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长大了

女儿是在春天出生的，她就像万物复苏、大地回暖的春天一样，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春天般的美好和希望。

在女儿出生前，我翻了数个字典和词典，都找不出合意的名字，直到她出生了，名字还是没有着落，只好把这个难题交给了母亲。母亲经过翻阅命理书和推敲生辰八字，终于完成了这个任务，但是美中还有不足——女儿是属猴的，名字中有水有木，由于笔划限制没有山，小猴子可是离不开山的，于是决定小名就叫“山山”。

事有凑巧，隔壁邻居家比她大两岁的姐姐名字和她同音，为了区分，叫邻居家的姐姐大山，她叫小山，有时我们顺口又叫她阿山，山子；

女儿小时候极其难养，体弱多病，为了她一家人都累得疲惫不堪。带她的小保姆说了一句很有水平的话：如果小山山不调皮，那我们都没有事情干了。从此她又多了一个名字：调皮，由此又衍生出皮皮、阿皮、小皮、皮山，她闹脾气时，也会称她闹皮；

上了幼儿园之后，园长叫她宝宝，我们又跟着叫她小宝、阿宝；有时她皮肤白时叫小白，皮肤黑时又叫小黑；总之，她的名字随环境事件不断变化而增加······这样一来，倒有了几十个名字，大大地填补了以前我起不出名字的空白。女儿从小在这方面向来十分乖巧，不论你叫她哪个名字，她都会答应，好像有那么多名字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这一生，有两件事体会极为深刻：上学最痛苦，养孩最辛苦。但无论如何，时间不会停滞不前，女儿也在一天天长大。

第一年，女儿成长缓慢，一周岁时，她既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一岁两个月后才发出一个音。

两岁时，女儿在一次吃饭时口齿不清地对我说：妈咪，你要多吃点饭喔。

为什么？我问她。

我想你帮我生一只小狗。

三岁时，有一次她犯了错误，我在生气，她搬了小凳子，站在上面从书架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儿童不良行为矫正》，递给我，我哭笑不得，那是一本我经常看的书。

四岁时，她调皮时我训斥她：

“······皮皮，你不乖了！”

“我很乖呀！要不是我乖乖地呆在你肚子里等你生出来，你现在都没有小孩。”说完得意地扬长而去。

她知道了我怀孕数次都不成功，好不容易才把她保住。

五岁时，她问我：为什么要结婚啊？

我说：结婚是为了可以永远在一起。

她说：妈咪，我向你求婚。

六岁时，她对我说：苗苗哥哥太坏了！

为什么呀？

他上大学也不等我一起上。

······

苗苗是我大姐的孩子，是个小天才，被上海复旦大学提前免试录取，因为他先上了大学，女儿十分不服气。后来苗苗读博士，也一样没等她，现在他早已在美国安居乐业。

去年8月份，女儿研究生毕业，9月份又通过了CPA（Chartered Professional Accountant）的考试。研究生读完后，爷爷奶奶想让她读博士并赞助全部学费，她坚决不想再读了。但是如果我母亲还在世，不知道她怎样才能逃过读博士的命运？

女儿长大了，她出生时的情景，就像是刚发生过的一样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对着镜子中已长出白发的自己，除了感叹一下岁月的流逝，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了。我想起女儿在读研究生时对我说过的话：老妈，你不要以为女儿有多聪明，同学中比我能干的多得是，你女儿就是一个水货。我也知道女儿的同学有很多都比她聪明能干，但心里还是暗暗为有这个水货女儿感到庆幸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