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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的权威
在北京崇文门有一段城墙公园,那是拆除北京城墙后留下的一点遗迹。当时北京市长彭真下令拆除这座度过了600年的古城,要为高级干部在城基上盖一片高层住宅。中国建筑界的领军人物梁思成教授去请求市长千万不要拆这座中国的文化遗产,他还在报上登载了他的城墙公园的图样,那将是世界唯一的环城墙公园。但上级坚持要拆。那时没有民工可用,也没有承包商,就下令大学生去拆。几十公里的城墙砖拆了放到那里?
我只知道钢铁学院是让学生把城砖背回学校,建了一座50米的游泳池。那48斤重的大砖的确让那批学生累得不轻,游泳池建好后,后勤部门就把它当了存储大白菜的仓库。后来在上面盖了大楼。
时光过去了69年,接班的北京领导不知从哪里得知这城墙是个宝贝,就想法让市民贡献当年拿去的城墙砖,可惜,只收集到一些破烂的残砖,修了那座遗迹公园。说到遗迹,一般是遭到战争破坏,或是风雨的侵蚀,而北京城墙是遭到人为破坏的。
二战以后,欧洲不少国家,特别是德国,在废墟上重建起了被炸毁的古建筑,如教堂,宫殿等,那是按原来的图纸,捡起碎砖瓦,一片片地回复了往日的模样,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他们的文化遗产,而我们却在一道命令下拆光了。
可怜的是,我们的建材专家不知那些古砖是如何造成的,就算是打算恢复,也是不得其门而入,你可以去看看再建的永定门城楼,和原来的照片比较一下,差距不是一点。那种辉煌的气势完全没有了。就如同盗版书和正版书的差别一样。
又过了几年,还是这位北京领导,想把这个城市变成水晶那样纯净,于是又下令把所有坏人赶出去,就是地富反坏右。于是首先是一列列专车将各劳改场的劳改犯往黑龙江送,这可忙坏了那里的劳改局,匆匆在荒原上建起一座大劳改场,规模是120万亩耕地。可怜的是,那片荒原除了草,什么都没有,所以就拿水泥板盖监舍,在阳光下大片灰白色的长排监舍倒也不难看。可是,三米高,手指粗的三棱草一望无边,根本不是安置劳改队的地方。于是,又在一道命令之下,全部劳改犯,连同管教人员及家属,还有解放军,又匆匆往最远的地方赶。把粮食,农具和牛马都扔下了。这就应了一句老话,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这件事干完了,再将五类分子往家乡赶,于是,一列列专车往南方开去。这些被扫地出门的老人(他们的子弟在工作单位干活)拿着小包和路条,到了家乡,验明身份,算是被当地村领导收下了,然后是强制劳动,但是不分地,不给房子住,叫他们坐在地上。然后叫他们的孩子拿钱盖窝棚和买粮食,不知没有孩子的那些老人怎么活下去的,这里只讲一对老人的下场。
扫地出门是这个办法是从苏联学来的,当年的列宁下的命令是消灭富农,枪毙一批,没收财产,集体送到远东森林,没收财产,他们之中只有最强壮的年轻人才能活过冬天。在中国,倒没有集体处决这些五类分子,可是怎么活下去呢。
所要介绍的这一对老人,丈夫是国民党联勤总部一个被服厂的厂长,他冒着被枪毙的危险将工厂连同10万套军服完整地交给了解放军(他收到命令炸毁工厂),此举当然受到欢迎,所以按起义将领安排了工作,就是培养准备接收上海工厂的军代表。担任技术干部学校副校长。
看起来是很光彩的身份了,但是到了1955年,按规定戴上历史反革命的帽子,下放到车间当工人。这样也好,至少有口饭吃,但是到了1966年,也是按规定被扫地出门,到家乡劳动去了。这对老夫妇,只得靠两个孩子花钱盖了一个小窝棚,每月寄钱买粮食。老妻当年就绝望而死。老头一直活了10年,到1978年死于白血病,原因就是在乡村熬制胶水,没有任何劳动保护,死于苯中毒,和白沟制鞋女工一样的死。
在新时期,1982年,得到平反,结论很妙,:在解放前后为我党做了一些好事,恢复革命干部身份,工龄连续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