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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燕》5
我是阿莲,不是倒拔垂杨柳的鲁达救的不断地做妾的金阿莲,而是前面提到的潘阿莲。说起那个金阿莲,也特么真不是能扛事儿的,要依着我的脾气,一早就把老鲁先打昏了再成事,就凭他那么爱,这提辖第一夫人的身份还不是手捏把擤的?
女人总要主动一点的。
我从继父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决定出去找出路。我的继父是个十分优雅的道学先生,他在我十岁时夹着一个小包进了我家,那时他是来以丈夫的身份来和我母亲同居的。那时我的母亲是附近最有名的退职红歌伎。伎,是表演艺术家在汉代以后的叫法,而非唱歌唱红的妓者。不过,就如你知,妓者也有唱得好的,歌伎也有会搞爱的,真实的人并不因为职业而决定他或她擅长做甚。
家母因为年纪长了便退出了歌坛,因宋代歌唱家与今之二人转表演要求差不多,除了会唱还应会舞,年纪大些的歌者自然就不太适应。
我并不知自己生父为谁,所以我一直都认为父亲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后来继父来了,母亲的脸色就由过往每日里跟谁都有仇似的变成了跟谁都是亲人。我觉得这个继父很可爱。
继父过去也曾经是歌坛的,他的哥哥柳永还曾是大宋首屈一指的作曲家,后来的人都管他叫著名词人。可见当年做音乐人还是比后来要求高。柳永当年天天泡在妓馆里,为伎者写歌,说是这样可以有灵感,后来不少人也都这样做。不这样,谁敢说自己是作曲家或者是写词的呢?
据说唯我这个继父不是这么个人,他甚至从来不知道本城的青楼都开在哪里,因为他从来都是在自己的女人家里吃饭和写歌的。当然他的女人不一定非是妻子或妾。我母亲是他的第几个女人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却没有发现他在有我母亲时还有过别的女人。
母亲因为幸福而感激他,母亲因为年轻时是也曾当红过,所以积蓄不薄。也就有条件每天都让他喝上一壶酒,喝完酒两个人便在楼下的浴桶里共浴,我就住在楼下旁边的小屋子里,每一次他们洗浴时我都会透过墙上的木板缝偷看,不知为何觉得真是很受用。后来有一次忍不住,我曾经向母亲要求加入他们,可是母亲不许我胡说。我也只好罢了,那一年我十三岁。
后来有一次继父酒后酩酊,独自一个先下楼来先洗,坐在木桶里就开始往下出溜,头眼看就要浸进水里了,我连忙从屋里冲出来抓住他往上提。但一个男人却不是我这样的小女孩能提得起的,混乱中他险些把我也带进水里,我在拉他的时候,城门全开,他大概是把我当成了母亲,手一下子就伸进了我的内衣。虽然我已经失守,可是却没法放开他腾出手来解救自己,因为那样他真就会把自己的头淹进水里了,他既然给母亲带来了那么多的幸福,我当然希望他不要死。但他的手却没有停下,我把我抓得像是被小虫子咬过一般,一股酸麻串过全身,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尖叫。我的叫声把母亲给唤了下来,她看见了我们这样子,一定是也怕继父淹死在浴桶中,紧张失措地从最后几级还没走完的楼梯上翻了下来。
如果不是我,我的继父早就死掉了。我的母亲并不感激我,她平静地告诉我,幸福来之不易,在幸福和女儿之间选择,她希望是前者。她不愿意此刻就把我赶走,连个夜间的栖息之地也没有,但天亮时,她醒来后,不希望能看见我。
我向母亲提出来,继父知道出去怎样才能混得下去,我希望继父给我提供一些经验。母亲说的是看在亲情的份上,它允许继父这样做。我希望柳继父能够在外面为我找到一个可以吃饭和睡觉的地方。
继父说,他进到这个家里来以后,和过去的所有朋友都断绝了关系,现在没有能力帮我做到这些。他只剩下了一句忠告,对于女人来说,自身是唯一的本钱。我问他,对于男人来说呢?
继父想了一下说:对于男人来说,可以用别人作本钱。
天完全黑下来了,继父没事人一样回到楼上和母亲睡觉去了。
我坐在自己的床上,在一旁的小桌上点了一枝檀香,闭上眼想后面的事。
连皇帝天黑都睡觉的年代,这一夜来得及做什么呢?
谁家有地方可以让我容身,邻居柴大官人家和邻居梁中书大人家,他们两家都有几百亩的大宅子,就在我们门前这条街分野,一道墙把他们两家隔开。我更喜欢谁?更喜欢柴大官人,听说人很浪,且是个很解风情的家伙。出手大方,人也好客。反过来听说梁中书家里妻妾成群,去了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要去柴大官人家,听说里面奇花异草不断,美景仙境常新,只要把他叫出来就可以了。可是怎么叫呢?再说里面几百亩地,挨着我这里的是他家的靠东面的墙,还有个大门。但却没怎么见它打开过,也没见过出入过什么车马,走出来的人也少之又少,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靠着这面墙住的人不多。那么要让他从这个门出来必须得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他才肯。好吧,把这件事想好就可以动身了……想好了。睁眼看时,尺把长的檀香刚好燃去了一半。
外面马上就要天黑了,我写了一封信拿到了柴大官人那座阴森吓人的门楼子前头。也不知道这门是什么木头做的,反正敲门时的声音不像是木头,倒像是石头。看这门,也不知会不会有人出来支应。这个疑问瞬间就打破了,大门上头的一个小门打开了,里面站着个汉子。看见了我,他的目光突然柔和了。
我对他说:这里有封信,请你交给大官人。
那人没接信:大官人没在家。
我笑了笑,那个人也朝我笑了笑。
那个人:要不,你把信给我我去看看他在不在。
我:你就告诉他,我这件事与他做男人的名誉有着极大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