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的记忆

作者:akeqin  于 2021-7-1 03:06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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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产队的记忆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爸妈全靠在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和口粮。我们生产队集体共有水田、旱地和林地。还有一个鱼塘,几头牛,一个养一只母猪小养猪场。

爸妈他们总是早出晚归,因为生产队里有太多的事要做:白天田里有很多活要做,晚上要上党课、搞政治活动和唱革命歌曲。如果不去参加,家里就没有工分和口粮,全家会饿肚子。
在我的印象中,我爸爸很忙。白天和晚上,只是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在家。
我妈妈经常是带着咳嗽,苍白的脸和重重的喘气,夹在老年组里劳动。因为这个,她挣的工分不是很多,比我爸挣的差很多。我小小年纪就知道妈妈她是在竭尽全力给自己和家人挣口粮,给我们一个力所能及的付出。我也很心疼我的妈妈。生病的妈妈应该要去看病,可是家里没有治病的钱。妈妈本该在家里休养,还要硬撑着出工挣口粮,这会加重了妈妈病情。妈妈不但白天咳嗽,晚上也会咳嗽,没有睡过一个整宿的觉。我关心妈妈的方式,就是跑到妈妈工作的地方,帮她挑空担子回家,在家为她分担家务。妈妈撒农药的时候,生产队会分给她两块糖果解毒。妈妈舍不得吃,会把糖果都给了我。我们一路笑着回家。

我们家还有两小块自留地:一块种菜,一块种关草。关草收获后,爸妈联手编织草蓆去卖,给家里挣小小零花钱。家里还会放养一头猪在大家族的大院里。我们养几只鸡在家里原客厅兼爸爸的睡厅里。我们与猪鸡一起生活,味道不好闻。

我爸告诉,他的第一笔钱是从生产队里挣的,干了整整一年,除了口粮,我爸还分到18.80元分红。当年他仅15岁,主要给生产队放牛和做杂活。南方大大的毒太阳把他晒成非洲男孩。

1982年的夏天,我小学复读,考上了镇上的最好中学,生产队不再复存,取代它的是分田到农户的承包责任制。此时妈妈的病已经变得很重很重,她开始吐血。有一天,妈妈躺在床上,欢快地跟我说,“分田到户了!我们有自己的田地!自己多做就会有多多的收获!我们的好日子就会不远了。等我们家有钱了,就可以治好我的病了!”妈妈跟我说完话没有几天,她就去世了。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家的承包地在哪。

农村分田到户后,我们家一共有四亩地,就我爸爸一个耕种。叔叔们、舅舅们和他们家人都来帮助我爸春种、夏收、夏种、秋收。我们家富裕了。家人总是拿我开玩笑,“你读大学的钱,都是从你爸卖掉炕上的稻谷来的。不知道卖了多少炕稻谷!你爸为此流的汗水可以装满一个大水缸!”

当前在网上流行的、即将准备实施的“供销合作社”让我感慨万分。因为我也见证了集体生产模式到个体生产模式不同。前者确实是束缚了生产者的生产力,也束缚生产者的流向。后者则是开放了农村生产力,让生产者转移到不同领域得以实现,农户富裕了。我上大学能交得起学费,读得起大学,也是受惠于农户承包责任制。

历史不能遗忘。历史的教训和经验更不能被忽略。反其道而行之,将是社会的一个大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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