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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用早饭的时候就看着夏老爷子面色不好,近两年夏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面色自然是差的。但今天脸上尤其的不好,向来话多的大少奶奶绣文也闷头不语,大少爷夏子允更是连早饭都没吃,早早的去了军部。夏子凌只好匆匆喝了碗粥也随他去了。
那婉涔心里这才安定些,想着夏老爷子还是个重信守诺的人。
早饭刚过,府里一个听差的送了一个帖子来,说是楚家大小姐正月十五做寿,府里请了申长玉申老板和祝云飞祝老板唱戏,请夏府里女眷都去听戏,也算过个元宵。
夏老爷子看着帖子,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放,力道大了些,框框当当的一声,众人都吓的低了头不敢言语。
夏老爷子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薄了楚家的面子。
正月十五这天,一家人先吃了团圆饭。傍晚时分,嘱咐了绣文,带着婉涔、孙少爷亚修正要出门,听差的就过来报。说是知道绣文少奶奶苦冬,楚家派了新添的美国车来接。
绣文见娘家给足了面子,自是心下欢喜,又碍着老爷子的面不敢表现出来,就推脱着要随婉涔乘马车。婉涔也知道这个大少奶奶是好面子的人,自然要给些人情,也没推脱,跟着绣文坐着楚家的车来。
京州城里张灯结彩,不论什么朝代、什么世道,节还是要过的。蛰伏了一个年的人们都走到街上,有的店早早的就打开门做生意,有的店还守着旧,过了十五才开门营业。但那板门上都刷着火红的春联条子,年里下了两场雪,有些春联被雪水浸过发了旧。但有些地方仍旧透着鲜红,倒也不显得败落。
车里真是暖,车窗上蒙了一层的雾气。婉涔靠着一边车窗,把那雾气一抹,外面就明亮起来。
绣文一路的赞着这车,赞着她这堂兄弟心里还装着这个嫁出去的妹子。凤竹有心顶她几句,被婉涔用眼神给推了回去。
到了楚家,大门前早已经车水马龙。楚家原是山西晋商,几代经营,从“四民”之末,清亡后更是显山露水。几代经营下来,家底愈厚,共和后,这些个巨商都成了人上人。
楚家的大小姐更是嫁给内阁总理张之承的独子张显言,嫁过去三年,添了两个孙子。如此官商联姻,越发的有了地位。楚家的产业大部分是四小姐的姑爷郁牧成经营,这郁牧成是便是郁秀文的堂兄弟。虽是楚家入赘的女婿,但论学识论生意的手段都不输普通人,所以在楚家地位也颇高。
楚大小姐年里回了娘家,婆家人心疼她,许她在娘家过完十五再回去。来这贺寿的,多是为了巴结她的,谁都知道,内阁不日当改选。张显言是留洋回来的,加上楚家的财力,就算这内阁总理做不成,也总是其他的高官。
到了楚家,花厅里戏台早就搭好。楚宅建的宽阔,戏台搭的简单,铺上厚厚的羊毛红毯,立了些拉琴师傅的位,就算是戏台了。倒也没显的厅里局促。
今天女眷颇多,平日里少有出门。但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宴席多是结识姐妹、介绍姻亲、攀搭关系的好时机,人人都乐得前往。况楚大小姐楚青溪素日里人缘也好,爱结交、爱热闹,这个面子,谁人不给?
楚大小姐照顾女眷,挑的也是大家爱听的游园惊梦之类的鸳鸯蝴蝶戏。女眷们多已坐下,戏还没开,就打上了麻将。没上桌的,就或立或坐在一边嗑瓜子、吃糕点。西洋一些的,就品品红酒,喝喝咖啡,尝尝特别从法兰西请来的厨子烘培的甜点。
厅里的天花板上挂着硕大的水晶灯,像盛开着的繁华。酒与杯反射着灯的光,显得厅里处处都光彩异常。
主桌上四个贵妇正打牌到欢。
一进大厅,绣文就看到主桌上的人,理了理头发,拉着八岁的亚修过去。
“老太太一阵子不见更精神了!”
楚老太太正索磨着出那张牌,看见了绣文,“哦,是牧成的妹子啊,好阵子不见了!”只这一眼,便又搓着牌思索了。
绣文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楚家的婆子把亚修接过去到孩子的地方吃甜点。绣文就立在楚老太太身后,佯做着看牌。
婉涔怕她尴尬,闪过一边,寻了处略微僻静的所在。凤竹颇有几个好姐妹也随着主人来打牌听戏,婉涔索性让她自己去玩。
那婉涔依旧穿着她的月白色立领对襟大袖真丝小薄袄,因为是新年里,特意挑了件滚着着桃红色的边的,下身是桃红色真丝马面群。艳而不俗,雅而不素,但在这个摩登人们聚会上,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有几个眼尖的少奶奶瞥见她,小声嘀咕,“瞧,那个就是那个前朝的格格吧?”这话里,没半点羡慕或者嫉妒,只有些揶揄的嘲笑。
“是吧,除了她,这年头,谁家年轻小姐穿成那样?。。。。。。等一下,杠!”
“听说也是留过洋的,不比普通人家小姐摩登就算了,整天穿成这样,倒像从墓里爬出来的一样。也不想想,这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还摆着格格的架子给谁看?”
“我倒觉的,这身挺漂亮,也很配合她的气质。”说话的是站在一个少妇身后看牌的年轻小姐,一身鹅黄色的洋装,腰那里收成一个漂亮的弧线。
“茵茵啊,你也就是少见多怪了。现在不跟随上时代的脚步的,就叫什么来着?”
“封建遗老遗少呗。”另一个少妇接话。然后一阵收敛不住的笑。
这话不大,却也或多或少的传进婉涔耳里。因为这样议论她的,不止这几个。婉涔开始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这是在法国给养成的习惯。才喝几口,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人多烦闷,脸上也有些烫,四处寻觅想找杯清茶压压。
叫茵茵的小姐,本对她们这样的嘲讽不愤,“现在看着是守旧了些,谁能保定过阵子这样的风气不再传回来,流行的事情,哪里是人说的清楚的。”
少妇见茵茵脸有些愠气,忙帮腔道,“是啊是啊,田小姐到底是念大学的,比我们还是多见识。”
田茵茵也不想再跟这些个少奶奶们聊下去,回头想再看看那婉涔。那婉涔正捏起个酒杯,抬头迎上田茵茵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倒像是多年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