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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于上个世纪50年代。读到高中,再回农村务农5年,从没见到过一本唐诗一本宋词。自己能背的唐诗,大约不过5首,宋词,就见过一首,还是在别的书里做的附录。那首宋词叫《卜算子·咏梅》,作者是陆游。词是这样写的: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你猜我读过的感觉是什么?震惊!特别是后二句,碾作尘,还香如故,与我后来读到的《黄花》诗,有异曲同工之妙,那诗说: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宋人的词和诗写得怎么样,不消我在这里饶舌。我只接着说,我们是一片文化荒漠中长大的孩子,现在都到了古稀之年,我们文化断层的那个遗憾,每天都在痛恨并反思。
我后来读了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化的那种丰富精妙,与我23岁之前所承受的文化荒漠对比,实在是与唐诗宋词元曲等优秀文化遗存相见恨晚。
文化荒漠在我们这一代人中继续存在。从人们的日常用语,到写文章时的偶尔引用,到人们贴对联时的纠结和糊涂,再到一首首仿诗仿词出现在网络的那种自鸣得意,我们就一定窥见了文化荒漠上的一砣卷蓬,看着它在猎猎疾风里无目的地翻飞。
来,看一首仿词,写当下的热。
沁园春·热
作者:39℃
“千里清蒸,万里红烧;望城里城外,热浪涛涛,各个街道,基本烤焦;屋内桑拿,汗水洗澡,躺下更是铁板烧;上大街,看吊带短裙,分外妖娆;
气温如此之高,引无数妹妹竞露腰;惹老少爷们,眼睛乱瞟。各大领导,中央空调,一般职工,风扇乱摇,仰天直呼受不了。看今朝,数风流人物,还看民工,烈日底下,边干边笑。”
这首词本来就是调侃天气,也写出了热天的世态人情,用不着我写一篇文章讨论它的优劣。我之所以拿来做一篇文章,只想说,我们那时能读能背的,就是这首词的母本,除此之外,没有第二首“沁园春”让我们读到。当然,如今能仿的,也只是那个母本。
我还注意到,每逢大事,就有人写“沁园春”,写洪水,写热浪,写地震……我从一千首“沁园春”里,都读出了萝卜三碗三碗萝卜的味道。
有一个课程,说出来,我们后来的学弟学妹们可能不信。我们1978年3月入学,开了一门现代文学课,一学期就讲一个人的诗词,至于徐志摩、沈从文、郁达夫、梁实秋、梁遇春、萧红那些知名的作家,我是一个也不知道。这些人的作品,我还是后来才读到的,比如沈从文,应该算得上一个伟大的作家了。而梁实秋,抛开他的政治立场不论,他的《雅舍小品》也是在1993年左右用它的清新笔墨和老道文字,震憾了我愚昧的眼眸。
我与老一代文学家们睽违了近30年!
上面那道《沁园春·热》,“涛涛”两个字应该写成滔滔,最后两句属于赘衍,不符合词作格式。至于格律和标点,我就不一一细说。严格地说,它不是一首词。
从1982年毕业到现在,我一直处在写作状态下,后来进入报社,实际上是“写”进去的。读者朋友坚持看我的文章就知道,我仍是文化荒漠里长大长老的人,但语言再贫乏,我都主动拒绝文革语言。须知,我们这代人,特别是文化人,要主动拒绝文革语言,可是要脱胎换骨才行的啊。
我写这样的文章,一定有杠精出来抬杠,那首“沁园春”母词你感觉写得不好吗?你写来试试?我先回答在这里,免得回答杠精时没有时间。
那首词不错,有人评论说有一股霸气,一股帝王气。总之不错。
但,一个时代几十年,就一本诗词不错,就一首诗词精品,作为平民百姓,是很大的成就,许多唐人诗作,在文学史上不就留下一首吗,很多人一生写诗,一首也没有留下。但作为国家的最大管家,让全国人民都有文化,那才是真的伟大。
诗语格律我都熟,但至今没有写一首古体诗。为何?手生耽误时间,再就是胆小,不敢妄作。所以说理论,还可以头头是道,三年前就曾经血撕某楹联学会会长,至今不见他在公开场合“得罗”,也许从此退隐了江湖。我是从理论上胜利了他,而且并不了解他,但他在文化荒漠中长大的文化基因,我还是给他比对了出来。
诗词界的诗词爱好者们,也写古词,今天读到两首“沁园春”,一首如上,一首如下:
“步杨玲玲会长读程建学《望潮集》后韵,词以谢之兼述怀。
误了青春,歇了芳菲,只合观潮。任涛飞浪卷,犹存定准;云遮雾障,未失清标。痛则呻吟,忧而呐喊,耿耿聊凭诗句昭。求索际,更何辞碌碌,岂惧遥遥。
几番月黑风高,未消得书生意气豪。共吟朋酒后,斟词酌句;诤友窗前,侃纣评尧。思破牢囚,心无羁绊,一缕真情向碧霄。堪笑慰,检行藏处处,未折吾腰。”
这才是词,这才是“沁园春”应该有的样子。据我所知,这位“词人”是某市楹联学会的副主席,时有楹联佳作奉献给读者朋友,联联精工。
自然,大狗叫,小狗也有叫的权利,只是有个愿望,在文化的传承和创新上,追求或者做到雏凤清于老凤声,那才是为这个时代的文化长了脸。