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堡之战》第15章 唯一的求援

作者:李洛安  于 2014-10-10 23:44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原创文学

 

十五,唯一的求援


我在表演畫戈地肖像時,已經制定了一套程式:畫一個正面的逼真像;畫一個凝神冷眼的神態;再畫一個陰鬱有加的凶巴巴的摸樣;又畫了一個有點吃驚的眼神;最後加上了一個斜視的狡猾一瞥的不善面容。這些畫都沒有追求形,而著重於神態暴露的心理感覺。

 

亨特囑咐我,在每張畫的下都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意圖很明顯——向他明示我們在研究他。

 

戈地在這個窗口逗留很長時間。他擺了個舒適些的姿勢——讓一只腿抬起穿插在梯上,另一只腿伸直,臀部和後背靠在後面的金屬板上。兩手放開了,輕鬆地揉了揉面頰,之後認真地欣賞起那些肖像來。他觀看的時間很長,好象在逐張審驗。他注意到牆上有一副華的肖像。那是華的奸佞又委瑣的面容,十分逼真。畫這張像我花了很大功夫,嘗試以逆光表現陰暗心態,用冷灰調子曝露陰險的嘴臉,又讓他有血有肉,表現出一種掙紮狀。我不知道是否成功。亨特喜歡這畫。他說,畫得有生氣,沒有臉譜化。他寫華的那本書把這張畫附上,增加人們對華的理解。戈地是否知道關於‘華’的事,又有什麼樣的觀感,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來。

 

他又往上走了。經過幾層樓都沒有停頓,因為那些窗口黑洞洞的,表示那裏沒有人。但是在一個明亮的窗口前,亨特睜大了眼睛。窗內展示的是一個擺著各種電子設備和工具的大房間。傑克森呆在那裏。估計戈地沒有見過傑克森。此時的傑克森又露出了他野性的一面——幾乎全裸,只穿一條內褲站在一臺大顯示器前。看來室內溫度被他調得很高,傑克森瘦瘦的一身成條狀的肌肉閃著汗水的反光。這個身軀的怪狀肌肉群讓戈地發呆。傑克森的身體確實太怪了,如果把他的皮膚抹上紅色,會讓人覺得那是剝了皮的人體肌肉模型,條條縷縷的肉非常清晰地隆起,佈滿全身幾乎每一個地方。他的每個動作引起的肌肉聳動都會有肌肉群的生動變化,活象一個專供欣賞的肌肉動態模特。

 

傑克森在擊打電腦鍵盤,他手指的動作快到無法辯識——好象沒有動作,但隨著滴答聲螢幕上閃動文字和符號。戈地是否看出傑克森是在解鎖傑克森在破解的正是戈地要尋找的那個硬碟上的七道複雜的密碼,這需要很長時間的操作。傑克森光著膀子工作,也許為的是抵消一下這煩瑣的過程帶來的燥熱。傑克森的面容一定也讓戈地吃驚。那張臉凹凸不平幾乎皮包骨。有點類似戈地,咬肌也同樣發達。戈地大大地搖了搖頭,表示他對傑克森很有些莫名的興趣。

 

他繼續向上攀。這一層他看到的是大廚房,一間縱深亮麗的廚房十分現代化。可以看出,這廚房用人力的操作部分已經盡可能減少了。例如,貞妮嬸嬸在洗菜,她僅僅把一堆綠色菜簡單地摘去敗葉,便放進一個水池中,浸泡噴灑沖洗全自動完成。再放入切割器中按設定規格自動切成適當條塊,就可以拿來炒了。

 

貞妮的烹調工作有音樂陪伴——她在輕聲地唱一首歌,是巴伯馬利的歌。戈地知道巴伯馬嗎?亨特很有興趣瞭解這一點。巴伯馬力是牙買加富有傳奇色彩的黑人歌手,受廣大青年人喜愛。他的歌在西方世界流傳極廣,曆久不衰,對西方社會熟悉的人不會不知道他。對巴伯馬力的認識,幾乎可以衡量一個人對歐美文化瞭解的程度。甚至可以品出一個人對西方流行文化的好惡。這樣評價不為過分。

 

貞妮情不自禁地哼著巴伯馬力的歌,臉上洋溢著驕傲。歌曲風格粗獷自由,又有悲傷哀怨。不能說貞妮把這歌聲表現得多麼豐富,但她的真情給歌聲帶來一股生氣,很動人。

 

此時,我覺得戈地眼睛裏也含著一絲暖意,不再僅僅是冷光。戈地究竟是什麼人?我的印象混亂。亨特卻不是這樣,他好象對戈地有更明確的認識。我明顯感覺到,戈地身上有一種古怪的魅力在吸引著亨特。其實,不僅僅是亨特,我、安妮和幾乎所有的亨特堡人都被這個漠漠糊糊的魅力所吸引,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我有意擯棄這個荒唐的吸引,因為它毫無道理——一個大鱷的使者會是什麼好東西,就算是他幫過我們。在這種情緒之下我找到了一個‘解解恨’的機會。

 

戈地從直上直下的井筒中脫身之後,目標明確地來到傑克森的工作房間附近——看來他已經認定那個硬碟就在這裏——他耐心地等到傑克森離去之後潛入了進去。這個房間裏一個大玻璃櫃靠在一面牆上。櫃子很高,上小下大,象一座塔。最上層的玻璃格內有個黑色的匣子,暴露在外無遮攔。但它高高在上難以夠到。

 

戈地進入這個房間時,驚訝地看到我和亨特同時從另一個門進入。但他立即恢復了平靜。

“是巧遇嗎?”他問。

“也許吧。”亨特的回答有些含糊。

“可是我確實發現了目標。”戈地並不在意這調侃,他的眼光瞄向高處那個黑匣子。亨特轉頭朝那兒望望,臉上露出了一絲焦慮。

 

戈地稍稍躬身,姿勢象一只準備竄跳的豹子。亨特和我毫不猶豫地出手了。我們聯手襲向戈地,這個人輕巧地閃開。我連連出腿不容他有喘息的機會,但都踢空了。亨特有一掌觸到了戈地,只是力量不大。自此,三個人開始了一場像是約定好的比武。

 

室內寬敞,容得下三個人打大出手。我突然覺得身體裏湧起了一股力量,同時有升騰的興奮在拱動。揚聲器裏的音樂也在湊熱鬧,這音樂是一種怪怪的組合——華麗的鋼琴伴奏下,一個女聲以輕吐氣音唱著一首流行歌曲。唱法獨特,吐氣音好象在為打鬥而歎息。戈地身體靈活之極,幾乎躲過了我的每一次腳尖襲擊。即便我踢中了,也是在力量最弱的瞬間。戈地的拳腳常常著實地打在我和亨特身上,劈啪啪的響聲好象那些打擊很重,實際上只是聲音大卻沒有重擊下的疼痛和昏暈。顯然,戈地手下留情了,他沒有真要對手受傷。我和亨特亦如此,我們沒有把他看成是真正的敵人。

 

漸漸我看出來,戈地隨時都在瞄著那個黑匣子,他幾次閃身躥到那個方向,都被我們的淩厲攻勢趕了出去。亨特的連環拳很厲害,他不墨守成規,而是以大量的直線出擊為主。戈地的功夫明顯強於我們,但同時應付我們兩個,也不免手忙腳亂。在這已經持續了近二十分鐘的搏擊中,我和亨特配合得越發默契。我們已經不再重視各自的優勢——我的腿他的拳,反而是利用所有隨機出現的動作和空間位置巧妙配合。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時機,戈地轉身,背側面正朝向我們,我和亨特剛好舉起腿。這兩只腳同時向他蹬過去,踹到了他的臀部,他摔到了。雖然又一個鯉魚打挺,他跳了起來。但畢竟還是傷了他,或者說傷了他的自尊心。他突然發飆了,居然從立壁上橫走,又彈跳似地躥至玻璃櫃高處,順手撈到了那只黑匣子。這一連串動作看得我目瞪口呆,亨特也同樣驚訝。

 

可是戈地馬上意識到,他又上當了。那個黑匣子輕飄飄的,當然沒有什麼硬碟在裏面。戈地卻不著腦,玩笑似地看看匣子再看看我們,擺了擺手,意思到此為止。

 

現在戈地似乎有話要講,欲言又止,神態像是在沉思。

“不錯,二位好身手。”他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而且是中文。雖然這話有點俚語味道,亨特也明白。

“你也不錯。”亨特很真誠地補上這麼一句。

 

我欽佩他的功夫但咀上不服輸。我默不作聲,故意用冷冷的眼神看他,還皺了皺鼻子。這個動作恐怕無論什麼人都明白。戈地把目光轉向我,很專注地看著我。

“一個畫家有如此身手就不錯了。你還想高過我嗎?”

 

這話從戈地咀裏說出來著實令人吃驚。他一直寡言少語,高深莫測得使人認為他是個‘謙君子’。可這話出言不遜,傲慢得令人反感。我登時血往上湧,手腳都有一種衝動的力感,極欲拼搏一番。我突然發力,以極快的速度雙手成拳合擊,朝戈地的太陽穴襲去。戈地後閃——這正是我想要的——他的閃避動作幅度恰到好處,顯出對任何突襲都不驚慌的鎮定。我利用他的後閃,也利用自己多年來練腰力的基本功,瞬即把上身的雙拳動作變成下身的單腿直踹。我看准了他後挪而停頓下來的左腿,直踢過去。我點到了他的腿,但力度不大,因為他輕輕後移恰恰泄了我的力。而我卻被他猛擊一掌,腳踝部分一陣巨痛讓我差點摔倒。我利用後退的衝力,翻身倒跳,離開了戈地丈把遠。他沒有追過來,而是站在那裏看我。我咀上沒說心裏卻不得不承認,他的掌擊真厲害。而且我弄不懂,象我這樣的速度和角度的襲擊他是怎麼躲過去的?

 

亨特走過來扶住我,認真看了看我的腳踝,那裏確實紅腫了。

“抱歉。”戈地一臉真誠的歉疚。

 

我被反擊一掌是自找的。與人交手而被擊中某個部位沒有什麼可抱怨的,所以戈地的歉意沒有必要。但他是認真的,可以看出來他不想這樣傷我。

“沒什麼。怨我功夫不到。”我們休戰了。

 

戈地自巡遊亨特堡以來,表現得不卑不亢,平靜而自然,好象一切都順理成章地安排好了。他既到處闖蕩,試圖破解亨特老人設置的各種機關,又尋機和我們交手。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他有意如此安排,索取硬碟不過是個藉口。而好脾氣的亨特則聽之任之,隨他怎樣全不在意。由此看來,這兩個人各自心中都有一本賬,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戈地梭巡期間,也常常留意那些藝術品。它們真的太多了,如果有意去欣賞琢磨研究,恐怕會讓你覺得不會有窮盡的那一天。當然多數人都是走馬觀花,僅僅駐足於自己特別有興趣的展品。戈地是個認真的觀賞者。他懂得欣賞,也有藝術品味。面對含而不露的貨真價實的名品他停留時間較長,象一個休閒人士那樣不吝時間地玩味。但是再仔細觀察,你會發現,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這裏的建築格局設置。走廊緩緩的方向變化、不同地方天花板的高低錯落、藝術品背後牆壁的凹凸變化、地毯鋪設的方式等等都在觀察之列。

 

我稍稍總結了一下,發現戈地對各種接縫處的觀察尤為仔細,有意無意地去觀看觸摸縫隙,琢磨牆壁地面的走向,敲擊這些地方測量它的厚度。這個聰明人似乎琢磨出了亨特老人的某些獨特的設計思維,比如常常切換大的塊面——不論地面牆面都切換得巧妙又無破綻。這種切換隨近年科技發展,已經完善得驚人精密和堅實(亨特按遺囑在與時俱進更新換代)。切換大的塊面會把一個環境變得面目全非。這麼一來亨特堡就有了無窮變化的大小空間,會製造一個讓你永遠有新鮮感(或者稱陌生感)的世界。

 

戈地流連在大廈的各個角落不聲不響地徜徉不已,好象沉醉種種感觸裏有時連續十幾個小時不進食水地遊蕩,象一只曠野覓食的孤狼,悠遊自得不食人間煙火。

 

亨特盡可能把戈地的行為動作攝錄下來,反復觀看。亨特興味盎然地琢磨某些鏡頭。戈地好象也感應到了亨特對他的興趣,他非但不離開,反而提出了一個更怪的要求——希望亨特設置高級別的防衛讓他嘗試對抗。

 

我對這個要求持高度懷疑——這分明是在刺探亨特堡的防衛能力。亨特的觀點不一樣。他認為這沒什麼,恰恰可以讓亨特堡再次經受考驗,看看遇到強悍的對手會有什麼結果。

 

當天夜裏我被一種奇異的響聲驚醒了。警鐘裝置現在播放的是帕格尼尼的一首提琴曲,節奏被特意加快。所以在寂靜的深夜裏突然爆發這種曲調,很刺激聽覺。我來亨特堡這麼長時間還未曾聽到過這種聲音。經查看,我發現這是高級警告——有人深入到地圖室附近了,已經侵入第三防線。說明這個人能耐很大,他連闖多關未觸發警報。直至此關才暴露行蹤。我們在螢幕上看到,一個類似機器人的人在與粘網拼搏。粘網是一種粗繩編織的大網,網上塗有粘著劑——一種特製的黏度很強幾乎可以拉出長絲的粘稠製劑。這種網用於高級反擊,對十分惡意的闖入者實施嚴厲手段,即全網由上而下罩住闖入者。網上有黏液,一旦粘住難以分離。而且黏液還散發出一種刺激性氣味,使入侵者咳不停。

 

再看戈地——肯定是他——全身罩在一個金屬殼樣的盔甲中。但不知道為什麼黏液沒起作用——網下的盔甲活動自如。而且他的頭盔上有呼吸器,也避開了刺激氣體。引發警報大響是因為這個‘機器人’掙脫大網的動作牽動網線,帶動了警報。戈地有效地避開了前兩種襲擊,但在沉重的大網之下卻不可能不掙紮。亨特爺爺的設計原則之一是,避免全部現代化,保留部分原始裝置。這粘乎乎的大網即是人類早期狩獵工具。戈地現在就象一只困獸被網在那裏蠕動。我想這一回他該認輸了。但是戈地停了下來,他動作緩慢地掏出一個象手槍似的東西。不一會兒,那‘手槍’噴出了火焰。很快,大網被燒開了個大洞。戈地知道,觸發警報已使他暴露在我們的監視之下,只能停止行動了。

 

戈地並沒有就此消停下來,他再次把目光又瞄向傑克森的房間。這說明他確認硬碟就在這個房間裏的某個地方。

 

二次舊地重遊,他更自信了。穿過曾與我們打鬥的那個大屋,他進入了一間狹長的房間。這裏很象藏有重要物品的儲藏室——沒有窗子,兩邊長長的牆完全是壁櫃,直抵天花板,櫃門緊閉。奇怪的是櫃門上沒有把手,也沒有鎖眼。只有門縫和門合頁可以看出這是櫃子。戈地尋找開門的方法。他用電筒照亮查看各個縫隙,又用一個薄金屬片探進去上下滑動,還用一個小小的掃描器沿門縫移動,最後在下方發現了一個小暗門,只有巴掌大小。打開小暗門裏面是一個數字鍵盤。戈地用掃描器掃描鍵盤得出了一組數據。他猶豫起來,再次掃描,結果出現同樣的數據。他停下來,望著那數字思考了足有一分鐘,才慢慢按動數字鍵。每按一下停頓一會兒。可以看出他疑心重重,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但又沒有別的選擇。在按最後一個數字前,他打開背包取出幾件工具放在腳邊。當按下最後那個數字時,狹長房間兩邊的壁櫃同時出現響動。但不是櫃門開啟的聲音,而是兩邊的壁櫃開始向中間靠近移動——兩面牆似的壁櫃在相互靠近。速度緩慢但很恐怖,因為如果這樣下去,裏面的人會被擠扁。戈地從地上擺著的東西中找出兩個鐵楔子,他用榔頭把楔子打進櫃子與地面的接縫處。這確實是個聰明辦法,楔子很小,製造的阻力卻無可匹敵。壁櫃停止了前進。戈地現在呆在寬不過一米的空間,有驚無險。但他發現進來的門被移動的櫃子擋住了。此刻他好像是被囚在一口棺材裏,完全沒有了出路。

 

戈地無法確定現在是否有人在觀察他,因為他始終沒有發現監視攝像頭。其實我們一刻也沒有間斷過對他的監控。微小的攝像頭隱在櫃門合葉的螺釘上極不顯眼。

 

戈地處在這樣的環境中沒有驚慌。換做別人,很可能會擔憂自己落入了無人知曉的危險境地,戈地卻沒有憂慮的表現,他在繼續幹他的事——用一根木棒敲打櫃門,研究那裏發出的聲音,然後拿出一把手搖鑽開始在櫃門的合葉旁邊鑽孔。不料這個舉動惹來了麻煩。出現的情況挺古怪,壁櫃又開始移動了,被楔子卡住的部分——約三十公分見方的方形部分——留在原地不動,櫃子卻照樣移動。眼看空間越來越窄,情急之下戈地本能地伸開兩臂用手掌撐住移來的櫃子。突然間,一切都變了。戈地用手撐住的地方莫名其妙地後退了。接著聽到了什麼東西倒塌的聲音。轉眼之間,兩邊的壁櫃全部向後倒下去,而且變成了一個個方塊倒在地上,每一個都是三十公分見方。戈地默默地站在那裏望著這堆‘巨型積木’發呆。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亨特老人算計了——僅僅是一堆積木給一個大男人製造了一場恐怖遊戲。

     

    戈地對這個戲弄不著腦也不抱怨,仍然堅定不移地尋覓一個讓他心服口服的‘對手’。這一次他如願了。

    

    在一間屋子的中央,戈地無論怎麼走都離不開原地。他並非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腳下的地面在移動,的腳步完全反向又同步的移動——無論往哪個方向邁步地面都會反向移動,從而抵消了你移動的距離。它由不得你控制速度角度,你快它也快,你慢它也慢。你向前它向後,你向左它向右,完全同速。你猛地往外跳,它保證讓你落在原地。

 

戈地真疲倦了——我看是精神上的疲倦——好象有生以來他從沒碰到過這麼簡單又這麼難以擺脫的困境。很明顯,這不過又是兩個老人的調侃之作——深深地傷你自尊,又沒動你一根汗毛。從螢幕上看,他真是一籌莫展了。先站在那兒,又坐到地上。兩臂圈在膝頭,眼睛向上方掃視。他明白我們肯定在觀察他。這個人本來是不理會別人注視的——這源於他高度的自信,不曾有過真正的對手,如果在某一刻失敗於某個行動中,往往其中沒有讓他心悅誠服的理由——現在呢?兩個過世已久的老人用睿智的眼睛從牆上的油畫中注視著他,看他怎樣陷在這方圓不過五米的圓形地板上無法逃脫。這一次戈地呼叫援助了,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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