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野艳男人的笔下朵朵是恶之花

如果以为男同性恋作家都如白先勇般面如桃花莺声燕语，那可就大错特错。

香港有这么两位男同性恋艺术家---迈克和李志超，他们的文字或影像，浑无伪娘之气，用著名作家小思（卢玮銮）的「野艳」一词来形容是再确切不过了。

她论迈克的文字： 「……这种野艳文字，不能分析，不能佳句摘录，全文读来，就有感觉。迈克写粤语片的提要如此，写任白情谊也如此，轻柔柔，道尽几许人生小调……」

李志超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摄影系毕业后，曾到德国从事录像艺术创作，作品曾在世界各地的录像节展出，包括伦敦电影节录像部份、鹿特丹电影录像节等等。

著名导演王家卫是这么评论李志超的：

“李志超的文字令我想起七十年代的欧陆电影，八十年代的艾曼妞，九十年的心猿意马，不一样的酒店、街角、的士、码头，都一样的寻欢，另一种乱世桃花逐水流。”

著名填词人林夕则有更形象的比喻，

“李志超的作品同村上春树一类，形象似一座很欧洲的人像雕塑。”

而李志超对自己的评价是：

“我的文字或影像想谈的一切，就像是在一个凡事变迁不安定的世界里，没有一件事与他的外貌吻合，惟一能够确定的是一股近乎暴力的情欲的存在，使得凡事都不确切、无奈——这就是命运。”

性取向不同的亚洲前卫艺术家，在自己的故乡难于找到适合生存的土壤，必要远走高飞浪迹天涯，或三藩市，或伦敦，或巴黎，或纽约，在真正潦倒颓废中放浪形骸欲海浮沉，历尽劫波涅槃得道。于是他们的作品，在华文世界里便永远地惊世骇俗，诡异妖艳得令人毛骨悚然。

数年前，我读李志超的《等待飓风》，《心之暗格》和《暗中杀人》这几本小说，就被其诡异的情节和另类的笔调所吸引。最近，买书的时候会选择迈克的短文集，也是缘于好久以前在温哥华图书馆读过他的一本书。

这些敢于出柜的行为艺术家，语言文字的出格脱俗自不在话下。光看一眼李志超作品的名称就足以令人遐想万千：

电影作品:《心猿意马》(黎姿等主演)、《妖夜回廊》(吴彦祖等主演)

随笔、小说:《爱死铁塔》、《纯凄时代》、《等待飓风》、《心之暗格》、《暗中杀人》、《妖夜回廊》、《心猿意马》、《放火烧城》、《灵欲快车》、《暗夜机密》、《巴黎私生活》、《男人标本》、《少年邪》、《男人标本》。

迈克毫不忌讳为同性恋杂交张目：

“直男最疯狂的愿望，向来是湿湿碎的‘换QI’，我还记得咸丰年间有部电影叫《两对鸳鸯一张床》（Bob and Carol and Ted and Alice）,海报梅花间竹的两档夫妻排排坐在床上，被道德捍卫者狠批有伤风化。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i）挟大师之名，手笔果然更见格局。《无限春光在险峰》（Zabriskie Point）漫山遍野蠕动的肉虫，比银幕上连环炸毁文明产物具震撼力。轮到库比力克（Stanley Kubrick）伺候看官《大开眼戒》（Eyes Wide Shut），戴着面具涉足酒池肉林据说富kinky感，但也有人大叹老咸虫食古不化。刚刚在戏院里打白鸽转的《感官妄想》（The Elementary Particles），高潮仍然借助群力群策，即将登场的《香水》（Perfume: the Story of a Murderer），则把杂交提升到宗教仪式的高度，暗喻恶魔掀起的歇斯底里。”

野艳男人的笔下，朵朵是恶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