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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秀“扑哧”一下就笑起来,“你要打白色的围巾?织给谁?许文强?”
小渔含着笑,阿伍比许文强帅多了呢!可是却不敢说出来。只是中了彩票一样的傻笑,想象着阿伍围着围巾的样子。
宁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孩子,也没救了。”
过了一会儿,宁秀穿戴一新正要出门,发现小渔还在低头做织女。宁秀晃了晃小渔,“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啊?”
小渔错愕地抬头,以极其茫然的目光看着她,根本搞不清她在说什么。
“今天晚上是夏夜笙歌晚会哦。你不想去看孟奇唱歌吗?师大所有的帅哥都出动了哦!”一说道帅哥,宁秀的眼睛总能放出奇异的光彩。
夏夜笙歌是师大初夏时的一场重要晚会。学校一年会有两次这样盛大的晚会,秋天的那一场叫秋色笙歌。几乎是全校出动。很多人都是在这两场晚会上对上眼的,比如她对孟奇、宁秀对向霖。
宁秀的手机又响了,看来又在被向霖催了。
小渔呆呆坐在那里,谁陪她去呢?去年三零八四个色女是一起出动,现在只剩她一人形单影只。
“别织了,一起去吧。”宁秀拍拍小渔。
“算了吧,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小渔摆摆手。
宁秀恍然大悟一样,“有人选了吧!那行,我可走了。看到帅哥,记得短信联络啊。”
“色女!”
宁秀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找谁呢?阿伍?
小渔立刻去拨他的电话,可是,关机!这个时候,小渔才发觉自己人生里属雄性的动物是如此的稀缺。
窗外有隐隐的音乐声响起,心里是浓浓的失落。
自己去好了,人总要学会独自面对孤独的。小渔放下毛线,也不用去精妆细琢。一个人孤魂一样的晃到体育场。
人山人海,成双成对,越发显得她的落寞来。
这时有一队人走过来,小渔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石小渔!”声音很温柔,有迷迷的沙哑。
小渔回过头,是孟奇,还有他的乐队。
“怎么一个人?”孟奇的声音永远的那样有磁性。
“哦……”小渔“哦”了半天,尴尬的耸了耸肩。
“一起进去吧,站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跟我们到前面去吧。”乐队里的另一个男生很诚挚的发出邀请。
小渔还没来得及说去不去,孟奇也说:“一起吧。”
好吧,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学会快乐。有人说过,喜欢快乐的她!
小渔和孟奇的乐队一起穿过人群。人人都认识孟奇,少有人认识她。但是现在她走在孟奇身边,那样子像极了他的女朋友。越走,小渔越觉得尴尬。感觉要被人用眼睛盯死在路上一样。 小渔壮了壮胆,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于是小渔重整精神,很镇定地随着乐队一起走到了最前面。孟奇和学生会的人打个声招呼,在最前排给了她一个座位。小渔索性就坐了下去。
小渔表情专注的看着表演,其实心里是一片空白。这时候有人在她身边坐下。
“老宋!”小渔激动的都要哭了。她以为他不再理她这个无良的朋友了。
“干嘛这么激动,很多年没见了吗?”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最近在忙学生会的事,也没去找你。”
小渔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老宋。
老宋笑了笑,小渔也笑了笑。
“看起来你又复员到妞被抢之前的状态了嘛。”小渔揶揄道。
老宋做了一个苦脸,“小姐,不用这么挖苦哥哥我吧!人总有低潮嘛!”
小渔看着他,喜滋滋的笑。
“我刚才去找你,你不在寝室,我还怕你在后面看不到,结果你跑到最前线来了。”老宋是学生会的宣传部长,总能为她们谋私利搞到最好的位子。
小渔又冲他傻笑了一阵,瞬间,她又觉得很幸福,因为她又找回了她的友谊。
孟奇的乐队开始演出了。他的第一首歌仍然是《淡水河边的烟火》。很好听,但她却再也没有入迷的感觉了。
“喂,八卦要不要听?”老宋很神秘的说。
“又来了!没见过你这么八卦的男人!但是,我喜欢听八卦~~~”小渔傻笑。
“知道孟奇为什么总唱这首歌吗?”看到小渔的表情写成大大的“不知道”三个字,老宋又跟说书先生似的,表情夸张的说,“汤月明和孟奇是高中同学,孟奇本来应该去音乐学院的,结果为了和汤月明在一起,就考了师大。他们三分三合,那次你看到他唱这首歌的时候,他们就是在闹分手……汤月明现在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她和孟奇好像彻底的崩了……”
淡淡的音乐充盈了耳阔。难怪她总觉得他很忧伤,原来每个人的每个忧伤都是有理由的。可惜孟奇的忧伤不为她,当时的她却为了别人的忧伤而迷上他。
应该高兴吗,小渔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也有了一点点的忧伤。那个没心没肝没肺的石小渔也有了忧伤,却不知道为谁。
掌声雷动,孟奇手笼麦克风,在台下扫了一圈。最后视线在小渔身上定格,“下面,有一个特别的同学和我们一起合作一首歌。”
合上的幕重新拉开,人潮鼎沸,尖叫声声。阿伍穿着那件米色的短袖衬衫,而小渔今天居然也鬼使神差的穿了那件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
阿伍绅士的笑了笑,在钢琴边坐下。用一句非常俗气的话说,就像一个高贵的王子。
Normal 0 7.8 磅 0 2琴声流动,是那首歌!那天小渔反复听的,那个夜晚的歌曲。
孟奇的乐队为他做着和声,阿伍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出来,很有磁性的中音,纯正的粤语。
“;
也许生活惯了孤单,忘掉其实这叫空虚。
夜幕渗满雨水,仍然想把你婉转相拒,
却似推不掉暖暖的嘴,你抱紧孤独身躯。
如让你吻下去、吻下去,
人生可否变做、漫长浪漫程序,
或情是一曲短得太短插曲,
事完后更空虚。
其实盼醉下去、醉下去,
人生清醒,眼泪令人倦令人累,
但如若真的交出整个心,会否只换到唏嘘?
或是这晚太早,不应跟你拥抱。
却也许不是太早,其实时日我已虚度。
但愿你对我好,和真心不要草草。
也许今夜我只好、半醉中甘愿赌一铺。”
什么模糊了双眼,却分明看清阿伍看着台下的眼睛,只有她。
原来有人为自己唱歌的感觉是这么的好。她应该笑的,在眼泪里挤出笑。
小渔小时候的梦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成真。但这个夏天的夜晚,阿伍在所有人面前,帮她完成了心愿。
好梦成真的感觉,比守着梦的感觉好太多。Normal 0 7.8 磅 0 2
曲终。台下再次轰动。那个绝美的大男生走下台,走到小渔面前,拉起她的手,往体育场外走。
这大概就是焦点的感觉吧。她的手静静躺在他的手里,石小渔第一次有了被宠爱的感觉。
两手交插在一起,他懂不懂牵手的意思?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远离人群,阿伍把小渔举在高高的双杠上,这样,他们可以平视。
“你这个骗子!你不是不会弹琴吗?” 小渔嗔他。
“因为有一个女孩想听,所以,我向上帝祷告。然后昨天突然我发现我可以弹琴了。所以就来弹了。”阿伍的眼神很顽皮。
小渔狠狠在他的大鼻子上勾了一下。
“很痛耶!”
“这是你说谎的代价!肯定是每天在家苦练吧?难怪前阵子你总回家那么早!”小渔笃定。
阿伍笑。
“你会说粤语?”
“我家的管家是香港人。”
小渔有点生气了,他根本就知道那首歌在唱什么,还要故意问她。
“你这是欺骗!骗子!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其实她想拥有他的全部。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害怕被欺骗,害怕那些不可知。
小渔的脸悲伤起来。
阿伍很紧张,“你不要生气。生气就不漂亮了!我保证,对你不会有隐瞒。你问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
小渔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好吧,看你认罪状况良好,本宫恕你无罪了!你家几口人?”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弟弟。”
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他家这么多人。
“你的身份?”
“哥伦比亚大学心理学系三年级学生。”
“有没有娶妻生子呀?家里几亩地?地上几头牛?每头牛每天出产多少奶?……”小渔说的很快,故意让他听不明白。
阿伍觉察出她是逗他,一把搂住小渔,“听不懂啦、听不懂啦。单身一人,没有老婆、没有孩子,现在有一个女朋友啦。”然后他静静的看着她。
灰蓝色的眼睛不再觉得可怕,能清澈的看到他的心里。
今夜很美好,但是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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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幸福面前,谁有多余的时间去想明天?
小渔和阿伍并肩坐到他家的阳台上,架起望远镜,一起望星星。这似乎是所有恋爱男女的必修课了。
“真是有够庸俗啊!”小渔感慨。
“你不喜欢?多罗曼蒂克啊。”阿伍边摆弄望远镜边说。
“喜欢!还没有男生陪我一起看星星呢!”小渔坐定,等着阿伍调好望远镜。
别的情侣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享受,而他们只有短短的几个夏月。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只有欢喜。
六月的星空,西方的天空,还可以见到寒冷冬季双子座的北河三。再转向北,阿伍告诉小渔,那个倒挂的是小熊座,它的头直朝天顶,左上方是大熊和天龙。再看中天,阿伍说:“你看,最亮的两颗星星,那叫‘春季夫妻星’。”
小渔笑得差点背过气过去,“你乱哈啦什么呀,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夫妻星。肯定是你编出来骗女生的啦。快说,骗过几个女生?”
阿伍满脸认真,“我说过不会骗你的。你听我说啦,一点天文常识都没有!好好听讲!”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听什么吧。”小渔屏住笑。
“那两颗星是春季大三角的牧夫座的大角与室女座的角宿……”
小渔却迷迷糊糊睡去了。
在这样浪漫的夜晚,她竟然睡着了!头依偎的阿伍的怀里,丝丝的凉风吹来初夏的味道,还有恋爱的香气。
小渔和阿伍也成了校园恋人大军的一员,每天,手牵手的招摇过市。直到寝室锁门前,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以前被小渔鄙视的种种行为,在她身上都一个不落的重演一遍。
时间那么短暂,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全部。
明天有多远?很远很远。
明天又有多近?只在睁开眼的清晨。
他们都来不及去想未来。
阿伍牵着小渔,恋恋不舍得往学校走。他喜欢牵手的感觉,十指相交,所有的感触都可以相互传导。舍不得分开。
才走到校门前,就看一出群殴的场面。
“太过份了!这么多人打一个人!”小渔除暴安良的侠女本性又显山露水了。
小渔冲到人群前,大喊一声,“干什么人多欺侮人少!这里是学校。再不散掉我就报警了!”
她的声音很有气势,几个人停下手。
透过稀疏的人群,小渔才看清被打的那个人,是孟奇。脸上很多血,眼中是萎迷的神情。看起来是喝醉酒了,神智有点不清的样子。
小渔分开人走到孟奇身边,摇了摇他,“孟奇!孟奇!”
孟奇嘴里乌胧不清地叫着“月明、月明”。
又一个为情所困的!
“你怎么喝酒了?脑子坏掉了是不是!走,跟我回寝室去!”小渔拍了几下孟奇的脸,拉起孟奇就往学校里走。
“喂,臭丫头,少管闲事!”一个流里流气的人很嚣张的冲小渔叫着。
“你们算什么,十几个打一个!现在也打够了吧!再不走我报警了!”说着小渔就拿出手机。还没翻开盖子,那人一手夺过去,往地上一摔。
天!她心爱的手机!她的两千大洋,就这样被他摔了!
小渔“腾”的站了起来,“干什么,想打架?你算是找对人了。本小姐才拿了黑带!”说着小渔摆了一个很正点的姿势。
这要多谢向霖,有一次逼她去训练,结果什么都没练成,这个姿势却练的很perfect。理论上是可以吓倒一票人的。
对方还没动手,小渔却被人推到了一边。正要发火,却发现是阿伍。
“你干什么?”小渔低声问。
阿伍把包取下来往她身上一挂,“你行吗?站到一边去。”
“跟女人动手算什么男人。要打架到那边打去!”阿伍很拽地说。
那个小流氓很不服气的一拳打过来,阿伍挡住了小渔,只是一捏,反手一拧。那人开始呜啦乱叫起来。结果,十来个人开始围攻阿伍了。
小渔被阿伍推到一边,提心吊胆地看着。恨不能快点有警察出现。虽然他人高马大的,但说书的不是常说吗,英雄难敌众虎。
但很快,阿伍还是撂倒了一片。阿伍拍拍身上的土,“以后不要来师大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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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票人互看了一眼,爬起来跑掉了。
小渔冲到阿伍面前,鼻子流了血,身上的衣服也破了。
“你流鼻血了!”小渔大叫。
阿伍擦了擦,“没事!还有,你,以后少做这种事。什么都不会,还冒充黑带!被人打掉牙,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你把鼻子压着呀!这样就不会流了。”小渔可不再理会他的责怪,也没空理会地上烂醉的孟奇。她现在只担心他那倾国倾城的鼻子,但愿不要被打断骨才好。
“压鼻子?怎么压?” 阿伍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压鼻子”的含义。
阿伍把头低到小渔面前,结果血越来越多。小渔往他屁股上一踢,“白痴,你不知道蹲一下吗?”
阿伍只好半蹲着,达到一个她不费力就可以压到他鼻子的高度。
“有没有用啊?流鼻血而已,没关系的啦,过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会没用啊!我从小毛细血管壁超薄,很容易流鼻血,这个可是我‘血’的经验。”小渔压住他流血的鼻子。
他们就那样傻站在校门口。
“好了没有,很累耶!”阿伍的鼻子被压住,发出的声音也怪怪的。
小渔“扑哧”一笑,“谁让你长那么高,一点计划都没有。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世界人民的粮食!”
阿伍不说话了,静静看着她。
那么近……
小渔的心开始加速跳动。被捏住的鼻子渐渐靠近她。然后,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过分!”小渔大叫。因为羞涩而涨红的脸火热而肿涨。
阿伍好像偷吃到了一块美味的巧克力,送给她一个孩子一样的笑脸。
直起身,阿伍握住她的手,“好了啦,不流了。走吧。”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短暂,而美好。
唇边还有他的香水味,淡淡的,久也不散。在她生命里的那个夏天。
小渔连续拒绝了阿伍的几次约会,任他百般旁敲侧击,她都没有告诉他她在做打毛线这么幼稚的事。经过数夜苦战,小渔终于在星期六的下午完成了这件千疮百孔的围巾。
小渔看着围巾,想到阿伍收到它时的激动、感动、冲动的表情,忍不住得意的笑。
小渔的傻笑终于激怒了正在化妆的宁秀,“你傻笑什么呢!听得人毛骨悚然!”
宁秀转过头,也看到了小渔手里完工的围巾,一把抢过去,然后哈哈大笑。
小渔抚了抚双臂,“你用得着笑得这么夸张嘛?”
宁秀边笑边拿着小渔的爱心围巾到处给人看,引来更多人的哈哈大笑。
费了半天的劲,小渔好不容易从宁秀手里抢回来,抱在胸前,“笑什么呢!礼轻情义重!你懂什么呀。这是第一件,以后会更好的啦!”
“现在你的作品完工了,我倒要拭目以待,看看哪个傻瓜会带着这么搞笑的围巾。”宁秀笑得前仰后合。
小渔扁扁嘴,阿伍带上这条围巾的时候,没有人会看到。包括自己。那时的他,已然在地球的那一边了。
有一点伤感。可是,还是觉得甜蜜。
小渔摇摇头,努力不去想未来。
小渔找出一个漂亮的手提袋,装着它,装着她的爱心。做着巴士到星原道找阿伍。冷落了他好久了,小渔今天要给他一个惊喜。
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而且是痴痴的笑。
小渔身边的人往边上挪了挪,大概被认为是傻子了吧。难道只有傻子才会有这样开心的纯纯的笑吗?管他呢。笑自己的,让别人厌恶去吧。小渔想。
巴士停在了山下,小渔一路小跑上山。
阿伍的房子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今天的房子比哪一天都要来得漂亮。大概这就是审美的主观性吧。人的主观心理太容易左右人的审美结论了。
门没锁,阿伍从来都不记得锁门,小渔干脆推门进去。惊喜惊喜,当然够惊才够喜啦。
一楼客厅没有人,小渔蹑手蹑脚上了二楼。阿伍房间里传出说话声,门虚掩着。
偷听别人说话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所以小渔决定先躲起来。
但说话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那内容吸引了她。
小渔怔住了。
“好了,季卡,你不要做傻事!结婚的事等我回去再说,有什么问题我们当面解决,我明天就回去!”
他说着最纯正的英文,虽然她对英文向来白痴,但她为了他一直在恶补英文。这几句简单的话,就那么容易的被她听明白了。
小渔宁可自己什么都听不懂,什么都没听到。但是,却明明白白的听懂了。
阿伍一脸愁容的打开门,然后看到了小渔。他一脸错愕。
但她,还抱着小小的幻想,希望自己听错了,或者他能主动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小渔努力挂起一个微笑,“惊喜吧?”
阿伍转愁为喜,给小渔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很惊喜!”然后紧紧地搂住小渔。
为什么,这个拥抱,会觉得那么沉重?Normal 0 7.8 磅 0 2
他真的以为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吗?虽然偷听别人的电话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可是天底下绝对没有人想做这样可耻的事。是它闯进了她的耳朵里。
“怎么了?”小渔轻轻问。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听惯了阿伍的声音,小渔觉得世上应该不会再有比那更动听的男音了,圆润而不尖涩,界线模糊的音调,柔和得像会催眠一样。
他要怎么开口?
她要怎么问?
小渔满怀希冀地望着他,“明天我们寝室要集体过生日,记得一定要来哦!而且一定要穿成最帅的,电晕那一票色女。”
阿伍轻轻松开小渔,“明天?”
他的样子却让她开始心底发凉了,因为在他脸上看到了“为难”。
“小渔,对不起。明天,我不能陪你……”阿伍的声音很低。
小渔很认真地在听他下面的话。
心,越跳越快。阿伍,别骗我!阿伍,别骗我!
“我明天要回纽约……”
“为什么?”
应该不再往下追问的,可是,女人总是既不想面对现实却又总想知道实情。
真的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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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有一场球赛临时改时间了,我得回去参加比赛。”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他是不善于撒谎的。
可是这一个谎言,却让小渔的世界天崩地裂了。
小渔的笑僵住了,眼泪掉了下来。
一个字、一个字崩出来,“为什么骗我?”那样的眼神应该写着决裂与绝望吧。
阿伍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小渔转头就走。这算是他给她的惊喜吗?
阿伍追上她,“小渔,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误会?如果不是她无意中听到,他还会瞒多久?
是的,像他这样有钱人家的男孩,有未婚妻是件很正常的事。他只说过,没娶妻,没生子,只有一个女朋友,却没说有没有未婚妻,不算骗。
眼泪是最不争气的东西,她却在这个时候哭的那么惨,好像真的很伤心一样。
可是,真的很伤心。
离开的脚步没有停,阿伍从背后紧紧搂住小渔,“请听我说,好不好!”声音中有哀求。
“我给过你机会的,你没有说,现在再说有什么意义?你说过不骗我的,不是吗?”
小渔挣扎。他却搂的更紧。
“放开我吧,韦尔纳先生。”
从来不知道,一句话如果不带任何感情,说出来的力量是这样的惊人,那冰冷的声音也刺到她的心底。是的,他不是她的阿伍,他是尼古拉斯.艾伦.韦尔纳。
一个美国人,一个过客。
阿伍轻轻松开她。
小渔没有回头,怕自己回头就会说服自己听他的解释。怕自己再陷下去。
既然早已经隐隐看到了结局,注定要天各一方,何不就此放手?在痛的时候分手,比在爱到浓时分手来得容易一些吧。
有人猜到了开始,猜不透结局。
而她,没有猜到开始,却猜透了结局。
哪一种更残忍?
小渔漫无目的在街头乱晃,心是空的,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那一刻,她明白了什么叫“行尸走肉”。原来那些流传的词,都是别人的切肤之痛。第一个发明这个词的人,一定和她现在一样的感受。
千年时空荏苒,有一个人,和他一起共鸣。
四顾茫茫,不知道哪里才是她想去的地方。可是站在熙来攘往的闹市,飘香的西饼屋、往来的计程车、人们的目光、铃铃作响的脚踏车……所有的东西都一遍一遍的刺痛她。
物是人非了,人去楼空了。
她仍站在原地,阿伍却不在身边了。永远、永远。
最后,她又回到了她的小小斗室。从女生楼下经过,阿伍曾站过的地方,脑中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道。
手里还提着她的爱心毛线,现在已然没理由再送给他的。随便送个阿猫阿狗都可以。
但是她却不舍得。因为她织了爱在里面,别人都没有资格拿去。
那么就拆了吧,把她的爱全部拆走,一行一行,是流去的岁月,拆掉了,消失了,再也回不来了。
最后,只剩一堆卷卷的白色线。
卷卷的,像阿伍微卷的头发。
只能流泪。
流啊流啊。眼泪流完了,应该就不会再有悲伤了吧。那就放任自流吧。可是,无论怎么样,它好像都流不干、流不尽。
关上手机,在这个满楼静静的周末。小渔失去阿伍了。
宁秀、王雨夏和宋文慧回来的时候,小渔已经假装睡在床上了。
楼道里是女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然后灯熄了……
偶尔有夜半私语……
最后,天地,都沉静下来。
是怎么样的心情,半夜里,小渔又打开了手机,还在憧憬什么吧。
手机里收到了几十条短信,每一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最后一条,“明天十点飞机,相信我,没有骗你。明年夏天,我来找你。等我!阿伍。”
小渔又哭了,哭声惊动了整个寝室。
三个人跑到小渔床边紧张地问她发生什么事,小渔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哭。
小渔又抓起床上的线,那是她用爱织成的围巾。她不能这样弃之如草芥!
小渔开始埋头织,边哭边织,边哭边织。她从来没有不相信他,只是她不敢去想未来,不敢去想,一个太平洋两边的心,有多大的能量可以永远惺惺相惜。
石小渔,你这个胆小鬼!
宁秀她们静静地坐在小渔边上,看着她哭,看着她织。
东方发亮了……
太阳开始跃过地平线了……
阳光射进她的床上了……
时光在小渔与线交缠的手中溜走了。
她的围巾,还没有织完。而阿伍却已经飞走了。
如果对他说,不要走,他会不会为她留下?
可惜,再没有机会问这个问题了。也没有必要了。
问题,也是有保质期的,过期作废。
有人送来一个大大的蛋糕,写着“祝你们生辰快乐”。吃到嘴里,都是咸咸的,咽也咽不下去。
小渔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拥有。他留给了她很多,而她什么都没有留给他,哪怕一方小小的手帕。
在他的生命里,可能我真的可成为一段空白了吧?小渔抱着膝问自己。
就算那些短信是他的誓言也好,谎言也好。都不再重要了。至少发送的那一刻的他,有过那一刻的真心,足够了。
第二年的夏天,阿伍没有出现。
小渔竟然没有太多的失望。毕竟,小渔知道时间能抚平一切,包括记忆。其实,这应该就是合理的结局,早一点出现了,也能早一点面对新的生活。
自那以后,小渔每天的业余生活,就是织围巾。织了拆掉,拆掉再织。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小渔毕业以及工作。除了围巾,她什么都不会织,也不想织。编织只是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怀念的方式。
孟奇第二年毕业了。他的乐队已经成了全国闻名的乐队,他成了皇牌音乐制作人,当然,他天生就是作音乐的料。他不再唱别人的歌,他的歌里依然有着属于自己的淡淡的忧伤,总能触动小渔的心弦。
只是她的忧伤,早已确切的知道是为谁。
所以,当孟奇手捧九十九朵玫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小渔说:“如果你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请把花丢掉。”
那个情人节,小渔和孟奇一起在零下十度的街头一起免费派送玫瑰。
天上的雪花,像放假到人间游玩的精灵,顽皮的落在任何它想去的地方。而此时,更多的,是落在情人们的身上。
会不会也落在阿伍和他的恋人的身上呢?
孟奇成了小渔最好的朋友。
老宋成了最流行的新锐作家,戴着斯文的眼镜,瘦削的脸上,有着时尚的苍桑。在他还不算老的时候,他成功了。老宋的文字里,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忧郁和华丽的感伤。
看着老宋的宣传照,小渔笑,“原来你也可以这么帅啊!”
“你不会对我动心了吧?现在身边的妹妹太多,应付不来。乖,你可别再给哥添麻烦了啊!”
无数的女生为他的文章疯狂,大概也算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吧。顺带着,连脾性都会变的。
“我对你是绝缘的呢。”小渔嘻嘻地笑。
“不过你放心,你还是哥最亲的一个妹!”老宋认真的说。
“哈哈,真是荣幸啊。哪天有更亲的了,早点通知我啊,好给她腾地儿。”小渔揶揄道。
“不可能了,有些感情,早就渗到骨髓里去了。没什么能改变。是吧,小渔?”老宋的声音沉下去。
是的,就像他爱过的那个女孩。就像她爱过的阿伍。就像老宋和小渔的大学岁月。
永远都没有人可以逾越。
小渔的姐姐一家早就从纽约搬到了芝加哥,也算得上人事苍桑。
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
寝室的女孩们都四散于五湖四海,她们的爱情和小渔一样,有始无终。
本来,大学的爱情不就应该是这样无望而不悲伤的吗?既然你贪恋瞬间的灿烂,就要有准备承受幻灭时的悲哀。
大家都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