦着不让。再说了,大过节的,真把肇事的熊兄关牢里也是有点那个。而且顶多关三五天就出来了,那条路我以后还得天天走,他要报复起来我哪里受得了。谁都知道穿鞋的惹不起光脚的,好鞋不踩那污泥,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网络里,对吧?
好在我有证人有照片。保险公司看了他的车牌,顺藤摸瓜找到了熊兄的窝底,也被他呛得直冒烟:大约仍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保险公司也只好摸摸鼻子认倒霉。我的车修了两千五百多块钱,自付款四百,租车升级又多付了五十,共损失四百五,还不算折腾进去的时间,也不知道下半年会不会涨我的保险,亏大发了。
这就是我被碰和被宰的经过和教训。说来说去,蚀财免灾,人没出事,就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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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文中的“我”不是我哈。虽然也沾个洋节的边,但离贝壳村春节征文的要求还太远,而且还是无可奈何写来发散郁闷的文,实在不符合标准,尽管看着奖品有点眼红,但还是不好意思,所以这篇文就不参加活动了。参演的文等我慢慢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