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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文化运动接近尾声,领导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爷爷的问题也渐渐不再被村里人提起。
五年前抄家时被拆掉的两间瓦房还残留着旧日的痕迹,翻开墙边的石块,潮湿的土地上有小虫子在爬,手指一碰,马上蜷起来成个小圆球,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等着看它到底能装多久。
土坯墙被雨水冲刷的年年变矮,只剩下半人高了。
老母鸡带着小鸡觅食,抓一个过来捧在手上,从一点点到举的高高的,试它的胆量,敢不敢跳下来。
大公鸡站在土墙上,伸长了脖子打鸣。
一唱雄鸡天下白,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家里做饭连个正经的灶台都没有。
爸爸妈妈决定在废墟上建两间平房。
从对面山坡上挖来土,掺些麦秸和成泥巴,借来模具,做成一个个土坯。
跟邻居家接壤的一面垒起一堵土坯墙,从叔叔的房子一直连到西窑。
钢筋,铁丝,水泥,沙子做成一根根三角梁。
买来青砖,请来泥瓦匠。
搭伙做饭,要上梁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大人们用绳子把三角梁吊起来,摈住呼吸,手心里捏着一把汗,生怕那个大家伙掉下来。
“一,二,三”,起来了。
放鞭炮,庆贺,一项大工程完成了。
西窑右首往前,连着的两间平房,是厨房和住房,再往前是两间瓦房。
西窑的左边连着东窑,小窑,接着是两间瓦房,一个门厅。
西窑门前架起一个廊房,砌个灶台。
住房,厨房,廊房,西窑,灶台连成一片,下雨天不用穿过院子淋雨了。
高兴,我住上了新房子。
院子里石板砌个楼梯通向廊房,通过平台上一个台阶到平房的房顶。
西窑的房顶比平房高出一米,这回没有台阶了 ,不过对于那时的我已经不是障碍,小梯子用不着,手抓住房沿,身子往上一纵可以爬上西窑的房顶。
一个人的时候,我在那里爬上爬下,练我的小肌肉,幻想着有一天变成飞檐走壁的小飞侠。
我曾经在放学回家后,抱着收音机爬上房顶,一个人坐在那里听广播剧《鼠夹上的蛋糕》,紧张到忘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也曾经在夏天的傍晚,光着脊背,趴在房顶,一笔一笔写着毛笔字,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我曾经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感叹春夜的舒适和短暂,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也曾经在夏天的夜晚,躺在房顶上,一边听沙沙的树叶响,一边看天上划过的流星。
我也曾经坐在那里,看着外婆和妈妈一边缝被子,一边拉家常。
曾经,家就是我的世界。
我也学着妈妈,用牙咬着棉线,用手拿过缝衣针,在头发上辟一下。
曾经,妈妈就是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