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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一點,松江路上的華燈緩緩步入暗黑。夜幕終於籠罩了台北。這難忘的夜,夜中的捷運行天宮站對面的那個小店,小店裡勞作的阿珍一家人讓我真切地看到,聞到,聽到,感到,嘗到台灣百姓的人性美。
如果說這是我運氣好,是偶然的,那么就在我們一行五人快走到洛基松江大旅館時,這樣的偶然又讓我们幸運地見識到一次。我們路過一家檳榔店。店堂亮閃閃的燈光照射在深夜的街道上特別引人注目。大約三十多年前開始,賣檳榔小妹在台灣西部地區的公路邊設攤賣檳榔。她們穿著性感,翹首扭臀,招搖過市。當時她們在郊野地區獨領風騷,被冠稱为檳榔西施。以後,檳榔加上檳榔西施侵蝕了大半個台灣。台灣檳榔的名聲也在那個時候遠播海峽另一岸。
因此,我即然路過檳榔店,當然要進去光顧一下。我倒不是想去逮個艷遇,而是真想去咀嚼一下有“台灣口香糖”之稱的檳榔。這是只有一個狹窄門面的店鋪。擺設很簡單,幾無任何裝飾。一個橫臥的大冰箱,一個豎立的冷飲櫥,再加上門前的一張長桌便是這家店鋪的所有家當。長桌後站著一老一少,象是父女倆。父親在張羅著買賣,女兒在忙著包檳榔。台灣人吃檳榔的辦法是選用新鮮檳榔,剖開,中間夾上蘸了紅灰或白灰的荖花,然後用荖葉包緊。所謂的紅灰和白灰就是經過了特殊處理的石灰。石灰浸泡了中藥后顏色呈紅色,名為紅灰。紅灰檳榔甜而少辣,是初嘗者的最愛。而白灰即是原本石灰的顏色。白灰檳榔辛辣且含有很濃的鹼的味道,是長途車司機及藍領們的喜好。
當老伯知道我們買了就吃,他馬上搖搖頭嘖嘖嘴說:“這,怎麼可以?我這裡賣的是白灰檳榔。這東西一吃下去就提神,會把你們弄得晚上睡不着覺的。”我們堅持要買,辯解着說現在不吃,明天吃。老伯花白的頭在燈光下還是在摇,一個勁說:“明天吃明天買,檳榔要吃新鮮的。”我們見老伯沒有賣檳榔給我們的意思,於是殺出一招,我們提議先付錢明天來取。老伯還是搖頭。汪先生有點不耐煩了,低聲用上海話蟄了一句:“老滑孙,拎勿清。”汪先生有點出言不遜,我瞪了他一眼。這也難怪,我的這幾位同伴都來自於對岸,他們的腦袋瓜大都受過無良商販的多次摧殘,慣於逆向思維。所以他們一致斷定老伯奇貨可居,想高價出售他的檳榔。牛小姐年輕氣盛,她放高声地問,“老人家,你究竟賣不賣檳榔?”老伯忙著招呼其他客人,沒理會拋去的問題。於是牛小姐把音調又放高八度,幾乎是叫道,“一包我們給你七元,怎樣?”這比寫在一塊黑木板上的“五元一包,一包十只”多加了二台幣元。老伯這才回到牛小姐身前,轻聲細語地問“你們要幾包?”牛小姐很得意她的這一著顯靈。她聲音還是很高地說:“我們每人一包,共要五包。”老伯的頭終於點了幾下,說道:“好,賣給你們。”接著就在桶裡抓出五包檳榔,放在一個大塑料袋裡,然後在一張白紙上歪歪斜斜地寫道:五包,二十五元,明早取”,然後把這張紙放到袋裡,仍舊微笑著說:“明早來取。小姐你還要什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若無其事地把這袋檳榔放進了冰箱。原價賣給我們,大家一陣驚訝。當牛小姐把錢遞給他時,老伯仍微笑著很大度地擋住送到手的錢,說,“明天取貨,明天付錢,不急。”又一陣驚訝向我們襲來。這時輪到牛小姐臉紅,汪先生尷尬,林老夫婦無語。而我這半天來對台灣百姓的人性美已是深有感觸,賣檳榔老伯的一言一行只是在我的感受中又添上了濃重的一筆。
老伯的經商習慣對來自於別處的人來說,可能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樣的習慣生於斯長於斯,絕對不是偶然。它是百姓大多數的善良,大多數的厚道,大多數的誠實的必然產物。三萬六千平方公里的台灣是這種經商習俗延續经久,蓬勃發展, 蔚然成风的肥土沃野。懷著對賣檳榔老伯的深深敬意,我們向他道再見。明天離開台灣之前,我們還計劃去圓山飯店用早餐。要起得早,必須早睡,但是一看表,已經過了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