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陈建仁的丑事

作者:change?  于 2020-5-24 11:07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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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考數學只考十分、申請留美數度落榜...遇難不退、選擇繼續懷抱希望、樂於助人的陳建仁生命故事



5月14日副總統陳建仁宣布,5月20日卸任後,將回任中央研究院特聘研究員,選擇投入學術服務的陳建仁,將成為第一位主動放棄禮遇的卸任副總統。蔡總統也特別向陳副總統表示感謝與高度肯定。這位被民眾暱稱為「大仁哥」的副總統,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讓我們一起來看看2015年時,時事散文作家 沈政男筆下的陳建仁。

小王子副總統

蔡英文選擇前衛生署長、現任中研院副院長陳建仁為副總統搭檔,會有什麼加分效果,連蔡英文自己都沒有講得到位。不只是冷靜、熱情、誠懇、善於溝通、虔誠天主教徒,陳建仁更是對世界充滿好奇、對別人充滿關愛、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小王子,未來在執政過程裡,陳建仁將不只是蔡英文的行政左右手,也會是心靈的支柱。

陳建仁擔任過衛生署長,也是國際著名的流行病學家,很多人以為他是醫生,其實不是,他的本行是公共衛生。還好他不是醫生,少了醫生常見的自戀特質,才能在生涯發展裡,忍受眾多挫折與輕蔑,並學會虛心求教,耐心與人共事,而獲致今天的學術與行政成就。

陳建仁今年六十四歲,初二以前住在高雄旗山,父親是國民黨籍的前高雄縣長,母親開托兒所、超市、戲院,可說爸媽都有經營與管理才能。陳建仁總共有八個兄弟姊妹,爸媽對孩子從不打罵,連一句重話都不說,讓孩子在溫暖的家庭環境裡成長。父親關心照顧縣民,母親經常幫助窮人,在陳建仁心中立下愛的典範。

陳建仁初二時因父親到內政部工作而轉學到台北,成績不錯,後來考上建中。建中三年,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參加許多體育活動,還得過長跑名次。然而大學聯考他沒有考好,數學只考了十分,填到了台大森林系。

注意喔,難以置信地,大學聯考數學只考十分,後來也能成為國際知名學者與中研院科學院士,這是為什麼?陳建仁的生涯發展歷程值得所有青少年參考。首先,他一上大學就決定要轉系,於是努力念書拿到書卷獎,後來如願轉到動物系,邁出流行病學研究的第一步。

然而就讀台大動物系時,陳建仁並未埋首書堆,而是積極參與課外活動,他那時是登山社與慈幼社的社員,前者讓他持續鍛鍊體魄,後者讓他認清自己心中那份喜歡幫助別人的特質,也讓他認識了他的太太羅鳳蘋。羅鳳蘋後來將陳建仁帶進了天主教信仰,成為重要精神養分。陳建仁家裡信佛教,但他選擇天主教;父親是國民黨地方首長,但他選擇親近民進黨,顯然是一個能夠選擇自己思想信仰道路的人。

大學畢業後,陳建仁投考台大生化研究所,但沒有考上,只好去當兵。顯然,這時他還沒有確立生涯方向。雖然沒考上,他對於分子生物還是很有興趣,竟然私底下把發現DNA雙股螺旋結構的華生所寫的基因教科書翻成中文,想不到幾年以後,他走上了相關的遺傳流行病學領域。退伍後,陳建仁有沒有再考生化所?沒有!他改考台大公共衛生研究所,為什麼?因為他從參加慈幼社的經驗知道自己喜歡帶小孩子,而讀公衛或許跟社會福利有關。當時台灣人沒什麼讀公衛,還被笑稱是掃廁所的。

陳建仁在台大公衛研究所遇到了兩位教授,將他帶進公衛研究的領域。一位是林東明教授,教他基本概念;林教授很有個性,很多學生都被嚇跑,但陳建仁就是有辦法忍受老師的脾氣。另一位是林家青教授,將陳建仁引薦給當時在海軍第二醫學研究所的畢思理博士,而讓他參與了石破天驚的B型肝炎研究。

陳建仁從台大公衛研究所畢業以後,很清楚自己應該留學美國,但他考了四次公費留考才考上。這期間他曾灰心,但太太鼓勵他,讓他鍥而不捨。陳建仁後來申請到美國最顯赫的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當時畢思理博士還曾質疑:「你不是醫生,要怎麼做診斷?怎麼做流行病學?」陳建仁回答:「博士,你知道我有沒有B型肝炎?」畢思理搖搖頭。陳建仁說:「可見你是醫生,也不知道我有沒有B型肝炎,我到隔壁的實驗室驗一下就知道了。」

陳建仁到美國念書以後,一直到第一學年結束,英文還是很破,連成績單上寫著「優異過關」(pass with honor)的字眼都看不懂,甚至畢業論文的英文文法也都是錯的,但他還是拿到了博士學位。

拿到學位以後,陳建仁回到台大公衛系所任教,當時曾有醫學院教授跟他說,台大醫學院做研究、台大醫院照顧病人,但公共衛生似乎沒什麼值得稱道的成就,當時陳建仁聽了很難過,但他肯定地回對方一句:「我們一定會做出一番成就!」

後來陳建仁拿到了系內的一筆研究經費,帶著學生到南部研究烏腳病,發現了砷與烏腳病及其他疾病的關聯,而在國際學界大放異彩。陳建仁當時做田野研究時,因為經費有限,他還自己做早餐、做便當讓學生吃,可說發揮了大學時代帶領社團的本領。

陳建仁後來寫了多篇論文得到國際期刊引用,但他不以為滿足,又到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做博士後研究,在遺傳流行病學領域更加精進。回國後他從教職慢慢晉升到管理階層,接掌台大公衛學院,後來又到國科會擔任副主任委員。

然後機會與挑戰又降臨了。2003年SARS侵襲台灣,當時防疫亂成一團,陳建仁臨危受命,沒有退卻,接下了衛生署長一職,帶領台灣打贏防疫大戰,他在過程裡所展現的從容、自信與耐心,還有最重要的,那大男孩般的陽光笑容,讓許多台灣人印象深刻。

陳建仁在2005年卸下衛生署長職務後又回到學界,但跟民進黨保持接觸,並協助蔡英文發展生技政策,既投入研究,又對關心時事,展現知識份子福國淑世的胸懷。

然後有了這次擔任蔡英文競選搭檔的機會與挑戰。陳建仁不是唯一被蔡英文徵詢的人,但別人退縮了,只有他承擔下來,因為他是那個從小被爸媽無盡的耐心愛心教養出來,從大學到現在從來沒變,總是用著樂觀、開朗、充滿希望的胸懷看待一切,永遠想要造福世界、幫助別人,同時也在當中實現自己的小王子。

本文經作者沈政男授權轉載

資料來源:陳建仁的〈我的學思歷程〉

圖片提供:總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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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回复 change? 2020-5-24 22:09
我的学思历程(上) 陈建仁

我的拙作<台湾行>上网后, 不少学友看了(包括78级的李星星同学),同学的鼓励让我感动. 但一位老同学的帖子使我惶恐.可能我在文中对陈建仁教授介绍不够. 他是一位国际知名的杰出科学家, 我有幸于二十年前同他工作一年.说受益终身应是恰当的.现将他于数年前的一篇讲演稿转放在咱们网上. 供同学们参阅.    张毓京 2008-7-7

我的學思歷程——陳建仁(上)
   
2007-08-17 11:5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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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人文/历史

時間:民國九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一)時間:晚上七時至九時
地 點:國立臺灣大學思亮館國際會議廳
主講人:陳建仁 院士
主持人:羅竹芳教授

陳院士的老師,林家青教授,各位同學,各位老師,還有社區的朋友們,今天我們的「通識教育論壇」,非常榮幸能邀請到我們的傑出校友,讓我虛榮一下,我們動物系的傑出系友,來到這裡談談他的學思歷程,我很榮幸有這個機會介紹陳院士。

陳院士是在一九七三年畢業於本校動物系,在一九七七年獲得本校醫學院公共衛生研究所的公共衛生碩士,在一九八二年獲得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流行病學系的理學博士。陳院士於一九八二年自美國返國,立刻積極從事教學研究工作,有系統講授流行病學以及人類遺傳學課程,指導了上百名的博士和碩士學生,可說是桃李滿天下。陳院士也被美國著名大學,像哥倫比亞、約翰霍普金斯、杜蘭等大學禮聘為客座研究員或兼任教授,陳院士確實是一個非常傑出的學者。

陳院士和他的研究團隊所進行的研究,主要是人類常見癌症以及慢性砷中毒的長期世代追蹤研究,這是非常困難的研究課題,但是他的研究團隊卻表現的非常傑出卓越,而且揚名國際。國內所有的重要獎項陳院士都拿到了,像是國科會(五次十年)的傑出獎,傑出人才發展基金會的傑出人才講座,衛生署的衛生獎章,教育部的特優教師獎、學術獎、國家講座,以及頒給論文引用率最高的美國SCI的臺灣經典引文獎。從這些成果,可以知道陳院士實在是一個非常傑出的研究者,所以他也在一九九八年獲得中央研究院院士的榮譽。陳院士曾受邀到世界衛生組織以及美國、中國、印度、孟加拉、澳洲等國擔任諮詢委員,對於各國的環境病與肝炎防治貢獻非常卓著。陳院士在擔任國科會生物處處長和副主委期間,積極推動很多國家型科技計畫,包括農業生技、生技製藥,基因體醫學,奈米科技等,都是非常重要的計畫,所以陳院士對我國的科學發展有相當的影響。

尤其讓我非常敬佩的是,陳院士這麼的傑出,但是為人虛懷謙和,熱心栽培英才,當我打電話給陳院士的時候,陳院士一聽是跟學生對談,他很爽快的答應下來,我了解陳院士是非常忙碌的,所以令我感動萬分,我們非常感謝陳院士,今天願意和大家分享他的學思歷程,讓我們熱烈的歡迎陳院士。

黃主任、羅教授,還有我的老師,林家青教授,各位同仁,同學們:大家好!今天實在很高興有這個機會來跟大家談談我的學思歷程。我今天要講的內容,可以說是一個臺灣流行病學家的拓荒歲月。我剛剛回國的時候,臺灣的流行病學家還不到五位,現在已有五、六十位,很多是我們臺大畢業的。

我的學習歷程是從我父母親的家教開始,從小時候起,我就一直生長在一個美好甜蜜的家庭。我的父母親都很慈祥,他們的「鶼鰈情深」是我們子女的「愛的活泉」,他們教育兒女很特別,從來不用打罵教育。雖然我們從小就很皮,但是父母親從來沒有打過我們、罵過我們。在一個人的成長過程當中,家庭教育很重要,特別是父母親的身教言教更是如此。家父認為一個人最重要的特性是品德要好,第二是身體要好,能夠學問好當然不錯,不好也沒關係。我們陳家在高雄縣旗山鎮,算是小有名氣,我的伯祖父曾做過旗山區區長,家父在四十三歲就當了高雄縣的第二屆縣長,他是當年全臺灣考評第一的縣長。他雖然在地方自治活躍數十年,但是他一直要我們做一個「平淡、平凡、平實」的人,這三個形容詞在我的歲月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它教導我做一個平凡的人,生活要平淡,做事要平實。平凡才能良善心謙,平淡才能無欲而剛,平實才能造福人群。家父在高雄縣當完縣長以後,由糧食局局長李連春先生聘任為台南糧食事務所所長,然後到高雄市政府當陳啟川市長的主任秘書。因為當時的一些謠言就黯然下台,他在旗山中學擔任教職的那段歲月相當辛苦,但是他還是樂觀積極地教育八位兒女。

後來,他受當時內政部部長徐慶鐘先生之邀請,到內政部擔任總務司長。可是好景不長,他在民國五十九年,得了稱作鞏皮病的膠原症。當時的主治醫師曾文賓教授評估,大概只賸半年的壽命,雖然他傷心地寫遺書給我們子女,但是為了扶養已經失去母親的子女,他憑著堅強的意志,風雨無阻的運動復健來勇敢地活下去,而且一直活到七十九歲才逝世。晚年的時候,他常常到榮民總醫院的蝴蝶俱樂部(膠原症病友會)演講,鼓勵病友要堅強,從不放棄希望。我爸爸在一輩子的歲月當中,親身示範我們子女要「有恆心、有毅力、有鬥志」,而且要「知命、樂觀、豁達」。我還記得小時候,家父常常教我們唱一首「Fight!Fight!Fight!(奮鬥、奮鬥、奮鬥)」的歌。在我爸爸起伏坎坷的一生歲月中,他始終給我們子女學習到很好的生活榜樣。

我媽媽是一個很能幹的企業家,從凱仁托兒所、凱仁幼稚園、凱仁圃學園、東安市場、東安戲院,都是她一手在台南市經營出來的。民國五十年,家母在台南而家父在高雄工作,八七水災那一天早上,家父陪家母到高雄市公路總站搭車回台南。因為大雨成災,一眸澤國而有路無車,他們倆只好相攜跋涉回家,路上想到家裡小孩還沒有吃早飯,就到「甘仔店(雜貨店)」買了一斤雞蛋。兩人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就滑倒在地,所有的雞蛋都掉落破碎了。在這最慘淡的時候,家父並沒有因此灰心喪志,他仍然保持達觀和堅韌,更重要的,他能夠自己反省,甦生再起。從我爸爸的氣質典範中,我們所有的小孩都學會怎樣維持一顆善心,怎樣努力奮鬥,不要被逆境惡運打倒。最近立法院王金平院長請我跟弟弟一同吃飯,他提及高雄縣還有很多人記得老縣長。我聽了很感動,如果我死後十多年,還有人記得我,我就是一個成功的人,家父母確實是我們子女衷心感恩敬佩的成功者。

我太太羅鳳蘋(暱稱蘋蘋)一直是我的最佳拍檔,我們兩個就是以父母親為榜樣,我們希望兩人「情是天長地久,愛是永不止息」,這張照片是我們在一九九九年九月九日拍攝,九九久久,很圓滿!蘋蘋和我經營我們的小家庭,也常常學習家父和家母,蘋蘋常說我比不上家父的包容和耐心。除了來自雙方家庭的潛移默化而外,我們夫妻兩人都信仰天主教,基督信仰讓我們的小家庭得享平安喜樂。可是在教養子女方面,我比家父家母差太多了,小孩不乖的時候,我常常會生氣、不耐煩、沒有愛心,甚至於罵他們,但是我爸爸媽媽從來沒有打罵,也未曾說過我們一句重話。家母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婦女,以前沒有電視,只能收聽電台的廣播劇,我媽媽常常一面聽廣播劇的感人故事,一面擦眼淚。曾經有人來家裡賣白玉觀音,自稱家裡很窮,又有人得重病,只得把祖傳的白玉觀音賣給家母,當時賣價不便宜,我媽媽二話不說就買了!後來親戚朋友都說家母被騙了:「這是大理石,怎會是白玉觀音?」我媽媽說:「如果她真的是需要幫忙,為什麼不幫忙呢?」我媽媽在教育我們的時候,是很有愛心和耐心的。這張是我們全家福的照片,我二姐當時正在唸政工幹校的音樂系。她一畢業沒多久就被派到金門去,剛好遇到八二三砲戰,我媽媽終日以淚洗面,可是從來沒有後悔過讓她的女兒作自己的抉擇。我二姐是在國軍軍艦被中共打沉,青年學子紛紛投筆從戎的「復仇艦運動」期間入伍的。我大哥是中正理工學院畢業,也是我們家的第二位職業軍人,這在當時的臺灣人家庭是很少見的。我爸爸媽媽是很開明的父母,他們讓孩子們有充份的自我發展,相當尊重子女自我的選擇。

小時候,我相當任性,記得有一次家境正窮困的時候,堂姐幫我送便當到前金國小,稍微遲到了些,毛躁的我等不及便當,就氣得回到教室,下課回家之後就賭氣不吃晚飯。我爸爸並未責罵我,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才單獨找我問道:「你昨天為什麼不吃晚飯,嘔什麼氣呢?」我回答他說:「便當送太晚了,我沒有中飯吃,所以就生氣不吃晚飯。」我爸爸說:「你怎麼不到福利社去買東西吃呢?」我說:「我沒有錢啊!」我們家那個時候經濟狀況很差,我爸爸卻拿了十塊錢,當時是很大的一筆零用錢,對我說:「你就拿著當零用錢吧!」我立刻愧疚萬分,哭著把錢還給家父,父子兩人相擁而泣,至今我仍然為自己的蠻橫任性深感後悔。我父母親和子女之間的互動融洽,就憑著他們無限的包容和愛心,我們才可以在祥和喜樂中成長。

我們家不只是我調皮,我的弟弟陳建德也很調皮。他小時候不太喜歡唸書,不但初中聯考沒有考好,高中聯考也考得不理想,後來考上臺大也不太認真讀書。但是,我爸爸對待他這個不愛唸書的小兒子,和對待我這個功課好的二兒子,完完全全一樣。從這樣的家庭栽培出來的小孩,自然充滿自信和理想。父母親對我們確實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我和德弟兩人並未令他們失望,可惜他們並沒有看到一生盼望的開花結果。這是我跟阿德在一九九六年共同領取傑出人才講座的合照,我們很感激李遠哲院長的傑出人才發展基金會給予我們的肯定。我和小我兩歲的弟弟,都是在四十七歲獲選為中研院院士,這張是二ooo年我們兩對兄弟夫婦檔在中央研究院拍攝的照片,我相信我父母親在天之靈一定也會相當欣慰有子若此。在座的各位同學,我相信你們的父母親對待你們,就像我的父母親對待我們一般,一樣的包容、一樣的盼望、一樣的相信、一樣的忍耐。真的就是這樣,只是各家父母表達的親情有所不同。今天你們回去,一定要跟你的爸爸媽媽說你愛他們。

我小學的時候,唸書滿愉快的,熱愛自然,逍遙自在,無憂無慮,成績都名列前茅。我的快樂童年是在?山市農忙幼稚園、台南市勝利國小和高雄市前金國小渡過。不過我也喜歡看漫畫書,幾乎所有漫畫書都看,我爸爸還買漫畫書回家給我們和同學們分享,像是<漫畫週刊><東方少年><學友>等,這些書我們家有好多好多。我在小學畢業後,不必參加聯考,直接被保送到高市二中,我在初一唸書也滿順的,唯一的遺憾就是初一曾經得到全年級第一名,可惜因為初二轉學到台北市立大安初中,所以沒有拿到那張獎狀。初一導師莊銘輝是我很敬愛的老師,他教我們國文課,我的作文深受他薰陶。就讀大安初中的時候,我的英文跟不上同學,深深感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壓力。我初二的導師,王如金老師,生物學教得很好。他現在在成功中學,他讓我對生物學產生很大的興趣。初中畢業後,我順利的考上建國中學,但在建中好像沒有特別認真唸書,我們的校長崔德禮先生是很開明的師長,給同學們很自由的學風,我們常常說自己是狂狷之徒,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我們常常在課外活動上玩得很帶勁,各項運動項目也很積極參加。我爸爸從小就喜歡帶我們慢跑,我在建中的時候,曾經得過三千公尺是第五名,在臺大大一的時候,我更得過五千公尺金牌和一千五百公尺銀牌,這是在建中鍛鍊出來的成果。

我在考大專聯考的時候滿緊張的,數學才考十分,蘋蘋大專聯考的數學考得比我好很多,所以我們家的帳,一直都是她在管理。當年的生物學考的複選題,我都誤以為是單選題,成績大受影響。幸好還考上了臺大森林系的森林經營組,也因此養成了我愛爬山的習慣。因為一進臺大就決心要轉系,我讀森林系滿用功,得到大學四年唯一一次的書卷獎,蘋蘋得書卷獎的次數也比我多!我大二轉唸動物系,系裡真是人才濟濟,像羅竹芳老師就是其一。我在大學的時候,課餘時間都是在校內和校外的社團當孩子頭,大一暑假參加了天主教「小小公園營」的活動,我們一群大學生接受團體康樂活動的訓練之後,就分散到台北市各公園裡帶小朋友暑期活動。劉浚明和蘇丁福兩位森林系的同學,也常常到公園來幫忙。在這樣的活動當中,我們學習了怎樣跟別人溝通,怎樣關心別人。公園營裡的小朋友,很多都是家境貧困的小孩,我們利用整個暑假跟他們在一起,讓他們確實學習到怎樣彼此互助、彼此接納。

我很謝謝動物系的老師們的教導,那時候的老師可都是一時之選,每位都有專精,上課也都很精彩。影響我特別大的就是黃仲嘉老師,他教授的遺傳學,最令我著迷。我會選擇遺傳流行病學的專長,他的啟蒙相當重要。黃老師是一位很嚴肅認真的學者,也是一位謙謙君子。我在課程講授時常常翹課,但是實驗課程我從來不缺席,每一個實驗我都很認真做,學習怎麼樣手腦並用,而且每一實驗步驟一定都好好完成。這些動物系的課程,奠定了我後來研究生物醫學的基本知識和經驗。有一次我跟林瑞萍老師說:「我是在十九歲跟您學了動物技術方法,直到三十九歲才在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室重新用到它,但是卻毫不生疏。」各位現在修習的許多課程好像很古板無聊,而且索然無味,可是對於基礎紮根相當重要。

大二的時候,我參加了新創的慈幼會,也當了慈幼會的幹部,並且在慈幼會認識一個很好的女朋友,也就是今天在場的蘋蘋。慈幼會的同學們都很有愛心,很樂於去照顧關懷需要協助的人,我們每週定期到孤兒院、教養院去,我們和孤兒院小朋友分享快樂而充實的時光,我們做他們的免費家教、幫他們治療頭蝨、和他們一起包水餃、帶他們去郊遊。認真當學生社團幹部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定會補考。我大三那一年,生物化學被「活當」必須補考。我記得補考是在體育館舉行,我一進去,頓時心情輕鬆了許多,因為各學生社團的重要幹部通通在裡面補考,所以不會覺得補考太丟臉。我在大四當了登山社社長,當時臺大登山社社長大多數是大四的「老骨頭」。那時候我們登山社社員大約有一千人,幹部有五十人,是臺大最大的社團。我當時曾經得過臺大畢聯會的第一屆學生社團負責人獎,聽說第二屆沒錢就沒再頒發了,我也成了唯一一屆學生社團負責人獎的得獎人。我擔任社長期間,也被青年救國團選為臺大優秀青年代表。參加學生社團活動可以結識很多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像吳英璋、黃榮村、葉金川、李焜耀、林能白都是登山社的成員。在登山的活動當中,大家彼此分工合作,彼此分擔重擔,彼此互相提攜,很容易養成一同工作、一同成長的默契。在山上的日子,彼此沒有隱瞞,真性情表露無遺。當時登山社的校內活動都在普通第二教室舉行,普二很難記,有人就在黑板上寫一個英文「POOR(貧窮)」,表示我們是人窮志不窮而刻苦耐勞的社團,以poor形容我們這群愛登山的野孩子也很傳神。普二的故事,是培養堅強體魄、增進深刻情誼的故事。如同登山社社歌所講的:「大自然是我們的榜樣,我們的心地像太陽一樣磊落明亮,意志像岩石那樣堅固剛強,活力像松柏那樣勁拔青蒼,情誼像不枯的泉水永遠不相忘,抱負像雄偉的堡壘矗立在臺灣的高山上。我們是自然的追求者,誘惑打不動我們的心,打擊不能使我們退縮徬徨。」我們已畢業的登山社社員還組織了伙伴谷,彼此聯誼並登小山,我們這些老搭檔、老伙伴碰面時,都很珍惜當年的山胞歲月。

畢業那一年沒有考上臺大生化科學研究所,只好去當預備軍官。沒考上研究所的打擊,使我發憤圖強,把發現DNA雙螺旋結構的華特生所寫的一本書Molecular Biology of Genes<基因分子生物學>,利用當兵的空閒時間翻譯成中文,很可惜沒有人要幫我出版這本譯著,整本手稿只好束之高閣放在家中孤芳自賞了。退伍後,我考上臺大公共衛生研究所碩士班,啟蒙我流行病學的是林東明教授,他可說是當時公共衛生研究所最獨特的老師。他的教學方法是名符其實的蘇格拉底教學法,或稱助產士教學法,他常常在課堂上提出一些問題,問同學說:「答案是什麼?」大家輪流作答時,他只會指定:「next(下一個)」,等到全班都講完答案以後,我們就問他:「老師,標準答案是什麼?」他竟回答說:「I don’t know(我不知道)」原來老師也沒有標準答案,竟讓我們思考回答了半天。林教授的好意是要激發我們從各種角度去思考,做任何學問,思考是最重要的,沒有很好的思考推理和邏輯判斷,是沒有辦法得到真正的學問。-

林家青老師跟徐澄清老師,是我的碩士論文指導教授。我大學很會逃課,沒想到兩位老師竟然建議我作國中學生逃學逃課的流行病學研究。我選擇到萬華中學和旁邊的華江女中作為研究的學校,一大早就要去學校記錄學生們有沒有逃學逃課,放學時又再記錄一次,晚上就到逃學逃課的學生家裡訪問逃學逃課的原因。我考上公共衛生研究所的時候,親戚朋友問我弟弟:「你哥哥讀什麼研究所?」他竟回答說是:「掃廁所的研究所。」對方若有所悟的回答:「喔,公共衛生。」大家一想到掃廁所就知道是公共衛生。親戚朋友接著問:「那你哥哥現在作什麼研究呢?」他回答說:「撲滅蒼蠅蚊子的。」對方竟也回答:「喔,傳染病、流行病學。」其實流行病學是研究什麼人、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為什麼會得到某種疾病的學問。它是族群疾病型態的描述者,也是病因探討的拓荒者。各位也許會覺得奇怪,逃學逃課也是流行病嗎?實際上任何身心健康現象都是流行病學的課題,也值得用流行病學方法來加以探討。由於大量資料處理的需要,林家青老師教我電腦操作、程式設計、資料整理、統計分析。當時我們用的是王安電腦,資料是用錄音帶儲存的。我記得有些資料重複存取太頻繁,久而久之,資料的存取就會有問題。不像現在用隨身硬碟,存儲量大而且操作便利。電腦科技的進步確實是一日千里,也使流行病學研究更加發達。

公共衛生是透過有組織的社會力量,從事延長壽命,促進健康,預防疾病工作的一門學問。公共衛生關切的是全體民眾的健康,陳拱北教授經常利用寒暑假帶我們學生們下鄉服務,葉金川教授和張玨教授,是我們當時的助教。家庭計畫是當時公共衛生的重要課題之一,可是家庭計畫的避孕衛教影片都是兒童不宜的,我們在鄉下服務時,小朋友常常會聚集在實施衛生教育的學校、社區活動中心或寺廟。我們必須把小孩子們帶開作活動,那當然是我的責任,因為我曾經在小小公園營帶過團康。我們大孩子和小孩子都玩得很開心,那個時候小朋友常常叫我:「喂!喂!」我說:「我不叫喂,叫我陳大哥。」大伙們就習慣叫我陳大哥,當時服務隊的另一位大學部同學陳幸勇就叫「陳小哥」,陳拱北教授就成了「陳老哥」。

從公共衛生的角度來看,我們常常強調「下醫醫病,中醫醫人,上醫醫國;下醫醫已病,中醫醫將病,上醫醫未病。」公共衛生同仁們,都很珍視自己的志業,關懷社會弱勢族群,以全民身心靈的健康促進為己任。公共衛生的社會觀,視社會為一生命共同體。每個人都是生命共同體的肢體,都是葡萄樹的枝葉,都是社會網絡的節點。任何肢體受傷害,其他肢體也會受到影響;任何節點不健全,整個網絡都會受到震憾。像傳染病的預防接種,即是透過每個人的接種,來增加集團免疫力,減少其他人發病的機會。全民健保也是透過風險分攤的設計,讓健康者與經濟優勢者能夠加惠於罹病者與經濟弱勢者。唯有人人身心健全,社會才能安寧祥和。

蘋蘋畢業後就在中華電信公司服務,她的薪水比當學生的我高很多,一直到我當教授以後,我的薪水才比她高一點。在唸研究所的時候,我兼職到元培醫專任教,在朋友的介紹下,翻譯了一本英文書Biological Time Bomb<無邊的春天>(遠景出版社),也稍微可以補貼家用。這本書描述生物科技的突飛猛進對人類文明可能的衝擊,它提到記憶丸、快樂散、無性生殖、複製人等可能的生物科技發展,他們究竟會帶給人類永福的喜訊還是敲響末日的喪鐘呢?作者在一九七○年代就有這先進的思想,確實是很有遠見的。我很喜歡這本書,它警告生物革命對人類也許是一個定時炸彈。如果有一個野心家因生物科技而長生不老,他又發展了生物戰劑,發明了末日病毒,人類的未來豈不受到嚴重威脅?這本書給生命科學家一個人文關懷的反省,我們不可以在毫不考慮社會、倫理、法律、文化的衝擊下,毫無限制的發展生物科技。今天發展複製人、人工器官、胎兒腦組織移植,都要考慮社會、倫理、法律的影響。我很感恩有這樣的機會,在年輕的時候翻譯這本書,讓我體會科技的人文關懷。

這本書大概翻得還不錯,所以又應邀翻譯另一本書<如何消除緊張>。我從小就很容易緊張,以前我跟弟弟一同上學的時候,常常先準備好出門,並一面催促弟弟說:「趕快啦!要來不及了啦!再不走我就不理你了。」然後碰一聲把大門關上去,我就在門邊乾著急,等得好氣好久,我弟弟才慢條斯理的把門打開說:「喔,你還在啊?走吧,我們上學去。」我們兄弟兩人的個性很不一樣,一個急驚風,一個慢郎中。因為我是一個很容易緊張的人,所以翻譯這本書給我很大的幫忙。這本書是一系列應用心理學的書籍之一,主編是劉凱申博士,後來他成為我的好朋友,不幸於去年在加州柏克萊逝世,令我十分難過。現代文明帶給人類太多的心理緊張和情緒壓力,這本書指導讀者如何消除緊張,增進工作效率和生活品質。我也因為翻譯這本書,學習到如何瞭解自己的性格和情緒,學習舒解壓力和消除緊張的方法。翻譯這本書對我有很大的幫忙,我的英文也因此進步不少。雖然我的書只拿到一份稿費,但是他卻被不同出版社以不同的封面出版了二次,其中一次被列為吳靜吉博士策劃的大眾心理學全集之一,臺灣的智慧財產權好像沒有保障得很好。

碩士班畢業以後,我並沒有馬上出國,而是留下來在研究所當林東明教授的助教。林老師有叫我「陳同學」的習慣,我當助教坐在課堂後面,他偶爾會向學生們說:「啊!你們通通錯了!陳同學來回答一下。」班上的學生們都回頭看我這一位「陳同學」助教。到現在,林教授到我的辦公室,還是會問:「陳同學在不在啊?」我可是林老師心目中永遠的陳同學,我當陳同學已經當了三十幾年,我很喜歡他這樣叫我,很親切!林教授是我的老師當中,發表學術論文最多,學者風格最獨特,個性脾氣最古怪的一位。他有一次問我:「喂!陳同學,大家都很怕我,你怎麼不怕我?」我說:「你還不是最古怪的啦!」他又問:「啊?我還不是最古怪的,還有更古怪的?」我說:「我不敢講。」其實我並不知道有比他更古怪的人,只是安慰他罷了!林老師直到七十歲退休時,還在努力寫論文投稿到國外期刊,真是我的學習楷模。

林家青教授則帶領我進入美國海軍第二醫學研究所畢斯理教授(Palmer R. Beasley)的研究室當兼任研究助理。那時候臺灣醫界的留學有兩種,國外留學和國內留學。國內留學就是到位於臺大醫院內的美國海軍第二醫學研究所作研究,因為必須講英文而且設備最先進,像在留學一樣。我很幸運參加畢斯理教授的B型肝炎病毒慢性感染的長期追蹤研究,以期瞭解B型肝炎慢性帶原者發生肝細胞癌的風險,該研究首次以世代研究闡明慢性肝炎B型會誘發肝癌。林東明老師是我們公衛學院發表論文最多的教授,而林家青老師與畢斯理教授刊登在英國<Lancet>期刊的一篇論文,則是臺灣所有醫學論文被引用最多的一篇,它也是臺灣B型肝炎防治政策的最主要依據之一。拜本篇論文之賜今天所有新生兒都施打B型肝炎預防針,以預防慢性肝炎、肝硬化和肝癌。

我是教育部公費留學考試的常敗將軍,我考了四次公費留考才考上。第一次是當完預備軍官之後,報考生物物理學門,生物學考了九十幾分,物理學雖然有弟弟阿德在考前幫我猜對了兩題題目,還是只考了二十九分,所以他氣得要死。兩科總分雖然超過一百二十分的最低標準,可是卻未達到每一科超過四十分的標準,那年生物物理學門公費生因此從缺,達到自費錄取者也只有我自己一人。我在碩士班第一年和第二年都再去報考公費留考,分別考衛生統計和流行病學學門,同樣都未考上第一名(每門公費生僅錄取一名)。我考到第四次的學門是衛生行政,總算考上了。由於優生保健就是當時重要的衛生政策,教育部同意我專攻人類遺傳。接二連三公費留考失敗,我感到很失望,蘋蘋就跟我說:「失敗一定是有道理的,大概你唸得沒有其他人好。」我很生氣,胳臂怎麼往外彎呢?一學門才錄取一個是很困難的。我生完悶氣,痛定思痛寫了一本<流行病學>的大專教科書,一個碩士班畢業的初生之犢,竟然大膽地寫了一本流行病學大專教科書。雖然書中的部份資料過時了,但是到現在仍然十分暢銷。在這本書的內頁,我寫了一段紀念媽媽逝世十二週年的兒時對話:「媽媽,過年誰給你壓歲錢呢?」我小時候問。她回答說:「傻孩子,等你長大以後,你就可以給我壓歲錢。」傻孩子是長大了,媽媽?從來沒有享受我們的福氣,我覺得十分遺憾,她是從不打罵孩子,對人慈祥、心地善良、富愛心,而且做事很有遠見的母親,我實在很想念她,所以就把我第一本書送給我的媽媽。

在申請到美國唸博士班之前,記得畢斯理教授就曾與我談過:「你不是醫生怎麼唸流行病學?」我回答:「流行病學有很多不同研究的課題啊!」他質疑我說:「但是你又不會看病怎麼作診斷呢?」我就跟他開玩笑說:「你說我有沒有慢性B型肝炎?」他說:「請我們實驗室的林先生幫你檢驗一下血液,就知道有沒有慢性B型肝炎。」我說:「哈,你是醫生也不見得會知道我有沒有B型肝炎嘛!如果有很好的現代科技和儀器,我也可以成為很好的流行病學家。」他一定覺得我這個人想法很特別,也很固執。我沒有醫科背景當時要拿到流行病學的入學許可,是很少有的,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幾乎所有的流行病學系博士生都是醫師,只有我這個動物系的畢業生,信心十足的也選擇這學門作為我的專長。申請書寄出一陣子後,畢斯理教授關心問我:「有沒有什麼好消息?」我回答說:「沒有。」他幫我再寫了一封介紹信給著名的流行病家李連菲德教授(Abraham Lilienfeld)。信函寄去不到兩個禮拜,我就拿到約翰霍普金斯的入學許可。

由於我的統計不錯,畢斯理教授又知道我對遺傳學有興趣,就建議我去唸人類遺傳與遺傳流行病學。那時遺傳流行病學是一科冷學門,幾乎沒有人聽聞過。我在動物系的時候,黃仲嘉老師啟發我對遺傳學的興趣,我也就決定專攻遺傳流行病學。在後基因體時代的今天,人類遺傳與遺傳流行病學成為現代當紅炸子雞,實在是超乎意料的事,我當時並沒有如此的高瞻遠矚。這一個學程,涉及醫學院、生命科學院與公共衛生學院,屬於跨學院的學程,我們系上其他同學修八十學分就可以畢業,我必須修一百六十學分才行,修得我好辛苦。我曾經想少修一些課程,我的指導老師柯恩(Bernice Cohen)教授要我必修生理學時,我回答她:「老師,我在臺灣的動物系已修過動物生理學與比較生理學,到醫學院又修過醫學生理學,我來到Hopkins,為什麼又要再修生理學?」她說:「Do you want your Sc. D.(你要拿博士學位嗎)?」我說:「Sure(當然啦)!」她就說:「那你就在選課單上寫上生理學,要不我不簽名。」我這輩子因此唸了三次生理學。我的生化學在動物系是補考的,到了醫學院,我的醫學生化學修得不錯,但是我到了Hopkins,又重修一次生化學,它是黃秉乾老師講授的,黃教授伉儷兩人都是中研院院士。現在想想,雖然重修了很多基礎醫學課程,我倒從來沒有後悔過,我在Hopkins修這些課程,學到了很多新的教學方法,和新的科學新知,和老師們的課堂互動,也讓我學習如何成為好的老師。那時候,我拼命修習很多課程,希望回來臺灣繼續教書能更充實豐富,因為林家青老師特別同意保留我在臺大的助教職缺。

留美第一學年結束時,我們必須考筆試,不久之後,我的指導教授打電話到家裡給我:「Frank(我的英文名), 趕快來辦公室,你的筆試成績是pass with honor」,那時我的英文實在很破,不曉得什麼是pass with honor,我想大概成績不太好,所以柯恩老師才急著給我電話,我到學校時,每個同學和老師都來和我握手,原來pass with honor就是成績很好,全班四十六位研究生,只有三人考到九十分以上,我的指導教授當然很得意了,她要我到她辦公室,就把門關起來,對我說:「你是得了九十幾分,你的答案通通對,可是你問答題的英文文法,可是沒有一句是完整的」。英文文法沒有一句是對的,倒是答案通通是對的,由此可見我的英文有多爛!

我原本打算要留學長一點時間,可是在博士班剛滿第二年的感恩節,四姐從臺灣打電話到美國,要我趕快學成返國,因為家父在台病得很重,我認為不完成博士學位回臺灣,終會落得一場空。我與蘋蘋兩人懇切祈禱,為了病重的家父抱頭痛哭,也為當時不能立即回國而心急如焚,我也只有快馬加鞭努力拼命,隔年七月我就完成博士學位返台。別人好奇我只花了兩年十個月就唸完博士,速度還真快,其實是爸爸生重病,我必須早點返國善盡人子之責。

我的博士論文研究是作「華人青少年雙胞胎心臟血管疾病危險因子的探討」,我的指導老師知道我返國心切,就對我說:「Frank,只要你需要和我討論,我每天下班前一小時都可以跟你討論論文研究的事。」直到現在,我還留著柯恩老師幫我修改的論文初稿,總共有477頁,其中的英文沒有一句是完整的,每句都經過她細心的改正,她每次下班前和我討論研究論文的時候,她的先生就在一旁看書,等她一起下班回家。我畢業的時候,她先生說:「 Frank,這一年是我看書看得最多的一年。」我指導老師的認真負責令我終生感動。我到美國九個月以後,蘋蘋也帶女兒怡如來美國和我團聚,她後來懷孕了,一直在Hopkins醫院給助產士作產前檢查,助產士一直告訴我們胎兒很正常,等到蘋蘋破水送到產房時,醫師才發現胎位不正,可是蘋蘋已經陣痛不已,只好臨時進行剖腹產。醫院要我簽一張同意書,並且要我決定在緊急狀況時,我是要太太還是要小孩。我說我兩個都要,院方表示魚與熊掌不可得兼,你還是得作選擇!感謝天主,讓我魚與熊掌兼得,既擁有可愛的小女兒,又能夠跟我的愛妻蘋蘋兩人攜手並肩,相互扶持到今天。我常說,她有冰冷而堅強的雙手,溫暖而仁慈的愛心。在美國那一段歲月,真的很不容易,如果沒有她幫忙我,很難在兩年十個月拿到Hopkins的博士學位。我這輩子最瘦的身材就是在Hopkins唸書的時候,那段歲月對我來說,是既辛苦又甜蜜,可說是含淚播種,含笑收割的三年,留美前後一年間,我和江東亮教授一起翻譯<流行病學的概念與策略:因果關係的邏輯>(Causal Thinking in Health Sciences),這本書是哥倫比亞大學的Mervyn Susser的大作,我們得到她的同意將它翻譯成中文。這本書對於流行病學假說的建立、邏輯推理、因果相關的判定,都有深入淺出的說明,強調「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重要性。在流行病學的領域「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均很重要。我從小就愛看推理偵探小說,如<亞森羅蘋>、<福爾摩斯>等,現在也常陪我小女兒觀賞<偵探柯南>。喜歡偵探故事的人,一定會喜歡流行病學。因為它是探討病因的利器,需要偵探般的奇妙推理。為什麼華人特別容易得鼻咽癌和子宮頸癌?為什麼B型肝炎帶原者當中,有些人得肝癌,也有人不得肝癌?流行病學是在訓練一個人探討病因所需要的判斷直覺和迅速推理。

我回到臺灣以後,當時醫學院院長彭明聰院士他是我們高雄縣鄉親,我是旗山,他是橋頭人。我回到醫學院向他報到,他很高興說:「歡迎你回來!」我說:「我已經回到公衛系當老師。」他問:「繼續做助教嗎?」我回答說:「如果你可以聘我作客座助教,我就當助教。」當時,我們每一個人從國外回來的博士都要先當講師一年。因為我是留職停薪的助教,因此是公衛系很資深的第五年助教,彭院長才會開我的玩笑這樣說。我從臺大啟蒙,回臺大服務,因為我喜歡臺大的自由學風。我回臺灣後的教學研究工作,可說相當的順利,我在三十五歲,就升為醫學院的正教授,當時是最年輕的醫學院教授,我也在那年得到國科會的傑出研究獎。我剛回國的時候,徐澄清老師對我說:「以中山南路為界,東邊的醫學院的同仁,都能夠以醫學研究的優異為榮,西邊的醫院同仁,都是以照顧服務病人為榮。你們公共衛生好像還沒有什麼值得引以為榮。」我聽了很難過說:「不會,公共衛生一定會有足以為榮的成就」。我因此寫了一副對聯來自我勉勵,「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一粉筆,一教鞭,在杏壇,仁不改其樂。」我喜歡教書,喜歡跟學生一起研究。在我的人生旅程當中,我的學生也像是我的老師一般,我們一同學習,一同工作,永遠保持很好的互動成長。

有人說我好厲害,很有眼光,我選擇的研究主題都很好。我卻常說「天意莫測」,人算不如天算。慢性砷中毒是我回國後的重要研究主題,但是烏腳病既不是林東明教授的專長,也不是林家青老師的領域,我為什麼會進入砷中毒的研究領域呢?記得有一天,吳新英老師打電話說:「陳建仁、王榮德,你們兩個人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他告訴我們:「烏腳病研究的經費剩下十萬元,你們每人拿五萬元去做研究,只要和烏腳病有關就可以了。」才五萬元能做什麼?王榮德老師說:「五萬元就給陳建仁一起用好了。」我們只用十萬元作研究就發表了三篇論文,分別刊載在<Cancer Research><British Journal of Cancer>和<Arteriosclerosis>。

當時我到鄉下作研究,有一群學生跟著我去幫忙,我們沒有錢住旅館,就住到義竹衛生所的一間沒人住的員工宿舍,我們把它打掃乾淨,作為研究工作站。我的學生或走路,或騎腳踏車,運氣好的就騎摩托車,出外做家庭訪問,以便瞭解當地癌症發生率特別高的原因。我每一天早上為他們作行前訓練,晚上作訪問難題檢討,每天都要做工作報告。大夥們吃飯的問題如何解決呢?我們沒有錢去大飯店吃,所以我早起做早餐,然後幫學生們帶便當,晚上還要煮晚飯。幸好自己曾在登山社磨鍊過,要不就悽慘了。十萬元的經費,很不容易買菜作飯。此行令我最意外的喜悅是一位衛生所的歐吉桑跑來問我:「喂,少年耶,你的老師在哪裡?」我聽了好高興,原來我很「少年」,他不認為我看起來像老師。買菜買了一個禮拜後,菜市場的歐巴桑都曉得我們很節省,就對我說:「這賣給你便宜一點,麥要緊。」她曉得我們是在做研究的老師和學生。帶領學生一起作田野調查很重要,這些活動教導他們流行病學家就是要踏破鐵鞋,就是要到疫區直接接觸民眾,要探索正確的疾病原因。世界上絕對沒有坐在太師椅上的流行病學家,流行病學就是要深入疫區作田野調查。我們的研究成果發現砷會引起動脈硬化與癌症,因此可以來佐證致癌作用跟致動脈硬化作用有相同的致病機制,<Arteriosclerosis>的社論評述我們的論文是「屋角的基石」,十分重要。研究經費的多寡不是決定研究成功的必要因素,最重要的研究成功要素是頭腦的巧思。Watson和Crick發現DNA雙螺旋結構時,用的只是一張紙、一支筆和兩人的聰明才智。

我們的研究成果,一被刊載就深受重視,美國環保署利用它來訂定飲水含砷的安全恕限量。烏腳病是一種慢性砷中毒引起的周圍血管疾病,病人的雙腳在發病早期會因為血液不流通而變黑,更嚴重的會壞疽脫落,患者會感到很疼痛必須切除患部。當時有一些很有愛心的人士到當地去服務,孫理蓮牧師帶著謝緯醫師和王金河醫師到疫區進行免費醫療的奉獻服務。謝醫師是在埔里基督教醫院服務,他每個禮拜四都要帶著護士到嘉義、臺南沿海,為病人動手術切除病肢,謝醫師在他的日記上寫道:「這些人如同行屍走肉,他們過的日子,比麻瘋谷裡的人還不如。」他懷著耶穌基督悲天憫人的博愛,到疫區服務奉獻而不稍歇息。這麼好的醫生卻那麼早逝,有一天中午他開車到二林行醫,他太太叮嚀他可以睡個午覺再趕過去,但是謝醫師回答:「不行,我要趕快趕過去,我早一分鐘到診所,我的病人就少受一分鐘的痛苦。」他因為太疲勞,一面開車一面打瞌睡而撞樹身亡。長老教會的牧師在追思禮拜時說:「謝緯醫師太好了,好到人間不配有他!」謝醫師忙碌行醫還不滿意,他認為:「我就像是一個救生員,在河川的下游看到有人溺水,趕快跳下河裡救他上來,幫他作人工呼吸。剛剛救好一個,又看見有人溺水,我又得繼續下水救人,好像永無寧日。」他覺得:「如果能到河川的上游一看究竟,即會發現有強盜一直把人推到水裡去,只要把這名罪魁禍首給抓走,再也沒有人會溺水了。」這就是預防醫學,如果我們能夠找出引起烏腳病的成因,有效消除病因即可控制地方病的繼續蔓延,謝醫師鼓勵臺大公衛所的陳拱北教授探討烏腳病的成因。陳拱北和吳新英兩位教授發現在烏腳病地區的居民飲用兩種水源,地河井水(又稱深井水)和淺井水。他們發現地河井水含砷量比較高,而且只有喝地河井水的人也才會得到烏腳病。

我們以十萬元為基礎展開了一系列研究,我們發現慢性砷中毒會引起烏腳病、缺血性心臟病、腦梗塞、微循環障礙、頸動脈硬化、高血壓、糖尿病等。我們每一項研究發現,都是世界上首次發現的成果。舉例來說,我的博士班學生王致皓醫師,今年在<Circulation>(循環系統學門的頂尖期刊)發表的論文,發現頸動脈超音波診斷的動脈硬化盛行率,會隨著飲用水年數、飲用水砷濃度,以及累積砷暴露量的增加而上升,而且都呈現很明顯的劑量效應關係。這一篇論文刊登不久,我的一位日本朋友,他是一位毒理學家,在日本醫學報紙上看到我們的論文文摘被登在封面,他還特地給了我一份,王致皓醫師竟在日本出名了!我升教授的論文則是刊登在<Cancer Research>和<Lancet>,我們領先發現膀胱癌、腎臟癌、皮膚癌、肺癌、肝癌的風險,都和烏腳病的盛行率以及飲用水砷含量,呈現明顯的劑量效應關係。

我們的研究成果被美國的綠十字(Green Peace)環保組織引用,控告美國環保署未能修訂飲水含砷恕限量,以確保美國人的健康。法院判決美國環保署敗訴,被要求在公元二000年以前訂定新標準。美國環保署為了訂定新標準,找遍全世界的研究論文,在比較墨西哥、羅馬尼亞、中國的內蒙古和新疆、印度、孟加拉、智利、臺灣等所有的研究,發現臺灣的研究最適於作為訂定標準的依據,臺灣資料就變成美國以及世界衛生組織訂定飲用水含砷量標準的依據。

柯林頓總統在二00一年下台前一天,簽署了飲水含砷恕限量從50 ppb降到10 ppb的法案,孰料布希總統在三月就任後,就認為新標準要暫緩生效,因為科學證據並不夠充份。沒料到他講這句話沒多久,邱弘毅教授,他是我的研究團隊成員,就在<美國流行病學雜誌>上發表飲水砷濃度在10到50 ppb之間,已經會增加膀胱癌的危險性。<Science>期刊的新聞刊載:「臺灣的研究團隊,再次確認低濃度的飲水含砷量確實會引起健康危害。」布希只好要求美國環保署再作更精確的估計,到了二00一年十月,還是決定採用原訂的含砷恕限量10 ppb,布希雖然再次簽定該法案,但是他考慮到自來水廠更改水源不容易,所以決定於二00六年才要強制執行。
0 回复 change? 2020-5-24 22:12
我的學思歷程——陳建仁(下)

烏腳病的研究讓我體會到,發表世界上最領先的研究成果,感到既興奮又緊張,就像馬拉松比賽跑在前面一樣,看看前面和後面都沒人的時候,就會擔心有沒有跑錯路線。科學家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新發現原來是錯誤的,一世英名也就毀於一旦。當我們發表砷會引起糖尿病、高血壓、缺血性心臟病、腦中風之後,大約經過五、六年,孟加拉、瑞典、智利、阿根廷的研究,都有同樣的發現而引用我們團隊的論文。跑在前面的人是有一點寂寞,等到看見有人跟上來才感到驚喜而鬆了一口氣。我們應該以本土的健康問題為題材,利用國際最新的研究方法,確實掌握世界研究的脈動,成為國際一流的研究團隊。到現在為止,全世界的砷中毒危害,如同<Science>的估計一樣,可說是環境毒物造成人類健康威脅的最重大事件,比車諾比的核能廠意外事件、印度波帕爾化學廠外洩事件還要來得嚴重。受到砷暴露危害的人,全球有一億五千萬人。今年我應邀到法國里昂的國際癌症研究中心,與各國學者共同撰寫一本和砷有關的專書。與會學者一致認為臺灣的研究還是最領先,我們從傳統的流行病學研究到創新的分子生物學研究,我們開拓國際砷研究的新視野,也從學習進步到成為權威。在我的研究過程中,有很多的醫師、護士、生化學家、檢驗學家、毒理學家等,各式各樣的學者都和我合作,有了跨領域的合作團隊,才能從平凡變成卓越。我們的成功不是靠一個人的力量,而是靠團隊合作所凝聚的力量。各位想要做出重大研究的同學,跨領域合作模式是無可或缺的。

在研究砷中毒這段期間我也被聘任為中央研究院生物醫學科學研究所的顧問,那時候我們幾個人擠在小小的資訊所頂樓,以及現在的蔡元培紀念館,生醫所大樓落成之後,我被聘為合聘研究員。在我這一輩子當中,最大的「奇恥大辱」就是在生醫所的這段期間。當時的生醫所所長吳成文院士,請了九位國外學者來臺灣作研究員與副研究員評鑑。公共衛生與流行病學組也是要被評鑑的對象,結果我被評鑑的報告書足足有三頁。評鑑報告書的第一段寫道:「陳建仁很年輕就當了臺大的教授,還得過國科會兩次的傑出研究獎,研究成果相當的不錯,是臺灣很好的學者,然而……」接下來就不得了,它寫道:「陳建仁的研究沒有重點、不夠深入,如果要成為世界一流的學者,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我看了氣得要死,有如當頭棒喝,蘋蘋倒是平心靜氣的勸我說:「你想想看,吳所長花了一百多萬請九名學者來臺灣不是只要罵你吧!難道沒有值得你參考反省的嗎?」蘋蘋每次勸我都很有效用的,因為她都是為我好,我當然得三從四德。我痛定思痛申請到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的Fogarty國際研究獎到哥倫比亞大學作研究,那個時候評鑑的幾句話讓我一直印象深刻:「臺灣的學者,應該要立足臺灣,放眼天下,要成為國際知名、世界第一」。當時,我也許在國內公共衛生算是數一數二,但是還要更好,還要繼續向上。這項評鑑對我來說是很有用的,我是很贊成評鑑,最起碼對我來說,我是「雖然身受其痛、身受其砭;但也身受其利、身受其益」。的確是這樣,我一個人在哥倫比亞大學作研究時,分子流行病學開始發展,我以前唸的遺傳流行病學,通通都是做數量分析和統計推論,可是新的遺傳流行病學是和分子流行病學密切結合。我拿了美國NIH的經費,Bernard Weinstein 教授是我的指導者,Regina Santella教授是我的合作者,我們一起發展黃麴毒素的生物有效劑量的分子生物學測定方法,並且探討黃麴毒素與肝細胞癌的劑量效應關係。張毓京醫師教我免疫組織方法,也是我的最佳研究夥伴。他是中國第四軍醫大學的病理學家,他到哥倫比亞大學當研究員後,就沒有回中國去。我們兩個合作發表了很多篇論文,從哥倫比亞大學返國以後,我的研究團隊每年發表二十幾篇論文,大多數是刊登在國際知名的SCI期刊上。分子流行病學在闡明疾病的致病機轉相當重要,一個人會得病除了外在病原的暴露而外,也與宿主特性有關。分子流行病學常應用生物標記來定量環境病原的生物有效劑量,或是病原引起的早期生物效應。環境與宿主的交互作用,可以從我們最近的黃麴毒素與肝細胞癌的長期追蹤研究得見一斑。在我們刊登在<美國人類遺傳學雜誌>的這篇論文,發現黃麴毒素會使B型肝炎帶原者產生肝細胞癌,由於人體的黃麴毒素暴露量相當低,我們必須以免疫螢光法,利用單株抗體來測量黃麴毒-白蛋白鍵結物之血液濃度。濃度越高的人,也越容易得到肝細胞癌,呈現明顯劑量效應關係。但是更有趣的黃麴毒素與肝細胞癌的劑量效應關係,只見於不帶有GSTM1和GSTT1這兩種解毒基因的人。如果有正常的GSTM1及GSTT1解毒基因,既使暴露於黃麴毒素,也不會得到肝細胞癌。這現象稱為「基因環境互動」。同樣的,鼻咽癌的發生也與抽菸和CYP2E1基因的互動有關。帶有CYP2E1之c2c2基因型者有明顯增加的鼻咽癌風險,但是僅見之非抽菸者。抽菸者並未呈現鼻咽癌與CYP2E1基因型的顯著相關。異物代謝酵素、荷爾蒙代謝酵素及接受器基因、成長因子、DNA修補酵素等的基因多形性,都與常見癌症的發生有關,可是它們的影響都不大,相對危險性大多數是兩倍左右。如果一個人同時具有多項高危險基因型,罹病的風險即會大幅提昇。舉個例來說,我們發現具有CYP2E1,hOGG1和XRCC1三項高危險基因型的人,罹患鼻咽癌的風險會增到二十七倍。這可以稱作「小兵立大功」,或是「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因應著基因多形性高產能分析技術的突飛猛進,這類多重基因交互作用的探討,將會日益重要。

在分子流行病學研究的努力當中,長期追蹤特別重要。<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期刊是全世界最好的醫學期刊,我們的研究團隊在二00一年跟二00二年各發表了一篇論文在這期刊上。這兩篇論文都是我們流行病學研究所博士班學生擔任第一作者,這證明臺大的同學都可以在世界最好的期刊做第一作者,揚眉吐氣而揚名國際。在我的博士生簡吟曲的研究論文中,發現Epstein-Barr (EB)病毒的兩種抗體,可以作為預測鼻咽癌發生風險的指標,EB病毒抗體陽性的人,發生鼻咽癌的危險性遠比EB病毒抗體陰性的人偏高,抗EBV DNase及抗EBV VCA IgA兩種抗體陽性者,罹患鼻咽癌之相對危險性高達三十三倍。這項研究追蹤了十六年才得到如此好的發現。在另一位博士生楊懷壹的B型肝炎帶原者罹患肝細胞癌的研究,發現表面抗原和e抗原皆呈陽性者,追蹤九年之後的肝細胞癌發生率為12%;表面抗原陽性而e抗原陰性者,發生率只有3%;表面抗原陰性者,發生率只有0.4%。因為流行病學常常需要長期追蹤研究,我向學生說「流行病學研究是天長地久的承諾。」流行病學對於因果關係的判定特別著重相關的時序性,也就是「因」一定要在「果」之前存在。如果在疾病診斷同時採集血液檢體,則疾病與生物標記孰先孰後出現就無從判定。由於慢性病的誘導期相當長,因為要建立病因與疾病的因果時序性,就必須要在研究對象還沒有發病的很早以前,開始收集他們的檢體,加以檢驗,或是儲存在超低溫的冰箱中,直到有足夠研究對象發病之後,再選取配對的病例與健康對照,從冰箱中取儲存多年的檢體加以檢驗。我是向畢斯禮教授學習世代追蹤研究的設計,他離開臺灣的時候,有三十多台的冰箱生物檢體,我們現在公共衛生學院流行病學研究所的冰箱已經有四十幾台,儲存了四萬多名研究對象的血液檢體。我們的長期追蹤研究,對我們的研究團隊有卓越的貢獻,是無庸置疑的。

我認為人類常見的慢性疾病的致病機制很有趣,它像是莫札特的鋼琴協奏曲,為什麼致病機制會像莫札特鋼琴協奏曲?你們看第二十三號A大調鋼琴協奏曲的樂譜,包含了笛子、小提琴、大提琴、中提琴等不同樂器的譜子,他們的巧妙配合,就組成美妙的樂曲。我曾寫過一段<生命像樂曲>的短文來說明基因與環境對於慢性病的交互作用:「基因型是樂譜,外表型是音樂;樂譜決定音樂如同基因型決定外表型」,不同指揮家的詮釋,演奏家的技巧,樂器的品質,音樂廳的設計,均會使相同的樂譜,呈現多樣的音樂風格。同樣的,不同的環境暴露也會導致相同的基因型表現多樣的外表型。基因與基因的互動,以及基因與環境的互動,形成多采多姿的生命!我博士論文的雙胞胎研究也發現基因與環境的互動共同影響了血壓、膽固醇、三酸甘油脂等心臟血管疾病危險因子的變異。我在教育部出版的<環境與健康>一書,也再次強調了環境與基因交互作用於人體健康的影響。該書是高中高職環境教育課讀物叢書之一。

我的第二本流行病學教科書是在一九九九年由聯經出版社發行的<流行病學原理與方法>,它是聯經出版社的醫學叢書之一。這本書是紀念我爸爸逝世十週年時完成。記得我剛升為教授的那天,正好是蘋蘋的生日,五月三十一日。我打電話向家父報告這一喜訊。他很高興,當天就寫了一封信給我:「仁兒:今天我特摘錄日文俳句二首,作為您榮升臺大醫學院教授之賀詞。希記住遵照:一、稻穗愈結實,頭部就愈下垂。二、藤花開得愈垂下,越受人仰首觀賞。爸爸字」,家父諄諄教誨我不可驕傲,必須虛懷謙遜。我把這封信印在這本書的內頁。同年六月六日我生日的時候,家父又寫了一封信給我:「仁兒,今天我作一首和歌來慶祝你的生日…」其中有一句是「不惑之年,中研院之路不遠」。由此可知,他深切期望我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可以成為中央研究院院士,我很感謝家父給我們子女自由自在的生活環境,我覺得卓越的研究有賴於自由思想的釋放、不受權威學說的束縛、不受傳統技術的羈絆,不受現有時空的限制、不受物質條件的拘束。

我最喜歡的科學家伊薩格.牛頓,在臨終的床上作了這樣的遺言:「我不知道世人對我如何看待,但我自己卻以為我是在未知的真理大海之前,偶遊大海之濱,在海濱上拾一平滑的石頭或美麗的貝殼引為歡喜的小孩。」發現三大運動定律的牛頓竟是如此謙遜地檢視自己。學問浩瀚如海,我們面對真理、面對難題的時候,如果沒有這樣的赤子之忱和好奇之心,是很難在學問上有所精進。牛頓曾說:「我看得更遠,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同樣的,我今天如果稍有成就的話,真是要謝謝我的父母親和蘋蘋,他們讓我能夠看得更遠。十九世紀法國的偉大科學家巴斯德也曾說:「機會是給有準備的心靈。」我的師長從小給我的啟蒙,讓我準備好我的心靈,來迎接各式各樣新的學術挑戰,以及各式各樣新的研究機會。居禮夫人也曾說:「我鑽研學理,就如同孩提時看童話書一樣,令人驚喜。」

「科技來自人性」是科學家應該省思的名言,我深深覺得作為生物醫學的研究者,應該要「尊重真理、珍視生命、公平競爭、欣賞差異、誠信合作」。德蕾莎修女,曾經寫道:「人們不講道理、思想謬誤、自我中心,不管怎樣,總是要愛他們;如果你做善事,人家說你自私自利、別有用心,不管怎樣,總是要做善事;你所做的善事明天就被遺忘,不管怎樣,總是要做善事;誠實與坦率使你易受攻擊,不管怎樣,總是要誠實與坦率;你耗費數年所建設的可能毀於一旦,不管怎樣,總是要建設。」我有一個好朋友,他是大川冷凍公司的老闆,有一天他在我辦公室的牆上看到德蕾莎修女,我就對他談起修女在加爾各答的行善故事,他毅然決定捐給德蕾莎修女三千歐元,他所寄的快遞信件送到加爾各達的時候,信封被人劃了一刀取走了所有歐幣。這位好心的冷凍庫老闆又拿了三千歐元說:「你再幫我捐一次。」第二次總算如願以償,他也收到了德蕾莎修女的謝函和兩張名片,他送了一張名片給我。德蕾莎修女在名片上寫道:「沉默的果實是祈禱,祈禱的果實是信仰,信仰的果實是愛,愛的果實是服務,服務的果實是和平。」有一次修女應邀在聯合國大會演說:「如果每一個人都從彼此身上看到耶穌基督,內心自然充滿平安喜樂;如果每一個人內心都充滿平安喜樂,世界自然就會和平」。

我記得蘇東坡的一個故事,他跟一個和尚面對面坐著,蘇東坡就問和尚說:「你說我像什麼?」和尚笑而不答,蘇東坡就又急又氣說:「我看你像一堆牛糞。」和尚又笑一笑,蘇東坡又追問一次,那和尚答道:「你像一尊佛。」蘇東坡聽了好開心!回去跟蘇小妹炫耀一番。蘇小妹說:「你心中有牛糞,看人像牛糞;人家心中有佛,看你像佛。」這個故事和德蕾莎修女的演說完全不謀而合,如果我們把每一個人都看作你心中重要的人物,彼此尊重,相互珍惜,社會自然和諧安寧!

流行病學是沒有獨角戲,在我的人生旅途上,我感謝在我的舞台扮演重要角色的父母、兄弟姊妹、師長好友。我的學生助理和我一同工作、一同學習、一同成長,他們也讓我得到:「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喜悅。我一路走來,從未有任何高瞻遠矚,也沒有任何智慧能耐,唯有天主是我的最佳編劇和最佳導演。但是祂沒有應許天色長藍、花香常漫;也沒有應許常晴無雨,常樂無苦,常安無慮。但是祂卻讓我生活有力,行路得光,作工得息,試煉得勗、危難有賴、無限憐憫、愛無止息。我希望用下列一段文字來作為今天演講的結語:「從慈親、恩師、賢妻、益友、英才、到愛女,我的牧者讓我實在一無所缺;從啟蒙、受業、深造、研究、教授、到服務,天主舉揚駑鈍的我以光榮祂的聖名。我願榮耀歸於天主;我願嘉許歸於培養我要樂觀、堅忍、謙遜的慈親,教導我要嚴謹、虛懷、淡泊的恩師,以一雙柔弱冰冷而懇切祈禱的雙手扶持我的賢妻;願肯定歸於我密切合作的研究益友、青出於藍的門生英才、善良體貼的寶貝愛女;我願使命歸於自己,繼續奔馳在服務奉獻的人生旅程。」






聽了這麼溫馨、這麼感人,這麼精湛的演講之後,我一時之間難以回到現實。希望同學們能夠把握機會,能夠和陳院士有很良好的詢答互動。


陳教授,我們聽到您今晚的演講獲益良多,因為我們經常在臺大碰面,他去哪裡演講我都跟著去,那今天我最大的收穫就是他怎樣________他的家裡的history,我是有那個哈佛大學民族學教授來我家,寫我的history,我叫他不要publish,臺大護理系有個學生也給我寫了,我也還沒有給她公佈,那你剛剛講的__________,我也寫了一篇文章,臺灣醫界有登,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我見_________在還沒有得諾貝爾獎,我就跟她認識,然後我有去加爾各答,你去的孟加拉,我也去過,那我從前面,因為我們兩個的交叉,我們很多地方都有相同,但有很多地方都分開,那我現在想學習您怎麼樣寫______________,我的_______________,我以後也像您這樣學習喔,我爸爸是高雄中學畢業,他的筆名叫做旗山,這一點,我們小時候,我媽是東京女醫大的,我爸爸是東京、上海、南京、越南大使館,我們小時候就跟著他跑,東京帝大的外科教授發明___________________,也是我的舅舅,我是做臨床,本來我也是申請人類遺傳學到California,但是我跑到哈佛去唸臨床去了,那麼,公衛的時候,我們在醫學院的公衛陳宏別、吳清益,我們也去考察烏腳病,我們只想到臨床,沒有想到說那個時候公衛也不是很那個,要申請獎學金也不容易,那我們也去了一下而已,就趕快出國了,就是這樣,那麼你的很大的特點就是你可以一直往前衝,然後找team,我是沒有team,這一點是應該我學習的地方,我很多發現,很多_________case,無勞我也有啦,還有沒有成功的啦,那種case,他們叫做publish,我的____太少了啦,也不能怎麼樣,只能叫special case,那我跟你講,這個暑假我剛剛從冰島那些去,看那個___________________和巴黎的_________________,現在都改成________center,我剛回來……


傅醫師,非常謝謝您的comment,每次都很感謝,現在其他的時間,我們就留給學生,同學們,是不是有提出來跟……


我想請問一下,像從動物系跨到流行病學,這也算是跨領域,去學習另外一個新的東西,請問,當您面對到一些挫折的時候,或是一些困難的時候,您是怎麼去面對的?


我確實當時要去唸公共衛生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想的是,因為我以前在慈幼會帶小孩子,應該走衛生福利方面的東西,可是到了公共衛生研究所的時候,這方面的老師確實是很少,那後來因為統計我滿喜歡,就是林老師教我的,然後呢,流行病學我很喜歡,我怎麼樣去適應這個環境,我會按照我原先專長、所長的東西去選擇,另外一個很重要的,我會看我自己的個性,我喜歡怎麼樣做?我喜歡____paper,我喜歡數量的東西,我喜歡邏輯推理,所以我就會去找這樣的主題,但是每一個課程,任何的一個轉型,都是會需要滿長的一個時間去適應,那如果你問我個人的問題,我面臨困難的時候怎麼辦?第一個當然就是說跟我太太分享,她會安慰我,這個很重要,如果太太不在身邊怎麼辦呢?那個時候,其實信仰在我的生活中很重要,宗教信仰讓我去面對挫折的時候,我都會很好的從聖經當中去學習到有些東西,我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當我們受到奇恥大辱的時候,我會曾想說:還有一個我最喜歡的,你們說人也好,你們說天主也好,當耶穌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那時候好的人都被釘在十字架上,那我算什麼呢?我會自己這樣去反省,在我面對挫折的時候,我應對的方式,最近常常是比較宗教的,我年輕的時候,我是只要面臨到任何挫折的時候,我就會去爬山、運動,弄得滿身大汗回去睡大頭覺,然後第二天再繼續努力,會學習在面臨到很多困難的時候,不要一直把困難放在你的頭腦裡面沒有打開,你把它拋開,然後去做一件完全記不得這件困擾的事情,然後再回來重新面對問題,但是你還是要面對這個問題,你絕對不可能說這個問題自然消失,大概不太可能,可是,很重要的是,很多事情是當你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一件困難,這就不再是一個困難的東西,我想這是很重要的,退一步去想,那對你會有一些幫忙。


同學們,還有什麼問題?快快把握機會喔,這機會難得。


我想請問陳老師,老師考公費留學考考了四年,之前也有生化所沒考上的挫敗,那老師是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你這些失敗?是什麼樣的毅力,讓你一直、一直的去考公費留學考試?謝謝。


面對失敗,剛才我講過,我有一種自己解脫的方法,爬山是最好的方法之一,但是,你還是要面對,但是我總覺得,每次我面對一個挫敗的時候,我會很快重拾自己的信心,所以,你看公費留考我一失敗,我去寫一本流行病學的書,我這個在中研院被評估說不好的時候,我就去寫一個很好的計劃書,去拿到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的獎學金,到哥倫比亞大學去,每次碰到挫折的時候,我總是會找到另外一條出路,但是你會問我,你怎麼找到這條出路,我剛才講過,最佳的編劇、最佳的導演不是我,上天自有好生之德,他就幫你安排的很好,很奇怪的,我自己也說不上來,但是你要有維持自己永遠的信心跟旺盛的鬥志,這個來自哪裡?來自你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這個困難,這種信心,我剛才講過,這個地方我信靠天主的地方很多,那這個公費留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其實另外一個很大的動力是什麼?那個時候我爸爸身體不好,我們家的兄弟要出去唸書都只有靠公費,我大哥是國防公費的,我是靠公費的,我弟弟是拿獎學金,是拿______的獎學金,那很重要的,我覺得對我影響很大的,在我人生的歲月當中,我會覺得說,挫折固然是很難堪,但是有很多人很疼你,像我大哥,那個時候我爸爸身體不好,我大哥胃痛,痛到人家說勸他什麼要綠豆煮蒜頭會好,然後他就吃綠豆煮蒜頭,那個時候是他還有我四姐兩個人賺錢讓我跟弟弟兩個人在大學裡面唸書,我們不可能家裡有機會讓我們有機會出國唸書,有的就只有靠你自己的努力,因為我大哥他唸了碩士,我大哥又出國,他表現很好,那我們這個小毛頭就說:大哥這麼好,我們怎麼可以不跟大哥看齊。那我們家的陳建德大概就看到大哥、二哥都滿不錯,為什麼我不要努力?我們有一個很好的學習榜樣,那我剛講過,我們學習的最好的榜樣,其實我們的父母親是很好的榜樣,那我也勸大家說,如果你今天面臨到很多的痛苦時候,我自己在當老師的過程當中,有很多同學來找我,會聊聊天,所以我以前當公衛學院院長的時候,常常有學生一來就跟我聊好久,那他們也會面臨到這樣的問題,如果你們有一些的心裡上苦悶,找一個你信得過的老師,讓他跟你分享你的痛苦,給你一點指點,這是必要的,那我的過程當中,我真的是很幸運,我的人生歲月當中有太多人疼我,所以讓我覺得說這些人都愛我若此,我沒有努力,我實在是很難報答他們,這是我的想法,碰到挫折,真的不要被挫折打敗,如果你真的很難舒解,找一個好朋友去聊一聊,再回來面對問題,我沒有什麼好的方法,但是我是覺得說,或者你應該這樣想,為什麼上天要讓我有痛苦,要讓我有苦難,我現在心裡有一個反省,苦難是為了要培養我們能夠去體恤別人,我有學生公費留考沒考上來問我的時候,我說:啊!你難過喔,沒有機會在我面前難過,我四次耶,你幾次?你才一次。當然是開玩笑,我跟他講,就一種你可以去了解痛苦的人,他所感受到的情況,所以我覺得說,我們有時候面臨苦痛的時候,也許這就是歷練我們,讓我們能夠去體恤別人,關心別人,當別人也有這樣的痛苦的時候,你也可以去感同身受,把這種同情的心表現出來,所以要相信說所有的苦難到後來是為了讓我們變成一個有善心的人,能夠關心別人的人,那這樣的苦難就有意義,那我自己人生的感覺,也許對每一個人並都不是很合適,但是我相信是這樣子。


同學們?


惠婷,這是我學生。


我想請問老師在面對這麼忙碌的生活,那很多時候大家都會想要切割你的時間,不曉得老師一路走來,老是怎麼setup生命中一些__________,就是哪些是老師走過來覺得什麼是生命中很重要的幾項事情?


_______________有幾點,第一個禮拜天一定要望彌撒,第二個就是盡可能的爸爸回家吃晚飯,我在乎我的家庭生活,要這樣做呢,就要割捨一些應酬,所以我是算是國科會副主委當中應酬最少的一個,我不喜歡的應酬,應酬浪費我的時間,另外一個,我是盡可能的跟我的學生在一起,惠婷他們現在很辛苦,他們是我的碩士班學生,但是我現在到國科會,給他們的時間很少,這是我常常feeling _______的地方,但是我覺得要把握每一段時間不是很容易,這是一種割捨,取捨在於自己內心的感受,那我想很重要的就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然後聽著看看你的心聲,你心裡最想講的話,我常常默想說,到底我應該往哪裡走,這一條路有些時候對我來講,在這個很困擾的過程中,都會比較清明一點,所以我現在每天比較幸運,每天有車子來接我,所以我在我上班的過程當中,我會練習默想,然後把一天好好的安排下來這樣子,但是我還是不是很好的時間分配者,到目前為止,實在是太忙了,實在是有一些不周到的地方。


想請問陳老師,剛提到說要預備好自己,那有機會的時候就能夠把握住,那這方面不知道老師是否能給我們一些建議?


在學術上如果要預備好自己的話,我覺得就是說要把自己基礎的課程弄得很紮實,像我剛才講過我在Hopkins的時候,別人修八十學分可以畢業,我就要偏偏要修到一百六十學分,我那個時候,很多課我都要修,原因是因為我覺得唯有把我自己的基礎打得很穩,我才能夠做得很好,所以有很多基礎課程看來很boring的東西,其實你要去做,這是第一個,第二個我覺得再要準備的心靈是什麼呢?你要有一個很靈活的腦筋,很快的、很廣泛的吸收新知,現在即使很忙,但是我一個禮拜總是要花個一、兩個鐘頭的時間,上一遍line,去看看說最好的期刊是什麼,比如說,所以你很快的去catch up新的知識,然後,另外一個,你要很快,很能夠去把這些新的方法轉換到你現在研究的主題上,舉個例子,比如說,現在_________在東京大學有很好的肝核甘酸的研究系列地區中心,那我們就想說,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在做人類鼻煙癌的易感受基因應該怎麼樣馬上用這個方法,趕快聯絡,所以我滿主動的,我怎麼叫做抓住機會呢?有一個好人來,我就跟他講:我跟你合作好不好?你不要講說不好意思,你就單獨跟他講,有些時候你們就一拍即合,拍不合就算了嘛,就交個朋友而已,把握機會的話,通常就是多看雜誌,聽演講的時候,大膽去跟對方有互動,必要的時候,跟他合作,你不要說我一定沒那麼好,我不要跟他合作,你一定很好,你要想跟他合作,那就表示你一定夠好,所以要有那種信心,那當然,在今天如果我們要說準備得很好,另外一個,我覺得語言的訓練也是很重要,特別是對年輕的朋友,我覺得語言的訓練是你跟別人溝通最好的方法,那我剛才跟大家講過,我是答案都對,英文沒有一句是對的人,那我現在也可以跟人家用英文往來得很好,溝通得很好,那最主要是說,我覺得語言,你們都比我有語言天才,那語言是進入國際社會一個很重要的,所以我覺得另外一個準備,可能語言上的準備也是很重要的。


我還有個question,你怎麼樣出版社打交道?你會不會覺得這個出版會不會賣出去?還是賠錢?


我那個出版社,都是出版社找我翻譯,我的書,那個年輕出版社,已經痴痴的等我,等了十年,我才把那本流行病學原理與方法弄出來,出版社當時是說它不一定要賺錢的,所以出的那本書叫做醫學叢書系列,後來我到年輕出版社去翻醫學叢書系列,能夠刷到第五刷的只有我那一本,其他都刷第一刷而已,所以我那本流行病學算是刷蠻多,那我的碩士班畢業的那本流行病學,已經印了二十幾版,但是,當時都是出版社找我比較多,第一本的流行病學是夥伴出版社,是我在登山社我們有十二個男同學、女同學,這一個結拜兄弟,我們叫做七俠五義,因為有七個男生、五個女生,所以叫做七俠五義,還好不是XX鼠這樣子,我看起來不像老鼠一樣,我們七俠五義的一位鄭東興先生,那個時候他經營,其實夥伴出版社,就是登山社的畢業校友設立的一個出版社,由鄭東興先生經營,也算是登山社出的書,不過後來夥伴出版社就把它賣給文森書局了,所以出版社,倒是人家找我比較多。


大陸有沒有盜版您的書?


其實說實在話,我那本流行病學的書,已經被人家切切割割的,在很多書上都被盜用了,但是,我們臺灣很難保障,所以像我流行病學的書,我有一整個chapter是被人家被移到另一本書上用。


對,我們哈佛一位professor,他說大陸盜版很多。


對,其實大陸的話,耿貫一先生所編的流行病學,還有另外一先生所編的流行病學裡面,很多東西都是我碩士班時候寫的東西,anyway,這也不是壞事,如果能夠把學問傳給兩岸的任何的一個華人,我覺得這就是我們的貢獻,我覺得,因為我常常也到大陸去,幫他們做生動組的調查,我覺得兩邊都是可愛的,其實在我的心目中,每一個都是可愛的,因為每一個人都是上天所創造的獨一無二的個體,因為你的遺傳基因只有你自己和自己一樣而已,沒有一個人和你一樣,你的獨特就如同另外一個人的獨特一樣,都是應該自己珍惜自己。


那整個的盜版的話,有沒有法律問題?


整個盜版,我的書整個盜版還沒有,還好,都是部分章節盜版的很多。


剛才聽陳院士講,就是覺得說家人的話,讓人有一種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家庭,那我比較感興趣的是關於陳院士的婚姻生活,那就是說,通常人家講說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女人,那陳院士的話,應該也是沒有例外,那特別是說聖經裡面哥羅希書第四章講到說:你們做妻子的要順服自己的丈夫,生來族裡面是相宜的,那你們做丈夫的也要愛你們的妻子,不可苦待他們。那另外在彼得前書第三章第七節講到說:你們做丈夫的也要按情理與妻子同住,因為她比你軟弱,與你一同承受生命慈恩的,所以要敬重她,這樣便叫你們的禱告沒有阻礙。那就是說,關於陳院士你們夫婦的相處之道,剛剛是比較沒有提到,那你們是不是說秉持一個信望愛的精神,通常你們如果有爭執的話,你比較聽她,還是師母比較聽你的,你們如何溝通協調?


我太太在這邊,要不要請她來回答?萍萍在後面,其實也是感謝天主,我們訂婚的時候,我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做秦中南,那是我登山社海報組組長,是農化系的,他送我們兩本書,一本叫做致嘉南書,是給女生看的,一本叫致偉力書,是給男生看的,那我們兩個學習了一個事情,我覺得對我們的夫妻生活很有幫助,它說:夫妻沒有隔宿的怨對。就是說沒有隔夜的埋怨,所以我們都是兩個盡可能在我們人生歲月當中,如果有意見不一樣的時候,我們就在當天解決完,然後上床睡覺的時候,就沒有彼此的埋怨,通常我脾氣比較不好,我通常都是還是隔一、兩個晚上怨氣的時候我會有,不過我們彼此真的是有很好的溝通,那我覺得在我們的家庭當中,在溝通有困難的時候,我們透過祈禱來做到這件事情,那不是傳教,如果說天主是愛的話,那我們兩個都是依靠一個有愛的人,那我們就會變成有愛的人,那實際上你剛才唸到的哥羅希倫書或者裡面的一些章節,用來描述我的太太,其實是很合適的,那我常常在我的文章講,她永遠有一雙冰冷而祈禱懇切的雙手,那這個是我們家庭裡面獲得很平安、很喜樂的地方,最主要就是她滿不錯,她為了她的爸爸也提早退休照顧她爸爸,對我們家裡照顧很多,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給我的太太一個股掌?


我請問一下,我爸爸是基督教,您是天主教,有什麼區別?


O.K.,好問題,我想今天不要傳教太久,我想我們都是相信唯一的天主,相信有聖父、聖子、聖神,那比較不一樣的地方是我們也崇敬聖母瑪麗亞,但是基督教比較沒有崇敬聖母瑪麗亞,那天主教在它的十字架上呢,你可以看到耶穌的像,一個人像,一個受苦的人像在上面,來提醒我們說有人是如以此的愛人在世界上,那這個是不管你們相信他是神或不是神也好,有一個人願意為了別人而釘在十字架上,這對我來說是無限感動的事情,那基督教的十字架是沒有人像的,其實所有的宗教,我姊姊是相信佛教的,那我也相信佛教、基督教、天主教都是勸人為善的,那個從開始到終結都是同樣的東西,只不過是可能有不同名稱而已,我個人想法是這樣,所以基督教跟天主教很像,都是相信耶穌基督,也都是認為有所謂的聖神,我個人覺得沒有太大的不同。


但是那個地方,馬槽、升天的地方都去看過,那門口有一個聖母瑪麗亞,他們捐了很多鑽石、寶石給瑪麗亞,我這個關係不太懂,還有那個猶太教,他們都在同一個山上,三個宗教,猶太教是怎麼樣的呢?


其實我覺得,我們不管宗教的型式是什麼,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我一直想強調的,每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有受創造的目的,也就是你從出生到死亡的歲月當中,在我個人想法裡面,都是有人幫我編好劇本、友人做我演,我認真的走人生的道路,這是我的想法,那這個是你會注意到說,每一個人都是值得尊重的,就是我剛才講的,我們從每一個人身上看到的都是菩薩,都是佛,都是耶穌,都是基督,都是好人,那如果每一個人都是好人,那你就會去愛每一個人,那我想,其實你問我說什麼是宗教的最大的是誰?我跟我弟弟說宗教最大的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字-愛,那就是everything。


好像我們有最後兩個問題是不是?


老師我想跟您請問一下,在您的學習過程當中,你有沒有學士、碩士、博士這樣的學習過程,你有沒有考慮過除了做學問外的另外事情?


說老實話,我從小就愛當老師,所以我是沒有考慮到,做我本行之外的事情,但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是說,我們來看我們動物系,我們動物系這一班有二十六個畢業生,然後得書卷獎的都是女生,然後有五個男生,我們班上有五個男生,一個是我,一個是商學系畢業,一個在當牧師,一個在當畫家,一個在當律師,動物系訓練出來的,給我們的是作為一個現在文明讀書人他所應該有的素養,我想黃主任在這裡,它是一種通識的教育,那它準備的是讓我們去應付未來所有各式各樣不同的挑戰與走式各樣不同的道路,所以大學教育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在專業上的訓練,而是訓練一個什麼叫做現代公民,什麼叫做真正的讀書人,所以我有很多的朋友走不同的道路,我也有很多學生走不同的道路,那我發現說,他們的選擇,都是讓我很感動的,我跟大家講我一個學生,我以前說你們不用好好唸書啦,參加社團很好玩,而且那個學生就去參加社團,而且混得太兇,結果就真的當掉了,那他們謝師宴那天我幾乎的吃不下飯,因為我的系主任給我帶的三十個學生當中,有五個是死當的,五個死當耶,這當老師多丟臉,那我又很疼他們,那當了怎麼辦?那結果呢,我跟他們講,找他們來聊,他們說老師你不用難過,我們有自己的選擇方法,這五個學生當中,我只講其中一個,是現在他在外面講管理顧問演講的時候,是比我們管理學院院長演講費還高,他自己去努力學習,然後他到哈佛去修了很多管理科學的課程,他自學成功,那個學生我也覺得他很了不起,他沒有在傳統柯巢裡面像他的老師一樣走既定的學術道路,但是他也闖出他的名堂,像我的學生闖出名堂的很多,那像剛才那個李坤耀先生,明碁電腦的李坤耀先生,以前他是我的嚮導組組長,我當社長的時候,他是嚮導組組長,他也有他的道路,還有好多的朋友,登山社的好多朋友,幾乎每個人走的路都不一樣,那每一個人走的路都令人激賞,而且令人喜愛,他真的每一個人都有特色,所以我想講說,那我怎麼找我未來的路?其實找未來的路很簡單,第一個是量才,看你自己的才能在哪裡?量自己的才。第二個要適性,適你的本性,如果你能夠找到一個能夠量才適性的工作,那你就第三個堅定的走下去,那大概量才適性,然後很勇敢的走下去,應該每一條路都是坦途的道路,而且我要跟大家講,只有你才能走出你自己的一條路,別人沒有辦法幫你design,絕對沒有一個幫你design,上天幫你design好,只有你才能夠走下去。


對、對、對,她舉了好幾次手。


就是複製人快要誕生了,大家媒體上都會提到,也有科學家說那會打開潘朵拉的盒子,就是說想請問老師對當下科學的研究上,大家比較不認同的議題有什麼看法?還有說對目前科學發展有什麼期許?


科學家我們常常講,胡適先生常常講:政治不應該干預學術自由。這我完全同意,但是呢,學術應該有它的社會公益面,這是我的主張,其實我來講複製人,其實人想得太單純,認為說我可以複製一百個陳建仁,那該有多好,那個是有一個自戀情節的人,我們想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複製人?有啊,上天早就創作很多複製人,舉一個例子,張覺老師跟她的姊姊張真同卵雙胞胎,同卵雙胞胎遺傳上就是複製人,可是張覺老師是很有名的兩性學老師,她的姊姊正在紐約,所以實際上我剛才講的生命像一首樂章,一樣的,人類的發展過程當中,有一半是遺傳的,有一半是環境的,而環境遺傳的互動,才造成外表型的表現,所以我們在講複製人的時候,我們把生命看得太單純,我們只認為說基因只要一樣他就會一樣,實際上這是一個很錯誤的觀念,但是呢,如果說複製人可能造成的法律衝擊有多少?我舉一個很簡單例子,現在有三個陳建仁,遺傳上完全一樣,結果呢,有一個陳建仁是很有錢的,那個陳建仁後來被幹掉了,那警察抓了另外兩個陳建仁,說你們哪一個是兇手,他們都指對方說:是他!然後我們來驗DNA,抱歉,他跟死者的DNA都一樣,對不對?那這樣的社會很複雜對不對?可是你說,那DNA都一樣,那就沒辦法解決了?沒有,指紋不一樣,因為指紋不一樣,為什麼?因為指紋是外表型,外表型是會因為遺傳跟環境不同而不同,所以不要以為每次說都要驗DNA,有時候指紋的鑑別性會比DNA更具有個別的特質,那就表示什麼,那就表示遺傳跟環境的互動,所塑造出的個人特質已經遠超過那一個來自樂譜所決定的外表型,所以複製人,我們複製了一百個陳建仁,這一百個陳建仁,我相信在不同環境下,這一百個陳建仁,也一定會有他個人發展的特色,也走出他自己的道路,所以複製人本身其實不是那樣的可怕,可怕的是什麼?可怕的是說複製人的那個人的居心在哪裡,他是為了社會的公益呢?是為了自己的好處呢?或者是為了什麼樣的東西?現在有些複製人是說,我老了以後如果得了老人癡呆症的話,我複製一個小陳建仁,然後在他還沒有長大成為胎兒的時候,就把他的腦細胞放到我的腦細胞,來治療我的帕金氏症、老人癡呆症啊,這個時候就把我的複製人來當作是一種醫療的工具,這是不是生命現象應該要有的情形喔,所以我們要來想說用心在哪裡、居心何在,我想是科學家要問的,科學家不能夠沒有這樣層面的考量,我再舉一個另外例子,現在很多人在做基因的轉殖,基因的轉殖當然我們可以種水稻不用水啦,種水稻不用水,這很驚奇對不對?然後種西瓜一定甜當然很好,但是如果我們今天經由基因轉殖的工作,耐旱、耐凍、耐乾、耐貧脊的一種super植物出來,等一百年後,我們的子子孫孫只有吃這種植物,因為其他的植物都被它幹掉,所以他們只能吃這種植物,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希望看到____________,我剛才講的每一個人都是獨特的意思,整個大自然、整個社會的每一個人,都具有他的個別性,那個別性在生物學上叫做生物多樣性,可是如果我們今天經由基因轉殖,只為了這一代人類私利,能夠種出很好的稻米、很好的馬鈴薯,只是為了讓我們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以後的小孩,可能只有稻米跟馬鈴薯可以吃,沒有其他的植物,那我們對得起我們的子子孫孫,對得起人類唯一的地球嗎?這個就是我們要思考的問題,任何科學家去改變大自然的東西的時候,要想到他不能夠一輩子永遠的擁有這個地球,他也不是一輩子擁有能夠決定人類完全的未來,如果有這樣想法的人,那我們叫他野心家,那我們擔心的是說,這一些科技被這些野心家使用的時候,那麻煩了,我今天這個換個空氣調節器下來,你們每一個都被我昏迷了,然後叫他去殺人他就去殺人,我們可以控制人類的心智嗎,可以,未來可能可以有方法控制人類的心智,但是控制人類心智的科技一旦發展出來被野心家利用的時候,我們該要都難過,所以我覺得科技發展過程中,我們人類的倫理,還有人類道德的修養,法律層面的修訂,是不是及得上科技發展的腳步,這是很重要的。如果我們不能及得上科技發展的腳步的時候,很麻煩,舉個例子,我們說五等親內不能結婚,如果有一個表兄妹,有一個表哥他捐精子,他不知道,結果他的表妹就拿到這著精子去使用了,其實這跟近親結婚是一樣,那他那個要去做人工授精的人,有沒有資格去知道這精子來自誰呢?懂我意思喔,這裡面是很複雜的,所以我會覺得,所以在國科會的基因體國家發展計劃裡面,我們有一個部分很重要,就是基因體醫學的研究對倫理、社會、法律層面的衝擊,是我們現在就要思考的,我想科學家有這樣的一個責任,那這也是一個科技發展的人文關懷,很重要的部分,我覺得這個絕對不可以惑忘,那所有的科學家,都應該要有這樣的知識,如果沒有這樣的一個對社會了解的知識,所以以前我動物系學社會學,我覺得一點都不浪費,我以前動物系修近代史,我覺得一點都不浪費,那你會不會覺得,那個楊老師教的國父思想有一點浪費呢?我不敢講,但是我最起碼從楊老師身上發現說,原來是一個唸國父思想的學者會有怎麼樣的風範,也讓我去欣賞到不同老師的style,以前有黃老師教我們的國際現勢,我記得以前我們修國際現勢,對我們有很多的衝擊,這些都是現在的讀書人都應該要有,現在的讀書人不是科學怪人,不是在象牙塔裡面做的科學怪人,我希望大家都是有人文涵養的好科學家這樣子。


那今天的演講實在是太精采了,我相信今天陳院士的演講,對各位同學的生涯規劃應該會有重大的影響,在這麼精采的演講之後,我們還是請我們睿智的黃主委講幾句話,讓這個演講作一個快樂的結束。


謝謝陳院士給我們帶來深刻、有啟示的學思歷程演講,作為主辦單位,我代表學校再次感謝陳院士,我覺得陳老師今天這個演講,給我們最感動的是他超越宗教的這個層面,我認為這個層面是我們現代大學的教育所很少碰觸的,而那個層面是人之所以為人,非常重要的一個事情,我覺得我們除了景仰陳老師在他的專業學問的成就之外,在他的人格發展來自於所謂_____________當代最偉大的基督教神學家,叫做保羅田立克,他在系統神學_________裡面講到人的那種______________終極關懷,這一點,是我個人,我在這裡上課已經上了六年了,每一場我都會在場,今天特別這一點最有感動,那麼因為羅主任要我講話,我把今天演講最重要的部分再提醒大家,謝謝陳院士,謝謝各位老師、同學的參予,謝謝大家。那我們今天活動就到這裡,我們下個學期會繼續辦理,謝謝大家、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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