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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在《彭博商业周刊》中文版
美国福利制度往哪里去
心路独舞
前段时间，有关海外华人倒卖救济物资、滥用和欺诈社会福利的消息在国内引起关注。实际上，对包括中国移民在内的各族裔移民来说，这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些年曝光的案例涉及了救济卡、奶票、食物券、医疗救助和住房补贴等美国福利的各个方面。当然，滥用社会福利并不局限于移民家庭，比如最近爆出数百名纽约前警员、消防员以及公务员涉嫌骗取社会安全福利。他们大都声称因患有严重的精神性疾病而无法工作，因此获得了每年3万至5万美元的社会安全福利。目前已被指控的有106人，还有近300至400名前公务人员正在接受调查。
基于不断有人欺诈和滥用社会福利，美国各界对削减甚至取消福利制度的呼声越来越高，尤其是那些常站在富人立场说话的共和党政客。其中的一个重要的观点是目前的福利制度建立在诚信基础之上，政府机构发放福利时基本上是相信申请人的，加上人手有限，稽查不易，因此很容易让一些不诚实的人有空可钻。另一个观点是目前的福利太高，有时甚至超过工资收入，容易滋养懒人，让他们失去找工作的动力。最有力的证据来自美国自由派智库卡托研究所(CATO)公布的研究报告：全美有11个州的政府福利水平超过教师第一年的平均起薪，39个州的福利水平超过秘书的平均起薪，而排名前三的州福利居然比电脑程序员的起薪还要高。
支持福利制度的人则认为，美国社会福利系统的建立旨在帮助陷入困境的人渡过难关，如果取消必将导致更多的社会问题。首先，美国统计署的调查数据显示滥用福利制度的比率仅占2%－3%，这个数字比政府、公司和个人浪费的百分比都低，不能因噎废食；领取福利的家庭平均至少有两个孩子，领取福利的人中65%是小孩，领取福利的平均持续时间是18—24个月，这表明他们确实是需要这样的帮助来渡过难关。其次，有关领福利的人都是懒汉或吸毒者的说法也不能成立，曾有州对福利人群进行随机毒品检查，其中只有2%的人被查出毒品阳性。
基于此，以民主党为主的支持美国福利制度的政客们批评共和党在反对福利制度上采用双重标准，他们夸张了一般穷人对福利系统的滥用程度，借此减少相关机构的资源和力量，导致政府机构无力追究目前最大的福利滥用——医疗诈骗，实际上是抓小鱼放大鱼，如前面提到的前纽约公务人员的集体医疗诈骗案。
美国社会安全福利制度创立于1935年大萧条时代，此后经历过多次改革，内容上有了不断的补充和更新。比如社会安全法案中有为就业或曾经就业者而设的联邦社会保险和失业补助金，有专为低收入或无收入的盲人、老人、残障者及家庭而设的公共援助金，还有专为孕妇和儿童设立的健康服务福利等，这些基本是面向全社会的。除此之外，美国还有一些专门面向失业人群和低收入群体设计的福利，如工作保险，生活补助和医疗补助等。如果不算食品券和失业救济金，美国每年的福利支出是1319亿美元，如果按1280万人领取福利计算，这相当于每人每年领取1.03万美元或每月领取859美元。假如欺诈比率在2%—3%之间，这意味着大约有25.6万到38.3万人在非法享受福利，每年吞掉26亿—40亿美元纳税人的血汗钱，显然，谁也不能说这是一个小数字。
美国的福利制度曾帮助过很多有需要的家庭，尤其在国力鼎盛时期很受百姓支持，如今美国联邦和各州政府财政紧张，加上经济不景气和民众滥领等原因，许多地方的财政已难以为继。目前，保留或取消福利制度已成了两党政客斗争的焦点。依笔者之见，即使彻底消灭了对福利的滥用和欺诈，若政府消费支出不改革，也还是没钱继续支持目前所有的福利项目，有些福利在2013年不得不被削减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所以我们亟须的不是终止福利，而是改革，重新全面系统地审视现存的福利制度，同时出台有效并经济可行的审批方式，加大对欺诈的打击惩罚力度等。如果改革不利，长此以往，欧洲各福利国家大规模裁减福利的情况将会发生在美国，是时候马上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