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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的新女友阮芳一切都好,只有一点让他百思不解:无论他怎么说,就是不肯让他去她住处。
山姆洛杉矶土生土长,在南加知名房地产商当租赁管理,常去办公室附近一家越南河粉餐厅吃饭。
渐渐他发现阮芳比其他女服务员勤奋体贴,且不爱跟男顾客嘻笑搭讪、打情骂俏。数月每周四五天光顾吃牛肉粉,他才终于成功邀她出去。
从一开始交往,两人就相处融洽、彼此满意。
因阮芳傍晚七点才下班,总是她下班后开车去他住处,认识近两个月后山姆才突然想到,他竟连她住处都没去过。
一天周末两人都不上班计画出游,他特别说要开车去接她,她推辞半天才终于答应,但翌日他去,却发现她已站在社区入口等他。
晚上送她回去,又坚持不让他下车送到门前,“我只是跟人分租房间,人多口杂,送到门口反而不方便!”她解释。
几次之后山姆疑心渐起。
他过去也曾有类似经验,知道这意味著她住处有著不能让他知道秘密,通常不是已有同居男友就是她曾结过婚有小孩。
他不相信阮芳会有同居男友,但她可能来美前曾结过婚有小孩?甚至在越南仍有合法丈夫?
因为工作必须审查房客信用,山姆非常熟悉网上个资调查,他花了点小钱查出阮芳住址只有她一位登记居住人,并且水电瓦斯都在她一人名下。
这发现进一步支持阮芳没有同居男友想法,但另一方面却暴露了她藉口“与人分租、人多口杂”的谎言。
她为什么不让他去公寓,她在保护什么秘密?是因为有小孩,还是其他不可告人秘密?
阮芳生日前山姆想好计谋,一晚他坚持提前将礼物送到她家,阮芳推辞不过答应,他知道她又会到社区入口等他。
这次他提早二十分钟到,埋伏在她公寓旁阴暗树后,等她去入口等不到人终于返回公寓时,他在她刚打开大门那刻突然出现。
阮芳惊惶不悦,但莫可奈何地让他进入。
公寓虽小却收拾得整齐干净,没有男人、没有小孩、也没有其他任何人――但他注意到卧室房门关著!
他不动声色地将礼物给她,笑著亲吻祝她生日快乐,然后自去沙发坐下跷起腿来。
然而阮芳一转身去厨房拿饮料待客,山姆立即静悄起身走去卧室打开门来。
卧室也没有躲著男人或小孩,然而迎面立著一尊成人尺寸的骷髅人!
他知道东方习俗将祖先牌位或佛像放置客厅祭拜,但那有将骷髅人放在卧室的?
这是什么邪教巫术?原来这就是阮芳不让他来公寓的秘密?
※※※※※※※※※※※※
阮芳刚来美国头两年在表姐家工作,除了餐厅工作外还要清扫兼带小孩,两年多后她受不了离开表姊,也离开洛杉矶市迁往近郊房租较便宜地区。
她跟同样在餐厅超市打工的七八个姐妹,同住一栋三房condo,隔壁有位老头独住一间小condo,她一搬入就有姐妹警告老头喜欢在窗户、阳台偷窥,大家都厌恶地嘲笑他老色鬼。
但阮芳可怜他老年孤寡且病恹恹模样,想必不会真有威胁。因此只有她对他友好微笑,有时看见他去超市买菜回来还主动帮他提提重物。
一天老头突然问她可认识可靠的清洁工?他的清洁工吵著加价,所以他想换人。阮芳问了工资,又看他住处除了浴室较脏外,其他还算干净,因此自愿帮他隔周清扫。
就这样开始帮佣关系,偶而老头不舒服,她也会顺便帮他买菜或从她工作餐厅带点外食。
老头生活节俭,对人也小气,每次阮芳帮他买菜或带外食,不但收据查得一清二楚,给钱也分毫仔细,从无小费。
一次老头大概有点喝醉,竟对她毛手毛脚,还说他其实很有钱,若肯陪他睡觉,绝对不会亏待。
阮芳严词以拒,放下清扫马上走人。
第二天老头一脸愧疚来道歉,保证绝不再犯,阮芳本来已决定不再帮忙,最后还是不忍回心转意。
一年后老头病倒,求阮芳辞工当他全天看护,“全世界我只信任你一人,只有你是真心关怀我,你来照顾我,薪水一定比餐厅工资高很多・・・你不要看我这么寒酸,其实我很有钱,将来不会亏待你。”
阮芳婉辞,她没看护专业训练,也不想整天照顾老人。餐厅工作虽长时辛苦,却快活些。
每次阮芳去清扫,老头必定跟她抱怨看护,说照顾不周只顾玩手机且做饭非常难吃,一再请求阮芳辞工来照顾他,薪水可以两倍。阮芳只能安慰婉拒,抽空多带点外食来看他。
看护一换再换,每个也跟阮芳抱怨老头难伺候,“没事也要五分钟叫你一次,就是看不得你坐下来闲著!”
一次阮芳去清扫,老头睡梦乍醒,抓住她手哭了起来,说他多后悔当初三心两意没有行动,现在为时已晚来不及了。
说了半天才弄清楚,原来她开始帮他清扫时,他一度考虑求婚,后来因担心作罢,他看过太多“新移民少妻为了嫁年轻情郎而毒害美国老夫”的新闻。
“我现在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女人,但后悔已经太晚!”
弄得阮芳一脸尴尬,哭笑不得。
不久老头住进疗养院,隔壁condo出售,阮芳的清扫工作也就此终止。
不料三个月后有律师找上门来,告诉阮芳老头已过世,将所有财产留给她,总额接近两百万美元。
“不过,继承遗产有个条件,你得当他冥婚妻子三年。”
如果阮芳接受条件,必须将老头尸骨制成的骷髅人摆在卧房三年。
骷髅不准移动,也不能用物遮盖,老头必须看得见床上妻子。
阮芳也得每晚在卧房睡觉,除了一年有三周渡假日,允许外出过夜。
律师将监督切实履行,任何违规会有书面警告,超过三次警告自动丧失继承权。
若成功履行条件一年,可获十万鼓励金,两年再得二十万,满三年便可继承全部遗产。
阮芳接受条件搬出姐妹群租公寓独住,但不好意思实说搬出原因。
本来阮芳以为只要骷髅人不移动,她是不是真睡卧房律师怎会知道?
后来才发现不但骷髅人装有电脑,只要移位便传回讯号,一旁还有摄影机监督没被他物遮盖,此外阮芳每晚临睡需戴上电子手环六小时,若离开骷髅人超过二十五英尺、半小时以上,骷髅人便会送出她离开卧房讯号。
不到一个月阮芳便受不了,告诉律师决定放弃。
律师也是七八十岁老头,温煦地告诉阮芳,当初老头找他改写遗嘱他大力反对,坚信一定被诈财女色欺骗,两个五十多年老友几乎为此翻脸,“但我见过你之后慢慢改变观感,你一点也不像那种女孩,而且我发现你一直继续餐厅工作,现在我相信你是真关心帮助过他,而他也是真心想报答你。他这人其实不坏,对你更没恶意,只是一生孤寡难免性情古怪,他后悔当初没跟你求婚,这条件是他一点自私任性的补偿心理・・・”
律师建议阮芳出游散心几天,好好考虑再做最后决定。
一席话改变阮芳心态,那晚临睡她跪在骷髅前谢谢他的关怀及礼物,告诉老头在天之灵,将来继承遗产一定好好运用,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孤寡穷人。
从此阮芳不再害怕,慢慢习惯跟骷髅人一同过夜。
但她始终羞于跟人坦白秘密,不料半年后遇见山姆并喜欢上他。
听完解释,山姆不但没吓跑,还邀请阮芳搬到他家,他愿意陪她一起和骷髅人过夜。
但律师说那不算正当理由中途挪动骷髅人。
不过条件并没禁止任何人陪阮芳过夜,于是山姆将自家房子出租,搬去阮芳公寓同住。
每天睡前两人都要先跟床前的“财神爷”道声晚安,并感谢陪夜费。
山姆计算过了,两百万除以三年1095天,平均每晚是1826美元。
亲爱的朋友,这价钱足够使你每晚陪骷髅人过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