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浩俊 中国网时事评论员据报道,欧洲央行再次放宽了货币政策。当地时间10日,欧洲央行宣布将主导利率首次降至0%,边际存款利率(即银行在央行存款要付的利息)从-0.3%下调至-0.4%,同时将购买债券的规模从每月600亿欧元扩大至800亿欧元。对此,市场反应明显不如此前出台的政策宽松,而相关国家对此也是反响不一。德国银行界人士就纷纷摇头,德国执政党之一基民盟(CDU)秘书长施泰戈(Wolfgang Steiger)就明确表示,我们目前根本没有通货紧缩的风险,物价和工资都没有下跌趋势。如果药不对症,剂量再多也没用。从中国的4万亿投资,到美国的多轮量化宽松,再到日本的安倍经济学,以及欧洲央行的多次放宽货币政策,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全球各国、各大央行到底给市场释放了多少货币,可能已经很难用数据来测算了。然而,如此巨额的资金投放,除了极少数几个国家之外,绝大多数都还在金融危机的漩涡里挣扎,不见任何改善的迹象,更别说复苏的气息了。更重要的,不同的国家,似乎又存在不同的原因,不同的经济矛盾和金融问题。特别是欧洲,按理,凭借欧洲的经济实力、经济能力、制造业发展水平、技术水平等,应当能够在货币政策的作用下,相对容易地走出金融危机的困局。所以仍在危机中艰难度日,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欧洲已经成为高福利地区,多数国家都享受着经济难以承受的高福利。如希腊、西班牙等。而面对危机的发生,这些国家又不愿降低福利,以应对金融危机的冲击和影响。于是,货币政策宽松以后释放的货币,没有能够很好地进入到经济领域,成为经济复苏的筹码,反而变成了高福利的工具,使货币更多地进入到上层建筑,进入到非生产领域、非经济领域。自然,货币宽松政策对经济复苏的效率就十分低下了。而作为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虽然没有象欧洲那样让高福利社会福利侵蚀货币政策,但是,过去三十多年粗放式发展、低端制造、环境资源过度利用等留下的严重过剩、供需两侧不平衡,导致社会不高等方面的问题,也使得货币政策的作用大打折扣。特别是房地产市场的过度放松,城市建设的过度扩张,以及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的过度依赖,使得经济结构出现了严重失衡的问题,从而面对金融危机的冲击和影响,应对能力不强,走出危机的效率也就极其低下。对另一大经济体日本来说,虽然安倍经济学的宽松力度很大,放水的力量也很强,但是,日本经济在经历了从房地产泡沫以后相当一段时间的快速发展后,也到了需要结构调整与转型的阶段,经济工作跌很多内在矛盾,也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爆发了。所以,货币放水并没有给日本经济带来太多的作用。相反,货币之水过猛,还留下了许多风险隐患。只有美国经济,在美元的强势以及高端技术的高度领先下,率先走出了危机,步入了复苏通道。但是,在世界经济如此糟糕的情况下,要想独善其身,所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至于其他新兴经济体国家,更多的都只能看天行事了,看世界经济何时走出危机状态了。也正是在这样的大格局下,全球各国、各大央行、各个经济体,都把眼睛盯在了货币投放上,盯在了货币政策的宽松上。于是,你放完水我放,我宽松完你宽松,结果,整个全球市场实质已经到了流动性泛滥的地步。而泛滥的流动性又似乎对经济走出危机不起作用。必须看到,如此泛滥的流动性,纵然能够把全球经济带出危机,危机过后,给全球经济带来的通货膨胀压力,也将是前所未有的,是压力相当巨大的。特别是欧洲,在高福利制度不会被“拿”下的情况下,这些市场流动性就会进一步转化成社会福利,成为通货膨胀的强大“动力”。而对中国来说,在持续的广义货币(M2)高增幅下,市场的流动性也已经比较令人担忧,未来通货膨胀的压力不会太小。尤其是银行信贷结构失衡留下的货币资金冲击,可能是未来中国经济的最大风险之一。因为,相当一部分资金已经转化成无效资金,而一旦经济步入复苏通道,对资金的需求更大,到底增发货币还是盘活存量资金,对央行来说,将是极难选择的课题。那么,今天过度投放的货币,毫无疑问会转变成未来政策和市场的压力。如何加大政策的协调力度,加大金融改革力度,特别是大力发展资本市场,有效提高直接融资的比重,可能是缓解未来货币风险最为重要的方面。当然,健全金融监管体系,加大金融监管力度,也是中国防范金融风险、货币风险非常关键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