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再来(55)荀况

作者:苏诚忠  于 2021-7-31 08:12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原创文学

韩非,“我总觉得让君王交出权力,这事不靠谱。”
吴运,“当然靠谱,站在君王的角度思考,他们每天撑着架子,舒服吗?我们这些人的责任就是让君王懂得,指定接班人的制度,本身不合法,天子就不合法,那么百姓还守什么法?大家无法可守,那么,是贵族吃亏,还是贱民吃亏?答案是无论贵族与贫民,谁有权,谁占便宜,谁无权,谁吃亏;或者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但是,要记住一点:有权的人,不是永远有权,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他是没有权力的。比如,被绑架的时刻,再比如,睡觉的时刻。我知道,曾经有一个庞大的帝国,禁卫军比皇帝厉害。因此,禁卫队长公开拍卖皇位(罗马帝国)。谁给的钱多,谁当皇帝。这就是没有法律的结果。制定法律的目的,就是让所有的弱势者受益,比如被绑架的皇帝,皇位被拍卖的皇帝,睡觉时的皇帝,以及被人背后投毒的皇帝。”
韩非,“这些都是事实,哪一个君王不知道?”
吴运,“很多君主希望禅让的原因就在于此。他不愿意为了王位涉险,宁愿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但是,他知道,和你说一遍,效果就不一样。如果经常提醒天子需要注意身边的危险。结果,天子就格外的小心。如果处处小心,早晚会感觉当这个天子没意思。真正是骑虎难下,想要推卸责任,推不了,可是,每天晚上又睡不好觉。”
孟轲插了一句,“为君难,为臣不易。”
吴运,“对就是这话。凡是肩负使命的,都是一种艰苦的工作。当君臣彻底明白这个道理以后,再能保证他们物质生活水平不变,那么,交出权力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因为他们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发现,自己的体力,精力完全放在政务上,实在对不起自己的人生。更何况,有了政务在身,就不能照顾亲情,兄弟争夺王位,儿子弑父等等都是为了得到君位。如果改成民主制度,兄弟就不会争夺,还可能相互帮助上位。与一般家庭一样。”
韩非,“可是,如今大多数国家都实行君主制,这些也都是古代遗留下来的制度。真的要改变,又感觉不太放心。”
吴运,“我们这种做法才是真正的恢复到古代,原有的生活方式。”
韩非,“这话怎么讲?”
吴运,“古代原有的方式是,谁也不骑到别人头上。土地和财产私有,当百姓有了恒产,温饱问题得到改善。人民有了希望,不但犯罪率会减少,就算是某个罪犯没有归案,周围的舆论环境就对他就是一种压力;人家会说,已经有了温饱,为什么还要犯罪?假设这个罪犯二十年都没有被抓到,他每天只能为了自己的行为躲躲闪闪,提心吊胆,不敢向别人诉说衷肠,没有真正的朋友,这种生活就是对他的惩罚。良心的惩罚甚至不亚于监狱的惩罚。这就足以约更多的人不至于犯法。”
李聃,“这不就是无为之治吗?”
吴运,“可以这样说,但应该理解为‘“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不妄作为。’该有的法律还是要有的,不过,执法的目的是为了百姓。一旦执法的目的是为了某个集团的利益,那就是‘妄为’。”
李聃点了点头。
韩非,“各有各的好处,我那种做法能够立竿见影,肃清罪犯,你的做法实际上是与罪犯共生。”
吴运,“你那叫,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人。”
韩非,“我的方法能够快速解决问题。”
吴运,“犯点小罪就杀人,这叫什么解决?宽松的刑法,其目的是,让所有的罪犯处在恐惧之下生活;无论是被抓到还是没被抓到。能让罪犯自己为自己的行为忏悔的法律才是真正的法律。韩先生字典中的法家,并不代表法律。韩先生曾经说过: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后面还应该有一句:法以谬逆天。这个天就是民意。所以,真正法律不使正常人有恐惧感,没有恐惧感,就会思考各种的问题,最后一定会集中到一个焦点上,即怎样通过我的努力。让全人类生活的更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我的价值。在这个目标上,分出高低上下,形成真正的层次,创新的环境就是这样产生的。”
韩非,“可是,谁来评价谁的工作最有成效?怎么评价,根据什么评价?难道就是没有知识的小人,贱民来评价吗?”
吴运,“当然是人民来评价,他们不贱,他们能够在民主化的过程中,学会自我约束,学会自律,学会爱别人,就像大同时代那样。选举的目的就是这个。我们曾经讨论过,上古时代的部落酋长就是这样产生的。那个时候,政治简单,人们能够分出高低的方法,就是新思想的发明者。比如伏羲发明了二进位算法,燧人氏,发明了钻木取火,后稷发明了耕种等等。他们不是被人逼迫着这样做的。而是在最平凡的生活中找到为全人类做贡献的机会。他们的贡献,防止了内卷,给所有人提供了更好的出路,唤起人们对未来的信心。但是后来,战争取代了这种选拔的方法。政治越来越复杂的同时,发明也越来越复杂;到了应该分工的阶段。当大家忘记了只有‘选贤任能’才能合法地判别人才时,一切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其根源就来自没有真正的法律。一个个不合法的政府,被人用非法的手段推翻后,却抱怨别人对自己不公平,就是不肯反思自己的错误。”
韩非,“照你的说法,只有新思想才能引领社会正常发展。哪有那么多的发明机会吗?古代圣王已经发明完了,怎么还会有?”
吴运,“这其实就是内卷思想的根本原因。世界上的新思想,新发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而且,每个人都在不自觉的改变思想,就连内卷也是改变原有的初衷。比如,孔丘不断地坚持复古,但那不是本质上的复古,而是面对今天的环境和现实的复古。这和古代人所面对的问题已经相差很远了。这其实也是一种改变,不过是没有意义的改变而已。”
韩非,“那么,你说创新的想法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怎样学到的,它是怎样跑到人们头脑中的?”
吴运,“创新需要了解过去的知识,看看过去的人是否发明过这个东西,然后再到社会,到自然中寻找过去人没有发现过的东西。”
此刻,一人坐不住了,他的名字叫荀况。周礼是他最崇拜的典籍,容不得别人说闲话。他曾说,“别人问你的事,如果不合礼法,不要告诉他;别人告诉你的事,如果不合礼法,不要去理睬他;谈论的事不合礼法,不要去听;态度无礼的人,不要和他争辩。”“夏桀、商纣、盗跖,正好相反,他们学什么都是三心二意,一知半解,算不上知识分子。”如今看到吴运这样狂妄的拿周礼开玩笑,讲的都是反君主制的言论,又把盗跖(柳下跖,柳展雄)视为亲信,委以重任。更是看不惯。
荀况开口,“君子知道,做学问不全面、不纯正是不足以称之为完美的,所以要反复理解以求融会贯通,用心思索以求领会通晓,效法贤师良友来实践它,排除有害的事物来培养它。不正确的东西,眼睛不看,耳朵不听,嘴巴不说,内心不去思考它。等到极其爱好学习时,就像眼睛喜爱看五色,耳朵喜爱听五声,嘴巴喜爱吃五味,心里追求拥有天下一样。”
荀况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要发言,接着说,“礼法,是用来端正自身行为的;老师,是来正确解释礼法的。没有礼法,怎么能够端正身心呢?没有老师,又怎能知道礼义是正确的呢?礼法怎样规定就怎样去做,这就能使性情习惯于按照礼的要求去做;老师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就能使理智顺从老师。性情习惯于遵礼而行,理智顺从老师,这就是圣人了。所以,违背了礼法,就是无视法度,就是无视老师。不遵照老师的教导,违背礼法,喜欢自以为是,这就好像用盲人去分辨颜色,用聋子去分辨声音,除了胡说妄为是不会干出什么好事来的。所以,学习就是学礼法,老师要以身作则。《诗经》说:‘不知不觉,顺应天地的法则。’就是说的这种现象。”
吴运知道,春秋战国的诸子百家,最重视的是两个城市,一个是魏国大梁,另一个是齐国临淄。 开始的时候是大梁学馆,云集了各国饱学之士。每天讨论安邦治国的道理。接着,齐国的稷下学宫逐渐后来者居上,稷下学宫在其兴盛时期,几乎各个学派,如道、儒、法、名、兵、农、阴阳、轻重诸家荟萃于此。尤其是这位荀况,曾经三次担任学宫的“祭酒”(学宫之长)。
吴运,“荀先生的言语让我更加明白了,为什么我朝走到今天?就是因为在学习古人的时候,只学皮毛,不学实质,一味模仿的结果。”
荀况,“怎么会一味模仿古人?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意思是说,周虽然还是过去的那伙人,但是得到了新的天命。周在过去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没得到天命,因而不被人知道经历。
吴运,“周人是如何得到的天命?是上天派人告诉他们的吗?还是上天在梦中告诉他们的,那个天长什么样?”
荀况,“这个岂是你我所能知道的?”
吴运,“就算你说得对,你我俗人,无缘知道天命。但周人曾经有过低谷,也有过高潮。那么,是不是其他地区的人,也会这样,从低谷,到高潮呢?”
荀况,“这个不可能。”
吴运,“为什么?”
荀况,“因为我朝有自己的特色。”
吴运,“什么是我朝特色?”
荀况,“就是周礼,古代各个朝代,有谁把各种礼节总结成完整的著作,有哪个朝代把雅乐汇集在一起,成为启迪心灵的方向?”
吴运,“这就是寡头集团无法摆脱困境的根本原因。也是极权统治下,内卷的必然。一个思想体系,不能永远不变,必须经常的维新才成。可是,为什么到了周礼就不允许继续创新,就不能被超越了呢?”
荀况,“经常维新,用什么频率维新,每年维新一次?”
吴运,“以什么频率维新要根据合理的推断而定。可是周礼的制定是按照各地习俗决定的。习俗作为参考,我不反对,我反对的是缺少了人民的参与。因此,至少每四年维新一次是必要的。如果让天下人,每四年都有一次机会从低谷走向高峰,那么,天下将永远是新人,新天,新地。就不会有人造反。”
荀况,“照你的说法,天下就该不断的改朝换代?那还不乱了。我们可不吃这一套。”
吴运,“看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是,从心里就不打算接受维新。所以,认为维新就一定会导致动乱。不动乱就不能维新吗?”
荀况,“原有的政权不撒手,新生的政权要上位,怎么能够没有冲突?”
吴运,“可当年商汤也曾经提倡维新:《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意思不是每天都维新吗?”
荀况,“那是商汤自己对自己的要求。”
吴运,“那如果他的后人对自己没有了这个要求,怎么办?”
荀况,“所以后来出现了纣王,被我朝武王推翻了。”
吴运,“商汤曾经那样勤勉,但是,他的后人出现了纣王,周朝的先祖文王也很勤勉,怎么就不会出现类似纣王的人?”
荀况,“因为我们有周礼的约束。”荀况又转回来了。
吴运,“我不认为周礼能起什么作用,我认为经济和创新是社会健康的保证,能够做到创新的唯一方法就是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自从大同社会,变成了小康社会,所有的财产就从人民独自拥有,变成了圣王或寡头集团的财产。美其名曰公有制。因此,汤王所谓的‘舍生忘死为民祈雨,感动上苍’根本就不存在。他为的是自己,因为天下所有的土地是他的,他怕地里一旦颗粒无收,就没有办法割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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