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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在襁褓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在那以后六七年都没有再娶。
洁小的时候懵懵懂懂的,也就从没有问过父亲为什么要等。即便多年后偶尔问起,父亲就一直说工作太忙。不过在洁的心底里,依稀能感觉到父亲可能还是在想着生母,老辈人不轻易表达感情,于是到底是想还是不想也就不得而知,她有时候甚至怀疑父亲自己也搞不清楚。
想想其实我们这一辈人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如今每个人似乎都言辞便利,口唇翻飞间各种感情汹涌而出。真正清楚自己内心的,可能反而未必多过上一辈人。
洁的父亲最后还是结婚了,那个年代把自己养好都不容易,拉扯个孩子更是艰难。后母本身也不过是20多岁的人。那个年龄拿到今天,很多女孩还赖在家里伸手拿着父母的吃喝撒着各种娇。
有一天,父亲出差了,洁的后母娘家却遇到了急事,她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得走,出门前看着洁,犹豫了一下,拿出一叠各种颜色的纸片,对洁交待说:“这个是粮票,你去食堂吃饭要拿好的啊,不然人家不给你吃的啊。” 说完这几句话,她就赶紧跑去了火车站。
洁倒是开心的很,这个平时有点凶凶的阿姨终于可以不管他了。她于是站在门口,使劲地对着后母的背影挥了挥手。那一年,她七岁。
小女孩每天的日子倒是简单,早上起来叠好被子,拿好书包铅笔盒,再去食堂跟着一群高高的大人打饭,吃完了刷刷饭盒就去学校。。70年代是寂静安全的,放佛没有人觉得一个小孩子混在大人中有什么不妥。就像那时候马路边乱跑的儿童,大可不必象现在担心被骗走拐跑。
洁甚至便唱着歌儿边给自己洗了几件衣服,跳了几下挂在了晾衣绳上。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那天洁捧着大饭盒贴在大人后面打晚饭的时候,伸手去掏各种纸票,却发现口袋是空的。她翻遍所有的兜兜,却一无所获。面对着食堂大师傅渐渐不耐烦的眼神,洁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她没有谁的胳膊去拉也没有谁的腿去抱了。她能做的,只能是走出队列放声大哭,仿佛世界末日。
其实好心人的数量,在30来年前的中国,也并不像现在的怀旧派憧憬的那么多。洁哭了好久也没有人来理她。或许大人们都忙碌着自己疲惫的生活,实在是没有时间管这些闲事。食堂很快关门了,一个阿姨过来说小孩子快回家吧。洁只好饿着肚子,一个人捧着空饭盒回到了冷冷的家。盖好被子再哭了一小会儿,也就慢慢睡着了。
要是按照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的那种煽情写法,小女孩这时候应该会梦到天上的生母,不过生母去世实在是太早。洁就算使劲去想也想不起来她的样子了,于是就不如不想,在饥饿的昏昏沉沉中失去知觉。
第二天早上,洁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照,她想糟了还要上学的啊,急忙挣扎爬起来,却是浑身没有力气。勉强拿起毛巾去擦脸,确是昏昏沉沉地连着几个趔趄。就在她又想哭的时候,却传来了敲门声。
好不容易开了门,原来是食堂赶她走的那个阿姨,正狐疑地看着她问:“你的爸爸妈妈呢?” 洁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阿姨看着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手却一下子缩了回来,因为烫的吓人。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洁被送去医务所,吃药打针,在那位好心阿姨家吃了几天饭,洁的父亲赶紧从外地跑回来,等她病好了,父亲跟后母大吵了一架。
这个故事我记得的很清楚,因为洁跟我讲了不止一次。每次讲的时候,她都笑着说看我自己多能耐,七岁就照顾自己了,然后眼圈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即使是这么多年之后。
“是啊,粮票真是个讨厌的东西。要搁现在,拿点钱随便吃点什么不久得了?” 我每次也就都把她揽进怀里,也摸摸她的额头再帮她擦擦眼睛。就这样呆一会儿,然后她就会说:“不过我妈也不算差的了,她毕竟还整天管我的,我一点都不怪她。“
“是啊,其实她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孩子,挺不容易了”。我便每次都起身,和洁一起去看熟睡中的儿子,把地上的被子盖回他的身上。
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如同沉静的七十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