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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深处想想。是我李慈、而不是别人的名字留在了史文的印象中,让他觉得那个该拿钱的人就是李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种感觉不错。是的,这种感觉很好。说真的,他越往下想,这感觉就越好--直到这感觉渐渐成为实实在在的证据。于是李慈马上把这个问题放到一旁,不去想它,因为根据他的经验:证据一旦成立,最好不要再去纠缠。
这样一来,他心安理得地放下了负担,可是还有一件琐事却总来干扰他的注意力:他当然帮过人家的忙--这一点已经成立了;可到底帮过什么忙呢?他必须想出来--这件事不想出来他就不能去睡觉;只有想出来才能让他安心。于是他想啊想啊。他想到了十多件事情--从可能帮过的忙,直到很可能帮过的忙--可是这些事情好像没有一件够资格,没有一件够分量,没有一件能值那么多钱--值得古德盼着能立遗嘱给他留下一笔财产。这还不算,他根本就想不起自己曾经干过这些事。那么,这个--那么,这个--究竟要帮一个什么样的忙,才能让一个人感激不尽呢?噢--拯救他的灵魂!一定是这件事。对,他现在想起来了:当初他曾经自告奋勇去劝古德改邪归正,苦苦地劝了他足有--他正想说劝了他足有三个月;可是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削减为一个月,然后又削减为十天,削减成一天,最后减得一点不剩了。是啊,他现在想起来了,那个场面不大好受,可是却历历在目,古德当时让他滚蛋,少管闲事--他古德不想沾盛德镇狗屁名声的光!
这条路走不通--他并没有拯救过古德的灵魂。李慈泄了气。不久,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挽救过古德的财产吗?不行,这办不到--古德是个穷光蛋。救过他的命?对呀。正是。哎呀,他早就该想到这一点了。这一次他总算走对了路,毫无疑问。顷刻之间,他的想象力就使劲转了起来。
在此后的整整一个时辰里,他呕心沥血,忙于拯救古德的性命。他尝试着历尽各种艰险救古德一命。每次救命行动都推进到了一个功德圆满的地步;就在他开始深信这一行动确有其事的时候,总会冒出一个细节来捣乱,把整个事情都搅成无稽之谈。就拿救落水的古德这个例子来说。这一次他劈波斩浪向前冲,把不省人事的古德拖上岸来,四周还有一大群人围观喝彩;可是,正当他已经把整个过程想好,开始把这一切作为事实记录在心的时候,一大堆拆台的细节却纷至沓来:这种事情,镇上的人们总得知道吧,马氏总得知道吧;自己的记忆里如果有这种事情,也会像打着灯笼一样照得清清楚楚,这又不是那种不足挂齿的小事,怎么会做完后还不知道帮了人家多大的忙呢。还有,到了这个地步,他才想起来:自己还不会凫水呢。
啊--有一点他从开始就忽略了:这件事必须是他已经帮了别人的忙却‘不知道这对别人的影响有多大’。唉,真是的,要找这样的事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嘛--比找其他事情容易多了。果然如此,不久他就想出了一件。好多好多年以前,古德眼看就要和一个名叫白茜的漂亮妞成亲,但是出于种种原因,这桩婚事后来还是吹了;那姑娘死了,古德依然是个单身汉,而且慢慢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瞧谁都不顺眼的家伙。那姑娘死后不久,镇子上的人就发现:她有一点野人(奴隶)的血统。李慈把各种细枝末节想了半天,感到他终于想起了一些与此有关的事情,这些事情一定是因为多年无暇顾及,已经从记忆中消失了。他似乎隐隐约约记得,当初就是他本人发现姑娘出身野人,也是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镇子上的人,镇子上的人又告诉了古德;他就如此这般地挽救了古德,使他免于和那个野人姑娘结婚。他帮了古德一个大忙,却‘不知道这个忙帮得有多大?’,说实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在帮人家的忙,可是古德明白其中的价值,于是才在临死前对帮助过他的人感激不尽,巴望着能留给他一笔财产。现在全都弄清楚了,事情再简单不过,他越想这件事就越觉得靠谱;最后,当他舒舒服服地躺下,心满意足准备睡觉的时候,这件事在他的记忆中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说真的,他还能隐约记得古德有一次对他表示过谢意。在李慈思考的这段时间里,马氏已经花了六千金刀币买了新房子,还给她自己买了一双绣鞋,此刻她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就在那天的晚上,那个跑腿的孩子,给镇子上的每个大户分别送去了一封锦囊,算上李慈,一共送了十九封。每封锦囊都和李慈收到的那一封如出一辙,无论是笔迹还是细节,所有信的落款都是史文,只是在有李慈名字的地方换上了其他收件人的名字。
整整一夜,那十八位本镇大户在同样的时间里,做了李慈夫妇做的相同的事情,他们集中精力,回忆他们曾在无意中给古德帮过什么忙。无论对谁来说,这都不是一桩轻松的工作;然而他们都成功了。
在他们从事这项艰苦工作的同时,他们的妻子都在计划花钱。一夜之间,十九位太太平均每人把那只口袋里的金币花掉了七千枚,加起来一共是十三万三千金刀币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看看天色已晚,平牟一拍醒木,收了道具,准备起身离开。那天,他得到了特别多的打赏。另外,两位儒生也给他打赏。平牟谢过大家后。一位儒生走了过来,“平先生,我俩希望能和先生一叙,不知意下如何?”
说着,他们指了指桌上的酒、肉、菜和饭。平牟说了一天书,的确是饿了,可是,他不喝酒,肉吃得很少。稍微犹豫了一下,“谢谢二位,只是我平日不饮酒,不知可否以水代酒?”
“没问题,我来介绍一下,鄙人闵子骞,这位是宰予。”
平牟,“久闻二位大名。”
闵子骞,“平先生怎知我二人的名字?”
平牟,“江湖上人们常常提起。二位是孔(孔丘)先生的高足。今天在下可真是孔子面前卖文章了。”
俩人对视,笑了笑,“平先生客气。”
平牟,“不知二位来中山国何事?”
闵子骞,“我俩奉师傅之命,来中山国购买农具。”
平牟,“为什么跑这么远来中山购买?鲁国没有吗?”
闵子骞,“鲁国的农具不是木制,就是青铜。青铜非常贵重,没有几家能够用得起。木制的容易损坏。但是,中山国生产铁,不但耐磨,而且价格合理。”
平牟,“噢,孔先生现在何处?”
子骞,“鲁国国君给了孔先生一片中都的实验特区,让他在那里以德治国。”
平牟,“看来,我和孔先生的理念不相同,难有机会相见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宰予,“我倒没有听出来,我感觉,孔先生和你,都是以德治国,只不过,你思考的问题更加细致,有很多内心的想法也思考过。”
平牟,“就是因为思考的问题过于具体,所以,理念上与孔先生不同。”
宰予,“这我就搞不懂了。”
平牟,“以德治国,是相信有些人经过教育以后,能够成为有道德的人。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人,所以,以德治国,就是一句空话。这就是我讲“盛德镇”的原因,几辈子修行,往往不敌一袋子金币。”
子骞,“那为什么说,孟轲说,‘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
平牟,“那是因为孟轲见识短。我可是见过不计其数的学人,读了一辈子的书,就为着货与帝王家,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要是读书外加思想教育能够让‘士子’安贫乐道的话,一千六百万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就不会拼了命的要回城了。平牟听到子骞这么说就来气。
宰予,“先生讲的那个《盛德镇》里面,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够称得上是有德之人。但他们又不是无德的坏人,的确让人费解。可是,说的又的确是那么回事。”
子骞,“我相信会有坚守道德底线的人存在,只不过我们还没有修炼到那个地步而已。”
平牟,“我不相信,即使是孔先生也难免俗,他出国去找工作的时候,不是也‘出疆必载质’给各国君主送礼吗?这其实就是腐败的根源。你要下级官员不贿赂上级官员,怎么可能?”
子骞,“给各国国君送礼,那不是应该的吗?就好像你去见父母,难道不带一些见面礼吗?”
平牟,“这可不一样,给父母送礼,你没有要求什么回报,可是,给国君送礼,你要求的是官职、国君的钱是哪里来的,还不是从百姓那里弄来的,用这笔钱给你当俸禄,合适吗?”
宰予,“那么依照平先生的意思,应该怎样做才对?”
平牟此刻有了一个想法,“能不能让诸子百家聚到一起讨论社会的问题?免得他们一个个找不到对手在那里自说自话。”他停了一下说,“要想做得公平公正,就要先弄明白,什么是大同社会,什么是小康社会。”
子骞,“这个吗,先生说过远古曾经有过大同社会,而现在这个叫做小康社会。”
平牟,“还有呢?”
子骞,“还有什么?”
平牟,“最重要的一点你忘了。大同社会是由人民选举产生领导,所谓‘选贤任能。’而小康社会是世袭制度,所谓‘大人世及以为礼,’也就是说,小康社会的接班人是指定的。是先王中意的人选。”
子骞,“这有什么不好吗?难道先王不比百姓聪明一些吗?”
平牟,“先王有可能比百姓聪明,但是他一定没有百姓了解民间疾苦,这样一来,他的聪明就失去了用场;无论他读什么书。”
宰予,“的确是,我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有敢说。”
平牟,“我知道宰予喜欢思考,但是,该说的事情,就要敢于说出来。被人讥笑,总比到时候把事情办砸了、出丑要好。如果,为了怕被耻笑,什么也不敢说,结果就是‘盛德镇’现象。”
子骞,“宰予,先生一直认为你喜欢睡觉,是因为身体不好?现在看来,你睡觉并没有耽误学业。”
平牟,“我知道很多大学者都喜欢睡觉。其实,那不是睡觉,喜欢思考的人,在沉思的时候,不愿意被人打扰。别人以为他心不在焉,像是睡觉,我说的对吗,宰予?”
宰予,“平先生似乎比我老师还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