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病根儿

当年的革命传统教育告诉我们，中国人民在抗战时期的抗日壮举之一是消极怠工加粗制滥造。有个小故事说，一位老工人师傅向领导要求做轻松的工作，原因是当年抗日太积极落下了肾虚的毛病。抗日怎么能抗出肾虚来？师傅说那时常常在日本工头的午饭上撸一把，八年撸下来消耗就太大了。我猜想，这样的抗日法儿只落下个肾虚真是万幸，好在还没有搞成早泄不举。

旧社会的事咱当然只能是听个说。等后来亲眼看到工人师傅干活就体会到消极怠工粗制滥造还真的不是戏言虚传，航空发动机这玩意特精密吧？架不住工人师傅会造假糊弄人；核电站这东西质量标准超级高吧？架不住技术人员能变通会凑合。中国人民善变通会凑合事，差不多过得去大概其。不损人不利己的时候都会这么干，能既损人又能利己的话，把规矩当儿戏糊弄人的动力就简直大大的。眼下这疫苗事件根源也是在这个老病根儿上。中国文化里，规矩是拿来破坏的。

等再后来看见日本人干活，又体会到一件事：即使是给他们的敌人干活，日本人恐怕也还是干不来偷工减料粗制滥造消极怠工的，自己手下做出来的东西不像个样子，那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啊！规规矩矩本份做事，不计利害地追求完美，是作人与做事的一桩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