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时代何处寻

作者:change?  于 2025-11-22 23:50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文史杂谈|已有2评论




鲁迅在《灯下漫笔》写过“创造中p国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第三样时代”请问前两样时代分别是什么时代,而我们又是否实现了鲁迅所提出的第三样时代?

其实,鲁迅早在《灯下漫笔》的原文中就已经点明了。

前两个时代分别是:

  1. 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2. 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鲁迅全集·坟·灯下漫笔》节选

那么,这两个时代究竟是什么意思?

山东大学孙昌熙教授就曾用“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来描述三国[2]

就因为封建统治阶级内部之间在不断地互相残杀,结果就经常把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过着地狱般的日子。——孙昌熙《怎样阅读〈三国演义〉》

简单来说,可以用“官逼民反”几个字来形容。谁人天生便是反贼?不过是被生存所迫逼急了的“顺民”。《史记·陈涉世家》云:

二世元年七月,发间左滴戌渔阳,九百人屯大泽乡。陈胜、吴广皆次当行为屯长。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暂。陈胜、吴广乃谋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西汉)司马迁《史记·陈涉世家》

陈胜、吴广作为华夏大地之上,有历史以来的第一次农民起义的组织者,他们难道天生“反骨”吗?人们只熟悉那句“天下苦秦久矣”,却不知陈涉紧跟着补充说,“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陈涉之言无不充斥着对公子扶苏被害的不平,说明其内心是渴望一位“明君”来福泽百姓的,所谓的“苦秦”不过“苦”的是残暴的秦始皇和糊涂的胡亥而已。

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想做奴隶”的绝不止陈胜、吴广一对,唐末的黄巢何尝又不是因为屡试不第、报国无门才转而投身起义的。所以,黄巢起义才会遭来宋江(实则是作者施耐庵)的的嘲讽:“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众所周知,宋江早就存有招安之心,所以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百步笑五十步罢了。没错,你没有看错,宋江表面上“替天行道”号称忠义,其实不过是对旧王朝的愚忠愚孝,还不如黄巢呢!

他们不被逼到万不得已真的就甘愿俯首称臣吗?

没错,是的!

想当年康熙一道“永不加赋”的圣谕,就保了康乾盛世百余年间的繁荣太平,即便是初入中原的异族政权也不例外。(据史料记载,“续生人丁,永不加赋”是康熙五十二年,即1713年下的诏;但笔者记得也有野史称此语乃是顺治皇帝对康熙的遗训)

可是即便有这么多甘作奴隶的人,封建制度的腐朽依旧逼迫得一代又一代的“顺民”造反,可见“想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时代”是何等的可悲!是何等的可怖!

那“暂时做稳了奴隶的”又是什么时代呢?

范晓伟认为历史上的“治世”“盛世”就“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站在鲁迅先生的视角去看,确实如此,因为那已是百余年前了。鲁迅先生思想的先进性就在于我们完全有条件站在新的历史高度去学习和吸收他的精神。“做稳了奴隶”除了封建王朝的所谓盛世以外,不就是鲁迅先生自己所生活的时代吗?

他们不再是一个人的奴隶、不再是一个姓氏的奴隶,但他们却仍然是一件物事的奴隶——金钱!

或者用马克思的话说:异化劳动

关于异化劳动,笔者不想赘述了(或许哪天有空的时候再做补充),直接上原文吧:

我们的出发点是经济事实即工人及其产品的异化。我们表述了这一事实的概念:异化的、外化的劳动。我们分析了这一概念,因而我们只是分析了一个经济事实。
现在让我们看一看,应该怎样在现实中去说明和表述异化的、外化的劳动这一概念。
如果劳动产品对我来说是异己的,是作为异己的力量面对着我,那么它到底属于谁呢?
如果我自己的活动不属于我,而是一种异己的活动、一种被迫的活动,那么它到底属于谁呢?
属于另一个有别于我的存在物。
这个存在物是谁呢?
是神吗?
确实,起初主要的生产活动,如埃及、印度、墨西哥的神殿建造等等,是为了供奉神的,而产品本身也是属于神的。但是,神从来不单独是劳动的主人。自然界也不是。而且,下面这种情况多么矛盾:人越是通过自己的劳动使自然界受自己支配,神的奇迹越是由于工业的奇迹而变成多余,人就越是会为了讨好这些力量而放弃生产的乐趣和对产品的享受。
劳动和劳动产品所归属的那个异己的存在物,劳动为之服务和劳动产品供其享受的那个存在物,只能是人自身。
如果劳动产品不属于工人,并作为一种异己的力量同工人相对立,那么这只能是由于产品属于工人之外的他人。如果工人的活动对他本身来说是一种痛苦,那么这种活动就必然给他人带来享受和生活乐趣。不是神也不是自然界,只有人自身才能成为统治人的异己力量。——(德)卡尔·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异化劳动的结果使得人的尊严彻底丧失,“意味着人不成其为人”,“优越感、幸福感、成就感荡然无存”。在这种情况下,人与动物无异,维持生存成为了他唯一的追求,这也是他“做稳了奴隶”的开始。


鲁迅《灯下漫笔》原文全文

灯下漫笔

有一时,就是民国二三年时候,北京的几个国家银行的钞票,信用日见其好了,真所谓蒸蒸日上。听说连一向执迷于现银的乡下人,也知道这既便当,又可靠,很乐意收受,行使了。至于稍明事理的人,则不必是“特殊知识阶级”,也早不将沉重累坠的银元装在怀中,来自讨无谓的苦吃。想来,除了多少对于银子有特别嗜好和爱情的人物之外,所有的怕大都是钞票了罢,而且多是本国的。但可惜后来忽然受了一个不小的打击。

就是袁世凯想做皇帝的那一年,蔡松坡先生溜出北京,到云南去起义。这边所受的影响之一,是中国和交通银行的停止兑现。虽然停止兑现,政府勒令商民照旧行用的威力却还有的;商民也自有商民的老本领,不说不要,却道找不出零钱。假如拿几十几百的钞票去买东西,我不知道怎样,但倘使只要买一枝笔,一盒烟卷呢,难道就付给一元钞票么?不但不甘心,也没有这许多票。那么,换铜元,少换几个罢,又都说没有铜元。那么,到亲戚朋友那里借现钱去罢,怎么会有?于是降格以求,不讲爱国了,要外国银行的钞票。但外国银行的钞票这时就等于现银,他如果借给你这钞票,也就借给你真的银元了。

我还记得那时我怀中还有三四十元的中交票,可是忽而变了一个穷人,几乎要绝食,很有些恐慌。俄国革命以后的藏着纸卢布的富翁的心情,恐怕也就这样的罢;至多,不过更深更大罢了。我只得探听,钞票可能折价换到现银呢?说是没有行市。幸而终于,暗暗地有了行市了:六折几。我非常高兴,赶紧去卖了一半。后来又涨到七折了,我更非常高兴,全去换了现银,沉垫垫地坠在怀中,似乎这就是我的性命的斤两。倘在平时,钱铺子如果少给我一个铜元,我是决不答应的。

但我当一包现银塞在怀中,沉垫垫地觉得安心,喜欢的时候,却突然起了另一思想,就是: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

假如有一种暴力,“将人不当人”,不但不当人,还不及牛马,不算什么东西;待到人们羡慕牛马,发生“乱离人,不及太平犬”的叹息的时候,然后给与他略等于牛马的价格,有如元朝定律,打死别人的奴隶,赔一头牛,则人们便要心悦诚服,恭颂太平的盛世。为什么呢?因为他虽不算人,究竟已等于牛马了。

我们不必恭读《钦定二十四史》,或者入研究室,审察精神文明的高超。只要一翻孩子所读的《鉴略》,——还嫌烦重,则看《历代纪元编》,就知道“三千余年古国古”的中华,历来所闹的就不过是这一个小玩艺。但在新近编纂的所谓“历史教科书”一流东西里,却不大看得明白了,只仿佛说:咱们向来就很好的。

但实际上,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中国的百姓是中立的,战时连自己也不知道属于那一面,但又属于无论那一面。强盗来了,就属于官,当然该被杀掠;官兵既到,该是自家人了罢,但仍然要被杀掠,仿佛又属于强盗似的。这时候,百姓就希望有一个一定的主子,拿他们去做百姓,——不敢,是拿他们去做牛马,情愿自己寻草吃,只求他决定他们怎样跑。

假使真有谁能够替他们决定,定下什么奴隶规则来,自然就“皇恩浩荡”了。可惜的是往往暂时没有谁能定。举其大者,则如五胡十六国的时候,黄巢的时候,五代时候,宋末元末时候,除了老例的服役纳粮以外,都还要受意外的灾殃。张献忠的脾气更古怪了,不服役纳粮的要杀,服役纳粮的也要杀,敌他的要杀,降他的也要杀:将奴隶规则毁得粉碎。这时候,百姓就希望来一个另外的主子,较为顾及他们的奴隶规则的,无论仍旧,或者新颁,总之是有一种规则,使他们可上奴隶的轨道。

“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愤言而已,决心实行的不多见。实际上大概是群盗如麻,纷乱至极之后,就有一个较强,或较聪明,或较狡滑,或是外族的人物出来,较有秩序地收拾了天下。厘定规则:怎样服役,怎样纳粮,怎样磕头,怎样颂圣。而且这规则是不像现在那样朝三暮四的。于是便“万姓胪欢”了;用成语来说,就叫作“天下太平”。

任凭你爱排场的学者们怎样铺张,修史时候设些什么“汉族发祥时代”“汉族发达时代”“汉族中兴时代”的好题目,好意诚然是可感的,但措辞太绕湾子了。有更其直捷了当的说法在这里——

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这一种循环,也就是“先儒”之所谓“一治一乱”;那些作乱人物,从后日的“臣民”看来,是给“主子”清道辟路的,所以说:“为圣天子驱除云尔。”

现在入了那一时代,我也不了然。但看国学家的崇奉国粹,文学家的赞叹固有文明,道学家的热心复古,可见于现状都已不满了。然而我们究竟正向着那一条路走呢?百姓是一遇到莫名其妙的战争,稍富的迁进租界,妇孺则避入教堂里去了,因为那些地方都比较的“稳”,暂不至于想做奴隶而不得。总而言之,复古的,避难的,无智愚贤不肖,似乎都已神往于三百年前的太平盛世,就是“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了。

但我们也就都像古人一样,永久满足于“古已有之”的时代么?都像复古家一样,不满于现在,就神往于三百年前的太平盛世么?

自然,也不满于现在的,但是,无须反顾,因为前面还有道路在。而创造这中国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第三样时代,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

但是赞颂中国固有文明的人们多起来了,加之以外国人。我常常想,凡有来到中国的,倘能疾首蹙额而憎恶中国,我敢诚意地捧献我的感谢,因为他一定是不愿意吃中国人的肉的!

鹤见祐辅氏在《北京的魅力》中,记一个白人将到中国,预定的暂住时候是一年,但五年之后,还在北京,而且不想回去了。有一天,他们两人一同吃晚饭——

“在圆的桃花心木的食桌前坐定,川流不息地献着山海的珍味,谈话就从古董,画,政治这些开头。电灯上罩着支那式的灯罩,淡淡的光洋溢于古物罗列的屋子中。什么无产阶级呀, Proletariat 呀那些事,就像不过在什么地方刮风。

“我一面陶醉在支那生活的空气中,一面深思着对于外人有着‘魅力’的这东西。元人也曾征服支那,而被征服于汉人种的生活美了;满人也征服支那,而被征服于汉人种的生活美了。现在西洋人也一样,嘴里虽然说着 Democracy 呀,什么什么呀,而却被魅于支那人费六千年而建筑起来的生活的美。一经住过北京,就忘不掉那生活的味道。大风时候的万丈的沙尘,每三月一回的督军们的开战游戏,都不能抹去这支那生活的魅力。”

这些话我现在还无力否认他。我们的古圣先贤既给与我们保古守旧的格言,但同时也排好了用子女玉帛所做的奉献于征服者的大宴。中国人的耐劳,中国人的多子,都就是办酒的材料,到现在还为我们的爱国者所自诩的。西洋人初入中国时,被称为蛮夷,自不免个个蹙额,但是,现在则时机已至,到了我们将曾经献于北魏,献于金,献于元,献于清的盛宴,来献给他们的时候了。出则汽车,行则保护:虽遇清道,然而通行自由的;虽或被劫,然而必得赔偿的;孙美瑶掳去他们站在军前,还使官兵不敢开火。何况在华屋中享用盛宴呢?待到享受盛宴的时候,自然也就是赞颂中国固有文明的时候;但是我们的有些乐观的爱国者,也许反而欣然色喜,以为他们将要开始被中国同化了罢。古人曾以女人作苟安的城堡,美其名以自欺曰“和亲”,今人还用子女玉帛为作奴的贽敬,又美其名曰“同化”。所以倘有外国的谁,到了已有赴宴的资格的现在,而还替我们诅咒中国的现状者,这才是真有良心的真可佩服的人!

但我们自己是早已布置妥帖了,有贵贱,有大小,有上下。自己被人凌虐,但也可以凌虐别人;自己被人吃,但也可以吃别人。一级一级的制驭着,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了。因为倘一动弹,虽或有利,然而也有弊。我们且看古人的良法美意罢——

“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阜,阜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左传》昭公七年)

但是“台”没有臣,不是太苦了么?无须担心的,有比他更卑的妻,更弱的子在。而且其子也很有希望,他日长大,升而为“台”,便又有更卑更弱的妻子,供他驱使了。如此连环,各得其所,有敢非议者,其罪名曰不安分!

虽然那是古事,昭公七年离现在也太辽远了,但“复古家”尽可不必悲观的。太平的景象还在:常有兵燹,常有水旱,可有谁听到大叫唤么?打的打,革的革,可有处士来横议么?对国民如何专横,向外人如何柔媚,不犹是差等的遗风么?中国固有的精神文明,其实并未为共和二字所埋没,只有满人已经退席,和先前稍不同。

因此我们在目前,还可以亲见各式各样的筵宴,有烧烤,有翅席,有便饭,有西餐。但茅檐下也有淡饭,路傍也有残羹,野上也有饿莩;有吃烧烤的身价不资的阔人,也有饿得垂死的每斤八文的孩子(见《现代评论》二十一期)。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宴的厨房。不知道而赞颂者是可恕的,否则,此辈当得永远的诅咒!

外国人中,不知道而赞颂者,是可恕的;占了高位,养尊处优,因此受了蛊惑,昧却灵性而赞叹者,也还可恕的。可是还有两种,其一是以中国人为劣种,只配悉照原来模样,因而故意称赞中国的旧物。其一是愿世间人各不相同以增自己旅行的兴趣,到中国看辫子,到日本看木屐,到高丽看笠子,倘若服饰一样,便索然无味了,因而来反对亚洲的欧化。这些都可憎恶。至于罗素在西湖见轿夫含笑,便赞美中国人,则也许别有意思罢。但是,轿夫如果能对坐轿的人不含笑,中国也早不是现在似的中国了。

这文明,不但使外国人陶醉,也早使中国一切人们无不陶醉而且至于含笑。因为古代传来而至今还在的许多差别,使人们各各分离,遂不能再感到别人的痛苦;并且因为自己各有奴使别人,吃掉别人的希望,便也就忘却自己同有被奴使被吃掉的将来。于是大小无数的人肉的筵宴,即从有文明以来一直排到现在,人们就在这会场中吃人,被吃,以凶人的愚妄的欢呼,将悲惨的弱者的呼号遮掩,更不消说女人和小儿。

这人肉的筵宴现在还排着,有许多人还想一直排下去。扫荡这些食人者,掀掉这筵席,毁坏这厨房,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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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回复 浮平 2025-11-23 01:09
【异化劳动的结果使得人的尊严彻底丧失,“意味着人不成其为人”,“优越感、幸福感、成就感荡然无存”。在这种情况下,人与动物无异,维持生存成为了他唯一的追求,这也是他“做稳了奴隶”的开始。】

以马克思所谓要改变“异化劳动”的理论,来结合集权式的制度设计和强制性的改变方法,首先就在人群中极化了矛盾,制造了对立,以权力至上导致剥夺人权的“动物化”实践。然后再以掩盖事实,强控信息和言论进行片面政宣,宣扬被不公正的,被剥夺了生存权,被动物化淘汰的人只是少数,死而后已。

这就是专制集权叙事和运作的完整逻辑链,而权力者自身并非愿意承认在这个逻辑链中的思维,仅仅只是自圆其说,自相矛盾,对民众的洗脑灌输操控。
回复 浮平 2025-11-23 02:28
【俄乌战争开启三战 和平统一仅存唯一希望 圣劳伦斯河评论 2025-11-22】

这种逻辑混乱,玩弄阴谋论小聪明,大外宣品质的凑数文章,替政策软化找借口,要面子,内外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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