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经济VS市场经济

作者:苏诚忠  于 2024-1-16 12:12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文史杂谈

‘望旦辩’出现的时间,比亚当斯密更早。只不过,古人讨论经济是把它当作政策推荐给国王,而不是作为学术研究。在古代,绝大部分政体实行的都是计划经济,或者说“指令型经济”,所以才需要亚当斯密对它开出第一枪。
中国人将所有生意的人称为商人,是因为商朝人注重贸易。但他们留下的文献太少。在中国,形成文字,有据可查的,关于市场经济的资料,是管仲在《管子》一书中提到的很多观点。由于在当时,观点新颖,而且实施效果显著,因此,孔子对管仲的做法,大惑不解,却又很钦佩。接下来是汉朝初年,司马迁在史记中写了一篇《货殖列传》,提出了自由市场经济的优点。然后就是刘安在《淮南子·齐俗训》中记述的“望旦辩”吕望与姬旦的辩论。(在刘安之前的桑弘羊,曾经提出过计划经济。)吕望就是姜太公,姬旦就是周公。这场辩论是否真实发生过,不得而知,因为刘安与他俩人相隔了一千多年。但是,辩论的本质就是讨论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孰优孰劣。只不过,他们讨论的不是从经济的角度来衡量,而是从政治稳定的角度来衡量。因为,本身处在极权体制,所有的经济政策都需要为政治服务。与刘安、司马迁同一时代的戴圣写了《礼运》。这些都说明汉朝初年,人们曾经从经济与道德两个方面讨论过商品经济与计划经济。但后来被汉武帝‘独尊儒术’压了下去,儒家崇拜的人物就是周公旦;辩论中的姬旦。刘安描写他与吕望的辩论,以及两个公国最终的结局,实际上是希望借此引起人们思考国运以及个人命运。不要听信董仲舒的一家之言。
最后,汉武帝‘独尊儒术’其实是选择了周公姬旦的主张,用亲情治理国家,任人唯亲。摒弃吕望主张用能人治理国家,任人唯贤的做法。(原文:太公望、周公旦受封而相见,太公问周公曰:“何以治鲁?”周公曰:“尊尊亲亲。”太公曰:“鲁从此弱矣!”周公问太公曰:“何以治齐?”太公曰:“举贤而上功。”周公曰:“后世必有劫杀之君!”《淮南子·齐俗训》)所谓用亲人,翻译成今天的话说,就是用信得过的人来治理国家。什么是信得过的人?就是听话的人,不给长官添乱的人。本来的想法是,这样一来,所有的经济活动井井有条,一切按照一个统治者的意志去做,就不会出差错。但实际操作的结果,却如吕望指责姬旦的那样:这种政策会导致国家腐败,尾大不掉,从内部烂起,最后经济垮台,政治崩盘。吕望的治国政策正相反,任人唯贤,也就是政府对经济不进行干预,任何人都能发挥自己的特长。但姬旦认为,这种做法,经过几代人以后,君主的血脉就会变更;或者说,最高统治者就不是当今公爵的后裔了。因为任人唯贤的结果,必定出现比世袭郡王能力更强的人。后来的事实证明两位公爵的预言都说对了。经过二十四代国君之后,齐国国君的血统被更换了,但它一路繁荣昌盛,先是成为春秋五霸之首,后又位列战国七雄,直到周朝结束。这段历史验证了托马斯·潘恩在《人权论》中的一句话“世袭的统治者,像世袭的作家一样,不合逻辑。”。而鲁国延续了三十二代,越来越穷,历经各种政治动乱后被楚国所灭。从这里我们能看出很多问题。
亚当斯密《国富论》出版于1776年3月9日,到今天也就是250年。可是,‘旦望辩’所分析的历史则有八百年的跨度。对比之下,我能够得到两条轨迹,一个是古代,经济变化缓慢时代,在八百年的跨度中的变化,另一条是近代,经济变化逐渐加速,在250年间经济变化的规律。
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用了很大的篇幅解释,为什么计划经济一定导致极权政治。没有极权体制,就没有计划经济;没有计划经济,极权体制也将瓦解。而在‘望旦辩’中,姬旦,任人唯亲的理论则告诉我们,想要保持一个家族的长久统治,必须实行计划经济。是保国还是保家,二者只能取其一。如果当年哈耶克知道‘望旦辩’的内容,他一定会引用这段历史作为他的理论依据。
凯恩斯主义的出现使得计划经济在20世纪初,大行其道。因为当时的经济危机是生产力过剩,消费不足。马克思给的药方就是:由于“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共产党宣言》”翻译成人话就是:资本主义创造的财富太多了,多到资产阶级用不了这些财富,所以才需要无产阶级出来帮助资产阶级使用,以达到共产主义。这个主义之所以在穷国被捧为圣经,就是因为它开了一张无限额支票。凯恩斯也看到生产力过剩的问题,他认为只有政府干预才能拉动消费。其实,所谓的生产力过剩,是因为没有做好市场调查。不是什么理论问题,而是技术问题;就如当今中国的房屋过剩一样。此外,正如很多学者指出的那样,凯恩斯的理论中没能重视科技创新的作用;科技创新是不可预见的unpredictable和偶然的contingency(见www.cosmosandhistory.org384CONTINGENT CREATIVITY AS NECESSARY Dan A. Dombrowski。)根本无法做计划。此外,有关官僚主义的危害,在凯恩斯的著作中也找不到。一旦人们懂得这些以后。政府投资的回报率就会明显的下降。这就是后来出现各种经济问题的原因;或者说,每当政府过度消费一种现象的时候,必定出现另一种人们不愿意见到的灾难,结果总是庸人自扰。按照索维尔的话说,“对于官僚主义来说,过程就是一切,而结果却什么都不是。”You will never understand bureaucracies until you understand that for bureaucrats procedure is everything and outcomes are nothing.--Thomas Sowell。为什么官僚主义者只注重过程?因为这些人吃的是程序的饭,程序越繁琐,耽搁的时间越长,他们的工作岗位就越稳定。反过来说,一旦办事效率提高,机构精简,这些人的饭碗就成了问题。事实上从古至今,一切计划经济的极权体制,走的都是这条路;也都是这样被拖垮的。在整个二十世纪,人们被社会主义理论所蒙蔽,没能看清,这个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官僚体制实际上是一回事,都是比权重的分配体系;国家越大,受害越深。最能骗人是一群高喊取消君主的,大英联邦成员,却推行着比英皇当年更腐败加权平均分配体系。直到哈耶克、索维尔等人看清了这一点后,市场经济才再次被人们认识。
当我们重新审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时,就会发现,当初,就是为了刺激人们从躺平状态,爬起来,焕发劳动热情,这才有了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就是用钱让人们关心周围发生的一切,寻找机会,努力工作。正是这股贪婪的精神,推动各行各业的发展。反过来说,一旦贪婪被抑制,劳动热情就消失了,创新也消失了,那就只能回到计划经济。计划经济导致贫困,是由于所有的回报都被权力者拿到,没有多少落到工作者的口袋。只要这些人还能让你相信,通过某种‘好的’政策能够变出钱来,他们在为你的福利而奋斗,就能把这个戏法继续玩下去。直到人们醒悟,重新回归躺平。
托马斯·索维尔说,“经济学的第一课是稀缺性: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完全满足所有人的愿望。而政治学的第一课,则是无视经济学的第一课。”从‘望旦辩’中,我们会发现,经济和政治是分不开的。当今高等教育最大的失败也许就是将政治学与经济学分成两个专业。当二者被分离后,一切矛盾的、可笑的事情就都出来了;这也许是计划经济支持者有意为之。美国的乱象来自各大学政治系的学者们,找不到新发现,于是乎寻找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来表明政治学的进步,(类似抽象派的艺术,以及语言学中的‘自生语法’)这种由政治推动的‘发明创造’,一定是未来的一场灾难。从凯恩斯-哈耶克与吕望-姬旦的两次辩论中,能够看出,凡站在民主立场的,都是先讨论经济,政治靠后,而站在君主立场的,都是先讨论政治,经济放到后面,甚至闭口不谈。因为君主们不必考虑钱是怎么来的;他们只考虑怎么发钱就够了。类似狩猎时代的经济,偶尔得到外财时,大撒币,等到没钱了,再搜刮民财。下面这首诗是中国人讽刺那些依靠搜刮,却发不了大财的人:“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古代是没有外财,所以,越来越穷。但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事情起了很大的变化,独裁地区的土皇帝,可以卖惨获得世界各国对其子民的援助。然后利用上述搜刮方式大发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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