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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二會匪首
戈地得知了這次會見,立即來找我們。他說,能見到大鱷實在難得,他至今還沒做到。我們描述的這個半男不女的形象也令他吃驚。但是他說此人毋論形象如何,都是極殘忍的高智商罪犯。對這樣的評價我不以為然,無論如何我也難以把高智商冠在陰陽人頭上。
“或者大鱷有替身?”亨特這樣講,我想他也在捉摸陰陽大鱷的智商問題。可是亨特接下去說:“那個醜東西未必弱智,他是不是大鱷倒值得考慮。”
我們的討論沒有結果,但我也開始懷疑自己‘以貌取人’的思維習慣。陰陽人的怪異沒有讓亨特失去判斷力,我卻幾乎完全陷在驚愕與厭惡的情緒裏不可自拔。我與戈地、亨特之間的這種差異讓我深思。
兩天之後,我們接到一封信,是大鱷一方的來函。信中他們提出了兩個要求:
一是要求‘我’去東堡恢復那裏的防衛設施的功能。
二是請安妮去鑒定一個歐洲古董的真偽。
那第一條要求尚可理解,出於安全考慮,大鱷急於健全保安系統。第二條可實出意外。讓安妮一個弱女子進入虎狼之穴去為他們鑒定什麼古董?我覺得大鱷是在打安妮的主意,居心叵測。我想起,安妮近來常常身穿緊身運動服,在花園中晨跑。看來是哪個老東西看到了安妮,起了歹心。奇怪的是,他們怎麼對我和安妮所司之職知道得那麼清楚?實在令人憂心。
我把信給亨特看,戈地、安妮都在場。得知了信的內容,安妮戈地對視了一下。安妮很平靜,沒有不快的表現。看來她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沒有負擔。
“鑒定歐洲古董?有意思。這還真是我的專業。”她用眼睛掃視了一周,意思是——你們誰還有這個本領嗎?眼神帶著調皮的自信。這可是我從未見過的。
“那純粹是胡扯,” 我有點急。“你還看不出那些傢夥在打鬼主意嗎?”
亨特朝我擺擺手說:“別急,聽聽安妮的想法。”
“我想,不如借這個機會多瞭解一下這個大鱷。”安妮只說了這麼一句,便不再出聲。
“說具體些,你打算去嗎?”亨特問。他不象我那麼焦慮。
“我覺得沒什麼,不那麼可怕。”她眼看著我。“一個女子前去,大鱷反而會輕鬆些,這樣有可能看到他的真面目。放心好了,沒有人能把我怎麼樣。”
說這句話時,安妮表情變得冷冷的,很嚴肅又很專注。我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有點異常。
我把目光轉向戈地,這一陣他沒有說話。我指望他會阻止安妮去冒這個風險。可是我失望了。
“安妮可以去,不會有危險。”
我很驚訝戈地會這樣說。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看不到這件事有多麼荒唐。
“何況還有你保護安妮。”戈地看著我補充了這麼一句。我不知道這話有幾分誠意,他真認為我能保護安妮嗎?他說得如此輕鬆,我立刻產生了反感。
“不必擔心,亨特堡的‘自保裝置’我已經熟悉了。”安妮的自信溢於言表。她從哪里來的這份自信,我真覺得古怪。
亨特堡有‘自保裝置’,是亨特老人設計又經亨特多次改進的一種保護自己人的裝置。當自己人在亨特堡內急於逃避險情時,可以在任何地方尋找一個暗號——橘紅色蘭花。無論是在地面牆面還是天花板,發現這個符號你都可以慢壓三下蘭花,那裏會出現一個50公分直徑的圓孔,你可以由此進入逃生通道圓形孔隨後自動關閉。如果情況緊急,你可以快速撞擊蘭花三次,這時會突然閃現類似閃光彈那樣的高強白光。這光可使敵人暫時失明。你要先閉眼一 瞬之後躲入孔洞逃生。這樣的蘭花符號幾乎遍佈亨特堡。
安妮如果僅僅指望這套裝置保安全就太不明智了。我覺得她只是在敷衍我。憑她的聰明決不會想得如此簡單。
傑克森來了,他來找亨特說什麼事。我立刻抓住他,把剛才發生的爭論對他講了一遍。傑克森一副認真的表情,他瞅瞅我,看看安妮,幾乎不假思索地說:
“安妮小姐的功夫我見識過,她應該沒有問題。”
傑克森的話簡直把我氣瘋了。到此為止,我覺得‘眾人皆醉 唯我獨醒’。其中,亨特的態度很奇怪,這曖昧可不是他的風格。我難以理解這究竟是為什麼。
第二天我和安妮按約定走訪惡鄰。行前安妮遞給我一副絲質手套讓我戴上,她也同樣有一副。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她不做解釋,只說戴上就可以了。
我們被帶進大門。這門廳和原先不一樣了。上次我和亨特來時還沒有什麼變化,現在四周多了些屏風,屏風後面有什麼當然看不見。這個主意不,既阻擋了視線又增添了設備。
走上三樓,我們被領進一間大屋。這房間有內套間。我們來到時,聽到內套間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低沉又含混的喃喃聲,還有木魚的敲擊聲。聲音終止後,走出個人來。此人身罩輕飄的絲綢長袍。他頭上有發結,下巴有長冉,面龐消瘦,一副‘仙風道骨’模樣。兩只眼卻渾濁無光。這個人與我和亨特上次見過的那個陰陽怪物相去甚遠。這是大鱷嗎?
這位‘仙人’拂袖伸手做了個手勢,請我們入座。那裏有兩把太師椅,對面是個高高的直背椅,古香古色。上面還有紅色坐墊。我四下看看,發現這裏是清一色中式古家俱。紅木條案依牆擺放,上面佛龕。四面牆完全被淡藍色布幔遮住,天花板也有同樣的布幔。室內光線暗淡。這裏一切都刻意營造了一種佛家氣氛。
我們坐了下來。這位主人坐在對面高椅上,腳下還踏著一個紅木扁凳。這樣落座後我們自然矮他一頭。不僅如此,這位主人手端茶碗惻身冷眼端詳我們,這個姿態很有居高臨下的傲慢。我看了看安妮,她覺察到我的目光,但面無表情。
“請問安妮女士,我想知道,這個歐洲的古董是真貨嗎?能值多少錢?”他講的是漢語,手指著紅木高幾上的一個瓷瓶在問。這瓷瓶造型奇特,上面佈滿凹凸花紋,很有些歐洲皇家御用品味道。
他在提問,應當說是請教。但那傲慢的態度沒有變,語氣生硬冷淡。這個表現反倒讓我輕鬆了——與近在咫尺的一位丰姿卓約的女士交談,他無動於衷——看來我原先的擔憂是多餘了。
“請問,先生怎麼稱呼?”安妮問。
“本人法號‘佛山道人’。”
“好,佛山道人先生。鑒定這種古物需要專用工具,我沒有隨身攜帶。”
“好吧,日後安排。”佛山道人又轉向我。“KING 先生,什麼時候才能把這裏的保安設備全部啟動呢?”
說這話時,他踱著步手捋長冉,從眼角乜斜著看我。這無禮的輕蔑讓我忍無可忍。我沒有回答。他的目光由傲慢變得冷森森。我斷定他在惱怒,因為沒有什麼人敢於這樣不恭不敬,居然拖延回答他的問話。我猜想他一時忘記了這裏是美國,習慣性的驕橫讓他昏了頭。
“上茶!”這個道人忽然朝門外厲聲吆喝,還連拍了兩下巴掌。隨著這個聲音屋門洞開,一個兵丁托著茶盤走進來,盤中有兩碗茶。他先來到安妮面前遞上茶碗,再轉向我。這一瞬間他手中的託盤忽然傾斜,歪向我的頭。我迅疾抬手向上撞開了託盤,那碗熱茶一下子全潑到了兵丁的臉上。這個兵哇哇大叫,連退幾步。這時候門外兩個兵奔突而入,直朝我沖來。面對這個情形,我的反應不慢。但是,一件怪事耽擱了這個反應。安妮突然站起身,同時抽動了身下的座椅,把它掄到了那兩個沖來的兵丁腳下。兩個兵收不住腳,撞上椅子又狠狠地跌到地上。讓我更驚訝的是,安妮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她準確地用一只腳踏住兵的一個手腕,彎腰巧妙地奪下那只手上的匕首。另一個兵跳了起來,但沒等他站穩,我的腳已經踹到他胸前,他再次摔倒,連匕首都丟了。我拾起匕首。安妮和我手持匕首不約而同貼近了佛山道人,把他夾在中間。我們這樣做是因為從外面湧來許多兵,這些兵看到這個情形不敢再靠近。佛山道人完全沒有武功,他瘦骨棱峋的身體在發抖。
“好了,好了。”門外響起了一個平靜的嗓音。
兵丁們分開,中間走來一個人。這是個書生模樣的人,西式打扮,白襯衫外套著一件銀灰色西服坎肩。西褲筆挺,皮鞋鋥亮。白淨臉上浮著笑。他的一句話就讓兵丁立即安靜下來,看來很有些權威。他又擺了擺頭,兵丁們退了出去。佛山道人此時邁著方步慢慢走進他身後的屏風消失了。安妮扔掉手中的匕首,我也做了同樣的動作。現在我明白了,安妮讓我戴上手套的原因——那匕首沒有留下指紋。安妮竟有這樣的預見,加上她敏捷的身手,讓我十分驚訝。
“請隨我來。”白面書生招手說請,態度友善。
我們隨他而去。他邊走邊說,“其實剛才發生的事只是個誤會。外面的人聽到室內有人大叫,以為出了什麼意外。當然,持刀闖入是很蠢,反應過度。說明他們素質太低讓你們受驚了。我在這裏聊表歉意。”他拱了拱手。這個動作與他那身鮮亮的西式裝扮不大相稱。
我們被請入一間小會客室。這裏佈置的很舒適。地毯、沙發都是新的。還增加了軟靠的臥榻和乳黃色毯上毯,及造型別致的落地燈。牆上有淺色壁毯,幾乎遮蓋全部牆面。這裏的一切盡顯著現代華貴。
我們坐定後,他大方地自我介紹:“鄙人鄺學詩,祖籍新加坡。”
接下來他專注地端詳起安妮。
“安妮小姐很漂亮。”
安妮笑了笑。
“安妮小姐的身手也讓人吃驚。”
安妮扭頭看看我,仍然是那副微笑模樣。我心想,這一點我比你更吃驚。
“安妮小姐畢業於霍普金斯大學獲藝術史博士學位。我還知道你在紐約是蘇富比特聘藝術品鑒定專家。安妮小姐收入一定可觀。”
安妮搖搖頭。
“在亨特堡安妮小姐當然會有一份高工資嘍。啊,抱歉,這恐怕是個隱私。不該問,不該問。”
他轉而面對我說:
“KING先生是畫家,準確地說是肖像畫家。”他頓了一下又說,“當然也是功夫好手。這兩項本領集一身實不多見。”
這個書生在歷數他掌握的我們個人資訊。假惺惺的寒暄中隱藏著得意。這不僅是炫耀——表明他們對亨特堡人了若指掌,很明顯還是一種力量的宣示,意圖在威懾。
“畫家職業高雅,但身價能否兌現金錢往往要靠運氣。KING先生運氣不錯,遇到亨特這樣的學者做朋友和合作夥伴,發展前景樂觀。”
他起身為我們每人斟上了一杯酒,使用的是高腳雕花酒杯,酒呈淡淡的琥珀色。這時我才注意到,旁邊一個偌大的茶几上擺滿西式糕點、水果和叫不出名稱的美食美酒。
“請自便。嘗一下,”他拿起一塊淡黃色的東西。“這是白松露,味道很特殊。”
我聽說過松露,價格驚人堪比黃金。他切下一小塊放到嘴裏細細咀嚼,眯起眼來咂滋味。之後,他為安妮送上一個小碟,上面有一塊松露和一副小刀叉。安妮沒有接,只用兩個指頭夾起松露扔進咀裏,幾乎沒有咀嚼就吞了下去。
“味道一般,不會是假的吧?”安妮搖搖頭說。
我呆楞了。這是今天又一次見到安妮的精彩表現——她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斯文,成了個辣女。書生也楞了,隨後大笑起來。
“豪爽,真是豪爽,難得一見哪。”
“還是言歸正傳吧。鄺先生還有什麼見教嗎?”我有些心煩,希望早點結束這個場面。
“啊,好好。是的,時間寶貴,我不再耽擱二位。只有一件事相求。能否打開我們這裏的全部保安設備呢?”他特別強調‘全部’。
我沒有作答,站起身朝窗子走去。我掀開窗簾,在窗臺上摸索了一陣。我說:“好了!”
只聽見屋頂和牆壁裏傳出機械摩擦聲和輕微的嗡嗡聲,之後一切又歸於寂靜。我朝安妮招手示意離開。書生瞪大眼睛看那個窗臺,又走過去仔細觀察,還象我那樣伸手摸了一遍。那裏平平的沒有任何異樣。他又按窗臺的角落和邊沿,也沒有任何微小的彈動。
裝神弄鬼——這是我和亨特商量好的小伎倆。我和安妮都有耳麥,一切音訊都可以傳遞。我們約好,只要我說‘好了’,亨特就合閘接通預設電源。我回頭望望,酸文假醋的書生還在那裏發呆。這樣再好不過了。這次‘拜訪’我們沒輸掉什麼,還略有斬獲。
回去的路上我很鬱悶,心裏添了個難解的結——安妮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這麼大變化?我有意走在她後面,想看看這還是不是原來那個安妮。我期待她給我一個解釋,然而沒有。她平靜如常,只回頭看看我,似乎嗔怪我沒有跟上去和她並行。
我的大腦仍處在混沌中,一時無法清醒,無論我怎麼努力。
安妮的表現有失常理——一個表像柔弱的女子怎麼會忽然間變得如此強悍,而且‘身手不凡’,像書生評價得那樣。我望著她的背影,行走的身姿,忽然有所悟。
“你學過嗎?”我緊跟上去,刻意用平淡的口氣問了這半句話。安妮看看我,表情裏含著一絲譏笑。
“學過。”她準確地回復著,對我無頭無腦的問話毫不詫異,說明她腦子裏也盤桓著同一件事。在外人看來,這是奇怪的對話。
“很久了?”我問。
“時間不短。”
“能講詳細點嗎?”
“不能。”安妮回答得乾脆,沒有絲毫猶豫。這等於告訴我她要中止這個話題。我很明白,但心有不甘。
“你的臂力這麼好---”我似問非問,也像是讚賞。
“你一向都是這樣誇女士的麼?”安妮皺著眉問。
我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情緒十分低落。
“咳,”她走過來拽我的衣袖。“快點。亨特他們等著呢。”
她拽得很緊。這動作昵熟,十分不見外。我的心頭一下子鬆弛了。好像安妮還是那個安妮---。
入夜時分紐約的天變得陰沉沉,這是深秋常有的雨夜徵兆。
半夜裏我被吵醒了。窗外風雨大作,好像是老天爺在發怒,挾著隆隆雷聲和閃電的暴雨在肆虐。但吵醒我的不是風雨聲,而是一連串尖銳的笛聲——這又是一支我叫不出名字的樂曲,是短笛奏出的急驟旋律。我從未聽到過這個曲調,不明白它的含義。我立即趕到監控室,亨特已經在那裏。他正挑出大廈天臺的錄象觀看,那是幾分鐘前的情景——一支‘巨型大鳥’降落在天臺。再仔細看,我認出了那是一架單人動力滑翔傘。在喧鬧的風雨中它顯得異常安靜。
對付來自天上的襲擊,亨特堡有特殊裝置。一個是‘彈勾繩’——把它啟動後,密集的尼龍繩會從許多地方高高彈射到空中再落下。每個繩頭上都裝有錨型勾。這個裝置可以使降落在天臺上的任何飛行器被縛住,無法再飛起來。如果有人去割那些繩子,他每割一根就會再彈出數根。那樣一來將形成亂麻般的網罩在飛行器上,連人都可能被纏在其中無法脫身。二是立牆抓勾,這是為防止有人從天臺邊懸掛繩索再攀繩下滑的裝置。凡是垂直的牆邊都有這種一觸即彈出的30公分長的尼龍細棒,棒上佈滿倒刺,可以勾掛住任何織物和有縫隙的硬物。因為彈出的尼龍棒極多所以被勾住的人很難擺脫,而且越掙紮彈出的棒越多。與此同時,從牆上邊還會垂下一張張粘網,很象帶鉛墜的魚網。人被這種網罩住,粘網會粘在身上扯不開撕不掉。
這兩種裝置並不是自動啟動,它們只能由監控室操縱。
顯然,這個來自天上的偷襲是精心策劃的,選擇了風雨交加的深夜。我們看到偷襲者正在東半堡的屋頂平臺上忙碌,看樣子是想從那裏懸繩而下,再伺機進入城堡。
來者不善,有可能是沖著大鱷來的。我認為這是另一股黑幫歹徒 ,也許是大鱷的對頭。亨特不做聲,他在查看監視螢幕。我及時捕捉到了一個被閃電照亮的人影,再把他的面部放大。這是一張抹了黑顏色的臉,高額頭下有一個大鷹勾鼻。
“喬!”亨特驚呼出聲。他扭頭看著我說,“我明白了。”
亨特告訴我,喬幾天前打來電話,詢問大鱷是否真的來了亨特堡。亨特覺得奇怪,不明白為什麼喬如此關心這件事。喬得知大鱷居東半堡後,沒有回答亨特的提問就掛斷電話。按理說喬應當與老戰友多聊幾句,但是他的話很簡短。喬曾為救安格出過很多力,在歐洲我們相處得很親密。亨特說過一些他的情況,從麥迪遜兵團退伍後他定居瑞典,娶了一位漂亮溫柔的東南亞女子做妻子。
“喬妻子的家就在千年村。”亨特說。
我恍然大悟,千年村這幾個字我印象太深了。
“千年村!”戈地突然出現,他聽到了亨特的話。千年村慘案就是戈地不久前講給我們的。
最早發現千年村小山下有翡翠礦藏,是幾個來路不明的白人,好像是些地質工作者。他們由佛山道人接待。當這些人說出礦脈源於千年村時,佛山道人隨即叫停了勘探工作。白人消失了,至今也不知道是走掉了還是被滅了口。接下來就出現了千年村鬧瘟疫的傳言。
千年村緊鄰大鱷控制區,屬老撾政府管轄。政府僅收稅疏於管理。千年村是個古老的村莊,號稱傳代千年而得名。村中房舍清朗古舊,有廟宇立於村中,氣勢不凡。常有進香客前來拜謁神佛。村內族人以家族傳統治理有方,村民也自得其樂。為防匪患村有自衛武裝,但也只能防些小賊小盜。大鱷為維護其統治與這類村莊和平相處,長期相安無事。村中長老也常進獻些土特產給大鱷以示友好。
厄運由礦藏發現開始,瘟疫傳言迅速散佈開來。大鱷兵團團圍起千年村,在村邊搭起十幾個白色帳篷,掛上醒目的紅十字,還有穿白衣的人出出進進。千年村遭圍困數月,完全與外界隔離,斷絕了一切聯繫。因饑餓村中死人不斷,直至沒死的人也都衰竭之極時,大鱷兵沖進村莊,把死人與無力掙紮的人一起扔進大石灰坑埋掉了。據說無一倖免。三千餘人在一個月內全部死於非命,一個古老的村莊就此從地球上消失了。
這就是我們所知道的大鱷集團血腥罪行中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