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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离开我七周年了,每到母亲的祭忌日,我总会坐立不宁,寝食难安。母亲虽然早已静静地离我而去,我却依然难以相信与我不可分离的母亲会和我天人永别,那令我感到温暖的目光不能再看到,那熟悉的声音也不能再听到了。
母亲去世带给我的不仅仅是悲痛,更多的是内疚。有些感情,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减弱或消失,可是内疚却不会,它随着自己的衰老而不断加深,我时时在责备着自己: 为什么没有早点强迫母亲住进医院?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回到母亲身边?为什么......?
我常常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母亲的生平,每想起了一件事,就会觉得自己遗忘的更多,心中越来越多的不解之谜,随着母亲的离去而永远无法得到答案。
我的外貌与母亲长得不十分相像,母亲的脸型偏圆,我的脸型与完全相反;母亲身高152cm,我却长到170cm。跟母亲外出时,常常有人惊讶,怎么你的女儿长得这么高?母亲总是微微一笑: 她像他的父亲。我长得确实与父亲很像。
在我的记忆中,从未见过母亲流泪,哪怕是在十分艰难的环境下。
文化大革命初期,部队受到的冲击不大,但后来父亲还是被揪了出来,被造反派押着跨省批斗,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白专道路、反动学术权威、残渣余孽、孝子贤孙、反革命分子等等批判父亲的大字报贴的铺天盖地。
听母亲说过,每次运动,父亲都逃脱不了被整的命运,文革是特别凶猛的一次。开始父亲接受不了这些罪名,发高烧到41℃,曾经想自绝,被母亲寸步不离地看守,才没有白白丢掉性命。最初是父亲独自受批斗,随着运动的升级,批斗愈演愈烈,被抄家封门,母亲也顾不了那么多,说身体不好,需要治病,陪着父亲四处游走挨斗。
我记得有段时间,我们全家住在一个白天都需要开灯的小屋子里,我们姐妹三人晚上挤在一个单人床上,睡觉时我只能缩在角落,没有枕头。昏暗的小屋是木头地板,老鼠成群,有天晚上大姐的手还被老鼠咬了一口,肿的很厉害。
在父亲带着高帽子挨斗的日子里,我们几个孩子都从未怀疑过父亲是坏人,一方面是因为我们不懂事,可能更主要是我们和母亲的观点一致。
有一次我和弟弟在外面玩,看见一个造反派头头在水龙头旁洗脸,我躲在一边,捡了一块小泥巴扔了过去,没想到正好打在他的脸上,满脸泥巴开花。我一看闯了祸,叫上弟弟快跑,可是弟弟跑得太慢被捉住了。我又冲回去救他,和造反派打成一团。小孩子自然是打不过大人,也许是造反派看我们太小,最后放过了我们。我的手臂被打得淤青了一大块,回家后马上被母亲发现了。母亲带着我到上级去反映情况,说毛主席指示要文斗不要武斗,造反派怎么连小孩子都打。虽然父亲被批斗回来后从不和我们说什么,但我看到了父亲叠起来的高帽和挨打的痕迹,要不然也不会发生我扔泥巴的事。
文革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父亲后来也平了反,但是那些批判父亲的大字报,父亲挨斗时戴的高帽子,父亲每天都要写检查、向造反派汇报的大本子,......至今我仍然记忆深刻。不知道母亲那矮小的身躯,当时是怎样承受了那些压力?如果没有母亲的坚韧,我会有怎么样的命运?今天还能在此回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