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与渣

钢与渣

这不是一册冶金方面的专业书，是苏联时期的一本小说，说的是在大时代里人们不同的归宿。人的发展有三个条件必备，环境，资质和勤奋。环境好，一般的资质也可能有一定的发展，甚至很大的发展，不少纨绔子弟当官当商人的例子不少。资质当然重要，但没有好的环境，再好的资质也无从发展。拿破仑被困死在一个小小的厄尔巴岛上，就是那里根本没有发展的空间。而勤奋这个因素倒是可以有话可说，一个拉小提琴的中国人到了美国，没有办法，就到街上拉提琴，因为在那里，没有伸手要饭的，只有靠表演才能得到路人的施舍。旁边有一位黑人鼓手，坐在凳子上打鼓挣一点饭钱。这个中国人想，不能总是这样拉呀，他攒了一点钱，想法到艺术学校求学，再苦练。十年以后，他已是有一点知名度的提琴家了。有一天路过他当年拉提琴的地方，那个鼓手还在原地打鼓。如果三个条件都具备，必有远大前程。

这篇短文也想说我认识的两位大学生的道路。那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好像是在一个展览会上遇到一位年轻人，是北京有色研究院的，他是老乡，谈了他的工作，又应他邀请到他家。其实，就是他的单身宿舍。那时他正在开发一种宝石加工项目，缺一点资金，我给了他一点小小的帮助。不久以后，他来信说已到深圳开发镍氢电池，恰好我也到那里办事，顺便去看望他，在莲塘的一间不大的房间里见面的，知道有了一点进展，但条件还比较差，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室。我感到他找到了一项很有前途的项目，因为那时国际上刚出现传呼机，可以显示来电号码，另一种就是大哥大，像砖头那样的东西，就是手机的前身，但极端昂贵，每台要两万多元。所以，有钱人喜欢在大街上边走边在耳朵旁举着，似乎当今在街上开着一辆玛拉沙帝。但是那个砖头块里面的电池就是他在研制的，所以，我很为他的未来高兴。又过了几年，看到报上说他开发汽车了，还说他的电池厂已是世界最大的厂家之一了。又过了几年，知道他已是我国最具代表性的资本家了，他的产品就是新能源汽车，而且BYD的电动公共汽车在国外很有点地位。

所以，这个年轻人满足了上面提到的三个条件，环境，北京和深圳，是我国最具发展能力的地方，资质，受过高等教育，应该有不错的智商，勤奋，从他一步步往高处走到了今天，肯定很努力，再加上方向正确，所以，必有远大前程。

另一位也是青年人，也是几乎在同一时期，我收到他的邀请函，到国际饭店去参加他的技术发布会。他告诉大厅里的众人，一个新的热力学上的理论出现了，就是他的顾氏循环。在热力学上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卡诺循环，全世界科技专业的大学生是必修这个理论的。现在中国的一个年轻人居然提出了新的理论，当然要起轰动效应了，然而就在此时，大厅里有人当面提出，顾先生，你的发明不就是一种新的制冷剂吗。会后，他请我吃饭，地点就在一位老先生的家里，吃的是涮羊肉，而且桌子就靠着床边。他希望我能帮助他找一点资金。对于卡诺循环，我倒是懂一点，但对他的循环，我无话可说。不久。报上有报道，他的新制冷剂获得专利并和有关企业签订了合同，好像还到国外签了合同等等，又有报纸说，一种新型空调诞生了。接着，就是和一家很有名的空调企业产生了矛盾，打起了官司，再后来，就是他进监狱的报道。又过了很久，报上说，他出监狱了，还要打官司，这时，他大约50岁把，但头上已有白发。再后来就听不到他的消息了。

应该说，此人也是具备了发展的三元素的，环境，在北京；资质，复旦大学毕业；勤奋，到处奔走，从不停息。可惜的就是，道路选择错了，这就决定了他的下场。

钢与渣，这个题目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