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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打踏上中国的土地,我就被判处了十四天的“监禁”,无关我是不是罪犯,而在于我是病毒的潜在传播者。
我们这些害虫,等待着正义的来福灵杀死(这是很多年前的一首广告歌,词曰:“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那时,这首广告家喻户晓,人人会唱)。然而,很多年过去了,正义的来福灵早已不见了踪影,害虫却依然大行其道,堂而皇之的在世界各地残害善良的人们。
现在,我们这些潜在的害虫,回到祖国的怀抱,装出一脸无辜相,乞求祖国宽大处理,可是,明察秋毫的祖国早就看透了害虫的鬼心思,以十二分的警惕对付我们。虽然,深圳有一句著名的话:来了就是深圳人,但这句话不适用于我们这些害虫,深圳,要担当起正义的来福灵未竟的使命,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如果世界大同能以消灭我们这些潜在的害虫而实现,我倒是真愿意为此献身,因为,灭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而决不能“杀了夏明翰,自有后来人。”对于害虫,要赶尽杀绝,要斩草除根,要株连九族。
扯远了,其实,十四天的“监禁”,在生命长河中转瞬即逝,然而,却会在我人生记忆中留下难忘的一笔,这是多么宝贵的财富。
说它宝贵,是因为我一辈子是个良民,从来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因此,也从来没有尝过进局子的滋味,这一次,我要调整好心态,珍惜天赐良机,把这十四天的隔离权当是坐牢的体验,也算是弥补了这辈子没做过牢的缺憾。
我没有革命先烈为了革命事业愿把牢底坐穿的高风亮节,十四天体验一下就行了。可现在还不是我说了算的时候,据说,如果在我们这批乘客中查到有感染者,很有可能会殃及所有人,也就是说可能会“加刑”,由十四天加到二十一天甚至更长。果真那样,我就要在隔离酒店过年了,我那可怜的年迈的多病的父母就只能孤独的过一个无人陪伴的春节了。
很不幸,据说,我们这个航班已经查出一个无症状感染者。隔离期间,消息极为闭塞,不知是官方故意隐瞒还是觉得没必要向我们这些害虫通报,我得知我们这个航班查出一个无症状感染者还是从境外朋友那里获悉的。进来的第二天,洛杉矶的朋友就告知了我这个不幸的消息,我马上向每天来查房的工作人员确认,他们三缄其口,再询问相关政策,是否如果查到我们之中有感染者就会延长隔离时间,依然不予正面回复,都是一套官话:不知道,等上面通知。我现在深深体会到了那些囚徒盼望自由的心境了,而那些囚徒,还有立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我们这些瘟疫的“囚徒”,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减刑的机会,只有加刑的可能。
有人说我们像是坐牢,其实也不尽然,首先,监狱没有酒店舒适,我们隔离的酒店,尽管谈不上豪华,但干净整洁,装修一新,设备齐全,我尤其赞赏这家酒店的洗澡水,一打开花洒,一股水流狂泻而出。我住过无数酒店,包括豪华的星级酒店,都没有见过这样痛快的水流,水流不仅宏大,水温也十分惬意,每次我都把水温调到很热的位置,加上喷薄而出的水流,洗澡简直就是无比享受。其次,监狱要劳动,而我们四体不勤,饭来张口,一日三餐由狱警,不对,由保安送到门口,他们敲门,要我们应答才肯离去。我们戴好口罩和手套,在猫眼里窥探一番,确认是送餐,才打开房门取进来,我们现在已经不仅是害虫,还是寄生虫和懒虫了。再次,监狱不收费,我从来没听说过哪家监狱抓了犯人还收费的,白吃白住都没人愿意去。而我们每天要交400元,包括吃和住。也有人对隔离收费抱有微词,称,既然是你政府强行隔离,又不是我自愿,就应该由政府买单,你把囚犯抓进监狱,怎么没见你收费呢。由此,给了我灵感,我们国家何不进一步改革开放,勇于创新,以敢为天下先的勇气和智慧,把监狱改造成社会主义新监狱,市场化运作,改变以往全世界通用的免费监狱模式,每个犯人进来都先收一笔押金,然后,以天计算,每天按照普通酒店标准收费300元(不含早餐,餐费另计),这样,既可以为国家节省大量费用,还可以增加创收,又可以让犯人懂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中国没有免费的监狱,既然犯法,就要付出代价,包括金钱的代价。这样,罪犯在犯罪之时,多少会考虑成本,如果犯了重罪关上十年二十年,房费付不起啊,这多少会减少犯罪量。我粗略估计一下,仅此一项每年就可能会为国家创收数百亿人民币,提高GDP百分之一个百分点。第四,监狱每天有放风时间而我们没有,我们的隔离酒店更像监狱里的关禁闭,我只能像小萝卜头一样,趴在窗子的铁栏杆上,眼巴巴望着街上自由行走的车辆和人流,却没有看到一只蝴蝶。第五,监狱犯人每天不挨枪,而我们每天早晚头上胳膊上必须挨两枪,打完了还问你有没有不舒服,还警告你如果不舒服要马上报告。第六,监狱是几个人一个房间,而我们是一个人一个单间,避免交叉感染,让害虫彻底孤立。
不管隔离酒店像不像监狱,我们像囚徒却是千真万确的,或者至少像“双规”,要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对你潜在的病毒传播者身份进行调查和说明。现在,社会进步了,我们这些瘟疫的“囚徒”也有尊严了,据我的一个邻居讲,当年他坐牢时,受尽折磨和侮辱,一个狱警把他像狗一样唤过来,指了指自己的皮鞋,他就像奴才一样,跪在地上,拼命地为狱警擦了起来,擦好了,还没等他起身,狱警一脚就把他踹翻在地。我们是社会主义条件下的瘟疫新“囚徒”,我们绝不会受到那样屈辱的对待。如果说我们是害虫,也只是潜在的害虫,十四天隔离结束后,“借问瘟君欲何往?”老子回家好过年。
2021年1月26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