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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与朋友闲聊,问他最近在看什么书?他说:《山楂树之恋》,是网上很火的小说,朋友毕业于复旦中文,想来这本书是可以看看的,遂到路边书摊上去找,果然有,8元
一本。凡是买了的书就不急着看了,先放到书柜里。又一天,收到另一位朋友发来手机短信,推荐《山楂树之恋》,说是写知青恋爱的,这个朋友是老三届的知青,
写的文章生动幽默,她说值得看,定是不错的。推开手头两本借来的书,捧起《山楂树之恋》,这一看就放不下了,用了两个晚上看完了。
书中写的是文革后期的一个右派的女儿(静秋)和一个军队干部的儿子(老三)的恋爱,故事凄美到还在其次,就是把在那个性压抑的时代的青年男女对爱情的即
害怕又渴望的心理描写得如此逼真。在看这本书时,觉得在字里行间都晃动着我们青春期的影子,尤其是把女主人公静秋对于爱情和性的无知,可又压抑不住对异性
的渴望和好奇、害怕、怀疑、反复思量、试探、抵挡不住的吸引、无法控制的坐卧不安的状态刻画得入木三分,那正是我们青春心理的写照。那时的我们不会直截了
当的说出“爱情”这两个字,爱情对于我们是如此的神圣和神秘,又好像是不洁和不应该追求的。记得在插队时几个知青聚在一起,一个101中
学的高中生朗诵了一首自己写的诗,诗里有“温存”的字样,我听到这两个字时脸红心跳,觉得他怎么可以写出有点“流氓”的诗句?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首诗
早就忘光了,唯独“温存”这两个字清晰如初。那时候当女孩子喜欢一个男孩子时,不敢表白,只有靠对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进行猜测,分析。男孩子喜欢
一个女孩子也不敢很大胆的去追求,很容易吓坏了女孩子。就像书中对老三和静秋结伴从县城返回村子的路上的描写:
一路上,他都牵着她的手,说天太黑,怕她摔跤。两个人的手一直抓在一起,有点汗涔涔的。他问:“我---牵着你的手,你是不是----好怕?”
“嗯。”
“以前没人牵过你的手?”
“没有。”她好奇地问,“你牵过别人的手?”
他有好一会没回答,最后才说:“如果我牵过,你是不是就觉得我是坏人?”
“那你肯定是牵过的---”
“牵和牵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是因为---责任,有的时候,是因为---没别的办法,还有的时候---是因为----爱情---” 。
没有华丽的词藻,这平实的语言像极那时的我们。在公社卫生院工作的时候,我
到一个村子去检查合作医疗的工作,午饭是在一个乡村医生家里吃的,他的儿子在公社中学读书,知道我要返回公社卫生院,他儿子也要回学校,就让他的儿子和我
搭伴走这十几里路,我和他并排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聊天,我聊天安门和颐和园,他讲中学老师和同学的逸事。不知不觉就走完了十几里路,到了公社,分手时
我们对视了一霎那,眼里流露出丝丝恋恋不舍。那是少男少女在一起朦朦胧胧的愉悦,现在回想起嘴角还会带着微笑。
看
到静秋总也没弄明白怎样才是被男人“坏了”,看她第一次被吻时的张皇失措,气急败坏,我不由得掩卷回想初吻时的羞涩与惊恐,以为如果让男孩子吻了,就一定
要嫁给他了。许多知青在新婚之夜不知道该做什么,已结婚的女知青会向将要结婚的闺密传授性知识,就像我们这些在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女孩子照样是个傻丫
头,还是会红着脸听新娘子讲如何成为女人的。
那时,我们读了很多中外文学名著,一心追求唯美的爱情,不带一点点的功利。就像保尔和冬尼娅、少剑波和白茹……。在知青中间也有着不少爱得死去活来的浪漫,回忆起那时的爱情的干净和真挚,回忆起少女时对爱情的憧憬,回忆起没有牵过手的初恋。这些回忆埋在心底的极深处,却始终生动鲜活。
那个性爱压抑的时代终于过去了,看到现在的爱侣们在阳光下散步,嬉戏,看到书店里,电视里,电影里有那么多关于爱情,关于男人和女人的作品,再不用偷偷摸摸的遮掩人类最美好的感情,真好!还记得张洁的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吗? 逻辑清晰,宛如数学证明,成为定理。《山楂树之恋》里的爱情是痛彻肺腑的,对经历过肝肠寸断的爱情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羡慕?
问世间 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