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再来(61)世界缩影

作者:苏诚忠  于 2021-8-7 08:03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原创文学

三天之后,论坛再次开启。讨论的题目是:资本主义是防止内卷的唯一手段。
吴运,“资本主义是怎样发展出来的呢?首先,我给大家讲一个实验。有人为八只老鼠打造了一个,像一间小房子那么大的笼子。笼子分成256个鼠窝。这八只老鼠中,四只雄鼠,四只雌鼠。鼠笼中的食物与水非常充足,所以,这些老鼠便开始自由的交配,繁殖。大家想一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
“自然是老鼠越来越多,直到把所有的鼠窝充满为止。”
吴运,“这原是实验主办者的想法,但事实并不是这样。300天后,实验者发现,笼子里老鼠的数量达到620只后,繁殖的数量开始放缓。老鼠分出了家族,大家族抢夺小家族的生存空间。大家想一想,这是不是像我们人类,从天下为公的大同世界,转向了天下为家的小康社会?”
孔丘笑了,“有点像。”
吴运,“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雄鼠的责任本该是守护雌鼠,于是,各家族之间开始相互打斗,经过打斗以后,胜利者,越战越勇,而失败者却躲了起来。显然,失败者经受不起肉体和尊严上的双重打击,一蹶不振。胜利者开始欺负失败者的家属,没有法律限制的它们,越来越胡作非为。于是,雌鼠成为了幼鼠的保护者。再往后,雌鼠也放弃的抵抗,幼鼠被它们的母亲抛弃,并被所有的成年鼠欺辱,甚至死去。大家想一想,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墨翟,“他们没有人类的智慧,不懂得‘非攻’的道理,不懂得‘兼相爱,交相利。’”
吴运,“墨先生说得不错,但从人性的角度来考虑,应该是这样的:失败的雄鼠经过打斗,浑身伤痛,回到雌鼠那里,如果是人类的话,女人会通过理智给予男人各种抚慰。可是雌鼠还和过去一样,没有给雄鼠任何表示。雄鼠继续保卫雌鼠,直到有一天,雄鼠突然发现,自己付出的,远远高于得到的。于是,远离是非,躺平。”
孔丘,“所以要有男尊女卑。”荀况、韩非、表示同意。
吴运,“有些道理。接下来,强大的家族,越来越强大。老鼠本来是个体生活的动物,有独立性。但是,经过各种打斗,各个老鼠结成了群体,目的,当然是为了自身安全;因为,它们欺负了别人,别人也会找时机报复。这就好像人类出现了族群,国家等等。明白的既得利益者,害怕别人的嫉妒,糊涂的既得利益者,不知道身边将会发生什么。但群体行为的出现预示着‘一民’的现象。”
孟轲,“所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 饿其体肤 空乏其身。”
吴运,“不错,但是那些没有预备接受大任的,也需要生活。于是,出现了一群曾经被淘汰的老鼠,它们群居在房间的中央,它们不生育每天什么也不干,仅仅梳理自己的毛发。类似人类的隐士。它们抱团取暖,使强大家族的老鼠也不敢靠近它们。而当初老鼠的胜利者,经过这个变化以后,也开始感觉,为了一种毫无意义的胜利付出那么多,真的不值,也学起了躺平主义者。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即使解决了孔丘先生的问题,‘不患寡而患不均。’以后,群体动物也要生出事端来。因为,差异给人以希望,没有差异,动物就没有了追求。可以这样理解,充足的食物和无忧无虑的生活,对人类是一种腐蚀。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如果没有衣食之忧了,就会躺平,逐渐失去了欲望。”
孟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孔丘,“这就说明,没有等级,不懂秩序的动物,无法繁衍。说明周礼建立的制度是人类延续子孙的必然。”
韩非,“等级应该由能力和功绩来划分,否则,群体还会退化。”
吴运,“我比较赞同韩非的观点,人天生就有差异,用任何一种差异作为标准,都会使整个人类内卷。但我更赞同墨翟先生的观点‘非攻。兼相爱,交相利。’,要同时做到这些,必须保证多样化。失去了多样化,人类就距离灭亡不远了。因此,要想让老鼠继续繁殖下去,最好的办法是在试验的时候,将各种激进的老鼠,和躺平的老鼠,部分地移出实验。因为,激进的老鼠和躺平的老鼠都会破坏整个实验的多样化。笼子里的老鼠都学它们的榜样以后,一民就出现了,多样化就不存在了。人类社会不一样,人有思想,可以把自己的意识,写成文字,留给后代,这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一民’的现象。所以,人类必须发展言论自由的优势,才能让每个人时时看到不同的对手,以确定自己的存在。从个人角度来说,要想活得精彩,必须起起伏伏。所谓的文明,就是从肉体和物质生活的起落,逐渐变成思想的起落。老鼠没有这种意识,因此,几代以后,逐渐失去了欲望和交配的意识,选择独身生活。当雄鼠和雌鼠一个个躺平以后,群体的灭亡久不可避免了。到了第600天的时候,最后一只老鼠降生,不久整个群体消失。群体数量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2200只。这个试验给我们什么启发呢?”
孟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听吴院长这样说,言论自由才是保证群体繁衍的根本。”
吴运,“对呀,一个群体,不能繁殖后代,一切归零。因此,易经上说,‘天地之大德曰生’。资本主义的诞生,其实就说为了防止人类躺平而形成的一种文化现象。它充分利用了人类智慧的各个方面,将本来只依靠打斗来解决问题的那些精力,转化为创造物质和精神文明的动力。人类在欲望与节制之间生存,缺一不可。所谓的无欲则刚,是一种片面的说法,要是人人都无欲了,更大的麻烦就来了。资本主义,是用一只看不见的手,调动人类的欲望,再用普世价值观,节制人类欲望。这就是资本主义能够存在的理由。”
此刻,一位身形瘦小的老人站了起来,他说,“我记得,吴院长曾经讲过资本主义是怎样从无到有,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可是,记不太清楚了。吴院长能不能,再给大家说一说?”
吴运,“请问,这位是···?”
“在下晏婴。”
吴运,“久仰!好,我就给大家讲一讲资本主义是如何发展起来的。资本主义实际上是让那些,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人,通过金钱关系,有了联系,在有生之年,相互往来,达到互利共赢的目的。资本主义开始是这样的:假设一个村庄,每家都需要种地,喂养家禽,捕鱼,织布,砍柴等等一系列的工作。一旦大家形成了劳动交换,比如,一家专门种地,另一家专门饲养家禽,第三家专门养鱼,第四家专门织布。大家专门做一件事情后,精力集中,使得效率增加。每家的效率都增加后,大家的劳动强度实际上是减轻了,而得到的物质的品质更好了。这就形成一个小社会。此后,生意还会增加,比如旅游,开饭馆,开小卖部等等,越来越复杂。越复杂大家得到的好处就越多。因此,资本主义是用国民生产总值来计算增长速度。这个指标,实际上代表了资本主义调动起来多少积极参与交换的劳动。或者说,没能参与交换的劳动不算。也就是,过去那种,一家一户,什么都做,自给自足,不需要用钱购买别人劳动的部分,不属于国民生产总值的范畴。有了这个指标以后,就能够判断,一个政府把人民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多少。当然,这里所指的政府是资本主义民主的政府,这种政府用国民生产总值来衡量其功绩。供百姓在选举时参考。因为,土地和财产是人民私有的,调动不起来大家的积极性,是政府的失职。但如果是封建主义政府,那么就没有这个指数了。因为,封建制度下,土地和生产资料归寡头集团所有,计划经济,无所谓调动不调动。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否则饿死你。”
此时有人插话,“吴运先生能否解释一下,什么是国民生产总值?”
吴运一抱拳,“这位是···?”
“在下范蠡。”
吴运,“久仰大名,在下曾经派人与足下联系,几次都没有成功。这个国民生产总值是计算一年之内,一个资本主义民主的国家,创造出的所有价值。任何物质甚至是非物质,都需要将劳动变成有价值的东西。劳动没有变成有价值的东西,就称为躺平,它是计算国民生产总值时的零点。比如,一个荒岛,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种地,女的做衣服。每年男的要花1刀,向女的买衣服穿;女的要花1刀,向男的买粮食吃。这一年,该岛调动的总值就是2刀。第二年他俩结婚了,虽然女的照样要吃1刀的粮食,男的照样要穿1刀的衣服。但因为是二口子,就不用互相花钱买了,因此,这一年的调动值GDP是0。
十年后,他俩生了一男一女,离婚了。女孩归妈,男孩归爸。女家每年要花5刀,向男家买粮食吃,男家要花5刀向女家买衣服穿。这一年调动的总值就是10刀。
又过十年,男孩从外地找来一个媳妇,生了一堆孩子;女孩从外地找来一个女婿,也生了一堆孩子。人多,吃的多,穿的也多。男家要花20刀向女家买衣服穿,女家要花20刀向男家买粮食吃。这一年调动的总值就是40刀。”
晏婴问,“且慢,容我插一句。吴先生设想的这个系统极为复杂,而且越来越复杂。在当下,没有那么复杂的系统里,刑事案件已经很难解决了,倘若是变成这样复杂的一个社会系统,人人拥有自己的财产和土地,那么,刑事案件一定会飙升。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吴运,“由于系统复杂,所以,资本主义的法制比周礼更加明确,更加有效。原因在于无论君、臣,都按同一种规定约束。相反,倒是如今的这套‘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做法,解决任何问题都很困难。凡事都要看上级的眼色。我知道晏婴先生,为了除掉不法之徒公孙接、田开疆和古冶子,使用了一招二桃杀三士。真可谓千古奇谋,佩服佩服。但除此以外,吴某还要补充一句,如果有了真正的法律,人民的法律,那么,他们犯了法,就可以不征求上级的意见, 根据法律定罪。而且,按照刑法,不必一定是死罪,只要惩罚到位,解决问题就可以,这样岂不更好?”
晏婴,“确实,用法代替礼要更加透明,更加简单。用不着使用什么阴谋、阳谋。吴运先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晏婴倒要佩服你了。不过,法家制定的各种刑法,是否有些严酷?”
吴运,“法家思想目前刚刚兴起,对百姓严酷一些,是希望让君王能够接受。因此,法家思想难免偏颇。中山国的法律在制定过程中,基本上不考虑君王的感受。更多的考虑人民的感受。其实,无论是礼还是法,只要由人民做主,站在人民自己的角度来考虑,制定并完善之。那么,迟早会适合人民的需要。礼可以沿着习惯法的道路不断适应人民的需要。而法家希望的是按照成文法的道路发展。只有让民众充分参与的法律才能更加公平,公正,文明和有效。没有民众的参与的法律,仅由几个人制定的,无论是礼还是法,都只能是为某个独裁者个人利益,损害全体人民利益的条文。一旦因某种原因,独裁者失势,他也会成为受害者。这种在钢丝上找平衡的条文怎么能够长久?它只能对国家造成伤害,导致国家衰弱。”
晏婴,“吴院长想的很周全。很多问题我的确没想到。”
吴运,“晏婴先生可愿意留下来,为中山国制定更加完善的法律?”
晏婴笑了笑,“老朽已是风烛残年,没有这个精力啦。”
吴运,“那么,您老回国后,是否愿意与齐王建议资本主义改造?”
晏婴,“这个自然,即使老朽不说,齐王也会看到中山日报上,你我之间的辩论,他会和我商讨。吴院长希望齐国也能像中山国一样的强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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