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2月10日,盧特尼克與Wilson、Elser、Moskowitz、Edelman & Dicker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艾莉森·蘭伯特(Allison Lambert)結婚。他們有四個孩子,其中包括兒子佈蘭登(Brandon)和凱爾(Kyle),他們的學前班和幼兒園第一天分別是2001年9月11日,這導致他上班遲到,從而救了他一命。

他的“中国联系”
美国当选总统川普11月19日提名美国建达公司首席执行官霍华德·卢特尼克(Howard Lutnick)担任商务部部长后不久,就有媒体扒出他的“中国联系”说事。
英国路透社在11月20日的一篇报道中梳理了卢特尼克在中国的投资和业务,宣称这样一位与中国有着密切商业往来的人将领导负责美中商贸关系的关键政府机构,让外界担忧:在决定对中国实施新关税和出口限制措施时,他会不会受到中国的影响?
民主党参议员罗恩·怀登(Ron Wyden)对卢特尼克在中国的商业往来进行了过度的政治解读,渲染称他“在中国的工资条上”,从中国那里领钱。他称,卢特尼克在中国事务上有着非常大的利益冲突,“美国人怎么能指望这样一个人呢”?
另一位民主党参议员蒂姆·凯恩(Tim Kaine)预计,在与美国的竞争对手中国的业务往来问题上,卢特尼克将被持续施压。他向卢特尼克发出提醒称,“我们的商务部长的首要任务是为美国人民服务,而不是个人商业利益”。
路透社没有立即联系到卢特尼克的发言人置评,川普竞选团队也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政府道德专家凯瑟琳·克拉克(Kathleen Clark)由此声称,卢特尼克本质上是中国政府的“商业伙伴”,这让人担心中国政府对商务部长的影响力,“最坏的情况是,(他会)将控制权交给外国政府”。
另外,卢特尼克公司在中国的业务属于美国商务部的管辖范畴。除了促进美国国内经济增长的职责,美国商务部还负责监管国际贸易、出口管制、贸易救济措施等事务,有权参与并影响美国的对外经贸政策,尤其是在半导体政策、出口管制、对外投资审查等方面。而根据美国相关法律规定,行政官员禁止“亲自且实质性”地参与会影响其财务利益的“特定事务”。但克拉克认为,卢特尼克不太可能被视为违反了这一法律,因为他可能实施的贸易和出口政策应该只会对他的经济利益产生间接的影响。
不过,鉴于川普内阁成员几乎都是对华鹰派以及卢特尼克对特朗普关税政策的拥护,卢特尼克不太可能和中国走得太近。全球最大的政治风险咨询公司欧亚集团(Eurasia Group)美国常务董事乔恩·利伯(Jon Lieber)预计,卢特尼克会雇用拥护川普关税政策的人,推动与中国的“脱钩”议程。

可庵遺稿 (金龜柱) 诗文拾零
诗
送別崔上舍
昨來應有意。今去更何心。伴槖餘黃卷。留床*素琴。暮春成送別。落日罷登臨。憐爾南歸路。年年灞水深。
洞陰雜題
塵外名區慣耳聞。詩翁遺跡尙云云。寒洲鷺立滄桑劫。邃壑龍藏太古雲。江草細靑春脉脉。山花始發雨紛紛。此中轉眄皆佳景。可耐明朝客路分。
金生士授留京數月而返。無物可贐。病中搆得二律以贈。
雨氣終南日夕陰。病中叵耐不平心。花含遠樹看春早。月上高樓話夜深。世事已從滄海付。夢魂長向白雲尋。谷禽啼罷斜陽盡。別路無言只好吟。
病裏逢君強解顔。如何不住遽鄕山。爲留明月湖中照。但見孤雲洛上還。琴鶴逍遙吾孰與。樵漁契濶子應閑。素沙歸路多烟樹。他日相思各掩關。
錦柱山中
不知靈境遠。信馬到幽深。花氣千山重。春愁百鳥吟。步登臨邃壑。穿入坐芳林。及此優閑日。仙砂問化金。
寄拙亭韻
蝸廬身世誰同余。杜老當時亦拙居。秦隱欲追今已矣。靈源何在却茫如。桃花院落明新樹。春水池塘有放魚。是處獨堪擬仙境。林泉舊計未全虛。
墨社竹樓。與南典籍胄寬拈一峯韻。二首。
亂石苔封小徑幽。悠然坐我澗邊樓。松聲淅瀝爭和雨。嶽色崢嶸欲動秋。萬事不如成一醉。百年都是寄東流。南公巾服何蕭灑。明日携筇作遠遊。
至月十九日。特蒙賜需。爲家親設宴。
軒盖傾朝壽席開。庭闈春暖寵光廻。需雲喜動重宸渥。香醴斟餘萬歲盃。仙樂定知天上降。鳳書兼報日邊來。中筵歌和昇平曲。聖德揄揚愧不才。
風雪訪孔明
玉帛丘園後。王孫有此行。一心恢舊業。三屈出深誠。睡爛卧龍榻。雪盈立馬程。經營天下計。已入壁圖明。
出山八月九日秋廵之行
山光隱隱水聲微。未學衝風鶴羽飛。回首林端怊悵立。夕陽僧與白雲歸。
洛山寺觀日出八月二十九日
驚起山窓曙色籠。扶桑極目恠玲瓏。微微海氣酡顔暈。漸漸雲光握火紅。水上鯨鯢敢唐突。天中氛翳肅淸空。儼然捧出黃金駕。萬國昭明始仰東。
擬古。三婦艶
大婦繡䲶鴦。中婦彈鳳凰。小婦春睡足。挾瑟上高堂。丈人且安坐。花影上銀牀。
文
與昇如第七書甲辰七月
明德說來敎浩穰云云。
以本軆直作全軆看。以不息直作渾全看。此兩箇題目。便爲高明受病之源。而高明不自知。故每有護疾忌醫之意。愚之向書所陳。盖明指病源之所在而欲下對症之良劑。高明苟能就此反觀。有以知如此是病。則所謂不如此是藥者。亦在其中。乃今不此之爲。而更拖出一塲譬喩。胡亂說去而不知止。此可見所謂兩箇題目。遂眞成二竪子。分居肓上膏下。而直令華扁望門而走也。如我庸術。何敢妄爲着手之計哉。惟其燒醫書破藥罐。恬然退坐。直委之無可奈何。則終非意之所安。故輒復進已試蔑效之術。其用心亦苦矣哉。來喩所謂水之虛火之明。只論其虛明。則勺水之虛不爲小。而溟渤之虛不爲大。一燈之明不爲寡。而車薪之明不爲多。而虛明所在。莫非其全軆者。雖說得無曲折。亦可謂是矣。而愚之所已知也。但未知更就勺水一燈氣質所拘。溟渤車薪氣質無拘中論之。亦將曰勺水之虛不爲小而溟渤之虛不爲大。一燈之明不爲寡而車薪之明不爲多。而虛明所在。莫非其全軆耶。此愚之所未敢知也。盖虛明是水火之本軆。故不就勺水一燈溟渤車薪氣質上論之。而只指其虛明之本軆言之。則勺水之虛也是虛。溟渤之虛也是虛。一燈之明也是明。車薪之明也是明。旣只曰虛明而已。則虛之爲軆。可以無不涵潟矣。明之爲軆。可以無不光照矣。此本軆之名。雖非全軆之謂。而本軆之軆。仍可轉作全軆看者也。〈如此說方有曲折。〉若復就勺水溟渤一燈車薪氣質上。論其虛明。則溟渤車薪質無所拘。故其虛也無不涵潟。其明也無不光照。而勺水一燈質有所拘。故其虛也小則涵潟。而大則不涵潟。其明也近則光照。而遠則不光照。於此而謂勺水一燈虛明之本軆未泯未息。則可謂勺水一燈虛明之本軆。與彼溟渤車薪同其爲渾全。則不可此本軆之未可直作全軆看者也。吾輩所講。便是就勺水一燈氣質所拘中。論其虛明之本軆未泯未息者。則安得泛以天下之水天下之火。不據其氣質。而只論其虛明者當之哉。盛見所主。每每如此。良可異也。且高明每以愚之卽氣拘而論本體。謂之雜氣質而論本軆。此尤未可曉者。所謂卽氣拘而論本軆。是自來所講題目。故愚則只就題目上論之。而其意盖卽氣質所拘之中。不論其所拘之昏失。而只指其未盡昏失者。而謂之本軆耳。以勺水一燈言之。勺水一燈。雖被氣質之拘而不能全其虛明之軆。然其虛明之軆旣未甞亡。則卽此是本軆之所在處耳。是豈雜氣質之謂耶。如欲見全軆之虛明。必姑舍氣質之拘。而只論其虛明。或變化氣質之拘。而盡復其虛明。則全軆之虛明。不患其不見矣。又何謂無是理耶。至於塘翁所云一段之仁。莫非全軆者。盖不犯人分而公共說得仁之軆段也。夫仁者何物。心之德也。心只是一心。而德則一心上生理渾全者是已。一心旣存。則一心上生理渾全者。自當並存。非間隔一心而或存或不存也。一心旣發。則一心上生理渾全者。自當並露。非分割一心而或露或不露也。此與一貫忠恕之旨一段。而曾子之所聞。不過聞此而已。若直就顔子諸子分上說。〈就人分上言。則氣禀人欲皆在其中。〉則顔子軆仁之功。不免或時間斷者。猶未可許以全軆之存露。况諸子之日月至焉者。烏可許以全軆之存露乎。〈盖此心之氣欲未能盡祛。則此心上生理便成斷隔。而不能渾全。故一息之存。一念之善。只得爲一段之仁。而未得爲全軆之呈露也。〉今高明只誦塘翁之言而不解其旨。自以爲得塘翁此言。庶可以屈服此兄。而遂直問之曰顔子諸子之仁。〈旣言顔子諸子之仁。則是就顔子諸子分上說。〉方其存也。只可謂本軆之存而不可謂全軆之存。及其發也。只可謂本軆之呈露而不可謂全軆之呈露矣。此果理耶。愚敢應聲對曰此果理也。此之爲理。固非麁心淺見所可見得。而其實亦非至難見得者。是奚特於仁上見得。如天理流行。隨處充滿。無少欠闕。則固莫非全軆也。而及就多欲寡欲中而論之。則不害其有分數之多寡。雖有多寡而旣曰天理。則本軆固可見矣。而未可喚做全軆也。人之良心。是四端本然之善心。而隨處發見。都是此心。則亦莫非全軆也。而及就得養失養之中而論之。則不害其有消有長。雖有消有長而旣曰良心。則本軆固可見矣。而未可喚做全軆也。此等事例。不一而足。高明果皆以爲非理耶。然則拘蔽中未息之明。只可謂之本軆而未可謂之全軆者。亦是理也。以吾管見。亦能知其爲理。而高明則不知其爲理。而反以爲非理。豈所謂諸人知處。良遂捴知。良遂知處。諸人不知者耶。一時善謔之言。幸勿執以爲咎也。不息說見下段。
來敎中又有一段云云。
雲霧日月之喩。前書所以表出奉答者。盖妄意高明所見。方在欲悟未悟之間。故特設以心意想像之問。繼之以不見之見之說。所以引發盛意。誘入佳境。使之呀然而喜。恍然而悟也。今不惟不能如此。乃以專不致思。駈卛人言見責。眞所謂忠而見疑者也。專不致思。駈卛人言。乃高明之長技。愚何敢尤而效之。至於所喩明德。初非有形可撮之物。則今此講說。夫孰非心意之想像。亦孰非不見之見云云。又可知平日窮理之工。只從皮殼上理會。而未甞眞切軆驗也。盖凡天下之物。有形有象。而目所看見者。皆是見之見也。無形無象。而意所想像者。皆是不見之見也。然以意想像。亦須做箇眼目。而無形無象。把作有形有象。則不見之見。亦是見之見也。雖其有形有象者。如或不在目前。則亦可以作無形無象。而見之見。反爲不見之見也云云。然則物之有形無形。都不須論。而只當以當下所論之地。爲見之見。而以題外推論之地。爲不見之見也云云。然見之見不見之見。其爲見一也。而見之之法則不可以雙觀而並覩。或重觀而疊覩云云。今以明德說言之。卽氣欲拘蔽而論本明失全者。是當下所論之地。則此可作見之見也。捨氣欲拘蔽而論本明渾全。是題外推論之地。則此可作不見之見也。故方其卽拘蔽而論本明也。本明只見其失全而不見其渾全。及其捨拘蔽而論本明也。只見其渾全而不見其失全。此所以見之見與不見之見。終不可同作一時之見者也。高明乃謂卽氣欲拘蔽之中。旣見其失全。又見其渾全。而發雲霧日月之說。以爲譬喩。夫雲霧之蔽日月。旣爲見之見。則其不蔽日月。當爲不見之見。故欲高明姑捨見之見而試作不見之見。則眼中必不見一点雲霧。而日月之光。十分渾全矣。然後庶覺得見之見〈雲霧之中〉處。元無所謂十分渾全。而十分渾全。只可作不見之見〈雲霧之外〉也。其引發盛意。誘入佳境。而使之回悟者。可謂切矣。而今乃大違所料。徒以大言盖之曰明德非有形之物。則只是心意之想像。不見之見耳。果如是言。則彼雲霧之蔽日月不蔽日月。自有見之見不見之見兩境界。而若氣欲之蔽不蔽。則却只有不見之見一境界矣。然則雲霧日月。不當與氣欲明德較看。而此箇譬喩。初不須設矣。高明何爲而發之耶。此則旣然矣。而及其復論雲月也。乃以雲霧之蔽明光失全。與雲霧不蔽明光渾全者。謂之同在眼中。是盖以見之見與不見之見。同作一時之見。也未知高明以一隻眼子。見得雲霧之蔽明光失全。又以一隻眼子。見得雲霧不蔽明光渾全。而能作雙觀並覩耶。抑高明之眼。自有兩重之明。以一重之明。見得失全。又以一重之明。見得渾全。而能作重觀疊覩耶。離婁之不能隔雲霧而見日月。乃是天下之實理。則所謂明理識微之君子。何以能見得於天下實理之外耶。是皆未可知也。乃若愚所謂不見雲霧而只見日月。則卽此便是雲霧之初不蔽日月者。此盖喩衆人明德。捨拘蔽而論之。則其明也十分渾全。與聖人無異也。高明縱使於拘蔽之中。見得本軆之渾全。吾未學高明雙觀並覩重觀疊覩之術。則所不敢聞命也。衆人平生。元無不拘蔽底時節。故卽拘蔽而見失全。爲見之見。而捨拘蔽而見渾全。爲不見之見耳。見之見者。當下所論之地也。不見之見者。題外推說之地也。如是看得。豈不多少洒落。而必作迂回邪僻之見。轉輾紐捺。不能解脫者。抑何故耶。本明之軆以下。自高明觀之。宜以爲未安。本明之軆。隨所蔽多寡而迭爲消長。前此婁陳。幾乎唇焦舌弊。而終不見察。誠亦末如之何矣。盖氣欲與明德。迭相消長。如陰陽晝夜君子小人之互相勝負。那邊一分消則這邊一分長。這邊一分消則那邊一分長云云。惟此事理。只就或問上看。亦自見得。或問極論氣欲相因反覆深固之弊。而繼之曰此德之明。日益昏昧。盖言今日氣欲一分長則明德卽被一分之昏。明日氣欲二分長則明德卽被二分之昏耳。反此而言。則氣欲一分消而明德一分明。氣欲二分消而明德二分明者。亦可以知矣。是豈非所謂隨所蔽多寡而迭爲消長者乎。若所云雲霧之不能蔽盡日月者。盖愚說方以日月與明德。句句作譬。故不得不如此說去耳。若論其實則日月之明。固爲丈雲尺霧之所蔽盡。而明德之明。元非氣欲之所能以盡蔽也。譬喩如是太拘看。則雖孟子之長於譬喩。亦當爲高明之所屈矣。〈明德消熄無餘之說。奉對在後段。)
金龟柱(김구주,1740年—1786年),朝鲜王朝后期外戚、大臣。字汝范,号可庵、聋哑子,本贯庆州,朝鲜英祖继妃贞纯王后之兄。在英祖后期官至工曹参判。曾攻击过思悼世子李愃,并作为南党领袖与洪凤汉为首的北党对立,后因上疏请诛洪凤汉而被罢官。朝鲜正祖继位后,继续请诛洪凤汉,乃至拒绝问安于惠庆宫洪氏,遂被正祖流放黑山岛,最终死在那里。有《可庵遗稿》传世。
早年生涯
金龟柱出身庆州金氏,乾隆五年(1740年,朝鲜英祖十六年)生于瑞山(今韩国忠清南道瑞山市),父亲是乡下儒生金汉耈。他的这一支家族属于老论中的“湖论”(以忠清道为中心的老论派,与以汉城为中心的“洛论”对立),但家境贫寒。金龟柱的从叔金汉禄(号寒涧)是“湖论”大儒韩元震(号南塘)的门人,其本人也是一个大儒,金龟柱从小师从金汉禄,并且终身对金汉禄言听计从,对金汉禄的信赖甚至超过生父金汉耈,金汉禄则依据《论语》中“朝闻道,夕死可矣”之句,为金龟柱取号为“可庵”。 此外,金龟柱亦师从金汉禄的好友洪量海。少年时就通晓“词艺”,在忠清道一带小有名气。
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英祖三十五年),金龟柱的妹妹被拣择为王妃,是为贞纯王后,金龟柱家族也由此鸡犬升天。金龟柱于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英祖三十六年)凭借荫叙而出任思陵参奉(定顺王后墓守墓官),十二月任内侍教官。此时思悼世子李愃因行为乖张而丧失父爱,金龟柱一家想趁机废掉世子,然后立未来贞纯王后生的儿子或抱养其他王族为自己的子嗣,因此试图将思悼世子拉下马。
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英祖三十七年),金龟柱上书英祖,借思悼世子擅自西行的风波做文章,弹劾两名外戚大臣洪凤汉与郑翚良没有尽到规劝世子和告知英祖的责任,意在构陷思悼世子。英祖要求贞纯王后制止金龟柱上书,此事就此不了了之,但在后来成为了正祖治罪金龟柱的理由,即“辛巳密封”事件。
金洪斗争
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英祖三十八年)二月,金龟柱任掌乐院主簿,五月任义禁府都事。闰五月发生壬午祸变,思悼世子死亡。金龟柱一家是壬午祸变的受益者,因此金汉禄得意忘形,在一次家族聚会中公然说:“世孙乃罪人之子,不可承统,太祖子孙,何人不可?”(后来“罪人之子,不可承统”被称为“八字凶言”),试图进一步换掉思悼世子的儿子世孙李祘,金龟柱自然也为之奔走活动。 金龟柱一家所中意的对象有麟坪大君李㴭的玄孙李镇翼(朝鲜高宗的高祖父)或思悼世子的庶子李禶。 为此,金龟柱加入并领导了由清流士子组成的“南党”,与世孙的外公洪凤汉抗衡。对内与和缓翁主、郑厚谦母子结盟,对外礼贤下士,资助贫寒士子,笼络人心,得到金钟秀等清论士类的支持,利用他们对洪凤汉专权的不满来指使他们弹劾洪凤汉,号称“攻洪十八学士”。
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英祖三十九年)十月,时任江西县令的金龟柱参加“增广庆科”(庆祝英祖七十大寿的科举考试)并获丙科及第,正式入朝为官。此后历任司谏院正言、弘文馆副修撰、校理、副应教、应教、承政院承旨、成均馆大司成、兵曹参议等职。
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英祖四十三年)六月外放江原道观察使,翌年二月回朝任礼曹参议、承政院左承旨、刑曹参议等职。
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英祖四十五年)历任工曹、兵曹、礼曹参议及承政院右承旨。十一月,父亲金汉耈去世,金龟柱回家丁忧。此时由于内外谗言,局面对洪凤汉越来越不利,金龟柱一派便决定发难,正式弹劾洪凤汉。
因为英祖厌恶党争,因此他们决定不由朝臣而由“布衣”上书,于是南党要员沈焕之族弟沈仪之主动应募,但金龟柱一派又觉得青松沈氏是“京师华族”,效果不如“草野之言”。此时金钟秀的从弟金钟健找到了清州的一个叫韩鍮的草野儒生,他是为了请求英祖收回贬低“山林”儒者的《裕昆录》而准备进京上疏的,本无意弹劾洪凤汉。据说金龟柱为了引导他攻击洪凤汉,使出了激将法,让人伪装成洪凤汉的仆人来自家羞辱韩鍮,使韩鍮听见,韩鍮恼羞成怒,在手臂上刺“以死报国”四字,于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英祖四十六年)三月二十二日持斧伏阙上疏,请诛洪凤汉。
英祖虽然流放了韩鍮,但也勒令洪凤汉致仕,“攻洪”首战告捷。
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英祖四十七年)二月初五日,发生了英祖临幸潜邸彰义宫时侍从金汉耆(金龟柱的叔叔)告发洪凤汉勾结恩彦君、恩信君谋反、导致英祖下令戒严的事件。这是南党“攻洪”的又一次发难,惠庆宫洪氏认为金龟柱是幕后主使。不过根据金龟柱方面的说法,诬陷洪凤汉谋反是郑厚谦的主意,而金龟柱认为不够光明正大,很不赞成,但又建议金汉耆趁机向英祖进言洪凤汉的大不敬之事(曾在进献给英祖的罗参中掺杂劣质参、曾故意不告诉英祖松茶的疗效、曾向世孙李祘提及给思悼世子翻案、曾僭用御杯),并让妹妹贞纯王后写信给金汉耆,使这封信成为金汉耆在筵席(朝鲜君臣对话的场合)上弹劾洪凤汉的依据。
然而在世孙李祘的哀求下,贞纯王后并未发出这封信。英祖也考虑到惠庆宫洪氏的面子而赦免了洪凤汉。上疏受罪此次事件后,英祖赦免了之前上疏攻洪的韩鍮,说他有先见之明。
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八月,韩鍮在金龟柱一派的指使下再次上疏,此次不再泛泛而谈洪凤汉专权误国,而是挑明了洪凤汉“献一物”(在壬午祸变时提供米柜)之罪。这就触及到了英祖的逆鳞,韩鍮及指使他的沈仪之都被处死。但洪凤汉也没被英祖放过,英祖强调壬午祸变是洪凤汉酿成的,将他废为庶人。
在洪凤汉离被赐死只有一步之遥时,惠庆宫洪氏赶紧让家人向郑厚谦求情,郑厚谦也注意到英祖无意动摇世孙的地位,遂抛弃金龟柱一家,转而与洪凤汉一家合作。十一月,洪凤汉被赦免,翌年正月恢复奉朝贺身份。与此同时,金龟柱也结束二十七个月的丧期,于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英祖四十八年)正月起复为礼曹参议,其后历任汉城府右尹、户曹参判,二月任都承旨,四月调任工曹参判。
在此期间,因大司成拟望事件而导致英祖揪出了被他称为“清名党”的宗派(主要是南党成员),导致金钟秀等南党骨干被流放。于是金龟柱决心亲自下场,请求英祖诛杀“逆臣”洪凤汉。据说洪凤汉之弟洪龙汉、洪骏汉都曾来找过金龟柱,劝他在“攻洪”的事情上收手,金龟柱不听。 七月二十一日,金龟柱呈上《讨逆臣洪凤汉疏》,弹劾洪凤汉罗参、松茶及向世孙提及思悼世子翻案等事,让金汉禄之子弘文馆修撰金观柱捧入。
由于上疏语及世孙,故世孙的地位无疑会被动摇,自然不为英祖所容,故英祖当天就下令将金龟柱从仕版中除名。 世孙听说金龟柱上疏后,说:“此欲杀予也!”并让金汉耆劝金龟柱收手,金龟柱不听,又上一疏,英祖震怒,斥责金龟柱的“背君、背父、为党之心”,命令金龟柱“肉袒负荆、席蒿待罪”于义禁府,金龟柱被迫承认自己“愚蠢狂率,无知妄作”,并且“出于党习”,最后在英祖催促下保证“此后若复萌此心,则将作负君负先之人”。
英祖将金龟柱上疏与之前发生的“清名党”事件联结起来,亲临崇政门,警告臣民不得违反荡平政策,再掀朋党之争,凡有自称老、少、南、北者,均属逆贼。
协助李祘金龟柱上疏“攻洪”失败后,被英祖流放平安道甲山郡,永不叙用。十月获赦,取消罪名,英祖又任命他为户曹参判、汉城府右尹,但金龟柱都不赴任。
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英祖五十年)三月,金龟柱丁母忧。在此期间,于乾隆四十年(1775年,英祖五十一年)冬发生了世孙代理听政风波,贞纯王后协助世孙挫败洪麟汉、郑厚谦之图谋,顺利实现代理听政。据说金龟柱曾通过再从兄金勉柱与东宫宫官洪国荣(金勉柱的亲戚)搭上线,并上书贞纯王后,请她协助世孙代理听政,事后自称“多密赞功”。
李祘代理听政期间,曾派洪国荣向金龟柱试探为思悼世子翻案之事,希望由他牵线,通过贞纯王后说服英祖昭告世人思悼世子是有病而非谋逆,金龟柱取出《续大典》,翻到“癫狂失性而杀人者,减死定配”一条,指着这条严厉地说:“如此矣,然则大朝处分则当何如乎?此则不可为也!”拒绝协助此事。
洪国荣回去后,只是哭泣,不敢禀告,李祘多次催促,洪国荣才对李祘如实禀报,并说:“此人真逆贼矣!”李祘为之流涕,呜咽着说:“从此无复奈何矣!”
同时,李祘又通过金汉耆向金龟柱提出将《承政院日记》中关于壬午祸变的部分改为思悼世子有病,金龟柱亦不赞成,但提议给《承政院日记》洗草,即彻底销毁壬午祸变的官方记录。 这个建议得到李祘的采纳,李祘遂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英祖五十二年)二月初四日拜谒垂恩墓(思悼世子墓)后,穿黑布笠、白袍、黑带,露伏于尊贤阁庭中,上疏英祖,恳请洗草,英祖亦予批准,并在庆熙宫集庆堂举行了洗草陈贺仪式。
流放而终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英祖五十二年)三月,李祘继位,是为正祖,正祖上台后就清算了洪麟汉、郑厚谦一党,而金龟柱也在八月被起用为汉城府右尹。
自正祖继位后,金龟柱及其同党郑履焕、李瑮、金观柱等重新发动对洪凤汉的攻击,指出洪凤汉才是罪魁祸首,并举出了“献一物”之事。正祖无意处置外祖父洪凤汉,也辨明没有“献一物”之事。但金龟柱一派仍执着地攻击洪凤汉,正祖便在同年九月初九日借口金龟柱不问候惠庆宫疾病的不敬之罪而将其流放黑山岛。
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正祖元年)“丁酉之变”后,因涉案者赵峸是金龟柱的姻亲与亲信裨将,正祖一度下令赐死金龟柱,不久认为金龟柱与此案无关,收回成命。
翌年七月,金龟柱的老师洪量海因被告发与韩后翼等谋反而伏诛,金龟柱再次受到冲击,虽然正祖没有处死金龟柱,但下令加重处罚,围篱安置。
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正祖八年)八月,正祖因册封王世子李㬀的庆典而对金龟柱施予恩典,减等移配罗州(今韩国全罗南道罗州市),并声明之所以将金龟柱发配荒岛,并非他曾陷害洪凤汉和上疏弹劾洪凤汉,也不是牵涉进“丁酉之变”和洪量海等人谋反等事件,主要原因是他曾对思悼世子不利(辛巳密封事件)。
金龟柱虽然从海岛来到陆地,但处境并未有所改善,他受到罗州牧使的严密监视,“昼则使乡所数人,登城俯瞰,以察谪所之动静;夜则发将校五六牌,环主人(金龟柱所寄居的当地百姓高万仑)家墙外,达曙廵检。城门非有事变则未尝闭,而今则早闭晏开。城内外俱有把守,四门皆然,而北门尤严。水门稍高,可通人出入,故以丛棘重重塞之。严饬主人,俾不得与邻里通水火,主人亲属禁不得相见”,药局也不敢给他开药,就连贞纯王后给金龟柱的书札和药物也被衙役夺走。
金龟柱在孤寂与疾病的折磨中度过人生最后时光,于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正祖十年)闰七月十八日死于罗州。
金龟柱死后,正祖本考虑到贞纯王后而打算取消其罪名 ,后在三司强烈要求下收回成命。 贞纯王后垂帘听政后,恢复官爵,嘉庆十一年(1806年,朝鲜纯祖六年)因金汉禄的“八字凶言”被揭发而再被追夺官爵。 到朝鲜高宗即位后,才由神贞王后最终恢复金龟柱官爵。
以诗歌酬答刘柴桑
久已招我隐庐山,为何犹豫仍不前?
只是为我亲友故,不忍离群心挂牵。
良辰美景入胸怀,持杖返回西庐间。
沿途荒芜甚凄凉,处处废墟无人烟。
简陋茅屋已修耷,还需治理新垦田。
东风寒意渐逼人,春酒解饥消疲倦。
薄酒虽不比佳酿,总胜无酒使心安。
世间之事多忙碌,我久与之相疏远。
耕田织布足自给,除此别无他心愿。
人生百岁终将逝,身毁名灭皆空然。
【原诗】和刘柴桑 陶渊明
山泽久见招⑵,胡事乃踌躇⑶?
直为亲旧故⑷,未忍言索居⑸。
良辰入奇怀⑹,挈杖还西庐⑺。
荒涂无归人⑻,时时见废墟。
茅茨已就治⑼,新畴复应畬⑽。
谷风转凄薄⑾,春醪解饥劬⑿。
弱女虽非男⒀,慰情良胜无⒁。
栖栖世中事⒂,岁月共相疏⒃。
耕织称其用⒄,过此奚所须⒅。
去去百年外⒆,身名同翳如⒇。和刘柴桑
和刘柴桑⑴
⑴和(hè):以诗歌酬答,并依照别人的诗歌的题材和体裁而作。刘柴桑:据《莲社高贤传》,真名为刘程之,字仲思,彭城(今江苏徐州)人,汉楚元王刘交之后。初任某官府参军,太元中期至隆安初年历任荆州宜昌县令、江州柴桑县令。入宋后隐居不仕,人又称之刘遗民。元康《肇论疏》说“自谓是国家遗弃之民,故改名遗民”。与陶渊明、周续之合称“浔阳三隐”。著有《玄谱》一卷,《刘程之集》五卷。因为刘曾作柴桑县令,故诗人称其为刘柴桑。⑵山泽:山林湖泽,代指隐居之处。这里指刘遗民劝作者隐居庐山。见:表示被动,相当于“被”。
⑶胡事:为何,为什么。乃:竟,竟然。踌(chóu)躇(chú):犹豫不决,驻足不前。
⑷直:只,仅仅。故:缘故。
⑸索居:独居,孤独地生活。
⑹良辰:指良辰之美景。奇:珍奇,稀奇。这里是不寻常的意思。
⑺挈(qiè)杖:持杖,拄杖。挈,提。西庐:指作者在柴桑的上京里旧居。柴桑在九江西南二十里,故称“西庐”。
⑻涂:同“途”,道路。
⑼茅茨(cí):茅屋。茨,用芦苇、茅草盖的屋顶。《诗经·小雅·甫田》:“如茨如梁。”东汉郑玄注:茨,屋盖也。”已就治:已经修补整理好。就,成。 ⑽新畴(chóu):新开垦的田地。畴,已耕作的田地。畬(yú):第三年治理新垦的田地。《尔雅·释地》:“田,一岁曰菑,二岁曰新田,三岁曰畬。” ⑾谷风:即“榖风”,指东风。《尔雅·释天》:“东风谓之榖风。”凄薄:犹“凄紧”,寒凉,寒意逼人的意思。薄,迫近,接近。
⑿醪(láo):浊酒。饥劬(qú):饥渴劳苦。劬,劳累。
⒀弱女:古代习俗,生女后即酿酒,并将此酒埋藏在山坡,等到其出嫁时再取出饮用。西晋嵇含《南方草木状》:“南人有女数岁,即大酿酒……女将嫁,乃发陂取酒以供宾客,谓之女酒”。此处为比喻薄酒。男:喻醇酒。一说“弱女”乃陶渊明之女;又说指刘柴桑之女。
⒁良:很,甚,极其。
⒂栖栖:忙碌不安貌。
⒃共相疏:谓己与“世中事”相互疏远。疏,疏远,不亲近。
⒄称(chèn):符合,相当。《韩非子·五蠹》:“薄罚不为慈,诛严不为戾,称俗而行也。”
⒅奚:何,疑问词。
⒆去去:指岁月的渐渐流逝。百年外:指死后。
⒇翳(yì)如:隐没,消失。如,好像, 如同。
此诗是陶渊明回答刘柴桑(刘程之)邀请他隐居庐山的事。刘程之与陶渊明往来关系甚密,陶集中有唱和诗《和刘柴桑》《酬刘柴桑》二首。孟二冬《陶渊明集译注》云,晋安帝义熙十年(414)七月,庐山东林寺主持慧远等人结白莲社,刘程之为社中十八贤之一。他们招陶渊明入社,陶渊明不肯,此诗就是他写给刘程之的一首和诗,当时陶渊明五十岁。而逯钦立注《陶渊明集》将这首《和刘柴桑》诗系于晋安帝义熙五年(409),陶渊明四十五岁。吴瞻泰《陶诗汇注》谓“此诗为庐山无酒而发”,张玉榖《古诗赏析》把此诗看作是“别刘归家和刘之作”,方东树《昭昧詹言》说此诗是“和刘即自咏”。
这是一首和诗,诗人闲话家常,回答友人刘程之的提问,赞美了刘回归自然、耕织自足的生活态度,也流露了陶潜自己安于隐遁、不慕名利的情趣。题材上,这是首田园交游诗,融田园诗、交游诗于一体。
此诗可分为三层。“山泽久见招,胡事乃踌躇?直为亲旧故,未忍言索居。”此为第一层,以问答的句式代刘程之剖白心迹,追述往日企盼山泽而徘徊官场的苦衷。前两句为刘程之的问语,后两句是陶渊明的答语,二者浑然地融于一体,组成一个独立整体。援引他人的问语入诗,一问一答,是陶诗的新创。从这四句一问一答的方式看,可能在此之前曾有人劝仕过陶渊明(如《归去来兮辞》序云:“亲故多劝余为长吏”),陶渊明作了这首诗表明长期归隐的心迹,算作回答。这种问答体的写作范式,对后来杜甫“三吏三别”的创作影响很大。
陶渊明(365—427),东晋诗人、辞赋家、散文家。一名潜,字元亮,私谥靖节。浔阳柴桑(治今江西九江)人。《晋书》《宋书》均谓其为系陶侃曾孙。曾任江州祭酒、镇军参军、彭泽令等,后去职归隐,绝意仕途。长于诗文辞赋。诗多描绘田园风光及其在农村生活的情景,其中往往隐寓着对污浊官场的厌恶和不愿同流合污的精神,以及对太平社会的向往;也每写及对人生短暂的焦虑和顺应自然、乐天安命的人生观念,有较多哲理成分。其艺术特色兼有平淡与爽朗之胜;语言质朴自然,而又颇为精练,具有独特风格。有《陶渊明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