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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出走“第二次,“第二次也是在六二年,第一次在香港被抓回来后没多久,听说中方开始在边境线上加强管理,由于边境封锁严了致使偷渡者大为减少。第一次失败后我再也没到学校上学了,我本来对读书就不减兴趣,初中这一年半没有一科成绩好的,记得初一时读的还有政治一科,我最怕读的是政治、代数、几何也是,特别是几何上课就头痛。自从第一次尝试偷渡失败后我己经没到过学校,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对读书全无兴趣。虽然离开了学校但还户口还在学校,我是学生户口生产队无口粮分配,要回生产队必须先把学生户口割回來,既然不想再读只有退学了,很多人说我傻,学生户口26斤米自动放弃。
那时在学校寄宿晚上还有自修课,不光是我无心上课很多同学也一样,晚上六,七个人自修课不上就跑去海壩照蟹,用电筒或破胶鞋底照最好“松光仁”,老松树头流出的金黄色的松树汁,记得有一次我也参加了,四、五个人照了好多青蟹,回到校门被教数学老师堵住,数学老师是我堂兄(党员),四、五个人写检查反省,青蟹我们也不敢要送给三位老师,一个班主任、一个体育老师(成分地主)、一个教导主任(成分地主),我校没有校长,有位政治教导员(党员),职位最高的也是政治教导员、跟着就是教导主任了(成分地主),我离校后刚好是四清运动,听说教导主任在学校开会被他儿子被斗,隔天在学校附近树上上吊自杀身亡。
第二次偷渡选择由水路坐船走,是在62年这年秋天,大概是九月左右吧天气开始转凉,这次偷渡起因是,广州方面有六个人托我父亲找船,广州客知道我父亲以前是做漁民生意的,相信和漁民一定有点交情,他们出钱雇船由海上偷渡,条件是我父子两人免费搭顺风船,一共八人,计划好由偏僻海边坐小舢板到海上再转上大船(机帆船),那时我们叫机帆船为大船。我父亲的为人贯來心肠好,想多带堂兄媳妇一起去。当时堂兄媳妇年龄60多岁,家庭成分是个富农,她的儿子在解放前己到香港谋生,儿媳妇和孙子也在57年这一波偷渡到了香港,一家人几乎全在香港只剩老母亲在家,所以我父亲想把她一齐带去。
堂兄媳妇就叫富农婆吧,那个时代人人都是这样叫的。富农婆上了年纪在生产队里做不了重力劳动,平时在队里干些比较轻的工作,捡猪屎、捡牛屎积肥,生产队还分配她照顾一个地主老太婆。这个地主老太婆当时年龄八、九十岁,也是家人全在香港只剩她在老家。富农婆提前将去香港之事告诉地主老太婆,祝付她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地主老太婆怕将来無人照顾,叫富农婆也把她一齐带去。富农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年龄太老行动不便、二、富农婆自己还是别人好心才有机会的。地主老太婆知道不带她去,在整个村子大叫大嚷,说富农婆要去香港了,不照顾她了,她这样一叫嚷全村都知道了。大叫大嚷影响很大跟來的人有七、八个之多,有当时在澳头行医的医生和儿媳妇,还有一个当时在生产队当会计的过去秀才(解放前秀才,也是地主)。我们选择入夜后起行,由于消息走漏后当晚有共七、八个民兵同时追來。
当时跟来的人太多,父亲决定分两批走,我和七、八个跟随者先行,选在浪钉壩走避开民兵。父亲要等付广州客到来所以他们随后。父亲那批也不敢走正路也是沿着海壩走,他们这一批途中遭到民兵开枪,是否真打只有民兵才知道。我的那批经过一番波折先到达指定地点,躲避民兵延误了时间,小仙板己在那里等后多时。小仙板的人一看來人不对,经过询问得知付钱的广州客还没到,同时人也太多小仙板载不下,只能分两次送上大船。小舢板先把我们这一批送到一个小礁屿,回去载另一批人然后一起坐大船走,我们信于为真只好在小礁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