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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有人让我写点什么。
写点什么呢?武汉我也不熟,只去过一次。
印象里的武汉三镇,去哪个镇打车都很远,武汉真是一座有趣的城市,三镇像摊馅饼一样摊在长江边上,连火车站都是分成三份的。除此之外,了解的武汉,就是1998年的洪灾,同乡一个哥哥去抗洪了,最后没回来,他妈妈把眼睛都哭瞎了,至今没好。
但这不影响我对武汉的好感。
只是这一次,始终不知道写点什么?网上的文章已经够多了,如果每个字身高一厘米的话,那竖起来的高度早已超越喜马拉雅山。
不出几天,想必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文字,高度就可以触及苍天。
只是苍天向来无情,从不同情人类,在苍天那里,我们就是不知死活的小蚂蚁。苍天不疼,上帝不爱,只能靠自求多福才能扛过这苦逼的灾难人生。
如实说,作为一场灾难的苟且偷生者,写点苟且偷生的文字,向来感觉可耻。病毒面前,再有力的文字,也不如一枚口罩、一个病床、一盒药剂来的有效。再有才华的读书人,也不如一名兢兢业业的护士功高。倘若还能把自己文字自诩为所谓战斗檄文,那就更不要脸了。
鲁迅也是无力派,民国15年,刘和珍君被杀,愤慨的鲁迅,不也照样码字,然后寄到报社换钱。倘若善良,把所得稿费捐了,看似慈悲,却难免也落了一个好名声。
我向来对写字的人,是不怀好感的。倘若文字再狡猾、鸡贼、圆滑一点,就更加厌倦了。陈寅恪先生说的好,最是文人不自由。倘若自由了,其中便有昧了良心的成分,昧了良心的人,反倒出入尘世自由了。
最后统统化一国的悲伤为一句“中国加油”了。
只是这加油,我听上去总觉得很刺耳。我不怀疑大众的心肠,但对第一个振臂高喊加油的人保有怀疑。不知道这声加油,是向不堪一击的官场机械加油?还是向那些在冬日死去,一块裹尸布遮蔽尸身的人加油?是向倒在病房的医护人员加油?还是向那些侥幸存活者加油?
我想这举国的灾难,如果只是换了一句“中国加油”,只能说明我们既没有尊重灾难,也没有尊重亡者,更是忽略了最真实的个人悲伤感受。
鲁迅当年写《记念刘和珍君》时说: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
鲁迅先生是大读书人,说话很客气。但即便他不怀恶意,但一部分中国人却始终是怀着恶意的。敷衍了事的人、失责的人,诸如此类,想必他们都是怀有恶意的。
我向来了解他们的恶,了解几百年了。我也主动承认文字根本无法救中国,况且,多数人也未必真心想得救。倘若今日救了,明日还能救吗?
这一段时间,看了太多无辜的人,他们被城市拒绝,被乡村拒绝,甚至被小区都拒绝了。这情形总似曾相识,我在电影《1942》里看过。为了一口饱饭,一火车的外省人在潼关被拒,被无情地赶下火车,冰天雪地,生生冻死、饿死在多灾多难的1942。
只是这电影冯小刚没拍好,他才华不够,大家看不出悲壮。况且,早已吃饱饭的人们根本不去想饿死在潼关外的祖先。
我不敢学一些人,将这罪行统统归结于人性里的恶,想必连《圣经》也万万不敢如此归类。如果人性可以兜住一切罪,人性大概会不怎么乐意了。
只是和1942相比,上一次倒霉的是河南人,而这一次倒霉的是武汉人,那下一次不知道又将倒霉的是谁了?是你?是我?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吗?
这始终还是底层的互相残杀,几十年了,一点没变过。
只是这一次,我同情逃难者,也同情拒绝者,因为他们始终都是受难者。
这两天,在网上看视频。
有一个女儿跟在殡葬车后号啕大哭。妈妈死了,被车拖走,她无法为其送葬。将来或许也不知道骨灰在哪。在轻生重死文化传统的中国,这恐怕是儿女们一生噩梦开始。
还有一个人得了病,站在桥上一直哭,哭得很悲伤,很绝望,街道寂静,哭声穿过一整条街,家里回不去,怕传染家人,医院进不去,没有床位了。哭着、哭着,就纵身一跳,离开这让他伤心的人间了。
新闻里,还有一个年轻90后年轻乡镇医生,连续十天九夜奋斗在防控一线。凌晨回到宿舍,睡着了,就再没醒来。希望他的妈妈,不会像我那位同乡妈妈把眼睛都哭瞎了。
这样的视频,我不敢看,拿着手机看到最后,手都是抖的。
他们生前也许从未想过自己会遭此灭顶之灾,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草率结束自己充满可能性的人生。
命运太捉弄人了。
上帝像台早已编排好每人命运的机器,轻易就把一个人的置于死地,太捉弄人了。
能有什么办法呢?什么办法也没有。
死去的人就像空气扫落叶,轻易就将一条命扫到无影无踪。活着的人也是落叶,只能在风里躲闪腾挪,才能勉强将肉身置于安全。
太艰难了。
我以前曾写过,哪有一片落叶知道风力的大小啊?再小的风,也能吹到树叶不想动也得动,吹得树叶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侧斜着身子,硬扛着这风,可怜巴巴地任凭这风将自己吹到哪算哪。
我以前写这话的时候,没啥感觉,这一次看了太多,便铭心刻骨了。
我们终究如他们一样,毫无反手之力,各自躲闪在自己的天灾人祸里。
如果可能,我多想以个人的力量呼喊,请给逝者保留最后的尊严,让他们知晓自己的死因,让他们泉下有知呀。
如果可能,我多想以个人的力量呼喊上苍,请在通往天国的路上,让他们不再经历惧怕与苦难,让他们能够平安归于墓地,不再有欺骗的言语和来自岁月的虐待。
如果可能,我多想个人的力量呼喊,让逝者都能拥有另外一生。一种是尘世的人生,另一种是想象的人生,在他们在极尽想象的人生中,蕴含希望。
也敬请他们逝去之后,在另一世,也能获晓那些风暴的制造者都能获得应有的惩罚,亵渎者、失职者、不作为者都能领取相应的罪责,最后还给逝者尘世的公道。
我早几年说过一句话,任何官员在位,都应该是零出错率,这话常常被人拿一句古话诟病。说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这样话的人,想必都是和事佬、糊涂虫,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官员做官,只要出一次错,于个人而言,最多丢官职,而买单的始终都是百姓。官员只是丢官,而百姓可是丢命啊。
了解历史的人,想必一定懂得我在说些什么。
只是这话,从来没人听,忙着生死的百姓不听,忙着升官发财的官员更不听。而我辈也不可能像古代读书人那样,来个死谏,一头撞死南墙,想必死了也是白死。
哎,立春了,不想写了。
立春多好啊。
往年的立春是冬春两季分界。而今年立春,却是生死分界。
立春了,想必阳光也会多一些,这个冬天实在太寒冷了。
愿这阳光能照耀到求医的人,他们心里一定比这一整个冬季都要冷若冰霜。
也愿这阳光能照耀病房里站着倒下的医护人员,连续上班,忙得连阳光都没晒上,就病了。
也愿这阳光能将病毒驱散,将肮脏、罪恶、阴谋以及人世的不堪统统驱散。
我实在厌倦透了。
也愿这阳光照耀死者,也照耀生者。生死之间,只有阳光普照是公平的。
哎,死者太难,生者也未必容易。除了长歌当哭,还能怎么办呢,长叹息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