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亚加拉瀑布和它的彩虹 [2014/11]
- 海钓的滋味 [2014/11]
- 另类人生 ——北大山难有感 [2014/11]
- 珠峰系列(三)-珠峰的“少爷” [2014/11]
- 没有蝉声的夏天 [2014/11]
- 珠峰系列(九)酒桌上的次洛(整个系列完) [2014/12]
- 珠峰系列(四)-雪山迷路 [2014/11]
- 珠峰系列(二) [2014/11]
- 珠峰系列(七)珠峰的风 [2014/12]
- 珠峰系列(五)-山痴们 [2014/11]
- 珠峰系列(六)漏了新闻 [2014/11]
- 晨曦中的纽瓦克湖 [2014/11]
- 珠峰系列 (一) [2014/11]
- 纽瓦克湖的鸟 [2014/11]
- 珠峰系列(八)出发-冲顶失败-再冲顶…… [2014/12]
登山是一个反复上来下去的过程:一级级地向上搬送氧气及其他物资,修路,修营地。第一批队员上山五六天,路已经修到了海拔7028米。
但,9日夜起大风了。
我睡在大本营的军用帐蓬里就听见它来了。开始时是呜呜地推搡帐蓬。后来,那推不是朝一个方向,而是上下左右地猛烈乱搡!帐蓬顶上沙石簌簌,整个世界都似乎一齐发出狂怒的吼声!它一直不停地折腾,偶尔有半分钟的间隙,人就胆颤心惊地望着帐蓬杆,看它嘎吱嘎吱地能否经得起下一次摇晃。。。。。。我们好像躺在太平洋底,风的巨浪便在我们头顶上疯狂地翻过来滚过去地咆哮。。。。。。我们的帐蓬一次次地被刮倒——这个角倒了刚加固好,那个固定杆又被拔出来。。。。。。大家对我们两位女队员特别关注,半夜醒来,外面响着,那是大家又在为我们固定帐篷了!
登山,就数珠峰的风最大!但老于说这还不是最大的风。“最大的风,一下能把这军用帐蓬从中间一撕两半,帐蓬就变成了蝴蝶,疯了一样地扑动着翅膀!放食品的笸箩都卷上了天,飞碟似转着,不知道到哪儿去啦!”
大本营的风就这么大,那么山上呢?
大风的第四天,先上山建6500米前进营地的运动员小袁和小木都被“刮”下了山。他们说,在高山营帐篷里四、五天没法睡觉,体力消耗大,还不如重新走一次大本营。小袁小木说:“山上的生活极为单调,除了做点饭吃,坐在一起烧点水喝(山上缺氧,水烧开是极难做到的事),就是提心吊胆地看着跃跃欲飞的帐蓬。我们把帐蓬边压着的大石垒到近一米高,都还不行,每天照样要加固帐蓬无数次!俄罗斯队的帐蓬全趴下了。这阵风过去,还不知下阵风要往哪边刮!队员们也都只好下山了,剩下的几顶帐蓬,被帐蓬杆支着的地方已被顶破,只好先用茶缸、再用锅,锅不行再用大脸盆顶。。。。。。下山也不容易:一个大石头一个大石头地用手扒着走,一不小心就会被吹到山沟里去。山上有个帮着做饭的,平日喜欢独住。他先是一个人睡在炊事班帐蓬里,现在也跑到别人帐蓬一起睡了,说是怕半夜连帐蓬带人一起被吹到山沟里去!”
三个藏族队员也回到大本营了,他们从6500米下来只需4小时,上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是被美国人称有“4个肺,两颗心脏”的三匹“雪山猎豹”,下来不怕耗体力:他们说只当是适应性训练吧!
在我们这支登山队中,普布、拉巴和扎西次仁的实力最强。他们年纪差不多,扎西三十二岁,其他两个都是三十三岁,是登山运动员最成熟、体力最好的黄金时代。更有趣的是他们三人还是远亲,三个人的妻子感情也很好,好得像自家姐妹。
他们回来,老了很多,黑了很多,我想起了他们妻子的眼泪。
上次回拉萨时,三位登山嫂带着要托送的东西来看我,我就把电脑里存着的她们丈夫在山上的照片给她们看……三个藏族女人竟一直掉着眼泪,一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问她们,丈夫进山前嘱咐了些什么?普布的妻子说:“他老是嘱咐我:不管孩子怎么样调皮都一定不要打她,不管怎样捣蛋都一定不要打她……”
老于一口一口地使劲抽他的烟。想要冲顶,得钻珠峰气候好的周期夹缝,只有能捉住这极少的几天,登顶才有机会成功,他着急!
可这无赖的,没完没了的珠峰的风!什么时候才能刮完呢?!
采访罗申(左一)、木世俊(左二)、次洛(左三)
边工作,边啃牛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