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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毕业前夕,革命运动还在热烈的进行。我心中已经作好了不再上学的准备。
暑假前回到家里,我问父亲:快初中毕业了,学校要填表。对于毕业后的打算,有二个选择:升学,就业。我该选什么?
父亲关切地问:就业,是什么意思?
老师说,就业就是不升高中了,回到生产队劳动。我接着说:我们村四个毕业生,他们都是贫农,军属,烈属。我不知道,升学读高中,我有没有希望。
填表时,你要选择升学。父亲的口气,非常坚定,果断,坚决:要是这里升不上,我们要去外省,想办法让你读高中。
父亲(网络图片)
就业的话,我也能干些农活了,可以挣些工分。我看着慈爱的父,生活的磨难,让父亲略显苍老,又有些疲惫。
嗯,你才十多岁,还是个儿童,个子又小,挣不了多少工分的。将来长大了,挣工分的日子多得很。
好的,阿爷。回到学校,我遵父嘱,填表时选择了升学。
暑假一开始,生产队就已经将我纳入了劳动队伍。每天天刚亮,队长扯着尖尖的嗓子,在窗户外喊着我的名字,叫我出工。
七月流火,八月火流,江南处处都是火炉。天上的烈日,将田间土路,晒得如同铁板烧一般。赤着脚走在土路上,有火烧一般的灼痛感觉。田间的水和泥浆,高达40多度,站在水里泥浆里,收割水稻,插二季稻秧,有如困在桑拿房,汗流浃背,热得闷得透不过气来。
整整两个月,日复一日,我与大人们一起上工,穿着裤头,光着脚丫,光着上身,早出晚归。很快,除了裆部臀部,全身晒得漆黑,成了非州娃娃。没过多少日子,背上的皮一块一块的掉了下来。
整个暑假的辛勤劳动,成绩斐然,我拿到了二百个公分。按当时的工分值算,相当于二十块人民币,以我的年龄,算是高收入了。
八月底的一天晚上,我在家门口河里洗好了澡,回到家,正在喝稀饭。副队长忠到我家喊我,要我去队里开会。
一进队委员会办公室,我就发现,所有的队上干部,都坐在那里。大队支部书记祥子,坐在那把最好的椅子上。
祥支书冲着我挥了挥手中的一封信,开门见山:这是你的高中入学通知书。叫你来,是想让你明白,我们可以让你上高中,也可以让你在队上就业劳动。
嗯,知道了。我有些恐惧,不知道他们这么多人,要对我干什么。
你要检讨!为什么只是你升上了高中?军属,烈属,贫农的子孙,为什么没有升学?书记厉声的喝问。
我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但已经明白,今年,我是村里唯一升上高中的。
祥喝问后,队上的干部,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开始批判我,就是一个批斗儿童会。
队长兴说:通知书给不给你,就看你今天检讨得好不好了。
你出身不好。
你爷爷反革命。
你父亲识字,为什么你还要读书?
你不要认了两个字,就翻脸不认人。
打倒⋯⋯
批评声,打倒声,一浪接过一浪,一声高过一声。我头昏脑胀,低垂着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祥支书尖叫起来:陶器!陶-器-!你要作检讨,要向党认罪,要向我们贫下中农表达决心。
我呆呆的站在办公室中央,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想要你的入学通知了?祥支书咆哮起来。
我突然想起,斗争地主时,陈地主的话来,几乎是哭着脱口而出:
感谢党感谢支书感谢干部感谢人民!我一定好好改造,报答党报答领导的恩情。
鸦雀无声!
祥支书铁青着脸,愤怒地将手中的信封,扔到我跟前。我弯着腰,没有吭声,捡起通知书,低着头,出了门,摸黑回到了家。
父亲见我,问道:什么事?
我几乎说不出话,眼中噙满了泪水,将通知书给了父亲后,把整个过程告诉了父亲。
父亲浑身发抖,好长时间,没有言语。
临睡前,父亲抚摸着我的脑袋,安慰我说:不要难过。你只是个孩子!你不要理他们。他们是冲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