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的第一次煮粥经历

穷人家的父母整日为生计奔波劳碌和焦虑，无暇照顾儿女，更没有足够的耐心和能力引领孩子成长。粗暴呵斥儿女，强硬的命令和指派儿女帮着家里做这做哪是父母常态，因为要维持整个家，要做的事太多太多，父母忙不过来，需要儿女的帮忙。如果儿女听话，懂得体谅父母的辛苦，很小的时候就能帮助父母做些家里事，减轻父母的负担，早早就帮着把家撑起来，早当家。

我是爸妈的第一个孩子。小的时候，没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白天要整天在生产队劳动，没有时间照顾我。外婆家与我们同村。白天我在外婆家，由七十多岁的外太（外婆的家婆）照顾，晚上爸妈接我回家。

我们家里的收入主要依靠生产队的粮食分配和工分变现，一年收入不多，家里很穷，吃得也很差，还不时需要在外工作的伯父一家接济。妈妈身体不好，为了省钱，一直硬撑着不去看医生，把身体搞垮了。我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很小就帮着烧火，帮着收碗，帮着扫地。我看到爸妈工作太辛苦，我更心疼的我妈带病劳作，我想把她要做的家务事都抢着做，让妈妈有时间休息。

1975年的夏天，那年我五岁了，家里唯一的副业“关草”收获在即。关草它们要经过：割下--分类--开边--晒干--编织这一系列加工，才能变现，比较费时和费人工，而且编织里爸妈必须在一起合作才能完成。爸妈参加生产队劳动后，利用空闲时间，加班加点，不分日夜，一天两人最多能编织一张草蓆。有一天晚上天黑前，爸爸把关草割了，挑到晒场摆放好后，待到第二天凌晨，我爸妈一起把关草分类整理。第二天爸妈起床的时候，我也醒了，他们要我继续睡觉。我想跟他们去看看，再说在家没有大人，我也怕家里有鬼。于是我哭闹着跟他们一起去。爸妈没有办法，只好带上我。

外面好黑，好寂静，没有一丝声响。爸爸在前面提着小煤油灯带路，妈妈背着我来到了晒场，把我放在一边，爸妈就忙开了。关草要按长短分类后切割，长的有五尺四寸，短的两尺多。爸妈要从第一层最长的关草开始，把它们一小把一小把抽出，汇合，在煤油灯下挑出发黄关草，扎成把，量好要的尺寸，切割。我坐在一边很无聊。蚊子在身边飞来飞去，还被它们叮咬，我也不敢睡觉。我一边打蚊子，一边不耐烦地哼哼。

天浙浙的亮了。此时爸妈做完了一大半工作，尺寸不同的关草整理出好几大把。爸爸则坐在一边忙着把长的关草开边，等太阳出来了，好把它们晒上。妈妈则继续做分类整理。我想回家了再睡会儿觉，因为天亮了，鬼也要回家了，我就不用怕它们了。“妈妈，我肚子饿了！”我从哼哼状态转到说话状态。

爸爸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又继续他的工作。妈妈没有吭声，因为活还得干，否则太阳出来了，要上生产队的工，没有时间来弄，等收工回来再干，好多关草会被晒干掉，到时它们都废了。

“我想回家。我肚子饿了！”我不停地闹腾着。我爸爸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地想了一会。他走到我身边，问我会不会煮粥。我对他说，我在旁边看过爸妈煮粥好多次了，我会煮的。多水，发亮的白粥是我们夏天最好的食物，既可以解渴，还可以充饥。在白粥里加一点盐巴，口一张开，一次就能溜汲吸光一碗，好痛快！

爸爸把我带回家，他教我如何量米，如何洗米，一斤米放水两瓢，如何烧火，如何避免火烧到外面，粥煮沸后怎么办，如何判断粥已经煮熟等。他把装着米和水的大锅放到灶膛上，就出去干活了。我也就凭着平常看到的煮粥的经验，忐忑不安地开始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