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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妈妈不管孩子是说的气话,她也这样说爷爷,如果当真那肯定不对。
我是跟着妈妈长大的,虽然没有跟小叔一样吃奶吃到上小学,我一天到晚还是有人管着的。
奶奶是不是对孩子有些溺爱,那是她的性格,对孙辈们肯定是的。
我的家有些两极分化,爸爸是真正的爸爸,他继承了爷爷的风格,恪守的信条是不打不成才,严起来那是真严,怕是有些怕人的。
妈妈不一样,我和妈妈既是母子,又像是朋友,那种互相很给面子的朋友,乡下人叫不拆台。
跟爸爸没法讲,也讲不通的事情,我跟妈妈讲。
爸爸不在家,只要我不跟着哥哥们出去闯祸,不爬树,我是个闲散人,有充分的自由。
我拆家里的收音机,看里边到底谁在说话;
也拆家里的闹钟,想知道时间到了为什么铃会响个不停,闹钟上的老母鸡为什么头会一上一下一刻不停地捉米。
我把零件拆的到处都是,然后再装回去,没有弄坏。
妈妈说,爸爸回来了,要把东西装好,不要多出零件来。
我想怎么会?
不过有时候还真的是,妈妈让哥哥过来帮我捣鼓。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立功的时候有的。
大人们地里干活,孩子们在家疯着玩。
天地很大,玩的花样也多,捉迷藏,地道战。
老宅的院子里一棵红枣树,树枝垂到房顶了,青的果子屁股上已经有些泛白,搬来梯子,爬上房顶去摘果子。
两个哥哥把我叫过来,问我想不想喝酒。
我说,
"不想。"
我才三岁吧,酒是大人的东西。
哥哥说,
"没事儿,也不是真喝,就是尝尝,看到底辣不辣。"
西窑墙上一个小橱柜,有门,上锁的。
拿来钥匙,开了锁。
二哥在外边放哨。
大哥搬一把凳子,把我扶上去。
有半瓶酒,杜康,一个小酒盅。
拿过来,闻一闻,帮我倒上,浅浅的盖住杯底。
递给我,大哥手里拿着一小块馍。
泯了一小口。
大哥赶快把馍递给我。
关切的目光,
"赶快吃,辣不辣?"
我一阵咳嗽,
"不辣。"
吃口馍,眼泪差点流下来。
哥哥见我没事儿,放心了。
嘱咐我,这事儿不要跟妈妈讲,谁也别讲。
这个秘密,到现在,我守了差不多半个世纪。
我是放不下心的,太烧,是心里,不会要生病吧。
会吃药吗?
药我不爱吃,也咽不下,爸爸妈妈总是把药片碾碎了,放在小调羹里,再准备一大杯水。
一模一样的套路。
小小一调羹,苦上好几天。
每次打翻调羹,换来被捏着鼻子灌。
我吃打虫药和酵母片,还有一个就是那种装在小药瓶里的糖衣药丸。
椭圆的形状,颜色是红的。
还是在柜子里。
加把锁是不够的,我知道钥匙藏在哪儿。
一个人的时候偷着吃,还是被妈妈发现了。
瓶子太小,不经吃。
妈妈吓坏了,
"你憨子啊,药能乱吃吗? 要吃死人的。"
我老老实实承认,
"妈,外边甜的吃完,我就把药吐了,没咽下去。"
村里高音喇叭广播,
"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
"我们要警惕那些糖衣裹着的炮弹。"
妈妈吓唬我,
"听见没有? 吐了也不行。"
唉,不行就不行吧。
还有一件事情也不行,大哥也不行。
大哥上小学了,就在村里。
有一天,他从外边回来,书包里塞了一双鞋,不是他的。
被妈妈发现,叫到屋里,关起门问话,大哥说是在村口捡的。
妈妈不信。
大哥说,
"妈,我没有说瞎话,真的是捡的。"
我心里想,我是相信大哥的。
妈妈说,捡的也不行,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看着眼馋,今天会捡,明天就会偷。
妈妈说,
"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你没见偷大队红薯瓤的捆着游街啊? 谁能证明你是偷的还是捡的啊?"
我想妈妈大概又被吓坏了。
偷就是偷,捡就是捡,那还会弄错吗?
不过真要是捆起来游街还是挺吓人的。
我后来再没见到过那双鞋子。
大人们真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