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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我父亲出生于广西南部一个小山村的大家族里:父亲做生意,母亲务农,有一个哥哥和姐姐。大家族靠自己劳动和出租自有田地的租金过活。家里祖辈和父辈靠着勤劳双手和节俭生活把积攒起来的财富,全都用来买地出租或建房,家族人丁兴旺。
1950年的夏天的一个傍晚,在门厅上,父亲的祖母带着父亲和其他堂兄弟在做着数萝卜和水果的游戏。村里的干部和相熟的亲戚带着镰刀和长刀出现在家族大门口,对着家族的全体人员宣布:“现在政府实行土地改革。你们家收租剥削了贫农的血汗;你们家所建的房屋也是通过剥削了贫民的血汗建起来的。今天政府要对你们的田地归公,房屋也要归公。有谁敢反抗,格杀勿论!“家族里没有人敢反抗,静默着配合土地改革。田地全部归公;房屋保留了三分之一自住,剩下的交公;所有的现钱和值钱的东西都被充公。家族了被迫拆成了几个小家。
没有了自己的田地,祖父生意做得也不顺利,他一个人一走了之,死在异乡。祖母参加公社劳动,艰难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生活。公社的大锅饭不够吃,三个孩子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祖母不忍心,从公社食堂里偷了些大米回家,被人发现了。地方婆偷公社食粮还得了!祖母觉得没有脸活下去,跳河畏罪自杀了。如果祖母不自杀,也会被民众凌辱斗死。
伯父、姑姐和父亲三个,彼此扶助,共同走过非常艰难的岁月。伯父在姑姐和父亲的帮助下,考上大学,当上了老师。姑姐后来嫁到邻村,剩下父亲一个人自己生活。
父亲在伯父的帮助下,跟我母亲结了婚,后来有了第一个女儿我、还有大弟、妹妹和小弟。大弟和妹妹早逝,我母亲于1981年去世,小弟在1984年15岁的时候离开我们。
家里就剩下我和父亲。家里穷,父亲一直没能再婚。父亲2004年退休,独自一个人住在村里,没有自来水,也没有自家厕所,生活很不方便。2008年底,父亲搬到我在县城买的房子里生活,一个月有一千多的退休金。
因为家里没有儿子,父亲在家族里的地位不是很高,被人嘲讽没有儿子是常事。我母亲在医院过世,也葬在村外,没有请道士办仪式。有喜欢迷信的亲戚总拿我母亲来说事,说我母亲长期在外,没有吃的,所以回村里搞事,让人不安宁。迫于家族某些人的压力,我父亲给我母亲补办了所有道士仪式。
2021年,又有迷信的亲戚又从仙婆那里得出,我祖母因为缺吃的,在阴间过得不幸福,又跑回村中闹事,搞得亲戚不好。亲戚要求我父亲为我祖母做上刀山过火海的法事。
我父亲出离的愤怒!为什么你们总拿我家人来说事!这是污辱!!他坚决不同意!我也愤怒了,我支持我父亲。欺负我们,也不能拿我家过逝的亲人来污辱!!
亲戚说必须办,如果我父亲不办,他们自己出钱办!他们甚至并从我父亲口中逼出了我祖母的名字。亲戚出钱替我祖母办完了过刀山和火海的法事。
2022年我父亲去世。家里的承包林地和田地,以及房屋都是别人的了。
2023年亲戚向我讨要曾经为我祖母过刀山火海支付的钱。
生我养我双亲离我而去,生我养我的土地和家乡还在。血脉里还流着同一样的人也在。家乡是我害怕回去的地方,有些亲戚是我不愿意碰面的人。
罢了,我年纪已经过的五十了,不想自寻麻烦和痛苦,家乡能不回就不回吧。能不见不想见的人就不见。待我双眼一闭,世事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