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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世界地图
川普是不是个强人?这是个另外的话题,也无关紧要。但是他确实在刻意为自己打造出一个强人的形象 - 末路之上的民主,选民在呼唤着强人。
英国前外相Boris Johnson为他崇拜的强人丘吉尔老头子出版过一部传记。在新书签售会上有读者问他:今天的民主国家还能产生这样的强人吗?Johnson的回答是我们今天的民主社会已经不再需要强人。这个答案把我读一读他这本书的兴趣削减了一大半,需不需要强人他说了能算?那得要选民说才算数。
George Orwell的《1984》世界里只有三个超级国家作三足鼎立,主角生活的大洋国涵盖所有英语世界,另两个超级国一个是新布尔什维克的欧亚国,一个是东方传统集权东亚国。本质上,三个超级帝国并无不同,都是强人统治下的专制社会。它们处于永无休止的战争状态,把从东南亚到北部非洲的广大疆域充作战场。至少各国的民众都是这样被告知的,也许实际上战争并没有在进行,一切来自前线的消息都可能是虚拟新闻 - 政府早已完全控制了媒体,向民众灌输它们编造的事实。
与福山那个天真的‘历史终结论’比较,奥威尔式社会是一个远为真实的世界未来。民主毕竟只是一部份人的追求,而对大多数人来说,以较少的自由换取较多的安全感实在不是件很困难的选择。一个大同的世界,即便它是以民主社会为开端,也一定会经由选民大众的抉择一步步走向强人统治,最终落实到奥威尔社会形态。
川普正是在努力响应着民众对强人的呼唤,而大众对强人政治的话语听得耳顺习惯得自然而然,社会性动物的人类表现出如此本性实在不令人奇怪。川普向他的选民宣布说欧盟承诺进口更多美国大豆和液化气,习惯集权社会思维的人们于是鼓掌喝彩了,但是从欧洲传来的只是些嘲笑声:欧盟主席哪里会有权利给各国下定额?贸易战伊始,美国大豆应声价跌巴西豆价见长,欧洲进口商自然多买了些美国豆子,并不是靠指令行事,买多买少更是只看市场需求,钱赚少了的还是美国农民。所以政府又要掏钱补贴他们,最终无外乎还是由全体美国选民买单。相互零关税?有前住欧盟大使即刻揭发:那本是早已开始筹划的TTIP,不是被你上台即刻骂黄的?猛然间都成了自家的功劳?
川普的言语,本都只是说来给他的选民听的。民主末路上的美国,他也应该是不会缺少听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