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才顾毓琇 [2017/03]
- 震撼世界:越共自动放弃权力,五年内实行全国大选 [2017/08]
- 可怕毛泽东 [2017/02]
- 感受老上海 別錯過武康路 [2019/09]
- 人生六十才开始 [2017/03]
- 難忘紐約千島湖 [2017/07]
- 上海同学圈两则贴文,看看什么叫丢人现眼 [2018/11]
- 《求是》杂志副总编自杀辞世,遗作堪称绝唱 [2018/05]
- 再去看看老房子 [2018/05]
- 請不要拒絕我 [2017/09]
- 为上海的年轻一代点个赞 [2018/05]
- 穿旗袍 坐拉車 穿越上海 [2019/06]
- 文革中 我家弄堂裡的一些事 [2018/05]
- 国内传来 赵紫阳谈话记录稿(真假自辨) [2017/08]
- 上海之行 [2018/05]
- 女兒的畫像 [2017/09]
- 上海人家的泡飯 [2018/10]
- 也來曬曬十八個月和十八歲的老照片 [2018/01]
- 《老照片說故事》少年不狂枉少年 [2018/01]
來美多年後第一次回老家上海,距今應該也有二十年了。當時去過一些什麼地方,大多印象已經模糊了,但曾慕名前往被評為世界最著名的上海和平飯店老年爵士樂酒吧一事,至今仍記憶猶新。
老年爵士樂隊不僅在上海灘早就聞名遐邇,而且享譽全球,曾在一九九六年被美國《新聞周刊》評為世界最佳酒吧之一。這支不老的老年爵士樂隊,始建於改革開放後不久的一九八○年,當時和平飯店為了讓更多的外商來到外灘、留在外灘,經他們多方尋覓挖角,終於找來了六位平均年齡超過七十歲、從專業樂團退休的老樂手。
這些老樂手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不為演出費,只為他們對爵士樂的癡迷。他們大多數在四○年代就已經是老上海著名的百樂門、大都會、仙樂斯和新仙林四大舞廳的樂師。
他們有的出身富裕,常去舞廳只愛聽爵士樂,不愛下舞池,後來卻成了舞廳專職樂師。有的是在校大學生,課餘兼職樂師,成了同學中的有錢一族,到後來乾脆放棄大學專業成為職業樂師,而且從不後悔。有的甚至在解放前夕撕掉和女朋友同往台灣的船票,只為捨不下舞廳爵士小樂隊。也許他們對幸福的理解,就是將自己的人生終結在夜夜笙歌的爵士樂池裡。
但是當時才二十歲上下的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解放後沒幾年,上海灘所有的舞廳酒吧被關閉。那些渾身都滲透著爵士樂細胞的年輕樂手們,頓時失去了屬於他們的那一片小小的爵士樂天地。
他們被分配到各級音樂團體,有的還被迫離開上海,只能在音樂為政治服務的前提下,為紅歌配樂,演奏紅曲,爵士樂被視為西方資產階級音樂而被禁止,演奏成了他們為謀生而不得不做的一份工作。
然而他們對爵士樂的迷戀仍有著無法釋懷的情結,即便在禁錮的年代裡,他們也會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用布塊塞在薩克斯喇叭裡,盡情地吹奏著只有在自己心裡聽得到的爵士樂。(上)
上海老年爵士樂隊(下)《曉田》 2017年10月31日 06:01 《世界日報》上下古今版當命運把這六位老樂手重新聚集在上海和平飯店酒吧的小樂池裡時,歲月似乎回到了一九三、四○年代杯觥交錯、輕歌曼舞老上海。
那天晚上六點,我們早早來到和平飯店,記得酒吧是在大廳盡頭的左邊,場地並不很寬暢,但蠻深的。進門後不遠處的左邊就是爵士小樂隊的樂池,樂池前即是通往酒吧區過道,也算是舞池。
在通往酒吧區的途中,我特地留意了正在小樂池的六位老樂手。他們個個一絲不紊地白頭、筆挺的白色西服套裝、黑色領結和黑白相拼皮鞋,雖然歲月的溝紋刻在臉上,但依然精神盎然。
儘管那時他們的平均年齡已逾八十,每晚活躍在和平飯店酒吧也有十多年,而且接待過慕名前來聽他們演奏的美國、英國、挪威、巴西、阿根廷、墨西哥、烏拉圭等國家元首,應邀訪問過美國、荷蘭、日本、新加坡、香港、台灣等國家和地區,早已名聲在外,是上海最負盛名的爵士樂隊了,但他們仍然在一絲不苟地作演奏前樂器調音準備。
我們在吧台上要了兩杯雞尾酒坐下,吧台內的酒保是一位金髮碧眼的洋小夥。來這裡飲酒賞樂的,有不少是留戀於外灘的外國人,大多數則是一些有老克勒作派的老上海人。正是這支擅長演奏三、四○年代的爵士名曲老年爵士樂隊,把我們帶到了十里洋場上海灘,找到了鶯歌燕舞的老上海感覺。
當樂隊奏起奧地利著名作曲家約翰史特勞斯的名曲「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當我們年輕的時候)」時,六位老樂師的表情變得異常的可愛和興奮,他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已經失去很久的年代。他們甚至依然會邊吹著薩克斯,邊對漂亮友善的女士以擠眼回應,他們是一群為爵士樂而生、但不會老的老人。
在上海老年爵士樂隊身上,我看到了依然沒有消失的老上海,他們是老上海的品牌,是老上海的臉譜。雖然他們中的有些人,一輩子都無法將上海話講標準,但他們仍然無愧為道道地地的上海老克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