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趋向之《轻薄篇》

作者:change?  于 2023-12-13 02:20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诗词书画




《轻薄篇》之[西晋]张华


轻薄篇①
末世多轻薄,骄代好浮华。
志意既放逸,赀财亦丰奢。
被服极纤丽,肴膳尽柔嘉。
僮仆馀梁肉,婢妾蹈绫罗。
文轩树羽盖②,乘马鸣玉珂③。
横簪刻玳瑁,长鞭错象牙④。
足下金鑮履⑤,手中双莫邪⑥。
宾从焕络绎⑦,侍御何芬葩⑧。
朝与金张期⑨,暮宿许史家⑩。
甲第面长街⑪,朱门赫嵯峨。
苍梧竹叶清⑫,宜城九酝醝⑬。
浮醪随觞转⑭,素蚁自跳波⑮。
美女兴齐赵,妍唱出西巴。
一顾倾城国⑯,千金不足多⑰。
北里献奇舞⑱,大陵奏名歌⑲。
新声逾激楚⑳,妙妓绝阳阿㉑。
玄鹤降浮云,鱏鱼跃中河㉒。
墨翟且停车,展季犹咨嗟㉓。
淳于前行酒㉔,雍门坐相和㉕。
孟公结重关㉖,宾客不得蹉。
三雅来何迟㉗?耳热眼中花。
盘案互交错,坐席咸喧哗。
簪珥或堕落,冠冕皆倾斜。
酣饮终日夜,明灯继朝霞。
绝缨尚不尤㉘,安能复顾他?
留连弥信宿㉙,此欢难可过。
人生若浮寄,年时忽蹉跎。
促促朝露期,荣乐遽几何?
念此肠中悲,涕下自滂沱。
但畏执法吏,礼防且切蹉㉚。


注释译文

词句注释
①轻簿篇:《乐府诗集》入《杂曲歌辞》。《乐府解题》说:“《轻薄篇》,言乘肥马,衣轻裘,驰逐经过为乐,与《少年行》同意。”
②文轩:有彩饰的车子。羽盖用彩色的羽毛装饰的车盖。
③玉珂:用玉做的马勒上的装饰。
④错象牙:镶嵌着象牙。
⑤金鑮(bó)履:就是贴金箔的鞋。
⑥莫耶:即莫邪,吴国著名的宝剑,因铸剑的人得名。
⑦焕:显赫之意。
⑧芬葩:盛多的样子。
⑨金张:指汉宣帝时的显宦金日磾和张安世。
⑩许史:许指汉宣帝许皇后的娘家,许皇后之父许广汉及广汉两弟均封侯;史指汉宣帝祖母史良娣的娘家,史良娣之侄史高等三人均封侯。他们都是当时有名的贵成。
⑪甲第:第一流的住宅。
⑫苍梧:今广西梧州市。竹叶清:酒名,一名竹叶青。
⑬宜城:今湖北宜城县。九酝醝(cuō):经过多次酝酿的白酒。
⑭醪(láo):酒带糟为醪。
⑮素蚁:酒面上的浮沫。
⑯倾城国:本集作“城国倾”。
⑰不足多:本集作“宁足多”。
⑱北里:地名,又为舞曲名。《史记·殷本纪》:“封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
⑲大陵:地名,在今山西文水县东北。《史记·赵世家》:“王游大陵,他日王梦见处女鼓琴而歌。”
⑳激楚:歌曲名。
㉑阳阿:古代名倡。
㉒鱏鱼:即鲟鱼。
㉓展季:即柳下惠,是著名不好色的人。
㉔淳于:即淳于髡,是战国时有名的滑稽家。
㉕雍门:指雍门周,善鼓琴。
㉖孟公:西汉人,《汉书·陈遵传》:“陈遵字孟公……每大饮,宾客满堂,辄关门,取客车辖投井中,虽有急,终不得去。”结重关:是说闭门留客。
㉗三雅:三种酒器。《典论》:“荆州牧刘表跨有南土,子弟骄贵,以酒器名三爵:上者曰伯雅,受七升;中雅受六升;季雅受五升。
㉘绝缨尚不尤:楚庄王和群臣饮酒,大家都喝醉了,殿上烛灭,有人扯王后的衣袋,王后将他冠上的缨索扯断,然后请楚王查绝缨的人。楚王却令群臣都将冠缨扯断,使对王后不敬的那个人不会被查出来。不尤,不以为过失也。尤,责怪。
㉙弥信宿:连日不停。信宿,再宿。再宿叫信。
㉚礼防:礼制的约束。

白话

王朝的末世趋向轻佻浅薄,骄纵的时代爱好浮艳放荡。
思想上既要无拘无束,物质上更求豪华排场。
穿戴要拣细软华丽,吃喝也必特别考究。
小厮仆人弃粱肉,丫头姨太也穿着绫罗丝绸。
彩饰的车上竖起羽盖,马勒上的玉饰叮当作响。
横簪用玳瑁雕刻,鞭柄用象牙镶嵌。
脚下穿就金箔履,手拿莫邪名剑还成双。
显赫的宾朋络绎不绝,侍卫听差有众多在应答。
清早和金张一类权贵约会,夜晚就住许史勋戚人家。
一流的宅院面临长街,红漆的门楼威严高大。
苍梧产的竹叶青,宜城出的九酝醝。
酒中的醪糟随杯转动,酒面的浮沫跳荡泛波。
艳冶的美女来自齐赵,动听的歌唱出于西巴。
回眸一顾便足倾城倾国,赏赐千金又哪算多!
北里地方献上奇妙的舞蹈,大陵处女前来演奏名歌。
时兴的乐曲胜过《激楚》,悠邈的舞姿压倒阳阿。
玄鹤被吸引从云端降下,鲟鱼从河心跳出来听。
墨翟都要停车欣赏,柳下惠也发出嘖啧赞叹声。
淳于髡走上前去敬酒,雍门周在座位上抚琴相和。
孟公把重重大门都关上,众宾客休想能“逃脱”。
“三雅”杯还没来得及往上摆,客人们早已喝得耳热眼发花。
杯盘狼藉往又来,席上人人声喧哗。
发簪耳坠都掉地,头巾礼帽也倾斜。
没日没夜狂饮烂醉,明灯红烛接续朝霞。
扯断的缨索尚不见怪,除此之外还管什么?
连日不停沉湎其中,这种欢乐何处能比得过。
人生好比浮萍与过客,岁月时光白白消磨。
它短促得就像早上的露水,繁华享乐的日子能有几多?
想到这里心急如焚,不禁涕泪交下雨滂沱。
他们只怕执法的官吏,要用礼制约束和切磋。


张华(232—300),西晋学者、诗人。字茂先,范阳方城(今河北固安县南)人。少年时即好文史,博览群书。晋武帝时因伐吴有功被封为侯,历任要职。后来因为不参加赵王司马伦和孙秀的篡夺活动被他们杀害。他博闻强记,著有《博物志》十卷。其诗今存三十余首,内容比较单调,形式讲究辞藻华美,格调平缓少变化。今传《张司空集》一卷。“晁氏曰:晋张华茂先也范阳人。惠帝时为司空,为赵王伦所害。华,学业优赡,词藻温丽,图纬方伎等书,莫不详览。家有书三十乘,天下奇秘悉在。博物洽闻,世无与比。集有诗一百二十,哀词册文二十一,赋三。”

《轻薄篇》旨在讽刺和暴露当时贵族的荒淫生活。魏晋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之一。封建贵族穷奢极欲,以一种病态的狂热度过醉生梦死的岁月,当时“奢侈之费,甚于天灾”(《晋书·傅玄传》)。
《宋书·五行志》云:“晋惠帝元康中贵游子弟相与为散发,倮身之饮,对弄婢妾。逆之者伤好,非之者负讥。”这就是此诗的真实背景。

《轻薄篇》旨在讽刺和暴露当时贵族的荒淫生活。魏晋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之一。封建贵族穷奢极欲,以一种病态的狂热度过醉生梦死的岁月,当时“奢侈之费,甚于天灾”(《晋书·傅玄传》)。

《宋书·五行志》云:“晋惠帝元康中贵游子弟相与为散发,倮身之饮,对弄婢妾。逆之者伤好,非之者负讥。”这就是此诗的真实背景。

张华的这首《轻薄篇》,以铺叙的笔法酣畅淋漓地描写了骄代王公、末世贵族的淫逸生活。虽然,作品仍不免有“劝百讽一”之嫌,作者也流露出津津咀嚼之意,但对于后人认识那一时代的生活仍是有一定价值的。

诗的开头四句总提时代特征,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末世”,这是一个挥金如土的“骄代”,这是一个患有结核病的社会,越是荒淫越是色红如花,越是负罪越是志意沉溺。这四句诗还点明了以下要展开描写的两个特征:一是“浮华”,二是“放逸”。

从“被服极纤丽”到“手中双莫邪”共十六句;写饮食服饰之奢华:绫罗丽服,珍馐嘉肴,文轩羽盖,宝车骏马,还有玳瑁簪、象牙鞭、金鑮履、莫邪剑,连僮仆也食不厌精,连婢妾也衣必锦绣,一片珠光宝气,一派纸醉金迷。以上突出“赀财”之“丰奢”。接下来六句,从“宾从焕络绎”到“朱门赫嵯峨”,写气势之不凡:宾客络绎,鱼贯而入;侍御盈门,喧呼而出,何等规模,何等排场。主人结交的都是头面人物:“金张”即金日磾和张安世,都是汉宣帝时的大官;“许史”即许伯与史高,都是汉宣帝时的外戚,诗中用以代指世家大族,皇亲国戚。再看房屋建筑:朱门沉沉,庭院深深,高楼巍峨,飞阁流丹,第宅座落在中心地带、贵族区内,面对着繁华大街、来往行人,更显出主人之地位。

以上写“财”“气”。

接下来十六句,从“苍梧竹叶青”到“展季犹咨嗟”写“酒”“色”。“九酝”指久经酝酿,即陈年老窖。“宜城醝”“竹叶青”都是古代美酒:醇醪在金钟中旋转,带着蛊惑感官的色泽与芳香,浮沫如蚁,溢出杯盘。觥筹交错,可以想见其鲸吞牛饮之态矣。以上写“对酒”“行觞”还只是略略点染,下文述“当歌”“征色”则不惜浓墨重采。献歌献舞的都是天下绝色,人间尤物;“齐赵”指齐都临淄,赵都邯郸,都是以女乐出名的地方。“西巴”指巴郡,其地之民亦以善舞著称,《后汉书·西南夷传》即有“夷歌巴舞”之说。“北里”之舞出荒淫好色之商纣,《史记·殷本纪》云:“纣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大陵”也是女色歌舞、云雨恍惚之代名词,《史记·赵世家》云:“王游大陵,梦见楚女鼓琴而歌。”歌儿舞女,倾城倾国,歌声比古代名曲“激楚”还动听,舞姿比名倡阳阿还轻妙。五陵年少,膏梁子弟,眼花缭乱,一掷千金。这一部份写征歌逐舞的场景,作者洒开笔墨,汪洋姿肆地着意描绘,画面飞动,行文节奏疾速,一幕幕豪华场景旋转而过,令人有目不暇接之感。铺排用典又起到了加重笔触、在高潮处延宕往覆、令人回味再三的作用。但写到此,作者意犹未足,最后四句又以夸张的手法,从侧面来烘托歌舞“移人性情”的力量:墨子是主张“非乐”的;展季即柳下惠,是坐怀不乱、不为色动的真君子,但在如此“刺激”的歌舞面前,这两位老夫子也忍不住要停车欣赏,感叹咨嗟了。即此可见其“感人”之深。不仅是君子和苦行主义者受到诱惑,连没有情感的游鱼玄鹤也闻声而动了,或敛翅下降,或鼓鳍出水,可见,新声巧调不仅能“感”人,还能“动”物。

写罢“浮华”之状,再写“放逸”之态。《宋书·五行志》载:“晋惠帝元康中,贵游子弟相与为散发裸身之饮,对弄婢妾。逆之者伤好,非之者负讥。”从“淳于前行酒”到“此欢难可过”十六句就是戏剧化、集中化地再现了这一种“放逸”的时代风气。“淳于”即淳于髡,滑稽而善饮;“雍门”指雍门周,善鼓琴而助人饮。有这样的清客与宴,三分酒量者也会十分豪饮。而主人又是十二分热情,好比西汉之陈遵(字孟公),每设宴必将客人之车辖投入井中,客人欲行不得,便只好拼得醉颜作长夜之饮。如此气氛,如此主客,举座便由微醺而沉醉,终于猖狂失态。其始也,酒色上睑,耳热眼花;继而举杯命酒、讨酒、催酒(“三雅”指伯雅、仲雅、季雅,皆酒爵名);其间,喧哗争吵,杯盘狼籍,提耳强灌,出乖露丑,不一而足;最终,男女混杂,放荡不羁,官帽歪戴,首饰堕落,猥亵淫乱之事自不待言。“绝缨”用楚庄王宴群臣事:楚庄王与群臣狎客滥饮,适殿上烛灭,有人乘机拉扯王后衣裳,欲行无礼。王后在黑暗中将那人冠缨扯断,以便追查问罪。谁知楚王唯恐扫兴,反而下令让所有的人都将冠缨拉掉再点灯,以此遮掩那荒唐酒客,染指而不膻。既然“烝上”“犯主”尚不见怪,其它荒唐行为就更是“合理”“合法”的了。作者举此一端,其余荒淫之事就尽在不言中了。

从“人生若浮寄”到“礼防且切磋”,这结尾八句是从“理论”上探讨“浮华”“放逸”这一时代贵族病的成因,揭示了贵族子弟的颓废心理。生命有限,这不能激发起他们抓住时机、建功立业的志向,却成了他们醉生梦死、及时享乐的理由。在露水短促的存在中,他们看不到那曾有过的光彩夺目的片刻,他们唯一的启悟却是人生苦短,他们唯一的感慨是享受得还不够,因而要拼命加大享乐的强度。当然,这种享乐,并不能带来长久的欢乐,每当他们想到人生又少了一天,这时内心就更加空虚。空虚袭上心头,又再次以享乐来掩盖,如此恶性循环,终至不可救药。看来,腐败的不仅在于贵族的生活方式,更在于不可疗救的病态心理。假如没有任何限制,他们有可能从废人变为只知享乐的生物意义上的人,只是对“执法吏”还有所畏惧,他们才偶尔“切磋”起“礼防”问题。这结尾是一种劝戒,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讽刺。


《轻薄篇》之[南梁]何逊

城东美少年,重身轻万亿。
柘弹隋珠丸,白马黄金饰(1)。
长安九逵上,青槐廕道植。
毂击晨已喧,肩排暝不息(2)。
走狗通西望,牵牛向南直。
相期百戏傍,去来三市侧(3)。
象床沓绣被,玉盘传绮食。
大姊掩扇歌,小妹开帘织(4)。
相看独隐笑,见人还敛色。
黄鹤悲故群,山枝咏新识(5)。
乌飞过客尽,雀聚行龙匿。
酌羽方厌厌,此时欢未极(6)


注释

(1)城东:城市东面。美:貌美。少年:年轻或年少的男子。重身:重视自身(名声)。轻:轻视。看轻。万亿:一万亿的钱财。柘zhè弹:柘木做的弹弓。隋珠:隋侯之珠,古代与和氏璧同称稀世之宝。隋县溠水侧有断蛇邱。春秋时隋侯出行,见大蛇被伤中断,疑其灵异,使人以药封之,蛇乃能走,因号其处断蛇邱。岁余,蛇衔明珠以报之。珠盈径寸,纯白而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故谓之“隋侯珠”‘隋珠’,亦曰“灵蛇珠”,又曰“明月珠”。丸:弹弓的弹丸。饰:装饰。
(2)长安:长安城。西汉隋唐等朝的都城,在今陕西西安一带。九逵kuí:也称九衢。九条通向不同方向的大路。逵,四通八达的大道。青槐:槐树之一种。应指国槐。廕yìn道:荫道。遮荫于大道。植:(来)种植。毂gǔ击:车毂互相撞击。毂击肩摩(形容车马行人众多,来往十分拥挤)。晨已喧:早晨已经喧哗。肩排:肩膀排列。肩挨着肩。谓人多杂沓。暝:黑夜。日落,天黑。不息:不止息。川流不息。
(3)走狗:使狗奔跑,遛狗。通西望:冲着西面观望。通,朝向。总是。牵牛向南直:牵着牛向南面直行。相期:互相约期于。百戏:杂戏,杂技。汉代对各种戏法音乐的概称。泛指各种杂技的表演。傍:旁。去来:往来于。三市:指大市、朝市、夕市。何晏<</FONT>景福殿赋>“頫眺三市,孰有谁无?”李善注引《周礼》“大市,日仄而市;朝市,朝时为市;夕市,夕时为市。”泛指闹市。侧:一侧。一旁。
(4)象床:象牙装饰的床榻。沓:重叠。摞着。绣被:绣花的衾被。玉盘:玉质的食盘。传:传递。绮qǐ食:美盛的食品。锦食琼浆。绮,有文彩的丝织品。美丽的。大姊zǐ:大姐。有说‘倡女’,歌女。掩扇:合上扇子。掩,遮掩住。关,合。开帘:打开门帘。织:织布。
(5)相看:互相观看。独:独自。特别。隐笑:隐藏笑意或笑容。见人:见到生人。还:又。尚且。勉强。敛色:收敛容色。敛容正色。黄鹤:稀有品种。传说中的仙鹤。原指传说中仙人骑着黄鹤飞去,从此不再回来;现比喻无影无踪或下落不明。故群:故旧的鹤群。山枝:山枝荔。荔枝的一种。又名过山头。理气;消食;利尿。主疝气;食积;小便不利。咏:咏唱。新识:新近认识的人或物。犹新交。
(6)乌飞:乌鸦飞起。过客:指过路的人。过路的客人;旅客。尽:穷尽。雀聚:麻雀聚集。行龙:行进的长龙。喻行进的车队。匿:隐匿。躲藏。酌羽:斟酌羽觞。谓酌酒。羽,羽觞之省,代指酒。方:方才。正在。厌厌:茂盛貌;安静;安逸。懒倦;无聊。未极:未到极限。没有极限。

作者简介
何逊(?-518),南朝梁诗人。字仲言。东海郯人(今属山东省兰陵县长城镇)。据说他8岁就能作诗,20岁左右被举为秀才,与他同时代诗人范云见到他的试策,大加称赞,就此结为"忘年之交"。沈约也很欣赏他的诗。他出身贫寒,仕途很不得志。梁武帝天监中,曾任建安王萧伟的记室,并随萧伟去江州。后来回建康,又任安成王萧秀的幕僚,还兼任过尚书水部郎。晚年在庐陵王萧续幕下任职,再度去江州,病逝后葬于今山东省兰陵县长城镇。后人称"何记室"或"何水部"。



《轻薄篇》之[唐]李益

豪不必驰千骑,雄不在垂双鞬。
天生俊气自相逐,出与雕鹗同飞翻(1)。
朝行九衢不得意,下鞭走马城西原。
忽闻燕雁一声去,回鞭挟弹平陵园(2)。
归来青楼曲未半,美人玉色当金樽。
淮阴少年不相下,酒酣半笑倚市门(3)。
安知我有不平色,白日欲顾红尘昏。
死生容易如反掌,得意失意由一言。
少年但饮莫相问,此中报仇亦报恩(4)。


注释

(1)豪:豪迈,豪强。驰:驰骋。奔驰。骑:一人一马称作骑。雄:雄壮。垂:马上垂着。鞬:马上盛弓箭的器具。天生:天然生成。命中注定。《韩非子·解老》“夫能自全也而尽随於万物之理者,必有在天生。天生也者,生心也。”俊气:俊朗之气。英俊气概。秀美。自:独自。自然。相逐:互相追逐。出与:出行就和。雕鹗:雕鹰和鱼鹰。飞翻:飞翔翻腾。‘翻飞’因诗韵而倒装。
(2)朝行:早晨行走。九衢:九条四通八达的大道。纵横交叉的大道;繁华的街市。得意:满意,满足。称心自满。下鞭:落鞭抽马。垂鞭。走马:骑马疾行快走。城西原:城西的原野。忽闻:忽然听闻。燕雁:燕子和大雁。一声去:哗啦一声飞去。回鞭:回转马鞭。回马。挟xié弹:夹持弹弓。挟,用胳膊夹着。《诗·小雅·吉日》“既张我弓,既挟我矢。”《仪礼·乡射礼》“凡挟矢于二指之间横之。”平陵:汉昭帝刘弗陵之陵。位于陕西咸阳城西。园:园区。
(3)青楼:青漆涂饰的豪华精致的楼房。原本为豪门高户的代称。后指妓院。曲:歌舞曲。未半:未过一半。美人:貌美的女子。玉色:如玉般的姿色。当:当作。面对。金樽:黄金的酒樽。樽,木质酒杯。后通用。尊,金属和玉石酒杯。后混用。淮阴:江苏淮安古名淮阴。坐落于古淮河与京杭大运河交点。汉朝时已是淮河地区主要城市之一。少年:年轻或年少的男子。不相下:不相让。不相上下。酒酣:饮酒酣畅之时。比喻喝酒喝的正香的时候。半笑:一半笑容。半笑半嗔。倚市门:斜靠街市大门。后指娼妓卖笑。也指经营商业。
(4)安知:哪里知晓。不平色:愤恨不平的脸色。不平,指道路不平整;也形容人遇到不平事而激动愤怒。白日:白天。欲顾:想要顾看。红尘:车马扬起的飞尘。指繁华之地。佛教道教等称人世为“红尘”。昏:黄昏。昏暗。反掌:反转手掌,喻容易之事。得意:称心满意。失意:不得意。不满。由一言:缘由(由于)一句言语。但:只。唯有。饮:饮酒。莫相问:不要互相询问。此中:这个中间。个中。报仇:报复仇怨。亦yì:也。报恩:报答恩德。

作者简介

李益(约750—约830), 唐代诗人,字君虞,祖籍凉州姑臧(今甘肃武威市凉州区),后迁河南郑州。大历四年(769)进士,初任郑县尉,久不得升迁,建中四年(783)登书判拔萃科。因仕途失意,后弃官在燕赵一带漫游。以边塞诗作名世,擅长绝句,尤其工于七绝


《轻薄篇》之[唐]  僧贯休

其一
绣林锦野,春态相压。
谁家少年,马蹄蹋蹋。
斗鸡走狗夜不归,一掷赌却如花妾。
唯云不颠不狂,其名不彰。
悲夫(1)!

其二
木落萧萧,蛩鸣唧唧。
不觉硃蔫脸红,霜劫鬓漆。
世途多事,泣向秋日。
方吟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如何(2)?


注释

(1)绣林:绣花的树林。锦野:织锦的原野。春态:春天的态势。春姿,春日的景象。相压:相互压迫。互相迫近。少年:年轻或年少的男子。蹋蹋:马蹄声。也作‘踏踏’。斗鸡:使雄鸡决斗胜负的游戏。多用于赌博。走狗:使狗奔跑,塞狗。遛狗。一掷:一次掷骰子。赌却:赌博输掉。却,失却。助词,用在动词后相当于“掉”“去”。如花妾:如花似玉的小妾。唯云:唯有说。只说。不颠不狂:不要癫狂。颠,疯癫。狂,发狂。颠狂,言谈举止违背常情,放荡不羁。举止狂乱貌。其名:它的名声。不彰:事物不明显,没有光采。不能表彰。悲:可悲。悲伤。夫:语气助词,用于句尾表示感叹。这样太。
(2)木落:树木凋零。树叶凋落。晋左思《蜀都赋》“木落南翔,冰泮北徂。”萧萧:指马鸣声;风声;草木摇落声等。陶潜《咏荆轲》“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蛩qióng鸣:蟋蟀鸣叫。蛩,蟋蟀或蝗虫。唧唧:鸟鸣、虫吟声。叹息声。不觉:不觉得。不知不觉。硃蔫niān:朱蔫。朱红打蔫。朱红色深过。朱颜蔫红。蔫,同“嫣yān”,颜色深浓。脸红:脸色的通红。霜劫:霜白劫掠或抢夺。鬓漆:鬓发的漆黑。世途:人世的征途。喻处世的经历。多事:事故或事变多。泣向:对着……哭泣。秋日:秋天的日头。方:方才,刚刚。方才可以。正在。吟:吟咏。少壮:年少力壮之时。老大:年老岁数大之时。徒:徒然。空自。伤悲:伤心悲痛。如何:又怎么样。如若什么。像什么样子。
作者简介

贯休(823~912年),俗姓姜,字德隐,婺州兰豁(一说为江西进贤县)人,唐末五代著名画僧。7岁时投兰溪和安寺圆贞禅师出家为童侍。贯休记忆力特好,日诵《法华经》1000字,过目不忘。贯休雅好吟诗,常与僧处默隔篱论诗,或吟寻偶对,或彼此唱和,见者无不惊异。贯休受戒以后,诗名日隆,仍至于远近闻名。乾化二年(915年)终于所居,世寿81。

《乐府解题》曰:“《轻薄篇》,言乘肥马、衣轻裘,驰逐经过为乐,与《少年行》同意。



《轻薄篇》 之 [明] 于慎行

长安九陌花初发,细马轻车看不歇。
五陵少年游冶郎,开颜发艳朝日光。
珠窗绣网烟如织,明月楼中夜吹笛。
双燕西飞底不知,衔泥飞出碧梧枝。



    于慎行(1545—1607)明山东东阿人,字可远,更字无垢。于慎思弟。隆庆二年进士。万历初历修撰、日讲官,以论张居正“夺情”,触其怒。以疾归。居正死后复起。时居正家被抄没,慎行劝任其事者应念居正母及诸子颠沛可伤。累迁礼部尚书。明习典制,诸大礼多所裁定。以请神宗早立太子,去官家居十余年。万历三十五年,廷推阁臣,以太子少保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以病不能任职。旋卒,谥文定。学问贯穿百家,通晓掌故。与冯琦并为一时文学之冠。有《谷城山馆诗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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