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离--高陶出走 [2013/03]
- 血拼 (4) 曾澈被杀害 [2013/02]
- 血拼 (6) 刺杀季云卿 [2013/02]
- 血拼 (3) 王天木叛变 [2013/01]
- 血拼 (8) 郑苹如被害 [2013/02]
- 血拼 (5) 刘戈青不屈 [2013/02]
- 血拼 (7) 击毙陈明楚 [2013/02]
- 行动--(2) 杨杏佛喋血 [2012/12]
- 锄奸 (3) 处决李福和 [2013/01]
- 行动--(3) 暗杀史量才 [2013/12]
- 行动--(4) 刺杀王亚樵 [2013/01]
- 母亲 [2012/12]
- 自传 [2012/12]
- 行动—(1) 六国饭店的枪声 [2012/12]
- 交友 [2012/12]
- 军校 [2012/12]
- 我的前世前生 [2012/12]
- 锄奸 (4) 斧砍唐绍仪 [2013/01]
- 虎穴--西安事变 [2013/01]
- 魔窟 [2013/01]
- 效忠 [2012/12]
谍战
“七七”事變、廬山訓練班畢業典禮之後,我已知大規模的抗戰將不可避免,即匆匆趕回南京進行布置。首先指示特務處各外勤區、站、迅速布置潜伏組織,特別是華北和東南沿海地區的各大城市尤應及早抓緊落實。其次,規定特務處的工作要立即轉入戰時體制,精簡機關,充實—綫人員,提高辦事效能。抗戰期間特工嚴禁結婚,違者處5 年以上徒刑。当时,上海形勢一日數變,日海軍第三艦隊雲集上海,日軍哨所增加兵力,築工事,續演習,日僑開始撤離上海,一時謠言四起。7月中旬,我奉命赶赴上海组织特工力量和游击武装,成立了军委会参谋本部战地调查勘测组,展开对日的谍报工作。8月4日傍晚,我把淞沪警备司令部上校侦缉队长王兆槐找来交代了组织游击武装的任务。我对王说:“我这次奉校长之命来找杜月笙。请他出面,组织民众,协助国军御敌。你要设法把日本三菱银行和三井洋行仓库里的大批武器搞到手。”王随即陪我去见杜。杜答应出面。第二天晚上,王兆槐、沈醉前往日本的武器仓库,把大约6000支枪偷了出来。
1937年8月13日,日军调集20万军队、100余架飞机,大举进攻上海,淞沪抗战爆发。我亲率余乐醒、谢力公、潘其武、毛人凤和大批骨干急赴上海,指挥特工力量配合中国军队对日作战。9月4日, 1万多人的“苏浙行动委员会别动队” 成立了,我并指挥别动队和警察总队。文强担任苏浙行动委员会上校人事科长。“苏浙行动委员会”辖五个支队和一个特务大队:第一、第二、第三支队帮会分子较多,隊長何天风、陸京士、朱学范;第四、第五支队基本上都是职业情报人员以及受过军事训练的青年、学生组成,隊長張業、陶一珊。特务大队隊長王兆槐,成員都是原警備司令部偵緝大隊的人馬的官兵。而各部队的中下层干部,即便是在以青帮成员为支队长的第二、第三支队,其下属的大队长、中队长,也已经被我清一色地安排上了黄埔同学。注意到别动队成员中有不少应募而来的青年、学生,我曾先后设立了青浦技术训练班、松江特训班、佘山教导团三个培训机构,专门培养各支队的中下级干部。
淞沪抗战時,除第五支队布置于南市一带,负责维持治安、肃清敌谍、守护仓库等任务外,其余第一、二、三、四支队,部署于苏州河沿岸,与正规军一起同日军血战。10 月下旬,日寇大量增兵。“蘇浙別動隊”第四支隊奉命掩護正規部隊由閘北撤往蘇州河南岸。該隊全體人員本著“不怕死”的精神,與日軍展開激烈的巷戰,逐街逐房地抵擋日寇。但由於他們沒有受過正規訓練,所以第四支隊的2000 餘人幾乎全部陣亡。文强和我曾到前线视察慰问多次,朱学范三支队之盛瑜大队的一位中队长毛勋,率领一个中队配合正规军作战,接连三昼夜不下火线,全中队伤亡过半,在指导员朱巨阵亡时,他高喊:‘为指导员报仇!’他的呼声,激励着战士奋战扬威,向敌阵冲去。毛勋负重伤后,与该中队幸存的战士掩蔽在一座便桥下柴堆里,被敌机发现,惨遭轰炸扫射,死伤累累,毛本人周身着火,从桥边滚到水里。他是湖南人,黄埔军校第六期毕业。抗日战争胜利后,曾在长沙见到他,虽然伤重身残,但他乐观地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上海战役撤退后,第一、二支隊轉移到浦東去打游擊,文强改调为前方办事处处长,从南通天生港绕道到苏州、句容等地,负责收容别动队撤散的部队。仅得万人中的两千人。1938年1月,我在皖南祁门宣布,将苏浙行动委员会别动队从淞沪战场上撤出的佘山教导团和五支队残部整编为“忠义救国军”教导一团(也称“第一支队”)。我自兼团长,俞作柏任副团长。同年3月,我又在汉口宣布成立忠义救国军总指挥部,我任书记长、总指挥。由俞作柏任副总指挥,参谋长是徐光英。忠义救国军教导一团则由俞作柏兼团长,原别动队在江西、浙江的部队改编为忠义救国军教导二团(也称“第二支队”),由王春晖担任团长,别动队在上海的残部后改为忠义救国军淞沪区指挥部,由何天风任总指挥,后改任副总指挥兼第一纵队司令(不过,此人后于1943年在苏南率部向日寇投降)。
淞沪战起第二天,蒋介石在南京紧急将我召回。让我参与侦破一起最高军事机密泄露案。原来在8月初,蒋主持召开最高国防会议,决定“制敌机先”,在日军发动上海战役前,先行歼灭在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拦截长江上的日本军舰与商船。但是这个命令还未下达到军队,日军舰船和这一带的侨民几乎在一夜之间撤往江阴以下江面。在这同时,当蒋决定出席中央军校“总理纪念周”对学生进行训话时,发现居然有日特事先得到消息企图混入。蒋介石闻讯大怒。我马上把与会或接触到这两件机密情报的人员进行调查,经过一番严密的过滤,很快发现与会人之一行政院机要秘书黄浚有重大嫌疑。此人是福州人,早年在日本留学,其子亦经日本留学被分配在外交部工作。黄浚生活腐化、挥霍无度,经济来源可疑。我派人密切监视跟踪他。一個星期天,黃浚西服革履,皮鞋錚亮,走進玄武湖公園,轉了一會,似乎累了,便坐在一把供游人休息的椅子上,拿出一根“駱駝”牌香烟,用打火機點著,悠然自得地抽了起來。同時,又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好像在等著什麽人。過了好一會,一個中年男子來到他的身邊。問道:“先生,能借個火嗎?” 黃浚回答:“當然可以,”說完,就把打火機遞了過去。那位中年男子點著烟後,又問:“夫子廟怎樣走?” 黃浚說:“這幾句話說不清楚,不如我給你畫個圖吧。”說完,就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些字,便交給那個問路的中年人,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结果在黄浚与日本特务又一次交接情报时被当场拿获,其子也因参与活动被逮捕。蒋下令将黄以卖国罪枪决。这是我在抗战初期与日谍的第一次较量。
1937年9月中旬,救国会“七君子”之一章乃器向我推荐了两名上海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程克祥、彭寿,并说他们愿意为反间谍斗争做出贡献。程、彭二人在东亚同文书院工作,这是一个以日本陆军为后台的日谍巢穴。我经过考虑,决定按程、彭二人的要求成立“文友社”。文有社成立后,我首先将特务处特工打进去,以控制这座反间谍机关的主动权。其次遏制企图进入文友社的日方间谍,并把程克祥介绍来的3名日方间谍赶走。最后,把程、彭争取过来,真正建立了一个反日谍机关。第一件成功的事就是把以教授面目作僞裝的日諜上尉福田信一引誘出來,綁架到南京。
正在这时,日军统帅部急调原在华北的间谍老手南本实隆少将秘密潜赴上海,以窃取中国统帅部对日作战的部署和伺機暗殺進行外交調停的核心人物宋子文。南本在华北、内蒙、东北等地,曾多次破坏我布置的特工组织,我对其恨之入骨。南本到上海后,直接用重金收买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国民党原八十七师参谋长杨振华,要其提供中国军队的情报。杨故意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我。我命令文强顶替杨,以军事委员会少将高级参谋的身份与南本接触。经过文强与南本的多次会谈,我准备跟南本敲一笔钱再收拾他,不料恰在此时,日軍已從金山衛登陸,杨振华叛变。我的计划落空了。
1937年11月9日,上海沦陷,蒋下达上海撤退的命令。我命令陶一珊率领的第三、五支队进入法租界后,部队全部化整为零。还有小部分人随陶一珊化装潜往香港,转道奔赴武汉。另一部分人转往安徽祁门打游击,后改编为"忠义救国军"。我命令稽查处王兆槐等人随即迅速转移,经香港去武汉待命。我命令周伟龙负责上海地区的行动工作,同乡姜绍谟负责情报工作。我命令配属各部队的战地调查组必须坚持到最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撤离。我在最后时刻才搭乘上海至香港的最后一班船离去。南京鸡鹅巷特务处已由郑介民带领,随中央机关转移到了汉口。到达香港后,我立即召集特务处香港站开会,决定成立香港区,布置沦陷后香港的对日谍报工作。我在香港布置完工作后,回到南昌,继续布置潜伏組織任务。当时,日本人对我的人头悬赏金额,犹在对毛泽东悬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