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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米和他的哥哥们一样出生在老家的窑洞里,那时候生孩子还不是医院要管的事情。
尽管生的很小,所幸一切还算正常,该有的零部件一个不缺全都有,天上没降祥云,却也没有异象,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
奶奶说三米要长命百岁的。
令人担忧的是三米妈妈的身体。
三米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妈妈的身体就不怎么好。
生下三米,妈妈身体虚弱,三米爸爸留在家里照看。
那一年爷爷被人诬告贩卖大烟,到处东躲西藏,抓到了是件性命堪忧的事情,三米爸爸提心吊胆,更是不敢出门。
学校的老师们被派去县里开阶级斗争大会,爸爸第一天没有去。
大队支书来家里找人,爸爸说家里产妇需要人照顾,支书很生气,临走撂下一句狠话,
"不是还没死吗?明天去开会。"
三米爸爸知道这话有一半是冲着爷爷说的。
爸爸第二天赶去亲戚家告诉爷爷赶快逃走,然后去县里报到。
到了县里先是因为迟到被批斗,然后被人逼问爷爷的下落,爸爸熬不住交代了。
派人去抓,人已经不在了。
窝藏罪犯,拒不交代,家庭问题变成了政治问题。
接下来的半年,一封一封的检讨信,开批斗会被点名。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生命是美好的,人性也是邪恶的。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生命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就像是生长在山涧的野草,没有园丁,不需要浇灌,用火烧不尽,石头也压不垮。
三米妈妈跟爸爸说,别在家里教书了,换个地方吧,省得一天到晚被人穿小鞋。
爸爸迫于无奈,离开了家乡,每周只能周末回家,家庭的重担落在三米妈妈的肩上。
生活上缺吃少喝,精神上也是压力山大。
都说是山里的孩子像石头,容易养活,连他们的名字都很硬,三米邻居家的男孩有叫钢蛋的,有叫铁蛋的,有叫大命的,还有叫红军的。
没有长大成人的还是有不少,交通事故,生产事故,溺水身亡孩子乡里每年总有十几个。
脑膜炎,流感,痢疾还在施虐,村里差不多每个孩子肚子里也都长过蛔虫,吃过打虫药;
三米爸爸说三米的心脏不好,公社医院的医生用听诊器听过,说是心率不齐,有杂音。
还有月子病,妇女病,这些当然跟三米毫不相干,却困扰着每个当妈妈的,是三米从妈妈和别的阿姨聊天时候听到的。
孩子需要看管,尤其是男孩,一天到晚疯跑,哪里危险哪里去。
农活,针线活也要做。
春天万物复苏,三米妈妈去地里栽红薯苗,把三米背在背上;
夏天烈日炎炎,妈妈扛着锄头去地里给庄稼除草,三米在田边捉蚂蚱;
五黄六月天,戴上麦秸秆编的草帽,擦汗的毛巾,磨得锋利的镰刀,妈妈去地里收割麦子,三米在地头捡麦穗;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掰玉米,摘棉花,绣谷穗,把红薯从地里刨出来运回家藏在地窖里,多余的用红薯刨子切成片晒干,三米帮大人牵牲口,往地里送饭。
冬天白雪皑皑,三米妈妈在家纺线,纳鞋底,染布,给孩子们缝制新棉衣,新棉鞋。
夏天雨过天晴,三米跟着妈妈去水塘边洗衣服,捡块平平的石头作搓衣板,把皂角裹进衣服里作洗衣粉,衣服卷起来,用棒槌敲打。
“岭上千峰秀,江边细草春。今逢浣纱石,不见浣纱人。"
1980年,就在大米中考前的半年,三米妈妈生病住进了医院,她的心脏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