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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大和无限小
晓田
最近同学群里贴上了一张将近四十年前我们78级机械制造工艺及设备专业全班同学的毕业照,于是引来了一阵回忆和议论。我和我们当时的班长几乎同时提到了一位教我们基础课《普通物理》的老师,他叫王觉文。
在一生接受学校教育的十五、六年中,能被深刻记住的老师并不多,王老师却是其中一位。其实他并不具备做老师的特质,瘦弱矮小的体型,怎么都不合身的服饰,干燥凌乱的发型,小脑袋下的鼻梁上搁着一副啤酒瓶底式的深度近视眼镜,在无数圈圈镜片的聚焦深处,藏着一双永远不会含有敌意,却又带着怯生生笑意的小眼睛。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我们历来认知的教师威严,倒更像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实验室里让外人忘记的人。
记得王老师第一次走进教室还没到讲台就边带着诧异的表情像是自说自话地说:“我也不晓得怎么会叫我来给你们上课的。”他言语拘谨、举止笨拙,让人觉得有点滑稽,但又十分可爱。
接着他就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自我介绍说他是1965年上海交通大学第一届核物理专业毕业的。同学们一下子对这位其貌不扬的小男人肃然起敬起来,核物理在当时我们的眼里是即尖端遥远又深奥莫测。
对同学们的表情他却不无惋惜地说:“但是没有用呀,我们这一届五年制核物理专业毕业的仅十人,可是国家的核工业计划没上马就下马了,浪费了。”可他又有点庆幸地说:“这十人中,只有我一人留在了上海。”第一堂课让我们觉得他即是老师又不太像老师,我们相互之间的距离好像很近。
在这门看似枯燥乏味的《普通物理》课程,我们却都很喜欢听王老师的讲授。他总是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讲述艰深晦涩的物理原理,用夸张诙谐的肢体解释众难群疑的物理现象。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堂课王老师讲述“无限大和无限小”的关系,在讲了宇宙不算无限大,细胞也不算无限小后,他突然指着身后的黑板说:“这块黑板有可能就是无限大。”当我们有些错愕时,王老师一下转过身去,把眼睛紧贴着黑板说:“现在在我眼里的这块黑板无边无际,此时我可以认为它是无限大。”说完一个转身,可能惯性太大,一下又转了三百六十度回到了面对黑板。同学们都发出善意的笑声,他自己转过身来憨笑着说:“煞车没煞牢。”真是憨得可爱,接着他继续讲:“如果我们把黑板扔到人民广场,从空中看它可能只是一个黑点,甚至看不到了,就变得无限小。所以,任何大和小都是相对的。”
这就是王老师用他自己的方式以最简显易懂的例子,给我们诠释了爱因斯坦『相对论』最基本的原理。当我将这堂课的情形在同学群里重述后,大家都记忆犹新。群中的一位已是教授级高级工程师的同学以肯定式问句说: “和芯片没关系吗?” 是呀,比一节手指还小的芯片,却容纳了全世界的信息,到底是世界小,还是芯片大呢?!
王老师后来不久因国家核电工业重新上马而应召归队,终于他学以致用了,相信他在核电领域里一定已经有了卓越的建树。虽然他的教书经历并不长,但同学们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