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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把雨傘出去吧,陽光太強烈了,會把妳的庋膚曬焦的。”記得婚後的第一個夏天裡,第一件她最愛聽的話的,可算就是這一句。
“我們來生個孩子吧?〞他曾經對她這樣地提議過:“孩子出生後,估計妳該可以拿到綠卡了,合法居留和出國,我的年紀是比妳大十歲,總想趕緊要有個完整的家喔!”
“現在我們尚還沒房沒車,過兩年再說吧。”他也記得,對於央求她生兒育女的事,是她唯一最為不配合、最不聽話的一件事。他不敢再提起,深怕她心煩。但他心裡中還是有一個願望:想把她和孩子一起帶回去馬來西亞見見他年邁的老母親和家人。…
當時在紐約,兩人做了義工,在一個教堂的廚房裡邂逅;透過教友的足成,不久,再由牧師當眾宣佈並作為福證,就這樣地結為夫妻,生活在一起了。
婚後兩三個月,她就向他要求說;“讓我到洛彬磯去工作吧,那邊有我的親戚,有好多朋友,可以半工半讀,相信將來應該可會有更好的日子過。”她還補充:“至於你,也可以到那邊去找個廚房的工作做的。”
“不行吧?我在紐約辛苦地幹了五六年,才晉昇為副主廚,妳叫我辭工放棄?那未免太可惜了。”他記得是這樣地回答她。
“要不,你就讓我先去適應一下,回頭我們再作個打算吧!”
說來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就這樣地由她先走定了。看來,她似乎一點卷戀他也都沒有了?
兩個夏天依樣炎熱地悄悄的過去了,也不少次擔心起她在加州那強烈的陽光下會不會把她的皮膚曬得更瞧更黑? 他也曾經在第一年結婚之後把移民局所發下來的證件和綠卡郵寄給她,而她,僅是來個短短的回音說她正忙著求學,沒機會可再回來與他相聚。
X X X
今年,這個惱人的酷熱夏天裡,
他躺在我叔叔同一間病房中,已是個末期的喉癌症病人,經常取出枕頭下的一小本婚紗照片看了看、又發呆,有時,還比手畫腳想與叔叔溝通什麼似的。
“你上當了,被人家設計,別再癡心等她來看你了。”叔叔曾經這樣地斬釘截鐵地告訴他。
“我有錯嗎?”他雖是不能夠發出聲音講話,但還是拼命地把這幾個字寫在紙上,然後遞給我叔叔看。
“… … ” 叔叔搖搖頭無言以對,攤一攤手、搖 一搖頭。此刻,真的想不出要用哪一句話來安慰他才適當?…
後記:
以上的故事,不屬虛構,不怕雷同與巧合,因有其人其事及地點。凡是仁人君子,若能知聞這個“她”的下落,請告之一聲:如果她不是懷有目的或有某種陰謀詐騙取綠卡的話,能否請她移玉到x醫院裡來探訪“他”一下,給他一個勇氣和安慰?因為往下的日子裡,他已將走至他一生的最後的另個轉彎點:生命的存活,已一天比一天的減少,說不定__已即將開始到Countdown(倒數)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