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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来自一个非常,非常奇特的地方。”
“仙界?”
“哪里是什么仙境,我在那里一直被人欺压。听说过仙境中有欺负人的吗?”
“那么,你是怎么到我们这里的?”
吴,“我要是知道怎么来的,也许就回去了。我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你还是留在这里好,可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分成许多国家,有些国家等级森严,到处都发生欺负人的事情,被称为极权国家。有的国家人人平等,被称为民主国家。就是这些人人平等的地区,发明了各种先进的学问。”
“那些欺负人的极权国家呢?”
“他们什么也发明不出来,逐渐衰落。”
“那么,什么是人人平等?”
“就是兼爱。”
“难道我‘人人兼爱,天下非攻’的想法,真能实现吗? ”
“如果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兼爱就不是梦想。”
“非攻呢?”
“非攻实际上是建立在武力震慑的基础之上的。我们发明先进的武器,就是这个目的。反过来说,没有新思想,就不会创造出先进的武器。两种制度经过长时间的对比后,克己复礼的孔丘就一定会显出原形来。周礼中的‘征战之礼’本来是个不错的选择,它也主张尽量‘非攻’。但是遗憾的是,没有先进的思想做后盾。”
“‘非攻’也是先生努力的方向?”墨翟说
“对,是我奋斗的方向,墨先生和学生们愿意帮助我吗?”
墨,“这也正是墨某毕生的追求,不以攻战牟利。”
吴,“我知道墨兄的主张,我很赞同,但有两点不同,第一,不能对待自己太苦,太苦的话,别人没办法学你。第二,没有法律约束就不能保证兼爱。”
吴运这时明白了,后来的法家,就是因为墨家在仁慈方面的缺点才找到存在的价值,希望以王法来获得和平,但他不明白,只要是独裁统治,任何思想最终都会残害百姓。
墨翟说,“严刑峻法不会伤害到百姓吗?”
吴运,“我说的法律,与你知道的法律是有区别的。我说的法是根据人民的要求制定的,而目前大家认识的法律,是根据君主的利益来制定的。为人民制定的法律,暂且称之为宪法,而为君主制定的法叫做王法。如今,天下虽然有那么多的人在研究和辩论如何治理,如何才能过上好日子,但是,所有这些人的出发点,还是在改造王法。根本没有从宪法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比如,你的兼爱是希望借助君王的力量来完成。这有可能吗?你有没有想过,兼爱是不能赐予的,兼爱必须是百姓争取。相互尊重,是一种权力。有了权力才有了说话的分量。一切都是政治角力。失去了权力,你就一事无成。如果只有君主有权利,那么,他自己犯了法,会自己惩罚自己吗?”
墨翟“有些君主会自责,下‘罪己诏’”。
吴运继续:“这恐怕不能解决关键的问题吧,领导人做了错事就应该下台。几乎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没有一个让他下台的机制,仅凭耻感,让他自己辞职,几乎就是不可能。墨先生说过:‘一定要去掉喜,去掉怒,去掉乐,去掉悲,去掉爱,以仁义作为一切言行的准则。手、脚、口、鼻、耳,都用来从事义,一定会成为圣人。’这话很难实现。此外,人类的感官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任何人都需要使用它们,来认识科学。”
“什么是科学?”墨翟问,
吴,“你有没有感觉,我讨论的力,和其他人讨论的力,使用的是不同的方法?”
墨,“是不太一样。”
吴,“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说的内容,并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而是一代又一代人集体的结晶。目前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想当圣人,每个人都不肯承认自己有不知道的地方。每个人其实都有撒谎的部分,因为他们的说法,不是建立在自己真实的感官之上。所谓科学,就是大家把撒谎的成分去除,只说出最真实的感受。由此取得相互理解。最后,当那些真实的记述被整理出来以后,就成为科学的基础。科学是在不断的发展之中,不可能有谁什么都知道。”
墨,“让所有的学者都绝对说真话,真的很难,因为,有些时候,真话与自己的学说有矛盾。”
吴运,“如果有一个说真话的制度,说真话的愿望就会大增。但关键在于,你会不会用感官真实地感受。它才是一切的基础,没有这个真实的感受,就没有科学。”
墨翟,“感官怎样变成科学的?”
吴运,“感官不能直接变成科学,但有了人人平等的理念后,感官就能变成科学。”
墨翟,“这话怎么讲?”
吴运,“有权的人,总是非常自信,总认为自己都是对的。无权的人,总是自卑,认为自己一些都是错的。但是,当两者的权力都一样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
墨翟,“那还不乱套了?”
“不对,当人人的权力一样的时候,过去没权的人,将会直白的告诉过去的有权者,你错在哪里,过去有权的人便会告诉过去无权者,为什么你没有信心?这样,我们就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墨翟,“那要是人人的权利平等了,以后每个人都既有自信,又无自卑,他们还有什么可辩论的?世界上没有了问题,也许就是一个大问题吧?”
吴运,“你说的还真对,如果所有人都发现不了问题,还真的就是大问题。‘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但怎么可能呢,即使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中,也要有首相,有外相,防相,财相等等。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权力,而且任期只有四年,四年以后还要经过选举。这种角色的颠倒,就会把每一个人磨练得比较正确。换句话说,不是每个人克制自己,学习圣人,社会才变得更好。而是,每个人都获得与圣人同样的权力以后,大家开发自己的心智,使社会财富增加,人民的欲望等级得到提升。或者说,欲望不是因为物质缺乏,人为地克制后才会提升,而是创造了丰富的物质以后,随着各方面的不断满足才得到提升。”
墨翟。“这么说,我游说各国不要欺负弱小的国家错了,我的兼爱不对?”
吴运说,“至少是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根本问题是什么?”
“就是百姓的权力,百姓手里没有权力,那么,无论谁赐予他们的好处,都会被人以不同的手法明偷暗枪的弄走。你想想看,你不让大国欺负小国,那么,即使暂时成功,可虽然两国相安无事,但两国的国君就会因此不欺负百姓了吗?所以说,没有人权,就没有平等。最理想的体制被称为民主法制的体制,而我们现在实行的是君主体制。”
墨翟沉默了。因为,他的理论中缺少的就是执行力,凡是能够存在的宗教或学说,必定有一个强有力的执行机制,比如宗教中的护法神(其实就是政治集团或军队),孔子和商鞅学说中抱君主的大腿等。墨翟的学说中没有这个,他可能是想用制造各种精良的器械来弥补这个缺陷,但是,只有到了现代社会,当科学大发展,冲破了独裁统治的思想束缚后,这问题才基本解决。吴运其实正在进行这样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