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最残忍的杀人魔,曾逃脱追捕20年

编者按：一边是快意恩仇，一边是血雨腥风，逍遥法外的狂徒，在历史长河转瞬而逝，江湖上却写满了他们的传说……

如果要列举人类近现代史中有案可查的变态连环杀人狂，安德烈·齐卡提洛的大名一定名列前茅。这个秃顶的乌克兰中年男人在1978年—1990年间连续杀害了56人，甚至被警察第一次抓住后仍能全身而退，继续疯狂犯案。他的作案对象多是些儿童和妇女——甚至连10多岁的男童也在他的“狩猎目标”之内；他的杀人手法令人毛骨悚然：肢解尸体、解剖器官、连捅被害人几十刀……他的作案动机令人作呕：自卑而且性无能的他把杀人当做解决生理需要的最佳途径，掏出受害人内脏的时候“突然得到了无与伦比的高潮”，尸体喷溅的鲜血则让齐卡提洛感到“前所未有的逾越与放松”。

齐卡提洛早已在20多年前被枪决，但其犯下的累累罪行今天看来也令人脊背发凉。哪怕仅从介绍案情的文字中，仿佛也能听到受害人凄惨的哀鸣和齐卡提洛野兽般的咆哮。这样的情节，或许最顶尖的惊悚恐怖文学作家也无法在脑海中构思出来。善良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这句话并不假。

齐卡提洛犯案的环境也十分特殊。作为一个极权国家，苏联对基层单位和民众的控制程度是很高的，而在其教育和宣传中，一直强调意识形态的纯洁性、革命性和集体主义精神，排斥对“私欲”的追求。但变态杀人狂却同样诞生在了一个与西方俨然不同的“理想社会”当中，甚至变本加厉。齐卡提洛的一生横跨了从斯大林到戈尔巴乔夫的大半个苏联时代，对他的审判甚至延伸到了俄罗斯的叶利钦时期，这些故事也是对波澜变幻的俄国史的一个脚注。

一．心魔

变态杀手并非天生，而是由其生活环境和个人经历造就的。齐卡提洛童年和青年时代的遭遇或许可以让我们一窥他的“心魔”所在。

在齐卡提洛出生的1936年，乌克兰尚未走出1932-1933年大饥荒的阴影——这次饥荒夺走了600多万人的生命，其中包括齐卡提洛从没见过的哥哥。他的父母一直说，哥哥是被疯狂的饥民当做食物吃掉了。对于这位未来的变态杀人狂而言，童年是灰色的：毫无生气的乌克兰大地、食不果腹带来的瘦弱身体，以及总是崩着脸的妈妈带来的压抑空气。

1941年卫国战争爆发后，齐卡提洛的父亲参军后在战斗中被俘，乌克兰也在德军凌厉的攻势下被占领。从5岁开始，小齐卡提洛就不得不跟着母亲东躲西藏，蜷缩在阴冷的地窖和水沟中：残暴的德国兵就在不远处烧杀抢掠。

但在战火中，这对可怜的母子并没有得到特殊庇佑：1942年的一天，一群德国兵冲进了齐卡提洛躲藏的地下室中，并当着他的面轮奸了他的母亲。第二年，齐卡提洛得到了一个有着德国血统的妹妹塔季扬娜……有不少人推测，齐卡提洛后来的性无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或许就是来自战争时期这种无法弥补的毁灭性创伤。

战争结束后，齐卡提洛得以恢复学业。在学校中，齐卡提洛的表现就如同一个“双面人”：身体瘦弱的他经常遭到同学的欺负，心中的自卑感愈发加重；进入青春期后，对异性已有懵懂渴望的齐卡提洛发现了一个令他崩溃的事实：他患有长期性的阳痿。虽然他当时还没有和任何一名女性有过身体方面的接触，但这种病症仍然让他觉得抬不起头，甚至连心中暗恋的女神也不敢去大胆追求。

但另一方面，学习却成为了他缓解压力的突破口。他尤其钟爱俄国文学，成绩极其优秀，还在政治上追求进步，很早就加入了共青团，成为校团委的一名书记。他似乎努力想让自己阳光起来，忘记身体上的缺陷和生活中的压抑，但这一切却并没能扼杀他内心深处的“心魔”。就在齐卡提洛18岁的时候，未来让他成为变态杀人狂的那种可怕潜质第一次爆发了。

1954年3月，妹妹塔季扬娜的一位朋友来家里做客，临走之时已是深夜，齐卡提洛便负责把这个小女孩送回家。但在半途上，齐卡提洛却突然兽性大发，将女孩扑倒在地试图进行猥亵——这或许是他多年压抑的一次爆发。在90年代的审讯过程中，齐卡提洛回忆，他并未得手，但看着女孩苦苦挣扎的过程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感”。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正常的男人”。在那天的夜色之下，这个18岁的少年第一次变成了一个魔鬼。

二．爆发

或许是因为害怕，塔季扬娜的那位朋友并没有告发齐卡提洛的不轨举动，这让他心中的恶魔得以继续生长。齐卡提洛那副“双面人”的样子也成功瞒过了身边的所有人。1954年，他以优异成绩从高中毕业，虽然在大学的入学考试中落榜了，但他还是进入了一所职业学院，经过培训后成为了一名通讯工人。

参加工作后不久，齐卡提洛就恋爱了。不过当两人感情进入“实质性阶段”的时候，齐卡提洛的生理缺陷却在床笫之欢中暴露无遗。他到处寻医问药却毫无结果，女友对他的态度由耐心和同情逐渐转入鄙夷——他是一个“硬不起来”的男人。这段感情很快宣告破裂。

生活上的重击让齐卡提洛格外苦闷，他选择加入苏联军队，希望与世隔绝的军营环境能帮他冲淡这一切。客观地说，他在军队中的表现很不错，虽然性格有些孤僻，但在训练中能吃苦，各项成绩都十分优秀，不仅被评为先进士兵，还入了党。不过，3年的服役生涯很快就过去了，离开军队的齐卡提洛又要直面冰冷的世界。

回到老家的齐卡提洛很快就遭到了当头一棒：他与一个离过婚的少妇打得火热，没过多久就少妇失望地发现了恋人那不堪启齿的小秘密，随即摔门而去。更过分的是，这个喜欢嚼舌根的女人很快让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情，被闲言碎语压得抬不起的头齐卡提洛选择了上吊自杀，但最终被母亲和妹妹从死神手上救了回来。

万念俱焚的他离开了老家，来到了南边的顿河畔罗斯托夫讨生活，并最成为了中学的语文教师。看着少不更事、清纯可人的学生，邪念再次出现在了齐卡提洛的心中。1973年夏季的一天，齐卡提洛在学校的游泳池里猥亵了一名15岁的女学生——就如同1954年的第一次犯罪一样，对方挣扎的模样让他得到了“无穷快感”。很快，齐卡提洛“猥琐教师”的名头就在学生中风传……1978年，齐卡提洛终于东窗事发，被找上门来的家长群殴一番后踢出了教师队伍。

不过，齐卡提洛不再是自卑不已的内向青年了，在学校的几年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要继续在孩子身上寻找这种“快乐”。1978年12月，齐卡提洛的变态心理终于达到了总爆发。

三．风雪之夜

在罗斯托夫以南一座名叫沙赫蒂的煤矿小镇上，无事四处游荡的齐卡提洛发现了一个令他感到兴奋的目标——一个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9岁小女孩。他很快以一副“和蔼叔叔”的面孔走上前去，说想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玩伴，又塞给小女孩很多糖果，将其诱骗到自己的出租屋内。当大门关闭的那一刹那，“和蔼叔叔”变成了凶狠的恶狼，一把扑向了懵懂无知的女孩。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密闭空间内，受害者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不过，正当齐卡提洛脱下裤子准备进一步性侵时，他失望地发现自己的生理缺陷仍然没有任何改观。趁着齐卡提洛走神的时候，小女孩奋力挣脱了他的魔爪往门边跑去，被彻底激怒的齐卡提洛操起桌子上的一把利刃，向女孩的肚子连捅三刀。

在后来的审讯中，齐卡提洛回忆，自己当时没有感到一丝的害怕，情绪由暴怒转向狂喜，被害人喷溅的鲜血让他感到“兴致盎然”。齐卡提洛甚至还提到一个细节：女孩的嘴巴一直在动，仿佛在说些什么，不过他没有产生任何怜悯之心，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就如同一个精彩的哑剧”。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之际从亢奋中渐渐冷静下来的齐卡提洛开始清理犯罪现场。他先摸了摸女孩的脖子，发现还有轻微的脉搏，随后便用双手将受害者彻底掐死。为了销毁罪证，他扛起女孩的尸体，在冰天雪地中扔到了附近的格鲁舍夫卡河里……

随后的几年内，齐卡提洛没有继续杀人——因为他在雪地上留下的血迹曾引起过警察的怀疑。但在梦中，那天的场景如同电影般一次次在他脑海中重现。他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只有杀人——尤其是杀害弱者时，自己才能感受到那前所未有的快感。

四.杀人机器

1981年9月，沉寂三年的齐卡提洛再次开始了犯罪。他在罗斯托夫图书馆里搭讪了当地有名的“交际花”拉瑞萨·卡臣科——这名17岁的女学生以私生活放荡不堪而著称。在卡臣科看来，眼前这个其貌不扬却手握钞票的中年男人无非是又一个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低三下四想花钱买春的可怜瘪三而已。但这位女孩恐怕没有想到，自己才是这天晚上真正的猎物。

齐卡提洛带着卡臣科走入了一片顿河边的一片树林之中，随即将女孩按倒在地，发疯似地将她的衣服撕得稀烂。在秋天月夜下的齐卡提洛彻底变成了一头野兽。哪怕人已经死了，他还是要通过蹂躏尸体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欲望，并且惩罚这个敢于还手的“恶毒女人”。还用树枝进一步蹂躏尸体，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跑掉 ，留下一堆在萧瑟落叶中的残缺遗骸。卡臣科最终在第二天被清洁工发现了，据说这位女工被眼前的一幕吓瘫在了地上，甚至患上了轻微精神病；前来勘察现场的年轻警察的表现并没有好多少，不少人都在一边呕吐不止，神情恍惚。甚至在案情分析会之初，还有人认为这是一次野兽袭击事件，直到详细的勘察报告出来后才最终确定是人为。

1982年6月的一次凶杀则彻底拉开了齐卡提洛作为变态杀人狂的序幕。他当时在罗斯托夫的一个建材工厂当采购员，工作的日常就是在外跑业务。如此便利的条件更是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街头巷尾寻觅目标。这次他瞄准了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看上去是从市场采购一番准备回家的13岁女孩。他悄悄摸摸地跟着女孩身后，然后在经过一片僻静树林时下手了。

齐卡提洛这次的作案手法更加凶残：面对反抗挣扎的女孩，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尖刀，然后发疯似地向被害者狂捅。根据后来的尸检报告现实，这个可怜的女孩身上一共中了20多刀，血早已流干了，最可怕的是：凶残的凶手直接用刀将被害者的眼睛挖了出来。根据后来对齐卡提洛的审讯报告显示，他这么做是因为迷信：很多人都说，死者的眼中会残留凶手最后的影子。类似的残忍手法他在未来的作案过程中还会多次重复。

采购员的身份给了齐卡提洛绝佳的掩护

在随后的3个月中，齐卡提洛连续杀害了5人——都是未满18岁的孩童或少年。1982年的年底，齐卡提洛在又一次凶案中刷新了自己的残忍记录：他对准一个10岁女孩连捅了50多刀。进入1983年后，齐卡提洛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状态，连续作案10几起，每次的手段都更加触目惊心。甚至连男童都成为了他残杀的对象：1983年12月，一个14岁的男孩被齐卡提洛诱拐杀害，身中70多刀。齐卡提洛后来供认称，他对这样的行为“乐此不疲”。

五．艰难缉凶   

连续的凶案在罗斯托夫地区引起了巨大恐慌，关于“变态杀人狂”的传闻不胫而走，人人自危。特别是对于有小孩的家庭而言，凶案的针对性更令人脊背发凉——甚至连大白天也不敢让孩子一个人出门。许多迷信的人则认为，这可能是“吸血鬼或是巫婆”在作怪。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岂容凶手破坏这太平盛世？莫斯科迅速派出了以米哈伊尔·费季索夫同志为首的专案小组，奔赴罗斯托夫协同当地警察调查这一系列凶杀案。临行前，费季索夫向上级庄严保证：一定会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当然，苏联警察的粗糙的办案手法导致一批无辜者被判有罪，真凶逍遥法外

雷厉风行的费季索夫迅速展开了行动，他一方面命令罗斯托夫各学校加强保卫工作，派出更多巡警在街道、车站进行巡逻，对行踪反常的嫌疑分子进行调查和抓捕，另一方面抽掉最好的法医，对多具被害人尸体进行重新检查。根据多方结果，专案组最终确定，发生在罗斯托夫和附近地区的凶案做并案处理，均为一人所为。这相当于从官方角度证实了连环杀人狂的存在。

不过苏联下级警察部门的工作却很不得力：为了完成任务，审讯部门先入为主地在犯人或是监视对象中进行了一轮筛选，对有精神问题或是恋童癖倾向的人重点关照，随后就大搞刑讯逼供……在酷刑之下，有几名年轻犯人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只求死个痛快，还有几名嫌疑人干脆撑不住自杀了。罗斯托夫方面本想草草结案，但齐卡提洛却很不给面子地再次开始疯狂屠杀……

如果在1984年，你邀请一个罗斯托夫人——尤其是年轻女性去城郊鸟语花香的飞行员公园游玩，那么可能会被对方猛扇一个耳光，怒斥你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或者干脆把你扭送警察局。因为就是在这个地方，齐卡提洛在几个月时间内连续杀害多人——其中2名女性是在同一天遇害的。更可怕的是，在盛大的五一劳动节庆典后没几天，他又用残忍手段杀害了一对母女。光是在8月份，奇卡提洛的手上就多了5条人命——他还不断“升级”自己的虐杀方法，一开始捅刀时故意绕开要害部位，慢慢折磨受害人，待其满足欲望后再杀死。

齐卡提洛的故事后来被改编为小说、电影《第44个孩子》

不过，经常在罗斯托夫街头——甚至是闹市区尾随孩童或是女性的齐卡提洛还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9月13日，当他试图在公共汽车上对一名青年女性揩油之际，被两名便衣当场抓住。在随后进行的搜查中，警察从齐卡提洛的背包中找到了一把小刀和一把砍刀，还有一捆绳子和凡士林。这完全符合作案工具的特征，齐卡提洛被列为重要嫌疑人。不过，苏联落后的刑侦检测技术救了这个杀人狂一命：在抽取齐卡提洛的血样后，警察们发现他是A型血，而遗留在案发现场的血迹和精液都显示凶手是AB型血。这其实是因为齐卡提洛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血液中的B抗原体经常显现不出来，需要精度更高的手段才能准确测定。最关键的物证对不上，进一步的审讯和定罪也就无从进行了。在监狱里呆了三个月后，齐卡提洛奇迹般地全身而退。为了完成破案指标，苏联警方将之前的连环杀人案件扣在了一名患有精神病的青年犯人身上，再次宣布“胜利结案”。

齐卡提洛在1985年的上半年十分低调，看来被怀疑和入狱的经历还是对他产生了一定震慑。不过从当年8月起，这个杀人狂再次伸出了魔爪，一口气夺去了两条生命。在随后的时间内，他开始近乎癫狂地作案，似乎是想“弥补”之前“隐忍不发”造成的压抑。齐卡提洛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嗜好暴力的“瘾君子”——只有更加血腥残忍的杀人方式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满足感。他还曾在一栋公寓楼内将杀害的女孩肢解，随后将残肢藏入下水道。当这些碎块发臭以后凶案才被发觉，随即引起了整个住宅区歇斯底里的大恐慌。齐卡提洛后来的供词称，他对肢解的过程精益求精，甚至专门研究过医学方面的著作，购买了大批工具。他将这样的事情看成是“令人愉悦而且精妙的实验”。

连环杀人凶手“重出江湖”无疑狠狠地扇了罗斯托夫警方一个耳光——这说明之前的两次结案是彻头彻尾的冤案。不过警察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此一个变态罪犯，用一般的刑侦手段根本无法捉摸其行动，他的行凶既无明确对象，也无可追溯的物质动机。万般无奈之下，重建的专案组只好求助于一位名叫亚历山大·布哈诺夫斯基的精神病学专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苏联警方其实很忽略心理和精神研究在刑侦方面的作用的。在这群警官看来，自己是高大威猛的正义卫士，整天和一帮“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医生打交道成何体统。

不过，正是布哈诺夫斯基明确了案件的侦破方向。在研究了全部卷宗——尤其是尸检报告以后，这名专家勾勒出了一幅精确的凶手心理轮廓图：这是一名中年男子，童年孤寂残缺，对女性的凌辱显示他很可能是一个性无能患者。其作案地点遍布罗斯托夫州各地，说明其职业很可能不是久居办公室的文员，而是需要经常出差的外勤岗位。

六．52次死刑

1990年11月，当齐卡提洛在一片森林中又完成了一起凶杀后，他逃离现场的诡异行为被一名巡警发现，随即再次进入了警方关注的视线。在对这个奇怪中年男人的跟踪中，警察发现了越来越多符合那张心理轮廓图的特征：他不停地在车站、书店、咖啡馆和汽车上与女性和儿童搭讪，表情和眼神都十分不正常，甚至经常动手动脚；齐卡提洛供职于一家汽车工厂，担任的又是采购员的角色，需要经常外出，在罗斯托夫州各地跑业务；在热闹的单位中，齐卡提洛的领导和同事们对他的了解十分有限：因为这个人习惯独来独往，性格十分孤僻。

终被逮捕的齐卡提洛

在综合多方信息后，罗斯托夫警方对齐卡提洛进行了再次抓捕，并直接将其移交到州国家安全部的特别监狱。“二进宫”的齐卡提洛倒是表现淡定，一直辩称自己是无辜的。但布哈诺夫斯基医生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加入了审讯，利用其娴熟的专业知识在很短时间内就击溃了连环杀人狂的心理防线。齐卡提洛在歇斯底里中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不需要任何刑具，甚至不需要言语上的恐吓，这个戴着眼镜的瘦弱医生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办成了无数警察10多年都没有办成的事情。这就是心理学和病理学在刑侦上的巨大作用。

不过令最资深的警官也想象不到的是，齐卡提洛不仅对警方有关30多起凶杀案的指控照单全收，甚至“额外”供认了20多起新的惨案，还亲自带着警察到案发现场寻找尸体和罪证。齐卡提洛对警方的长时间讯问感到很不耐烦，直接要求给他一叠稿纸，然后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把自己的作案过程和心理感受写了下来。对于警方的录音取证要求也“爽快”地答应了。随着更多新技术的采用，苏联方面得以正确判定了齐卡提洛的血型——完整的证据链终于构成了。

齐卡提洛对所有指控照单全收，甚至还供认了一大堆没有被发现的案子

对齐卡提洛的审判一直持续到了俄罗斯时期。随着媒体控制的进一步放开，“罗斯托夫变态连环杀人狂”的故事在全俄引起了巨大轰动，庭审过程更是成为了当年的热点事件。齐卡提洛在公堂上的表现同样令人惊讶：他会突然脱下裤子，一再强调自己不是个阳痿早泄的性无能；他会突然大声回忆童年的悲惨遭遇，甚至声称自己一家人是“政治迫害的牺牲品”；有时他又会变成曾经的优秀士兵和先进工作者，高唱军歌和革命歌曲……他的这种恍惚表现曾引起了争议，有人认为他可能是个精神病，甚至要求免于对其的刑事处罚。但主审法官阿库布扎诺夫根据精神鉴定的相关资料指出：案犯在杀人时并非无判断能力的疯子，他必须承担他的一切罪行。1993年10月，法庭正式宣判齐卡提洛死刑。在庭审的总结时刻，阿库布扎诺夫死死盯着齐卡提洛说道：“死刑是我能给你的最高刑罚，我要判处你52次死刑！”

法官说的52次死刑，指的是齐卡提洛已经被证实的52次凶杀案，但根据他的供词称，他一共杀了56个人，剩下4人的遗体却再也无法找到了……很多受害者的家属泣不成声，他们中的一些人等待这一天足足等了10多年，那些天真的孩子本该有着阳光的童年，本该快乐地长大成人，却不幸殒命于这个杀人狂之手。

1994年2月14日，齐卡提洛被执行死刑——一发马卡洛夫9毫米手枪子弹洞穿了他光秃秃的脑袋，这个20世纪著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宣告伏法。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