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往事回味（2）：儿时留在“白云亭”的阴影

现在南京人很少知道“白云亭”这个典故，大家知道有个南京最大的农贸市场是“白云亭农贸市场”，公交有个”“白云亭汽车站”。其实，下关过去确实有个“白云亭“。每个星期的周末我都会随母亲走过这个小小的凉亭，尤其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经过这个亭子返回城里的家。

说起“白云亭”，只是听老人们说，佛教中国禅宗佛祖菩提达摩来到中国后，北朝魏国洛阳有一高僧神光想会晤菩提达摩，便南下金陵寻找，刚抵金陵，就听说菩提达摩已辞梁武帝而去，四处打听后终于在江边寻得菩提达摩踪迹。追至江边，神光看到菩提达摩正脚踩一支芦苇飘然北渡。至于一苇渡江的地点，有人说在今南京江边，明代重修菩提达摩渡江的地方称为白云亭，愿意引用崔颢著名的诗句“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而名为“白云亭”。这个亭子是不是我儿时走过的凉亭，无法考证。但我去的地方确实就叫“白云亭”，而且确实有这么凉亭。

我小的时候，南京这个“白云亭”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显得阴森恐怖。那时我的外婆外公就居住在南京下关区的“白云亭”附近一个叫二板桥的地方。每到周日，母亲都会带着我们去看外婆。记忆中，从公共汽车站走到外婆家需要30分钟的路程，其中一大半的路都在漆黑的田埂上行走，其中有一段就会路这个“白云亭”。这条路晚间非常荒凉，路的一边是农田和河沟，路的另一边的成片的荒坟。那时的“白云亭”不过是来往路人在大热天，休息避暑的一个简易遮凉亭；也是风雨夜遮风挡雨的避雨亭子。

我们去外婆家都会吃完丰盛晚饭才返回城里，这样回家的路就会走过这段没有人烟的田埂。土路上没有路灯，从住宅区走出立马就变得空旷，阴风阵阵。每次走这段路我都充满恐惧，互相搀扶加快步伐。直到下关汽车站，一个悬着的心才放得下，也不知道为啥。直到有一天发生蹊跷事件，这种恐惧在儿时的心里留下不可抹去的阴影。

事情是这样。又到周末，我们又欢天喜地去外婆家享用丰盛的大餐。餐桌上外婆说起上星期发生的一件怪事，说是在那个“白云亭”发现一捆柴火，里面藏着一个死去的小孩。这事弄得街坊领居都知道，也报告给当地的派出所。那个时候社会治安非常好，几乎没有这些杀人放火的案例。这是大案，几番调查很快就弄明白。原来，河对岸水上新村的地方有农村人家出生不久的孩子病死啦。过去这种事很常见，也没有现在这么复杂的手续。孩子的家人随便找个村里人（有说是收破烂的外地人）给几块钱，让他把这个孩子在田埂上找片荒地埋啦。问题是，这收了钱的挖墓人，把死小孩藏在柴火堆里，挑到“白云亭”歇歇脚，不知为啥就偷偷溜掉，留下藏着死孩子的挑柴留在“白云亭”里。

这个事在大人们的嘴里很快就过去啦，可是对孩子来说充满恐惧阴影。从那以后，我们每次路过“白云亭”那段漆黑的田埂，我都能感觉到那死去的小孩，和那被人遗留的一捆柴火，始终觉得就在“白云亭”里放着。而且，我坚信上次的周末路过那亭子确实有堆柴火在哪里放着。

那时候的南京“白云亭”已算是南京的郊区农村，对生活南京城里的孩子来说，美好的乡野生活让我难以忘怀。但“白云亭”的故事留下的阴影久久挥之不去，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