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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吴孟超医生,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我并不是要把父亲与吳孟超医生相比,对于吳医生,父亲是难望其项背的。但是他们都在医院里工作,这一点是相同的。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对父亲的了解是那么少,甚至除了知道他是我们的父亲,似乎没想过,他的一生还有过什么比当父亲更重要的角色。
我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我所知道的父亲,很多事情我不能确定是在哪一年发生,更不能确定当时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作为女儿,我没有和父亲促膝长谈过,更不要说帮他分忧解难了!
回忆令人沉闷痛苦,我却不能自己地陷了进去……
大约是上世纪50年代中、后期,父亲供职于广州某部队医院,担任主管业务的付院长一职。
文化大革命开始的前几年,父亲申请到地方一个著名的医学院进修。父亲的进修,并不是蜻蜓点水般地走一下过场,而是从大学一年级的基础课开始,要完成整个大学课程,同时他还兼管着一批学员,那时的父亲已经30多岁了。
文化大革命开始的前几年,父亲申请到地方一个著名的医学院进修。父亲的进修,并不是蜻蜓点水般地走一下过场,而是从大学一年级的基础课开始,要完成整个大学课程,同时他还兼管着一批学员,那时的父亲已经30多岁了。
文革开始了,父亲即将完成的学业自然是停了下来,更不幸的是他被" 揪 "了出来,成了走白专道路的典型,被关了禁闭。在经过多地区多方面的批斗审查、遭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后,父亲终于被解放了!" 解放 "这个词,现在说起来感觉挺奇怪的,但那个时候好像就是这样说的。
父亲" 靠边站 "了一段时间(具体多长时间我也说不清楚),上级把他安排到了广西某贫困山区工作,父亲把全家都带到了大山沟里。
因为工作上表现出色,不到一年他就被提升为院长,一段时间后,又提拔并调回了广州,此后,父亲就从事医学教学工作直到离休。
父亲" 靠边站 "了一段时间(具体多长时间我也说不清楚),上级把他安排到了广西某贫困山区工作,父亲把全家都带到了大山沟里。
因为工作上表现出色,不到一年他就被提升为院长,一段时间后,又提拔并调回了广州,此后,父亲就从事医学教学工作直到离休。
我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我们家里多了数个细长的木头箱子,长约1米,高度则刚好放下16开大的书。母亲告诉我那是父亲自己动手做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经常在医院留医,没有亲眼看到父亲做木箱的情景。
我问父亲为什么要把木箱做成这样? 父亲告诉我,这样的箱子叠放起来就是个书柜,搬家也方便,可以保护好书又不至于太重而搬不动。
我看过父亲打开过那些箱子,里面是有关医学方面的专著,都是厚厚的精装本,印着烫金的书名,很漂亮。
随着时间流淌,我们家搬过很多次,不论到哪里,那些箱子,具体的说是那些书,父亲一直精心地爱护着。过几年,他就会把那些木箱重新油漆一遍。我问他为什么老要给箱子塗油漆? 父亲告诉我是为了保护那些箱子。至今,它们还在父亲生前居住的卧室,放在父亲睡觉的大床对面。
我问父亲为什么要把木箱做成这样? 父亲告诉我,这样的箱子叠放起来就是个书柜,搬家也方便,可以保护好书又不至于太重而搬不动。
我看过父亲打开过那些箱子,里面是有关医学方面的专著,都是厚厚的精装本,印着烫金的书名,很漂亮。
随着时间流淌,我们家搬过很多次,不论到哪里,那些箱子,具体的说是那些书,父亲一直精心地爱护着。过几年,他就会把那些木箱重新油漆一遍。我问他为什么老要给箱子塗油漆? 父亲告诉我是为了保护那些箱子。至今,它们还在父亲生前居住的卧室,放在父亲睡觉的大床对面。
小时候,父亲对我说: 小夕,你看爸爸的手,从来都不留指甲。
我问他: 那是为什么呀?
父亲说: 当外科医生经常要给病人做手术,指甲里会藏一些脏东西,消毒起来不方便不彻底,手不干净了,就不能给病人做手术了。
我长大了一点,懂了不少事,父亲又对我说同样的话时,我便反问他: 你现在当领导,都不用做手术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啊?
父亲缓缓地说: 养成习惯,有指甲反而不舒服了。
我长大成人了,父亲还是会对我说同样的话,我静静地听,不会再问他了。只是我不记得了,父亲最后一次跟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在我移民之前?
我问他: 那是为什么呀?
父亲说: 当外科医生经常要给病人做手术,指甲里会藏一些脏东西,消毒起来不方便不彻底,手不干净了,就不能给病人做手术了。
我长大了一点,懂了不少事,父亲又对我说同样的话时,我便反问他: 你现在当领导,都不用做手术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啊?
父亲缓缓地说: 养成习惯,有指甲反而不舒服了。
我长大成人了,父亲还是会对我说同样的话,我静静地听,不会再问他了。只是我不记得了,父亲最后一次跟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在我移民之前?
我一遍又一遍地想,当年父亲已经当了副院长,为什么还要去进修? 虽然后来他也被提拔,但如果那时他不去进修,文革就不会被揪出来,就不会受那些精神皮肉之苦,没准职务上还提升得更快。我曾听过母亲取笑他: 别人都是去领导家里拜访,你倒好,让上司登门来看你,真不是块当官的料啊!
我变老了,回想起父亲,感觉到了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也许我从来就没有懂过父亲,更不用说去体贴安慰他。
我没有问过他: 如果没有那场革命,他完成了学业,是去当一个院长,还是在手术台上当一个主刀医生?
我也没有问过他,他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去进修,后来却全无用处,有没有后悔当初?
我没有问过他: 如果没有那场革命,他完成了学业,是去当一个院长,还是在手术台上当一个主刀医生?
我也没有问过他,他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去进修,后来却全无用处,有没有后悔当初?
面对着那些陈旧的书箱,我不敢打开它们,那里面关着的是父亲未完成的心愿,我耳边响起父亲的声音: 小夕,你看爸爸的手,从来都……
作为女儿,我为父亲不能选择的命运悲伤; 我为自己的自私和粗心难过。
我只能对父亲说声:
爸爸,对不起!
我只能对父亲说声:
爸爸,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